《侍妾闺门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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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妾闺门札记-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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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倩娥正心潮紊乱,一抬头,宅子主人已由门外廊口过来,跨进了屋里,见他今日穿着公服,腰缠金束封,别着鱼袋,忙与柳嵩、焦婆子俯身趴下地行官民之礼。

三人还不挺起躯,霍怀勋已将打头的郑家夫人一把搀起,和煦道:“这儿也没个外人,何必行大礼。”又瞥门外院井内郑家带来的几个箱笼:“本官才到任,这不是叫人看见了说闲话吗。”

柳倩娥晓得是些官面话,跟送贽礼的其他人一样,道:“权当民妇孝敬给霍老爷子的一点儿养生药材罢了,民妇打从嫁了出来,再没回乡过一次,这回托人带了些特产回去给娘家的老父,顺便也带些老爷子。”口里的霍老爷子自然就是霍怀勋在桐城祖籍颐养天年的祖父,已是近八十的高寿了。

说到此处,见霍怀勋脸色平和,再无拒意,柳倩娥又趁热打铁:“再则,便是民妇夫家有些棘手事儿,得靠大人费心神,给民妇做个倚仗了。”

霍怀勋坐到上首学士椅内,浮上些浅笑,也就顺她的话:“都是乡里乡亲,何必弄得见外,”话音一止,缓和不少,“郑夫人同本官什么关系。”

柳嵩与焦婆子互觑一眼,额头朝天,装聋作哑。

柳倩娥见惯了他素日散漫形状,这会儿见他客气儒雅,换了份姿态,对自己言语暗带撩拨,心里更是噗咚跳得更响动,无端生了些骄足自信,也就将来意禀了一次,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这一年不见,面前人又英武了不少,想上一次在郑家碰面场景,绮思大起。

待柳倩娥讲完,霍怀勋无奈摇头:“郑家的事,我到底是个外人,不好插手啊,怕被你家那些宗族街坊说闲话。”

柳嵩抢一步接盘:“全靠老爷大人做主了,草民姐夫病得不起,家中没个顶梁柱,惟独姐姐一人,大人是青天,又是咱们同乡,出手搭救一把,谁能说闲话?那地的事儿要是解决不好,又得给我姐夫刺上一刀了。”柳倩娥也是连连点头。

霍怀勋这才勉为其难,像是下了万千决心:“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你家这事,如今确实也不拘家中了,闹到衙门打官司,你姐姐这妇道人家,怕吃不消。那你们愿意都听我的?”

哪能不听,个个点头如捣蒜。

霍怀勋说差心腹长随去与那索地的外地人周旋,真是难得要回,就为郑家多争取些好处,叫那外地人纵拿了地,也得刮层皮下来,怎么说郑家也将那地养了这些年。

柳倩娥听这话,地皮似乎没希望要回来,但听那口气,好歹能索偿些不菲银两,本就是为了个利字而已,想了想,咬咬牙,也就应承下来,交由霍怀勋全权处理。

协商下,郑家花圃事不消多时敲定下来,柳倩娥了了一件心事,带着弟弟和老奶妈亲自弯膝,连磕几个响头。

霍怀勋这回也再不拦阻了,呵呵一笑,由着人拜。

柳嵩一边磕,一边见霍怀勋一脸正经的样儿,只想这人倒是阴诡得很,面上几套,分明耍计谋夺了人家的地,偏还叫人将他当作再生父母,要不是自己晓得内情,现在也得感激涕零。

正经事毕,先前引路的那小婢子来了前厅,与自家主子对上一眼,款款笑着侧身福道:“主子聊事,这位小老爷同妈妈,随奴婢去偏厅等会儿罢。”

焦妈妈虽知不妥,经不住那小婢子拉扯,又见舅老爷已带头挪了步子,便也一起过去了。

柳倩娥见霍怀勋单独留了自己,虽是出阁好些年的妇人,竟生出些少女思…春情怀,呡了两口热茶,还是心乱。

霍怀勋瞥到座位下妇人脸上红晕,站起身,背手走了两步,环视一圈,挠挠后颈:“屋内没生火,夫人怎么还这样畏热?”

☆、第 34 章

柳倩娥明知他故意;暗啐一口;却又听得怪舒坦;只觉他说什么都像个羽毛搔到心底,见他一步步走近,高大身躯遮得头顶一阵阴影;再忍不住;哗啦一下站起来;用手抵住他胸膛,细如蚊蝇地怨:“冤家;逼得妾身都没地坐了;怎么是还让妾身再给你磕两个响头;当做报酬不成!”

话音一落;腰肢生生这男子一扭;柳倩娥一个失重跌了他怀,脸大红,酥着身子,抡拳咚咚砸他胸前浩然官服:“还当你升了官,年岁渐长,该是一年比一年沉稳,脱了这身官皮还是这脾气……”

霍怀勋脾气难改,正经事也暂时放了边上,手掌一紧,将软腰掐得愈牢,惹得怀里妇人粉拳落了下来,才俯颅一个逼近,逗笑:“什么脾气?不爱爷这脾气,怎么还把爷箍得紧巴巴,爷都快被你夹得透不过气了!”

柳倩娥听他变回了称呼,说话又开始没个正形,再见他眉目飞扬,股股阳气扑头罩脸而来,察觉他对自己不无情意,不然也不会帮自己,心头骄矜又生了大半起,说话也开始忘形:“什么脾气?不就是神龙不见首的德性!以前就不谈,光前几日,才叫人递了拜帖,说要上门,却不见了人影,这不是拿人不当回数不是……”越说越是娇。

霍怀勋听她说着最后一句,才敛了调笑,缓缓松臂,面色却还是和蔼:“磕头就不必,我给你郑家解决了一桩大事,你也得给我个好处,这才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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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柳嵩在偏厅吃茶等着,待柳倩娥黑着一张脸出来,有些奇怪,忐忑着一颗心与姐姐一同离了别驿,登车回家。

一路柳嵩见这姐姐脸色阴阴,半句话不说,更是惴惴不安,一回宅,到了正厅,柳倩娥闭上几扇门,打发了下人,柳嵩还没喘个大口气儿,〖TXT小说下载:。。〗迎面被这姐姐劈头一耳光,打得魂飞魄散,心里一亮,当是自己当家贼的事败露,垮□子,栽头跪下。

柳倩娥还不解恨,猛抽冷气:“现在晓得跪了!你将家里的女人运出去时怎么就不怕?我一直防着你自己偷,谁晓得你是帮人家偷!”

柳嵩这才晓得会错意了,倒是松了口气儿,比起监守自盗,偷个无足轻重的小妇人出去,总是轻一些,这姐姐哪是怨恨自己偷郑家的女人,分明是因为那对象才醋意横生,捂着肿脸,叫苦连天:“姐,霍爷的性子,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他要的东西,弟弟有本事能说个不字不成?”

柳倩娥由愤慨中消下来,瘫坐在圈椅里,通身无力:“我是奇怪韩婆子怎么去了一趟乡下就凭空没了,是不是也是他背后搞出的……”

韩婆子突然告假一事,柳嵩本也奇怪,那日清晨被吵醒,这老婆子肿着一张脸说家里死了人,要讨假,他本是不立刻放人,谁想霍怀勋身边的长随过来说了几句,才不得不答应准放这家奴临时走了。

待衙门官司了结,回了花圃,那长随又来提点,说是韩婆子此去再不会回郑家,契银琐事日后会结清,柳嵩才生了怀疑,这会子被姐姐一说,才笃定下来,那韩婆子是一路伺候欢娘的人,怕是撞了什么不该撞的。

姊弟二人心里都渐渐明白,却都不作声,半晌,柳嵩才叹气劝:“欢姨娘来郑家本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哪有儿子死了再给儿子院子里放个妾的,这不是闲着没事儿干自找麻烦么!无非就是那牛鼻子老道为了赚银子戏耍姐夫哥的,那姨娘放在家里没半点用处,如今也算是派上些用场,起码拴住了霍爷向着郑家的心啊——”

柳倩娥听得无来由气,又欲掌嘴,柳嵩这才护好脸求饶:“得得,木已成舟怎是好,现在霍爷可是……来找姐姐要人?”见其脸色大变,知道猜中,忍不住:“虽是个无足轻重的,也不好就这么给出去,姐姐是怎么回复霍爷的?”

柳倩娥从没像今儿这么恨弟弟:“怎么说?自然是叫他给我一条生路,别逼得太急!我家老爷还没死,他那边帮了郑家,我这头上赶着送个女人给他,这叫什么事,叫人晓得,不气死那老头子,也得叫人戳破我脊梁骨!”

柳嵩脸上不信,忙问:“姐姐这么一说,霍爷也就答应了?”

怎么可能答应!算是没将自己逼死,却撂了个死期。

那是个对女人相当极端的家伙,她知道。不喜欢的女人,纵是个玉女天仙,便是褪光了爬上来,他也嫌弃得不行,委委屈屈地恨不得那女人要来糟蹋自己。但凡有心思,又是能哄女人上天。

当柳倩娥犹豫甚至有拒绝的意思时,就看出他脸色不对劲了,隔了这大半时辰,柳倩娥现在想着他眼神,都是胆寒的。

柳倩娥木然不语,心内又是涌酸,又是夹恨,想着先前还当他对自己情意不改,就更是恨不能刨个地洞钻进去,听弟弟追问,额头一阵疼闷,挥挥手,打发了下去。

~

与此之际,庄子那边传来信儿,说是高姨娘前些日子开春换季时,染了疫症,虽请了大夫,却没熬过去,撑了个把月,死了。

这事柳倩娥怕引发了老爷疾病,不敢多说,家人得了这奶奶的严禁,上上下下也都瞒得紧。

郑绣绣晓得生母死在了庄子上,只木木呆呆,虽然并没怎么哭,魂气却是像被抽了小半走。欢娘看出她跟那高姨娘感情不深厚,但如何也是亲生母女,现如今肯定是不舒服,碰着面了免不了安慰几句。

日子转瞬一迁,已是春末,赶上了端午,暖风熏得游人醉,按惯例,城内百姓会携家带口往户外踏青,顺道逛庙会,尤其一些女眷,趁着这女儿节,更是难得放风的辰光,挨家逐户出动的环钗碧玉不少。

郑家虽风雨飘扬,也没错漏这节日。

安排下,柳倩娥盘点好家中几名女眷一道去城内寺庙祈福,郑绣绣领着腊梅特地去哀求主母一道前往,柳倩娥见她这些时日消瘦不少,一双眼本就大,如今更是凹陷到了眼窝子里,想她是待嫁的人,只怕在家里头关久了害了病,影响了嫁杏期,到头来害自己又得多一摊子事,也就答应下来。

女儿节是日,一行人,柳倩娥由焦婆子陪着在前头,欢娘与郑绣绣被袅烟和腊梅两人陪着在后面跟着。

游逛不消两刻,几人顺着人流分散了些,除了袅烟还跟得牢,那个向来不怎么靠谱的腊梅已不知去了哪儿偷懒。

欢娘怕郑绣绣腿脚不好被人撞了,一直牵得紧紧,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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