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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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江吟-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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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拱手:“齐当家越来越威风了。”
  
  齐谨笑道:“过奖过奖,还是比不得凌兄弟。幸好当日齐某眼神一流,看得出您气度非凡,如今咱们可又要重新见礼了。”说着船头靠岸,齐谨立刻晃晃荡荡地下船,来到我面前恭然行礼道,“淮水帮齐谨见过越王殿下,迎接来迟,望您多多恕罪。”
  
  我一笑:“齐当家,你我相识已久,不用再演了罢。”
  
  齐谨摇头:“不可不可,今非昔比,岂可怠慢?”他眼角一斜,看到赵葑,“这位小兄弟是——”
  
  我立刻道:“这是我的一名属下。”
  
  齐谨上上下下把赵葑看了一遍,拍手笑道:“齐某知道了,这就是越王殿下拼命救走的南越刺客!”说着啧啧感叹,“看上去也是仪态出众,不亚于越王殿下。”
  
  赵葑神情一紧,本能地向我靠了一步。我干笑:“齐当家,既然知道,何必明知故问。想必太子殿下已经跟你碰过面了罢?”
  
  齐谨摇着破扇笑道:“越王殿下妙算如神,请上船再叙。”
  
  我拉着赵葑进了船舱,见到舱内情形不觉微愣,江原、江容竟然都在。江原正把一只脚翘在桌上,手中端着茶盏,表情难辨喜怒,看到我进来也没动。我注意到江原脸上多了道擦伤,这让他整个人坐在那里时平添了几分匪气。心里忽然觉得好笑,这人似乎有天生见风使舵的能力,走到哪里都能与周围融合一气。
  
  江原却说话了:“你笑什么?扔下我不管,去救这个南越刺客,现在还不是靠我来救?”
  
  我面无表情地伸手道:“拿来。”
  
  “什么?”
  
  “兵符和敕令。”我哼道,“我看你是自己跑去包藏这个了,不然我为何找不到你?” 我说着找位置坐下,又看一眼江容,“说罢,梁王府那边怎样了?薛司马等人有没有损伤?”
  
  江原眉毛一挑:“越王殿下不须担心,他们都安全,兵符我已妥善保管,很快就会带人把敕令传遍梁王军中。梁王那边的事先靠后,倒是这个刺客是何来历,你需要先对我讲讲清楚。”
  
  一直没说话的江容这时突然起身,几步走到赵葑面前,仔细看了看,忍不住伸手摸他的脸。赵葑警惕地躲开,我皱眉拦住江容的手臂:“你做什么?”
  
  江容嘿嘿笑道:“皇兄还用问么?你看这娃娃的样子是不是跟表兄有些许相似?”
  
  “你说谁是娃娃?敢再说一遍!”赵葑怒起抽剑,被我拉住。
  
  “小孩子动不动拔剑唬人。”江容故作老成地摇摇头,又朝赵葑挤眼,“我跟你哥哥关系好得很,说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只要你留在这儿,我会好好对你的。”
  
  “你说谁是小孩?”赵葑怒道,“我二十岁了,你有没有二十?”
  
  江容失笑:“不好意思,为兄今年二十有三,只是还少个伴。”他转向江原,“是不是皇兄?这个弟弟也讨人喜欢。”
  
  江原眯起眼睛:“你想留下我没意见,只恐怕越王不肯答应。”
  
  这两人一唱一和,赵葑早涨红了脸,手指紧握住剑鞘,有些不知所措。我瞪眼看着江容:“你给我正经些!你怎么会在淮水帮的船上?梁王呢?”
  
  江容收敛起戏弄的神态,正色道:“淮水帮一直受梁王府扶持,为何我不能在船上?我父王年迈体弱,受不得水寒,再加上你们这样算计他,一气之下病倒了。越王殿下,父王如有三长两短,我可不会跟你罢休!”
  
  我讥道:“我怎么看着梁王老而弥坚,不是会轻易倒下的人?世子殿下,你父王有事,首先是你这做儿子的失职,还是不要推在别人头上。”
  
  江容面上一红:“凌悦,我这么帮你们,连老父都得罪了,你可不能这样落井下石。”
  
  江原慢慢直起身,扫一眼赵葑,静静地看向我:“你带着他游了这么远,身体吃得消么?”
  
  我对他的问话有些意外,呆了一下才道:“还好。”
  
  江原面容如水:“我不赞同,可是也不怪你。何况你做这种事不止一次了,我就是想拦也未必拦得住。他,”他指赵葑,“我可以放他走。”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写~ 




第八十七章 兵不血刃(中)
 
  江原表现得这么通情达理,倒让我感觉不大踏实,只怕他回头又改变主意,于是立刻接话道:“既然如此,现在就可以启程,不知你希望他以什么方式离开?”
  
  “你急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江原略带不满地瞧着我,又恢复先前的姿态,悠悠续道,“只放他一个人,其余人都得留下。”
  
  “不行!”赵葑站起来,激动道,“他们是我的部下,我怎能扔下他们独自偷生?你把他们怎样了?我要见他们!”
  
  他说着向江原冲过去,我急忙跟着起身:“三弟,站住!”
  
  江原掀起杯盖轻吹茶水,他身后两名淮水帮众挺剑指向赵葑。赵葑硬生生收住脚步,在我半喝半劝之下退回来。
  
  江原一笑,放下茶盏:“越王,令弟不但眉目间有你的影子,连脾气也有几分像你,不像你那位皇兄令人生厌。我既然说放他,就不会食言,你大可放心。”他又对赵葑道,“三殿下,你冷静下来应该能想明白,这整艘船上岂有你讨价的筹码?再者,你若伤了我,不说这船上众人不会放过你,首先你的二哥一定会心疼至极。”
  
  我面容沉下来:“江原,你胡说些什么?”
  
  江原嘴角带笑:“难道你不在乎我的生死?我以为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
  
  “闭嘴!”这么恶心的话,亏他说得出口!
  
  我正要接着讥损几句,让江原快些转入正题,赵葑却恍然怒指他道:“原来你就是魏国新立的太子!”
  
  江原像看个毛头孩子一般看着赵葑:“三殿下有何指教?”
  
  赵葑冷冷道:“你不过是凑巧救了二哥性命,凭什么使手段留住他,令他不肯回国!”
  
  江原反问:“他回国能得到什么?得到你那混账皇兄的礼遇,还是得到你那糊涂父皇的信任?他被你父兄追杀的时候,你在哪里?”
  
  赵葑一时语塞,接着匆匆道:“我……我如果知道——”
  
  江原打断他,语声微冷:“我是救了他。你知道我找了多少天,费了多少力?你不要看他现在好好地在这里,我刚救起他时,他不是你武艺超群的二哥,而是个内力尽失的濒死之人!我救了他性命,当然就要留住他,免得再被南越所害!”
  
  赵葑听罢愣在原地,江容在旁一副戚戚然的样子,唏嘘长叹。我皱眉,连连对江原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提。
  
  江原却不理我,冷冷对赵葑道:“你那些部下绝不可能回去。别在我面前讲什么同生共死,连对自己的兄长都无法做到,有何资格再谈?你是南越至关重要的人物,我能放你,完全看在越王面上,你不要不识好歹。当然如果三殿下执意要与部下共生死,我也乐意成全,不费吹灰之力杀掉一个对手,何乐而不为?”
  
  赵葑呆了片刻,愣愣转向我:“二哥,这是真的么?”
  
  我笑道:“没有那样严重。”
  
  赵葑急道:“我可以保护你!只要你回去,我可以让你像在魏国一样安全,你相信我。”
  
  我看着他微叹:“别说了。”
  
  江容同情地插嘴道:“既然三殿下舍不得兄长,还是一起留下来罢。”
  
  赵葑怒斥他:“我不会出卖国家!”
  
  江容假装被口水喷到,擦着脸道:“好大脾气!你怎么不知道学学我?你二哥是什么人,他的决定能没道理么?”
  
  赵葑哼一声:“我只知道背叛国家就是不对。”他咬一咬牙,正色对江原道,“我今日落在你们手上,只能任凭宰割,希望他日太子殿下不要落在我手上,因为我不会容情。”
  
  江原轻击掌心:“好,江原等待与三殿下对决之日。”他对门口的齐谨道,“严之,请三殿下客房歇息罢。”
  
  齐谨听了立刻挥手叫来几个属下。赵葑站起来,失落地看我一眼,随之走出船舱。齐谨出门前笑道:“修远,我知道你们要商议山东军务,我只答应护送你,可不想与梁王军队起冲突。”
  
  江原抬眼:“我说过,不但不让你蒙受损失,日后还有大生意等着你做。”
  
  齐谨挥挥破扇:“那我就放心了。”
  
  等他出门,我挪到江原对面:“你和齐谨是什么关系?”
  
  江原随口道:“他是我幼时伴读。”
  
  我讶然:“不想你这么习惯装深沉的人,居然有这么疯癫的伴读,居然还做了水寇。”
  
  可能因为江容在,江原飞快瞪我一眼,语调却很正常:“他以前不这样。梁王夺权时,他父亲不慎牵涉其中,被先皇满门抄斩,他是家中唯一被梁王救出的。后来梁王要培植海上势力,安排他进淮水帮掌权。别看他疯疯癫癫,做起事来从不含糊,在帮内很得人心。”他指江容,“其他的事你可以问容弟,成年之前齐谨一直在梁王府,容弟跟他颇有交情。”
  
  江容道:“别看我,我跟他不熟。”
  
  我鄙视地看他二人:“我现在没兴趣了解齐谨,只想知道沉船时发生了什么事。太子殿下是如何与淮水帮碰面的,又如何与临淄侯在一起?”
  
  江容眼神可怜起来,求助地看向江原。江原想了想,不情愿地道:“你去救那刺客的时候,我见船已将沉,于是四处找不透水的器具,好将敕令封起来……”
  
  我面色不善:“现在敕令在不在你身上?”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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