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开什么玩笑!」
真矢怒吼。
「你这次又想对我姊姊做什么.虽然月森冬马教我不要杀了你,可是如果你又想危害我姊姊或月森冬马的话,我是绝对饶不了你!」
将敌意表露无遗的真矢踏出一步,但站在他身前的静华却抬起手制止了他。
「你为什么改变了立场?」
静华细长的眼睛看向缘问道:
「拿深雪当作人质,把冬马叫到那个兰什么的异空间里的你,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跟我们站在同一战线上的话?」
隔了一会儿之后,缘垂下眼神微微低头说道:
「……道歉了。」
「道歉了……?」
静华原封不动地把缘的话奉还,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他说他夺走了太多,对不起我……」
「我爸……吗……」
缘又点了点头。
「他告诉我很多事……关于我爸我妈的事。我原本对我父母的事没什么兴趣,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听着他说话……然后那个男人……樱就来了……然后……」
缘像是在忍受痛苦一般皱起眉头。
「然后,大叔他就……」
胸口一阵抽痛,紧紧闭上眼睛的深雪听到缘接下来那句话后吃了一惊。
「我一直在想……我该怎么做才好,而我又想做些什么……」
闭起的双眼瞬间大张,深雪看向缘。
「我一直在想……可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好……但是……我还是觉得我得做些什么才行……」
「所以你才要把深雪送过去吗?」
缘点头。
「原来如此。」
静华低声说完后,一边抚着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边转过头。
「妳要怎么做?」
她对深雪问道。
「那个小鬼这样说了,要不要相信他就交给妳自己决定。」
深雪缩回下巴回答:
「我相信他。」
「姊姊!」
深雪转过头,对着发难的真矢微笑着说了一句「没问题的。」
缘的眼里和气味都让人感受不到谌言和敌意,而且比起一切,深雪更希望自己能相信他。
深雪相信这样也能算是一种为相马凭吊的方式。
「拜托你,请你把我带到冬马的身边去。」
深雪低头,缘微微移开视线嗯了一声点头。
「那就决定了。」
静华轻轻吐了一口气。
对于深雪的选择,真矢感到不满,由花和睦美感到不安,每个人的感觉都写在脸上。
鹰秋说了一句「唉,没办法。」后叹了一口气,将青龙刀扛到肩膀上。
「那——」
静华转向缘说道:
「你真的可以移转吗?倒在那里的任意门说现在大气混乱到没办法使用空间移转喔?」
「这要看术者的技术,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我还是可以移转。可是我刚刚也说过,樱和月森冬马战斗的地方,大气远比这边混乱,所以我只能把她送到离现场有一点距离的地方……」
「没有关系。」
深雪干脆地说道,缘露出苦笑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姊姊妳站在我旁边,其它人离远一点。」
缘一边说,一边像橘那样将十指在胸前复杂地交错。
青色的法阵以缘为中心,从烧焦的地面上浮起。
深雪照着缘所说的站在他身旁,静华、由花和真矢三人退后数步。
倒在深雪身旁的橘则被鹰秋拖出法阵外。
「橘先生要在法阵内灌满魔力需要花上不少时间,可是这小鬼却半点时间也不用。」
静华轮流看着缘和被拖出来的橘说道。
「真没想到这种家伙居然能成为兽圣。」
「一定是靠关系的啦。」
鹰秋和真矢都趁本人失去意识的时候放肆狂言。
睦美以哀怜的眼神看向橘,小男孩则是蹲下来戳着橘的脸颊。
只有一个人,只有由花握住双手祈祷,直直凝视着深雪。
「由花……」
法阵的光芒不断增强。
接着——
「等一下。」
静华出声,走进法阵内。
「给我一点时间。」
「赶快,要维持这个状态可是很辛苦的。」
听到静华这么一说的缘退后一步,放松纠缠的手指。
法阵的光辉微微减弱。
「很快就好了,我只是要把这个交给深雪。」
静华边说边将一个细长的物体从外套内袋里掏出。
「这个拿去,当作是妳的护身符。」
如此说着的静华递给深雪的是一根鲜红的鸟羽。
「羽毛……?」
「朱雀扇,这是冬马在离开前交给我的武器,他要我把它当成是护身符。」
「这是……武器吗?这根羽毛……」
深雪认真地看着接下的羽毛,它看起来就只是根普通的羽毛而已。
「它能召唤神鸟并操纵弛们,但是所消耗的兽气量非常庞大,没办法一直使用……不过要是情况危险,就拿它来保护自己。」
「……好的。」
深雪双手紧握朱雀扇,点了点头。
「冬马就拜托妳了。」
静华以一个微笑作结,回到其它人的身边。
「好了吗?」
「好了,麻烦你了。」
深雪回答缘后敛起表情。
「那我们要走了喔。」
缘向前踏出一步,再次紧紧缠绕起放开的十指。
法阵放出耀眼的光辉。
青色的光芒扩散至四周,深雪和缘自法阵中消失。
她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迈步前进。
虽然已经为自己施予治愈之术,但由于樱操纵的风刀所割下的每一道伤口都非常深,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痊愈。
才不过走了数步就双脚无力,两手顿时撑到膝盖上。
「哥哥……」
她——燐一边喘息,一边以苍蓝色的眼瞳看向染上血色的天空。
「我明明就得赶快回去才行……!」
被樱的风斩伤、推入地面龟裂深渊的燐在地底一边忍着痛,一边为自己施予治愈之术,等待身体能够重新活动。
虽然剧烈的爆炸声随着大量的火焰一起侵袭至地底,但迦陵频伽自动拉开结界挡下了这些攻击。
之后过了不久,樱的气息突然远去。
藉由治愈之术之后,多少可以动作的燐便以浮游之术回到地面上。
接着——
「唔……」
燐咬起牙根站起身,再次迈步前进。
施放在燐身上超过百年、将燐变为樱之人偶的傀儡之术已经完全解开。
但被术支配时的记忆仍旧全都留在脑海内。
樱嘲笑的脸划过脑内,燐抱住双肩不停颤抖。
自香沙薙之里被歼灭、樱从桂身边抢走她之后的那一天起,燐就一直为了樱而活——不,是被樱留在这个世界上。
依照樱的愿望被他所拥抱,听从樱的命令为他而杀人。
燐将双手移至眼前,咬紧下唇。
涂满了鲜血的——罪人之手。
无数的生命因为这双手而凋零。
这双手也曾经多次伤害过桂。
就连桂也为了要夺回燐而堕落成罪人。
涌起的眼泪让掌心变得模糊。
燐紧紧地握住掌心,紧到指甲都刺到了肉里,她忍住眼泪。
她没有资格哭,罪人没有哀怜自己的资格。
——我连生存的资格都没有……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实现了樱的愿望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这个责任她必须自己担起。
而且——
她最想做到的,就是拯救桂。
燐被樱夺走了许多东西;被他玷污、因他发狂。
只有桂不能交给他。
(不要担心,哥哥。我不会把哥哥你交给那种人,就由我来保护你。)
在香沙薙之里被歼灭的那一天,燐虽然也作下相同的誓约,但她却无法保护桂。
这次,她一定要保护桂。
就算要拿她的生命去交换。
——虽然我的能力和樱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可是我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桂藉由『最后之月』让沉眠的力量觉醒。
那只要破坏『最后之月』,她或许就能让力量再次沉眠。
只要力量再次沉眠,那燐就能赢过他。
只要把樱逼入绝境,他就会舍弃桂的肉体,改将精神移至眼前的燐体内吧。
樱的精神本身并没有任何力量,若在精神离开桂肉体的那一瞬间进行攻击,就能轻易毁灭他的精神。
不过就算破坏了『最后之月』,被解放的力量也不一定会再次沉眠。最重要的是,樱一定不会轻易让她破坏『最后之月』。
虽然胜算几近于零,可是,并不等于零。
——如果是他……月森冬马和樱对战的现在,我就能以奇袭破坏『最后之月』……
被樱所操纵的风扯裂后,迦陵频伽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只要能让迦陵频伽缠上樱,就算不能持久,它还是能够妨碍樱的行动。
问题是——
「……」
双脚又再次失去力量,燐向前倒下。
问题是在樱和冬马的战斗结束之前,燐是否能赶到樱的身边。
混乱的大气让她无法使用空间移转,而且身上的伤也让她无法好好走路。
如果身体恢复到能正常走路程度的话,她就能使用飞翔之术飞过去——
「唔……」
就在她睨着彼方天空,咬紧齿根的那一剎那。
有样东西在视线范围的角落亮起。
燐转向那个方向,苍蓝色的眼睛随之大睁。
没有刀刃的剑——也就是只有剑柄的部分——一边散发着白色的光芒一边浮游在空中。
「那是……龙魂之剑……?」
无数如星星一般散发出耀眼光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