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绿罗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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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绿罗裙-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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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他想,怎么那么多人无视这个问题呢?这种问题也不好问别人,就一直放着了。

  思学记三




  许盈由又回到了三(1)班!

  这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

  这是马尾在又看到许盈由时的第一感觉。倏忽来,倏忽去,倏忽又回来。但还是那圆润的双颊、柔晴的双目、齐耳的短发,还是那雅致的穿着。

  这个学期,马尾恰好与许盈由的好朋友姚思同桌。

  姚思与许盈由住同一个院子,俩人上放学都一起。姚思比许盈由大一岁,长得比盈由高一头,衣着朴素,像个大姐姐。许盈由由于离开了一年再回来,与同学间多少有点生疏,一下课就经常往后面姚思桌跑,站在桌边与姚思说话,却也正眼不瞧一下再旁边的马尾!马尾老觉得这个小妹妹真特别,也经常将头转过姚思那边去看她。有时候下课,许盈由不过来,他竟有点不习惯了!

  这一年,马尾他们告别了平房教室,搬进了教学楼二楼,终于可以站在阳台上俯视校园中那些学弟学妹们幼稚的行为了。

  许盈由回归的同时,朱老师这个学期买了一个淡红色的足球回来。

  事后往回看,上帝这一年对马尾实在厚爱有加,可谓双美环绕!一边是“心仪美好的小妹妹”复回!一边是“身心运动的快乐”被足球激活!很多年以后,他见到自己喜欢球星的精彩表演而引起的身心美感激荡,依然不比见到心仪的女子而引起的逊色!虽然依然“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但 “能见好球如好色者”,也算不辱使命了吧。

  很快,这个淡红色的足球就成了男生们的至爱!下午一放学,一班男生就抱起那个淡红色的足球,簇拥着冲去那个椭圆形的黄土操场。

  椭圆的黄土操场横向立着三对浅蓝色的篮球架。他们以篮球架为球门,随机地分成两队踢。很快,浑饨就分野了。水平现出参差后就不再随机分队了。而是由自然涌现的马尾、莫戏文两大球星一人一边轮流挑人来分队了。也就是第1、3、5号球星对第2、4、6号球星了。这一过程都是自然而然的自发的。(我们可以发现和体会到:游戏状态之下,不是赢家通吃,不是以倚强压弱,而是旗鼓相当才好玩!而游戏状态是接近自由状态的!那么,可不可以说,旗鼓相当才是接近自由状态的,而不是我们直觉以为的“我说了算”接近。这一点值得思考思考。)

  追逐

  过人

  超越

  射门

  中的

  这些人类自有的快乐天性,足球运动俱而有之!难怪马尾、莫戏文等十几个男生疯狂地迷上了它!

  从此,这班男生每天下午都盼望着早点下课去踢球。有时脚痒,课间十分钟都冲出操场去踢一会,上课铃一响就风一般地冲回教室,满头大汗、一身泥土地坐下来气喘吁吁地上课。

  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同时也不会忘了给你垒个窗台。自从快乐地迷上了足球,马尾等足球迷也多了一件惨事,那就是遇到下雨天。特别是到了春天,春雨连绵复连绵,淅沥接淅沥。加上操场是泥地,不吸水,坑洼又多,看着一个个积水的坑洼就令人心闷头痛。有时连续一个月操场的积水都不干。渐渐实在忍不住了,当中某个人就会猛然喊出一声“踢球去!”话声未落,几个人就已抢着去拿球冲去球场了,后面又跟着十几个人呼啦地冲出去。冒着雨、踩着泥泞踢上一场,痛快淋漓!谁说风雨一定凄清?!只是回到家里都免不了被父母责骂一顿,但挨骂都甜。如果像沙滩足球一样,设一个雨中泥巴足球,也是很过瘾的吧,国际足联不妨考虑考虑。

  男生们踢球,女生们就跳橡皮筋、跳绳和踢毽子。校园里的一棵棵小树成了女生跳橡皮筋的一个个木桩。马尾后来回忆,有点奇怪当时为什么不会欣赏女生们跳橡皮筋。试想想,她们边唱边跳起来的时候,辫子、裙子也飞扬,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怎么会不心动呢?仔细想后的合理解释可能有二,1、欣赏异性美的眼光需要时间去生长、打磨;2、反证了足球的魔力!

  莫戏文家在马尾家的街对面。是一间用青砖砌成的二层瓦面旧房子,比马尾家大许多,中间有一个天井,有着古色古香的南方大宅的味道。每逢周日,马尾都喜欢到莫戏文家,和莫戏文在天井里摆上木桌木椅来一起做作业。马尾做作业很快,鲜有不会做的题。莫戏文同样亦鲜有不会做的题——如果你给他足够时间的话。他的才思虽然慢,但经他慢思出来的东西却时常另人斐然,常另马尾这样的快枪手也自叹不如,因此马尾给他起了个外号,曰“隔日天才”。换言之,当日就不是。由于考试都是当日交卷的,因此莫戏文的考试成绩只是中上,不如马尾,而作业一般都是隔日交的,因此莫戏文的作业成绩并不比马尾差多少。

  莫戏文性格倔强。经常马尾在旁边将作业早早做完了,作业本大字敞开。他却偏目不斜视,或视若无睹。在旁边慢慢思索慢慢做,马尾也不勉强他抄自己的作业,便到处去玩。他喜欢摆弄和寻问莫戏文家里那些古色古香的东西。他和莫戏文家里的人都很熟,特别和莫戏文的爷爷、奶奶最好倾。莫戏文的爷爷脸色古铜,一头白发,幽默健谈且广有童心,奶奶脸容雅致,头发半白,娴淑有礼,别有仪态。他们亦都很喜欢自己孙子的这个同学,三人竟可以中规中矩地坐下来倾谈一番。莫戏文对此总是觉得好生奇怪,有一次便走过去,亦中规中矩地坐下,听听爷爷奶奶究竟和马尾说些什么。听了一会,插不上嘴,就闷闷地走开了。实际上,他们谈的亦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都觉得对方有意思而已。

  莫戏文有一个妹,叫莫戏著,小莫戏文四岁。她上学后也经常坐过来天井和马尾、哥哥一起在那张古旧的四方桌上做作业。她和莫戏文不同,一碰到不会做的题就缠着马尾来问,马尾很耐心地一步一步教她,不但如此,还尽倾肚子里的墨水,概念、举例、解释,举一反三,教其所以然。慢思着的莫戏文对他们俩老是在自己旁边叽叽喳喳叽哩呱啦有意见,经常认真地抗议一番,马尾和莫戏著有时就扮乖地应付一下,有时又故意懒理,他们都有点喜欢看莫戏文生气、较真而又不记仇的样子。

  学生的生活也是比较枯燥的,学生们自然地会找一些薄弱之处来宣泄宣泄。每周两节的美术课就是难得的可以闹一闹的时间。

  美术老师姓郑。中等身材,瘦瘦的,额头有几道深深的皱纹,感觉这几道皱纹就占了他身体好一部分体重。戴一双红边的厚框近视眼镜,爱侧着头。一般情况下,他不管你下面的吵闹,自个儿将课讲完,任务布置完,就叫大家开始画。然后他便侧着头,沿着课桌通道巡看,见到画得不错的就指点指点,见到画得不顺眼的,就大摇其头,偶尔更夺过你手里的笔补画几下,也不发一言,补画完依然大摇着头走开。有时候,课室实在吵闹得太厉害了,调皮的同学甚至拿着画笔、颜料互打,弄出一两个大花脸来。他就会突然大吼一声,大家便沉寂下去,但几分钟后,吵闹声又渐次起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长大后,马尾有一天不知为什么突然意识到,郑老师之所以习惯性侧着头,可能是经年累月地侧着头看学生作画形成的!非全身心的投入的性情中人不能形成!不禁悚然一惊!一阵内疚!接着便不免唏嘘一番!这也是很多事情非经长大不晓得的一个有力例证吧。

  郑老师自己正式的作品很少拿出来给学生看,只是在毕业前最后一节课时才拿了几幅给大家看。当他将画作逐一挂上黑板上沿时,底下的学生们都有点看呆了,包括那几个经常弄颜料大花脸的。画的是鱼和虾,可以看出是倾心之作,但又能很自然、很淡然地表现出来——就像你在你最爱的人面前仍能挥洒自如说话不打半点结一样!

  呆板老师画作居然一点不呆!原来老师是有料到的,看走眼了!

  郑老师亦不作点评,给大家看了一会就讪笑着将画作收起来,一如既往地说声“下课”便走出了课室。

  想不到课堂纪律最差的美术课老师最后一课却无声地给学生们上了人生重要的一课——告诉你什么叫内涵!

  音乐课自由的程度也相当,但课堂纪律要好一点。相对于美术,学校对音乐是比较重视的。音乐老师是傅老师,是县城里小有名气的美女,鹅蛋型脸,乌黑长发,性格温柔又坚强。她单人匹马组织了学校合唱队和仪仗队。仪仗队大家兴趣高,报名的人多,因为威风和好玩。合唱队就不同了,站在那斋唱。全校男生没有一个主动报名的。傅老师便逐个班去抓壮丁般挑了一批男生,被挑上的男生都叫苦连连。马尾、郭轩都被抓上了。训练是很枯燥的,男生们常常开小差,怠工。但在傅老师的软磨硬施下,合唱队竟不知不觉坚持了三年,参加了好几次比赛,包括代表嘉荷县去省城比赛,还获了一些奖,可以说是傅老师的心血之师。

  傅老师在*时期受到过一些小冲击。人单纯,与此同时也目睹过不少晦风朔雨。她偶尔会说一些讽世之言,柔柔的,却带着核,就像她的人一般。她曾这样说道:“合唱有合唱的好、独唱有独唱的妙。人多便陡然胆粗力壮,这自然是人性,人皆有之。但,试问有多少人,能够明白不能仗着人多势众欺人的道理?再扣去当中一些明白却不做,明白却做不到的,剩下的明白并能够做到的又有多少人呢?”

  她也曾这样比喻男女之色,“最能体现男之女,女之男的亮色的是什么?你们注意到了吗?男女合唱时,男声先唱的,则女声第一起句之时;女声先唱的,则男声第一起句之时,最是不凡!”

  这些话;小同学们自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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