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最先清醒过来,转身从塑料袋了拿出一瓶矿泉水,最普通的康师傅,一块钱一瓶的那种,把盖子拧开,率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浮生和三千:“天这么热,咱们兄弟三个把这瓶水喝了,哥知道你们俩在县城里念书的这几年,连矿泉水也没有舍得喝过,来!咱们尝尝这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倒底是个啥味儿!”
浮生和三千都仅仅的是小啄了一口,三千噗的一口将嘴里的水吐到了地上:“哥,这矿泉水杂这么难喝啊?还是家里的井水好喝!你还是留着吧!我和二哥真的是喝不惯,你就忍着点吧!”随手将矿泉水递回给富贵。
“没上车的上车了,马上走了!马上走了!”跟车的女人大声的叫喊着。
富贵闻声之后,再次紧紧拥抱着两个兄弟,提着浮生和三千买的塑料袋。上了客车。三千和浮生,走到车窗边,大声喊着:“大哥,记得来信!在部队里别受欺负了!大哥·······”
汽车缓缓的开了,陈浮生和张三千跟着汽车一直在后面跑啊跑啊!富贵将头伸出窗外,向后朝三千和浮生一下一下的挥着手,富贵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声对浮生说:“浮生,记住大哥的话,别记恨爷爷!”
浮生奋力的边跑边大声喊:“我知道了!大哥,我不恨爷爷!”
声音渐行渐远,越开越快的汽车,在下一个转弯彻底消失了身影。
浮生和三千,俯着身子,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过了很久很久,两个人站起了身子。
三千轻声的对浮生说:“哥!”
浮生转个头:“怎么了?”
三千舔了舔嘴唇:“还是矿泉水好喝呀········”——
就在富贵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后的陈老爷子像是知道富贵会来似得,一直在屋子里等着富贵。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富贵悄悄的进了爷爷的屋子里。
看到他们三个兄弟的爷爷像是专门在等他一样,富贵没有客套,直接说出了来意:“爷爷,我去北京当兵,浮生怎么办?”
“还记得浮生出生那天的事情么?”陈老爷子,平静的说道
“知道,浮生出生那天夜里,漫山遍野的狼都哀嚎不绝。有一只狼王在咱家门口游荡了很久,知道浮生的啼哭声响起,他才离开。您说过,浮生这个孩子是贪狼之命。”
陈半闲点了点头,“那你还记得我对你说的话么?”
陈富贵仿佛陷入回忆一般:“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随即顿了顿,又轻声的说:“是谓‘七杀’·······”
“待到秋来九月八········待到秋来九月八········”富贵不顾老爷子在身边,自言自语的重复着这句话,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
陈半闲老爷子,轻轻的捋着胡子,笑眯眯的看着自言自语的陈富贵,静静的等待着。
陈富贵眼睛一亮,明白了自己的爷爷的意思:“爷爷,孙儿明白了!”
陈家老爷子赞赏的点着头:“知道了就好!知道了就好!”
陈富贵鼻子一酸:“对不起,爷爷,我们不应该这么误解你!”陡然跪在了地上。
陈半闲声色严厉的告诉陈富贵:“给我起来!动不动就给人跪下!成何体统?”
富贵惶恐的站了起来低着头。
陈老爷子看着富贵惶恐的低着头,宠爱的对他说道:“富贵啊!你要记住,陈家男人膝下的黄金,比任何人的都真,都纯!除了天,除了地,除了那生你养你的娘!你不需要给任何人跪下!包括我爷爷我陈半闲!你记住了么?”
富贵郑重的答应老爷子:“爷爷!您的话我记住了。”
陈家老太爷又对富贵说:“还有些话,等浮生和三千走的时候我也是要说的。你可以对不起良心,对不起天地鬼神,对不起兄弟,对不起朋友,对不起我陈半闲,你不能对不起你娘!不能对不起以后给你生娃,陪你一起过日子的女人!”
“去看看你娘吧!这一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对富贵挥了挥手,然后闭上了眼睛。
陈富贵来到了母亲的屋子,发现母亲背对着他已经睡下,陈富贵轻手轻脚的走到炕沿边上,给母亲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又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母亲的屋子。
已经闭上眼睛的女人,听到微不可闻的关门声,缓缓的把眼睛睁开,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打湿了枕头,打湿了被褥。
这个作为兄弟三个的母亲的女人,第二天,在全家都没有醒来的时候,蹑手蹑脚的走到外屋,偷偷的在富贵不大的包里,放了一大块儿腌制好的腊肉,和一沓一百块钱,大约两天块钱。
看着富贵三人,离开家的背影。女人对陈半闲老爷子温柔的说:“爸,富贵这一去,会回来吧?”
陈半闲老爷子气定神闲的对这自己的‘儿媳妇儿’说道:“咱们下次再见到富贵!他一定会比那个男人更家耀眼!!!!!!”
儿行千里母担忧·······就是不知道,母行千里儿会不会愁?
PS:这章我是很小心翼翼的在写!毕竟兄弟之情,母亲之爱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我用尽全力也只能写到这个程度。希望朋友们谅解!
第十章 ; ; 刘家小胖子
第十章纪家小胖子
时光回转,转眼间有是一年,今年的年夜饭,依旧是张陈两家一起。只是少了一个接近两米的壮硕身躯,让人心里满是难受,从而年味儿也消逝不少。大哥富贵就在年前的一个多月给家里寄了一封信,给家里抱了声平安,同时又告诉陈家老爷子,自己很受陆家的照顾。让大家都放心。陈家老爷子每天都会把信拿出来读一遍,一读就是一个多月。只是每天读完信后都会自言自语:“部队去西藏?这是为什么·······”
在这一年里,张三千在陈浮生的指导之下,成绩也是稳步上升,对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信心还是很足的。
6月5日,夜,星空灿烂。陈浮生和张三千躺在草垛上,看着漫天星斗的夜空,心里一片平静。胳膊枕着头的三千歪过头,对浮生说道:“哥,你恨爷爷嘛?”
浮生反问三千道:“你说呢?”
三千仰着头:“我也不知道。”
“我也是在想,为什么爷爷不告诉我让我留下来的理由。哪怕是一句也好。”
“爷爷总是有原因的吧?毕竟爷爷是个知尽天命的人,总有让你留下来的理由。你说呢?哥。”
陈浮生沉吟了一会儿:“也是!爷爷'无_错'小说M。QuleDU。COm做事总有他的道理,何况,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害咱们!”
张三千赞同的说道:“是呀!即使我不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依旧对我那么好!他一直在为咱们考虑!”
陈浮生向家里望去,重重的嗯了一声:“三千!记住哥的话,这辈子一定要记得,咱们有一个好爷爷!”
三千也肯定的说:“放心吧!哥。”
陈浮生笑着叮嘱三千:“明天好好考!别紧张。不管是什么样子。你都是大家眼里最优秀的孩子!步步为营。以你的水平考上好大学,一点问题都没有。”
三千自信的点点头:“放心吧!哥。”
陈浮生宠溺的弄乱三千的头发,“起来吧!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我送你去考场!”
两个人站起身,浮生在前,三千在后,沿着小道往家里走。
“哥!”三千叫到。
“嗯?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叫叫········”三千憨笑的说道——
六月六日六点钟,张胜利和陈浮生送张三千上考场!张家寨的怂货自愿的开着拖拉机将三个人送上县城,这或许是张家寨的第一个大学生。十里八乡,张家寨或许是第一个出大学生的村子。那个时候,整个张家寨脸上都会有光!
到了县城张胜利领着三千和浮生,很奢侈的吃了一顿小笼包,张胜利心里想自己的儿子一辈子就这一回!不能亏着孩子。三千和浮生也没有给张胜利省钱的想法,整整的吃了五屉包子,喝了五碗粥。结账的时候,张胜利极其肉疼。
六月六日的天气,闷热的厉害,31度的高温在黑龙江可并不多见,就向上天安排好了似的。使坐在考场里的学生们,满头大汗的拼搏着。县城中学的某一个考场里,张三千郑重的在语文试卷上写下自己的考号和名字:张连钱。
按照惯例,6号的第一科是郁语文,语文并不是张三千的强项,好在有着一颗平常心。没有像其他考生那样,烦躁不堪。张三千想起了小的时候,在烈日下打谱的日子,一天必须达到8个小时。在老爷子的眼里,棋就是人生。要用严肃的态度去对待。所以陈家的小崽子们总是要在下棋之前净手拂面,然后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那可真是比在相对凉快的教室里答题难受得多的多。两个半小时在三千四平八稳的状态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当作文的最后一个标点写完,交卷的铃声就像预先安排的一样,刺耳的响了起来。三千满地的笑了,并不是自己答的有多好,而是考试的节奏没有乱!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