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 全加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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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 全加番外-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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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明天,你林阿姨做东,请我们一家去吃晚饭,你妈妈给你买了一件适当的衣服,说让你回来试试,看合不合身。”温老笑着发了话,指了指桌上的精致礼盒装着的衣服。
    “林阿姨?”阿衡重复,脑中却毫无概念。这是谁?
    思尔挽住阿衡的手臂,亲亲热热地解释——“就是爷爷的老战友,陆爷爷的儿媳,最疼我们这些小孩子,很温柔很温柔的阿姨。”
    很温柔很温柔……那是多温柔?
    很少见思尔这样称赞一个人的。
    “比妈妈还温柔吗?”温母佯装生气,望向思尔。
    有人噗嗤笑出声。
    阿衡抬头,思莞正下楼,随意宽松的运动装,清爽干净的样子。
    “妈,你还吃林阿姨的醋呢?说实话啊……”思莞故意皱起眉。
    “怎么样?”温母伸手,笑着拉住眼前这优秀美好的少年,依旧是母亲,牵着小孩子的姿态。
    “林阿姨要比你温柔很多呀……”思莞朝着思尔挤眉,两兄妹相视而笑。
    “这怎么办,若梅比我温柔,她儿子又比我儿子好看,哎,伤心呀……”温母笑,点点思莞的额头。
    这厢,思尔毫不迟疑地放下阿衡的手臂,挽住温母,娇憨笑开——“林阿姨还没有女儿呢,您不是有我吗?”
    阿衡看着自己被放下的手臂,有些好笑。
    笨蛋,又在期待些什么……
    “爷爷,妈,我要去趟超市买牛奶,明天,几点去哪里吃饭呢?”阿衡抱起衣服,看向腕表,温柔白皙的面孔,姿态平静而谦和。
    “啊,阿衡,我陪你一起去吧。”思莞望向阿衡。
    阿衡点头,微笑说好。
    一路上,一前一后,并无许多话。
    做兄妹多久了呢,依旧这么生疏。
    “言希,这些天,在画画,一副据说命名《朝阳》的名作,每天半夜三点睡觉,睡前两袋巧克力牛奶,十一点钟起床,醒后一杯热牛奶,经常听一首《longlongwaytogo》,一日三餐,无肉不欢,头发长得很快,就要遮住眼睛。”她平平叙来,不高不低的音调。
    “我没有,问这些。”思莞扭头,有些尴尬。
    “呵呵,抱歉,忽然想起而已。”阿衡微笑,从超市的玻璃旋转门走过。
    她皱眉,看了货架许久,发现,言希爱喝的那个牌子,卖完了。
    “草莓牛奶,可以吗?”思莞拿起相同牌子的粉色包装的牛奶,递给阿衡。
    “我不知道。”阿衡老实开口,她想起言希唾沫乱飞吹捧巧克力奶的模样。
    “换另一家吧。”思莞笑,想必也想起相同的场景。
    周日,人很多,思莞拉着阿衡出去的时候,袖口的扣子不小心被挤掉了。
    “等一等。”阿衡拾起纽扣,转身,走进人潮。
    思莞坐在超市门外的长凳上等着,这女孩再出来时,手中拿着刚买的针线盒。
    “拿过来。”她伸出手。
    “什么?”思莞莫名其妙。
    她指指他的外套。
    思莞看着四处流走的人群,脸皮有些薄,犹犹豫豫地,半晌才脱下。
    阿衡低头,眯起眼,穿针引线,动作熟稔,双手素白,很是生动。
    半掩的夕阳,暖洋洋地照在她的发上,干净温暖的气息。
    他望着她,许久了,却无法再望向这画面。
    他想起了陈倦说的话——“思莞,你会后悔的。她是女子。”
    那是在陈倦知道他极力促成阿衡入住言家挽留言希的时候。
    彼时,这话,是遭了他的嘲笑和轻待的,现在望去心却一下一下地被什么击中。
    她是女子,所以,身为男子的他。一直无法填满觉得困难绝望的沟壑,会一瞬间,被她轻而易举地填平。
    只因为,她是女子。
    而他,却是个男子。
    所以,他永远无法更深一步地去填补那个人的缺憾,而她,只要凭着身为女子的本能,就已能完整那人的生命,让他狼狈遥远到无法复制。
    他再也没有穿过那件外套,无论那袖口的针脚是怎样的密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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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见到传说中的林阿姨时,想起许多美好的词,却最终,被空气中缓缓流动的梅香淹没。
    那女子穿着白色的旗袍,若隐若现的渲染的淡色的梅花,白皙的颈上和耳畔,是价值不菲的钻石首饰。
    思莞,思尔很喜欢她,那女子,对着他们微笑,看起来,好像,满眼都是樊樊攘攘的星光。
    “这算什么,你是没见陆流,要是那小子一笑,星星更多!”达夷撇嘴,却并不和思莞思尔凑到一起。
    他并不甚喜欢这女子的模样。
    言希更加奇怪,站在那里,只是冷冷看着,表情厌恶到她无法形容。
    “小希,阿姨不轻易回国,看到了,不拥抱一下吗?”那女子,笑颜若梅,大方地张开怀抱。
    言希静静地看着她,后退了一步,白色的帆布鞋,左脚轻轻搭在右脚上,脚心和脚背,依偎着,眼睛中,浅淡地泛着湖面一样的微光。
    又是这样的姿势。
    四周一片寂静。
    大家都有些尴尬。
    “怎么了?”林若梅有些茫然地看着言希。
    思莞笑——“林阿姨,您不知道,言希这两年养了个怪毛病,不爱和人接触,连我和达夷,离他近一些,都要闹脾气的。”
    “尤其是女人。”言希随后,又淡淡地接了一句。
    思莞的脸色有些僵硬。
    林若梅却哂,眉眼和蔼,温雅开口——“这样可不好。不接触女孩子,我们小希以后,怎么娶媳妇?你小时候不是跟阿姨说,要娶比你长得还好看的女孩子吗?”
    “是了是了,小希小时候常常这么说的。”温母也笑,把话题慢慢引到别处。
    “这是阿衡?”林若梅指着阿衡,笑说——“蕴仪,像极你年轻时候了,我一眼就认出,长得秀气得很。”
    “阿姨好。”阿衡有些拘谨,但总算不致礼数不周全。
    林若梅拍拍阿衡的手,对着温老开口——“温伯伯,您是好福气呀,孙子孙女齐全,一个比一个优秀。”
    “哈哈,三个也不抵你们家那一个。若梅,你是有子万事足。”温老心中虽高兴,但是话说得圆滑。
    林若梅是个极善调气氛的人,餐桌上,气氛十分融洽。
    言希却一直低着头,不停地吃着离自己最近的菜。
    阿衡奇怪,言希什么时候喜欢吃蟹黄的,往常总说腥,连沾都不沾一口的。
    她夹了排骨,放入言希碟中。
    言希微抬头,看到熟悉温暖的指骨,水晶餐桌下,右脚轻轻从左脚脚背移开,若无其事地咬起排骨,再也不碰眼前最近的蟹黄一下。
    阿衡抿唇,叹气,无奈中微微弱弱漫开的温和。
    “阿衡,你很喜欢吃排骨,是不是?”林若梅微笑,看向阿衡。
    阿衡有些窘迫,望着那女子,脸上腼腆的笑意却一瞬间消失殆尽。
    明明是温柔,却隐藏了丝丝缭绕的冰意,让人不寒而栗。
    阿衡皱眉,思索着,怎么回答,贵宾房外,却响起了有礼貌的敲门声。
    走进一个男子,二三十岁的模样,沉稳干练,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的,秘书模样。
    “林董。”他走到林若梅面前,附耳过去,小声说着什么。
    这厢,清脆尖锐的响声。
    白瓷勺碎了一地。
    言希的瞳孔急遽皱缩,那眸光,望向那男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林若梅投过目光,嘴角是若隐若现的笑。
    而那男子,看到言希,变得很是恐慌,可眨眼间,又面无表情。
    一旁的侍应收拾了残瓷,给言希换了一副新的碗筷。
    少年又淡淡低了头,拿起筷子,继续吃东西。
    阿衡凝视着,却发现,他拿着筷子的右手,指骨一节节的苍白突出。
    她低下头,那双白色的帆布鞋又重新交叠,紧密得无法分开的姿态。
    那个男子,离去,林若梅坐在主位上,继续温柔地笑着,继续杯影交错,继续流光溢彩的宴席。
    “阿衡,蟹黄吃完了。”言希指着眼前空空的菜肴,笑了,干净得能拧出清酒的眼睛。
    阿衡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我困了,想睡觉。”他打了个哈欠,眸中,是乍泄的晶莹。
    “我想回家。”
    大家已经习惯了言希情绪的起伏,温母嘱咐了几句,便向林若梅作了托词,让言希回家。
    阿衡静静地看着他离去,那伶仃着蝴蝶骨的身姿,穿着他们一起逛了好久买了的紫红色calvinklein外套。
    她隐约记得自己当时,更喜欢他穿着的那件黑色的模样,白皙修长的手,大大的眼睛,高贵无敌。
    不似这件,眉眼明媚,朝阳暮雪,灿若琉璃,千万般的好看,却淡化了他的灵魂。
    她固执着自己的选择,却选择了他的选择。
    阿衡一点也不喜欢排骨,又油又腻,可是,排骨却是她最拿手的家常菜,家常家常,好像,有了言希,才有了她的家常。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样一桌菜能吃掉几万块的所谓家宴,因为,她的家,不仅仅值这个价钱。
    她开了天价,却是空头支票,只好拿着时光去挥霍,可是,却没有人陪着她一起挥霍。
    她胡思乱想着,餐桌上却一片安静,他们转了身,望向那据说镶了金玉的门。
    她转身,静静地把手放在膝盖上,眉眼细碎流转的,是炫然的烟火。
    那个少年,跑了回来,大口地呼吸着,黑发被汗水打湿,紫衣下修长如玉的手抵着门框,指节是弯弯的弧,释放了所有的重负。
    可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只看向她,努力平复着呼吸,
    “阿衡,你吃饱了吗?”
    阿衡微笑,吸吸鼻子,点头。
    “阿衡,你想和我一起,回家吗?”
    阿衡笑,弯了远山眉,山水晕开——“啊,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一个人回家,会害怕?”
    言希笑,伸出手,刚刚跑得太快,呼吸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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