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和藏蓝色的眼睛看在她的眼睛里面,却有一种想要哭的冲动。
她抱着孩子,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
……
“你在搞些什么东西!”
兄长愤怒地把一旁的水晶权杖扔在了地上,水晶碎了一地,她漠然看着这一切。
“他让你做你就做!你是西塞亚王国的公主!爱丽丝!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居然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去孕育孩子!你简直是在胡闹!马上打掉!”
兄长的咆哮回响在别墅里面,她依旧漠然。
她说:“我爱他。”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然后眼泪流淌,一遍一遍。
“我爱他。”
“我爱他。”
“我爱他……”
她想起来,若干年前,她在哈佛求学到斯坦福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被他所深深吸引,她知晓这样的男人对所有人冷漠,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冷漠有什么关系?只要他对所有人都冷漠就好。
只是当她真的和他交往,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贪心的一个人,她想要融化这个男人眼中的坚冰。
“你是冷血的。”
她一次次这么说,在最后一次的时候,终于分手。
只是她错了。
当她以西塞亚王国公主的身份去往日本,在上流社会宴会中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没有看到她预料的惊喜,忍足竟知还是在微笑,那种冷漠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微笑。
什么东西,却变了。
为什么如此冷漠的这个人,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那个少女!?
她嫉妒地抓狂。
“忍足竟知,你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她用一种嘲讽的表情和语气和他说话。
她希图这样的自己可以让他露出微笑以外的表情,只是他还是笑,还是笑。
那双漂亮的眼睛,让她迷恋的眼睛里面,坚冰无法融化,依旧没有笑意。
他只是伸出手,微笑:
“好久不见。”
她突然觉得悲哀。
自己策划了很久的再次见面,与之他不过是一个同学的再次见面,他们连情人也算不上,只是陌生人吧,对于这个男人来说,生命里面所有的人都是过客。
她觉得自己了解这个男人,又突然发现,她根本不懂他。
她调查了那个少女,然后把自己和她比较,她发觉自己比那个少女要优秀的太多,但是为什么,他不爱自己的呢?为什么,如此优秀的他,会爱上那个少女呢?
“你为什么不爱他!?”
当一个女人的爱情彻底绝望,她开始怀疑,开始疑惑为什么那个女人不会爱上如此优秀的他,她把司竹絮约到了一家中华饭店里面,在满目灯火通明,张灯结彩中,压抑住自己的怒气。
“……”
没有料到她会来这么一问,对面的少女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很是困惑。
复杂的神色从对方的脸上一一闪过。
真是个坦率的表情啊。
她看着对方的面无表情,这样的人,看上去似乎没什么感情,但是眼睛却泄露了所有的心中所想,是因为这份不屑于掩盖的坦率,他才会沉沦吗?
她问自己,爱丽丝,你曾经也如此坦率,为什么输了呢?
而且输得如此彻底,溃不成军。
然后司竹絮站起来了,似乎是不愿意和她纠结这样一个无聊的话题,凳子和地板摩擦发出的声响在她听来如同雷鸣,难以忍受,她狂躁地拽住了少女的胳膊,“回答我!”
又是一愣,然后几乎是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就被全部还了回来,对方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她,眼睛直直的:“我不打女人的,不要逼我。”
“你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
她觉得自己疯了,会在这样一个地方用这种歇斯底里的方式去问另外一个女人这样的问题,而对方完全不屑于回答她,她想,幸好这里有包间,不然,明天的新闻就麻烦大了。
兴许是她的眼神和神色太过绝望和恐怖,司竹絮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从自己的包里面摸出一张照片,照片很老了,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孩子,那个女孩子应该是她,那个男孩子不清楚……而那个男人。
她在看见这张照片的时候五雷轰顶。
那样的眉眼,和那样的长相……
头发和眼睛的颜色截然不同,气质也截然不同,但是那和忍足竟知长得如此相似,简直可以以假乱真。
她站在原地,突然笑出了声。
——“那是我的父亲。”
——“我恨他。”
忍足竟知,你的爱情,就因为这样可笑的理由,夭折……
你到底为了什么?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走到这一步!
爱情这种东西……
当她知道那个女人会死的时候,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但是当她看见了失魂落魄从那家医院里面跑出来的忍足竟知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那场雨下的很大,忍足竟知在雨中走来,步履蹒跚,一向优雅的这个男人,终于露出了微笑以外的表情,那样痛彻心扉的表情,却不是为了她。
他看见她的时候,眼睛里面什么东西亮了,然后如同骆驼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用一种近乎是哀求的语气说:“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告诉我!她到哪里了?!”
她说:“你不要管那个女人了,好不好?”
他似乎哭了,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他一遍遍地喃喃: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在大雨里面抱住了他,他的身体僵硬而且冰冷,如同死掉的人偶,她听着他在她的耳边一遍遍重复那句‘我爱你’,不是为了她,她只是抱着,然后在心里说。
忍足竟知,我爱你。
年轻的时候,她曾经大胆说出自己的爱,而这一刻,她发觉自己无法说出口。
她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这个她所爱的男人,和他一起泪流满面。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眼泪哪里是雨水。
我爱你。
她曾经多么渴望他说出这三个字。
现在这三个字就在她的旁边。
她听着,却像一把利剑贯穿了胸膛,带来的是持久的疼痛。
深入骨髓的疼痛。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一遍遍地呢喃,如同情人的低语,她突然想起来旧金山的那家旅馆,他喝醉了,抱着她,然后他们一同达到了天堂的巅峰,那个时候她年轻,以为爱情如此容易,她以为自己可以抓住这个男人的心,而若干年后的现在,她突然发现,他离她,太过遥远。
如同是天堂和地狱的遥远,亚当和夏娃的罪过归属于爱,她爱这个男人,她不懂他。
她只是更用力地抱住了这个深爱的男人,听着他的呢喃。
“我爱你……”
多么温馨的三个字,多么美好的三个字。
她抱着他,在苦痛和幸福的交加中,回忆着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幕,每一幕快乐和泪水,每一幕和每一幕,她终于见到了这个男人的真实感情,却不是为了她。
爱情,到底是什么?
你与我痛苦,还是欢乐?
你赐我蜜糖,还是砒霜?
爱这种东西……
它多么美好,可以给人幸福。
它多么残忍,可以给人痛苦。
西塞亚王国是第一个的王国,因为盛产钻石和科技发达而闻名世界,虽然是小国却富饶的无法轻视,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国家是除了舒马赫财团外最强大的,而当她得到了轩辕家族的资料的时候,彻底傻了。
而那些资料,大概也是那个男人故意让她查找到的吧。
轩辕十四。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男人,步步为营,心机深沉,紫色的眼睛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不知道……她只是知道,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这个男人的掌握之中,没有任何他不知道,没有任何他无法算计。
那个俊美的无与伦比的中国男人把她叫到了一家咖啡馆,然后在咖啡的香气中,微笑。
微笑这个表情,她看过太多。
而轩辕十四的微笑,却是最难以接受的一个。
那样的笑容,如同有无数的触手,无处可逃。
有紫色眼睛的人都是绝世美人。
和瑞典皇储一样的长相,独独眼睛的颜色,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瑞典皇储本身就是一个绝世的美人,而这个男人,那双妖媚的紫色瞳孔,像是两个漩涡,蒙着白白的大雾,看不清,却被吸引。
明明知道那是致命的罂粟。
像是一个妖精。
明明知道危险,却让别人飞蛾扑火的妖精。
“把忍足竟知带走,嫁给他。”
轩辕十四明明商量的话,却用了一种命令的口气,他才是这个世界的王者,紫色的眼睛里面一片淡然,那种淡然让她浑身冰冷:“我会说服你父亲。”
他说完这句话,就站起来,修长完美的背影伴随着一阵寒风,就要消失在拐角。
“等等……”
她佩服自己可以和这个男人讨价还价:“你告诉我,司竹絮……怎么样了?”
轩辕十四没有回头。
他顿住了脚步,声音带着笑意:“他让你问的?”
她没有说话,轩辕十四接着说:“是死是活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你只要知道,你将成为你爱的男人的妻子,就可以了,爱丽丝,这是你得到他唯一的机会了。”
她一愣,突然明白了,明白那场大雨里面为什么忍足竟知会失魂落魄,明白这一切不过是这个男人主导的一幕戏,所有的演员都是他的筹码,他高高在上,他无所不能。
只是……
抬起头,她看着这个男人,男人的背影让她不敢直视,她却依旧骄傲地看过去。
她说:“告诉我,司竹絮是死了还是活着?”
轩辕十四扭过头,似笑非笑:
“不管是死是活,任何人,都不可能再见到她。”
他顿了顿,往前走,头也不回。
声音慢慢传过来。
“……除了我。”
她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笑的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