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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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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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来摇摇头,“我是不会去剪头发的。你知道吗?我这头发已经留了三年了。”后面心里想说的话,卫来就没有说出口了,其实从离开家乡的那一天开始,小小的她就在心里立下了小小的誓言。

  “是吗?可是,你现在这个发型。。。”易宵行有点急燥,“我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不觉得自己很土吗?”

  “很土?!”卫来的眉毛竖了起来:“难道扎个麻花辫在你眼里就是农民吗?”

  没错,整一村姑。易宵行最想说的话,可是看到卫来如此反感他只好换种方式:“女孩子不是都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吗?我觉得你换个发型会更可爱一些。”

  “是吗?”卫来反问道,她的语气冷冷的:“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剪的。”

  易宵行听出了她话里的不容质疑,不禁在心里暗骂这个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的人。但他还是不甘心,故作贴心地说:“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最担心剪得不好,毁了形象。这样吧,地方我找,钱我出,怎么样?放心啦,质量三包,你只要乖乖地坐在那休息就一切ok了。”

  卫来还是摇了摇辫子。

  “我操。”易宵行恼羞成怒,在心里暗骂一句。来软的没用,看来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两人继续在巷子里一路走着,只是再没有说话。这时,易宵行看见巷口有一家大型理发店,居然还是他去过的,便心生一计,说:“卫来,我想去剪个头发,你等等我可以吗?”

  “没关系。”卫来回过头,对他甜甜一笑。

  欺骗这样一个笑容灿烂的少女陡然令他产生了一种负罪感,但一想到开学后的无数囧况,他反而迅速加快了计划进行的步伐。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进那家理发店,熟识的理发师过来打招呼,易宵行立马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吩咐道:“快,给我拿把大剪刀来!”

  整整三年没有来过理发店的卫来,不禁在灯光明亮,装潢华丽的店里放慢了脚步,左看看右瞧瞧,一切是这么地新鲜。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之后紧跟在她身后的那把黑亮的剪刀,更不知道握着那把剪刀的人有着怎样黑不见光的手与心肠。

  清脆的几声卡擦,卫来突然回头,觉得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流动:脑袋后面一轻,她留了三年一次也没剪过的辫子就这么容易地掉了。在辫子落地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仿佛那掉落的不是她的辫子,而是她整整三年时光的痛苦,寂寞,纠结与决心。

  响亮的一耳光狠狠打在了手持剪刀的易宵行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一下子愣住了,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委屈的感觉。“不,不就是一根辫子吗?”想反驳什么,却一句有底气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卫来低着头夺门而出的背影。

  旁边的理发师嘴角抽搐了一下,做出一个耸肩的动作。

  坐在角落里,戴着金丝眼镜的某客人,嘴角却浮现出一丝比月牙还清冷的笑容。淡淡地把《涩谷发型》翻过了一页,然后意味深长地说:“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易宵行又气又囧地横了他一眼,离开。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3 陌生的美少年
卫来抱着膝盖坐在路边,咬紧牙齿。她从来没有想过易宵行居然是一个如此霸道的人,不尊重别人的想法,甚至也不去试图了解,凡事我行我素,以自我为中心,简直就是一个自私鬼。而自己居然还对浓眉大眼,衣着时尚的他抱着一种莫名奇妙的好感,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不过最生气最伤心最无法原谅的就是他把自己的辫子给剪了。对她来说长长的辫子不止是她的头发,那就像是松鼠的尾巴一样,一个尾巴被剪掉的松鼠是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在世界之树上快活穿梭蹦蹦跳跳的。因为它已经失去了身体的平衡。

  她很想哭,可是她不会再哭泣的。谁也不知道在古镇的这三年她是怎样捱过这漫长流逝的时间的,纵然风光明媚,也解不了她心中毒药般的隐痛。谁也不知道,这条辫子对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她还记得当她不得不面对父亲的背影和母亲的恶语相向时,只好解开头发一遍一遍地梳辫子,编好一个又解散打开,直到自己心中积蓄的力量又慢慢回来,重新准备好接受世事的风刀霜剑。

  她抬眼望着天空,只希望可以把所有的眼泪流回心底。

  永远都不要再哭,像她一如既往所希望的那样坚强下去。

  突然,她觉得自己的左脸颊上又滑又凉,眼眸一转,居然看见一根粉红色的大舌头,那是一只全身雪白眼睛纯良舌头乱啃的大狗。

  “啊!”她不由得惊叫一声。急忙推开那只吃豆腐的大狗。

  “对不起啊,它最近处于发情期。”温润的声音从大狗的身后传来,卫来抬起头,想看清说话的人,结果阳光却刚好从那边射过来,瞳孔里只留下他那日光里钻石一样熠熠夺目的笑容。

  不过他说的话还是让卫来冷到了,什么发情期嘛?

  一下子被日光照花了眼,她低下头来眨眨眼睛。雨后的路面黑油油的,不经意间,她从地上的一洼倒映着蓝空的水池里窥见了那人水波潋滟中的容颜。那是张精致而剔透的脸,一个少年所能拥有的全部美丽,都徐徐绽放在那个毫无瑕疵的面孔上。她的心悸动狂跳不止,第一次完全失去控制。那些水洼里倒映着的,安静而蔚蓝的晴空,还有那些从路旁大树上吹落下来的甜甜桂花,在一瞬之间都成了他最自然的陪衬。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去凝视这份失真的美丽。

  “对不起啊。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哈哈。”牵狗的那男生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她继续低着头,矜持地抿起嘴微笑:“哪里啊,只是你开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罢了。”

  “没办法喽,大家都说我很冷。”他把狗牵到一边,也坐了下来。

  天哪,他居然坐在了自己的旁边。卫来紧张得双手都要出汗了。但这之余,她也不禁要自嘲一下,原来不管是怎样大大咧咧的女生,见了真正的帅哥,还是免不了要犯花痴一把。

  “我代我家狗对你说sorry,它最近有点反常。刚才实在是对不起了,没有吓着你吧?”

  “没事。”她回答。

  “那就好。”他起身欲走。

  一定要跟他再多说几句话。她低头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

  “等一下! ”

  “嗯?还有什么事吗?”他转过头来。

  “呃。。。。。”她不禁自我厌恶起来,一向可以滔滔不绝的牙齿现在却挤不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男生关心地问道。

  “没有!”她赶紧回答,趁机偷瞄了他一眼。觉得心满意足又还是不甘。

  “哈哈。”他看到她的样子,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她终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没什么。哈哈。”他摆摆手。卫来发现自己终于可以平静地看他了,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光芒万丈,不可逼视,反而有股邻家少年的温柔与亲和。在心里不禁又给他加了几分,至于讨厌鬼易宵行此时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笑什么就说吧。不肯说就不要笑了。”卫来总算用平常的语气说了句话来。

  他听到后就没笑了,平静如水地看着她。在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眼前这个女孩凌乱的头发在风中乱舞,一双眼睛却炯炯逼人,她长得不算漂亮,却有一种特殊的吸引他目光的东西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也许是某种可爱吧,他想。她的脸娇小瘦削,却又着令人一见难忘的凹陷的双颊。

  “你的狗叫什么名字?”她问。

  “它叫Lox。”他微笑着回答。

  “Lox。。。英文名啊,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吗?”

  “哦。在化学里,Lox是液态氧气的意思。”

  “液态的氧气?”卫来突然想起化学书里那段关于液氧的描述,达到液化点…183°C的氧气,纯净的蓝色液体。在她看来那是满满一本化学书里最诗意的描述了。“果然是很可爱的名字啊。”她朝他笑了。

  “是我取的。”他回应了她的微笑:“对了,你的头发是怎么啦?理发店没剪好吗,还是这是最新的而非主流发型?”

  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问题,天哪,被剪去辫子冲出理发店的她头发一定比鸡窝还难看。完全在这一大帅哥面前是丢脸啊。

  他认真地看了看她的头发和脸型:“我觉得,你剪个短发应该会挺漂亮的。”

  “是吗?”她腼腆地笑了,“我以前一直流的是长头发。从来没剪短过。”

  “那try it。就去尝试一下吧。”他露出牙齿微笑。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转到一边去接电话,过了半分钟后又回过头来,“我得走了,要回家做饭去。就先拜拜了。”

  他们俩一同站起身来,卫来望着这个萍水相逢的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比如去问他的名字,他的手机号码,但是她始终再也没有开口。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了。像他这样的人,又怎会看上如此平凡的自己。况且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她不想再沉溺下去,也不想在一个符号上寄托许多空想的暗恋。

  走远几步后,他回过头来再次朝她微笑,那只雪白大狗也回过头来朝她吐吐舌头。

  一瞬间,一丝来自陌生人馈赠的温情萦绕在心底,一扫阴霾。

4 年之降临
04

  这是那一年的夏末。

  9月1日。

  卫来笔直地坐在明亮整洁的新教室里,怀着梦想和不安,等待着高中的第一堂课。不经意间,她抬起头,玻璃是透明的麦田,清晨的丽日徐徐播洒下寸寸金芒,仿佛金色的精灵一样游弋在麦田之上,它们的翅膀闪闪发光。她望见窗外的天空,然后微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那天空的颜色,正是是她记忆里苍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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