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还是小得看心里成不成熟，很明显，你比我成熟多了，不这么叫我才别扭呢。”
“之前要跟我地铁结拜，现在又管我叫师傅，你乱不乱啊……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解脱？”
“您去年跟我说的那些有关钱与快乐的话，我最近又重新想了想，钱这个东西它就是万恶之源，所以我才过的不顺心，于是我刚才，就刚才，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了一个坏小孩！哈哈，我现在没钱了，和您一样穷，我终于解脱了！”
“……你说你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一个坏小孩？”
“对啊，像他那种小孩要长大了肯定不是好人，所以，我就把我的钱全给他了，我要让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让他体会体会我以前过的日子！”
路人甲定了定神，用手指扣了扣下巴。
“看来你已经不是进水……而是有点溢出来的问题了。”
“什……什么进水？”
“呃，没什么，那个，你就不觉得，我看起来也像个坏人？”
“怎么会呢，您明摆着一大好人啊，您问这个干嘛。”
“哦，没什么，来，我们重新聊聊。”
路人甲又拿出了那根香烟模型，悠然地空抽了起来。
“钱没有带给过你快乐么？”
“有……也偶尔有点。”
“那你为什么说它是万恶之源。”
“但……反正……我感觉……您那天的意思，就是这个吧……”
“赚钱没什么，毕竟赚钱也是种游戏，但独孤求败最美妙的回忆，是成为独孤求败的过程，而不是结尾亮起的通关字幕……所以既然你不差钱，那么若是要赚，就赚的有点技术含量，去享受这个游戏最精华的过程，反之，找人代练再出来显摆，有什么意思，虽然显摆也是种游戏，但真玩的舒心么。”
“那就是说，钱……也还是要赚的？”
“不是说了么，都是游戏，无善无恶，虽然赚钱这种游戏容易上瘾，但不能一上瘾就把责任都推给游戏，毕竟还有这么多玩了没事的，重要的是调整自己，所谓人与禽兽的差别，就在于前者懂得控制甚至驾驭自己的欲望。”
“欲望……赚钱也是种欲望，我要控制它……”
“就好像遛狗……是你遛狗玩，别被狗拐不见了，你之前就属于后者，但问题不是出在那条狗身上，它没那么厉害，是你自己太单薄了，所以你要做的是锻炼身体，而不是把狗给杀了，这多浪费。”
“浪费？您不说穷有穷的游戏，富有富的游戏，都一样么。”
“问题是你不已经习惯富的游戏了，再玩回来，能习惯么……”
“我估计……行。”
“那万一不行呢，你要自然变穷倒没什么，但自己找穷就实在，一根筋了点……顺带，就算你行，你确定你家人也行么，到时候要出什么篓子别赖上我啊。”
“……那怎么办。”
“你家一共还剩多少钱，我先帮你粗算下。”
“我的私房钱都没了，我老婆那大概还有几千万吧。”
“……这叫把钱全给光了？”
“几千万总得留下来吧，要不然怎么活的下去啊，我又不傻。”
“……行了，叫服务员去拿瓶王老吉过来，我先淡下定……”
走廊
小月：什么怪事？你快跟我讲，是不是你刚才见到鬼了？
小水：别成天鬼啊鬼的，是我中午来学校的时候，踩了别人一脚……
小月：然后呢？
小水：然后…我就很自然地想开溜啊，但被他逮住了。
小月：再然后呢……
小水：再然后，他让我给他道歉，但我看他态度不好，就没给他道那个歉。
小月：什么嘛，这有什么怪的，你又欺负我……
小水：别急嘛，听我说完，接着，他就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还恶狠狠地跟我说，要让我痛苦，这个……是什么意思？
小月：你说你踩了别人一脚，然后没有道歉，人家因此生气，就给了你一张银行卡，说要让你痛苦？
小水：对啊，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是不是遇到神经病了，还是…我跟不上这个时代的变化了……
月儿撅起了小嘴，仰望起了蓝天和白云，随后，脸上开花般地兴奋道。
小月：我知道了！你遇到诈骗犯了！
小水：诈骗犯？
小月：对啊，我之前看电视，里面老有说什么银行卡诈骗，他不也给了你一张银行卡么，你一定是遇到诈骗犯了！
水田琢磨起了月儿的话。
小水：但……是他给我银行卡啊，不是我给他呀，我兜里就几块钱，他诈我干哈。
小月：他又不知道你就几块钱，也许他以为你兜里有很多钱呢。
小水：……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说，我看上去，像个贵族小孩，所以他才会觉得我兜里有很多钱是吧。
小月：……我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小水：哎呀，你自己没感觉出来嘛，哈哈，看来气质这东东真是怎么藏也藏不住啊，我这么努力地不想让人发现，最终，还是被轻易看出来了，哈哈，真是麻烦……
月儿咪了咪眼，似乎对水田的这种二式谦虚，还是有点不够习惯。
小月：那个……银行卡在你这吧。
小水：在啊，你要干嘛。
小月：让我看看来，也许上面有什么机关呢。
小水：机关？这么严重，那你帮我看看。
水田随即将卡交了过去，月儿背过身，把玩起了这张银行卡，因为之前没摸过这东西，所以新鲜劲很快就窜了上来。
小月：这卡还挺有弹性的啊。
小水：弹性？你在干嘛？
水田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而很快，预感便应验了。
月儿因为玩太用力，直接把卡给掰成了两半，在和水田目光交汇之后，四肢不知该做些什么，便行云流水外带莫名其妙地把卡往身后一扔。
小月：这是张假卡……
小水：假卡？
小月：小梦！你这件衣服好漂亮啊，哪里买的……多少钱啊……我也要去买一件……
月儿瞬间移动到了梦沁岚身旁，讨论起了女孩子间的事情，似乎几秒钟前所发生的一切，完全与她没有一毛钱关系。
水田此时则站在原地，瞟了眼梦沁和月儿，又瞟了眼蓝天和白云，随后上前了几步，看了看已经掉到楼下的那张被分尸了的卡片，最后摸了摸头，继续琢磨着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到底属于什么情况。
11。白痴
某餐厅
“你又有什么事啊。”
“大事啦，师傅你这回一定得帮我！”
“你怎么什么都是大事啊。”
“有么……但这回是真的啊。”
“行了，先找个位置坐下吧。”
路人甲见没有空位，便走到了一个桌子旁，询问能否坐下。
“这里没人吧。”
“没有。”
路人甲坐下后，身旁的小孩似乎有点兴奋，手舞足蹈了起来，而那个母亲则严厉地斥责起了自己的孩子。待坐定后，路人甲发现那小孩是个智障，而眼前的这个母亲，亦满面的愁容，于是，便主动闲聊了起来。
“您的孩子……似乎挺开心的啊，笑的这么灿烂。”
“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觉得他这么开心，然后挺好奇，为什么您却似乎闷闷不乐。”
“开心？你是在讽刺他？看不起他？”
“讽刺？看不起？为什么您会这么理解，我只是好奇，自己的孩子这么开心，当妈妈的为何没有被这股喜悦感染到。”
“你说呢！如果你的孩子是这样的，你还会这么说吗！”母亲似乎有点激动，不过周围食客的反映，让她收敛了一点情绪。
“你别激动，不过，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干吗，警察办案啊。”
“不是，只是我想问问，您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不是健全儿，所以因此很不开心。”
“……你说呢，我刚才不说了么，如果你孩子是这样，你会开心吗？”
“为什么不呢？”
“……呵呵，你还真特别啊，难道你也是弱智，我没看出来！”母亲似乎要带着孩子离开，不过路人甲拦下了她们，“您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你要说什么呀，你坐下来后已经说的够多了，还要说什么。”
“我只是觉得您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啊。”
“您能先平复下情绪吗，我相信等您听完我所说的，会觉得有点用。”
“是么，那你说啊，我听着。”
路人甲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也会回敬地朝他笑了笑。
“如果您生的是个正常的孩子，您最希望他获得的是什么？”
“你这是什么问题。”
“财富？权利？还是什么？”
“不需要这些，我只希望他可以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找了个喜欢的工作，喜欢的妻子，然后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就好。”
“那我个人再帮你缩减一下，其实找个喜欢的工作，喜欢的妻子，目的，还是希望他能够开心，对吧。”
“……可以这么说。”
“也就是说，你最喜欢的，就是你所爱的这个孩子，可以一直开开心心的，对吧。”
“对啊。”
“那么……他现在不就是吗？”
母亲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孩子也回看着母亲，然后继续着他傻兮兮的微笑。
“……你是说他现在很开心？”
“不是吗？要不然他为什么笑的这么灿烂，我从进门到现在，只见过他有一次不开心的表情，就是你刚才因为他对我笑，而斥责他的时候。”
“……你想说什么，是我让他不开心的？是我让他不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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