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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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春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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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一无所有,真是名副其实。”

  小周一阵脸红,刚想争辩,却又暗恨:这不争气的学校,也太落后了。

  小周领着车向煌走进校长室,刚到门口,小周被一个人急匆匆地撞住,小周一扶,望了一下:“葛校长。”

  车向煌一眼望去,一个白发皤然,身材魁梧的慈颜老师狐疑的注视着他,笔挺着腰,仿佛暗示着自己仍然硬朗。葛红旗目光烁烁,问起小周:“这位是——”

  车向煌对葛红旗有了一丝好感,迎上前去:“鄙人车向煌。”

  葛红旗吃了一惊,心中咯噔了一下,瞪着小周,不知是喜是忧,结结巴巴说道:“小周,你带车老师来,也不打一声招呼,刚才曾局长还问我,你来没来?你倒好,不声不气地就领着车老师——你这秘书该回家了。噢,车老师请里面坐。”

  葛红旗说这话是有原因的,小周因急匆匆地跟着车向煌,出门时特地嘱托看门老何将情况告之曾琴西,曾琴西回到教育局后听到汇报,猜想车向煌不向小周言语,很可能突袭六中,于是火急火燎地立拔电话。葛红旗大吃一惊,暗怪曾琴西不细致,没能拖延车向煌两天再来,现在学校的各项准备还没做到位,车向煌这时突袭六中,学校的脸就丢大了。曾琴西说车是认真的人,再好的热情也掩饰不了绝对的事实,葛红旗十分慌乱,没曾料到,自己刚接完电话,便撞上了小周,其尴尬程度可想而知。

  葛红旗手忙脚乱地把两人迎入小客厅,旁边一个中年女教师极为娴熟的砌茶、削水果,仪态温文的端上来,不等葛红旗介绍,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葛红旗苦笑着朝门外望去,车向煌忍不住问了一句,小周骨碌碌的看了葛红旗一眼:“老校长,是总务处副主任梅鲁姨老师吧!”

  葛红旗诧异的望了一眼小周,接着尴尬地点点头,脸色有些苍白,一时间,空气仿佛凝滞了,开场没了台戏说白,所有人都莫名的沉默了。

  还是小周打破了沉默,说道:“老校长,谈谈咱们学校的情况吧。”

  葛红旗一听“咱们学校”,心中顿时热乎乎的,暗暗赞赏小周的说话技巧,明明对梅鲁姨很熟,刚才还假模假样问下子。怎么说,小周代表着教育局,一句“咱们”,就已经将两家关系摆明,想说什么难过话的旁观者,说话可要三思而行,掂量掂量了。但是,这种想法过后,葛红旗突然觉得自己像阿Q,什么时候学会了精神胜利法。就如一个穷人极为热心的招待客人吃饭,可一颗米也掏不出,一盘菜也端不上去。这种热情的尴尬可想而知。现在,该怎样向这样一位特殊的客人介绍学校呢?葛红旗的脸色更加苍白,深深地吸了几口烟,重重的烟雾恰到好处的掩饰了他脸上的慌张。

  “嗯,情况是……咳,咳”。 葛红旗突然咳起,张着嘴再也说不出下文:“……”

  车向煌暗叹了口气,笑道:“葛校长,叫我小车吧。你是我的前辈。”他凝神望着这位老人,片刻之间,脸上已涌出不甘的痛苦、失望、自卑和无奈的神情,一种近似逃避而又负罪的眼光让车向煌心中的气恼渐渐消逝而去,代之是种沉重的同情、怜楚感,他看了一下低眉的小周,尴尬的葛红旗, 终于鼓起了勇气:“小周,葛校长,你们都不要说了,说实在的,我也没料到钟扬的东伯利亚会这么差,大概全市中学无出其二。”

  葛红旗剧烈的咳嗽起来,向靠近拍背的小周摇摇手,深吸了一口气,顶了起来:“车老师,你不管有什么想法、意见,我不管,市教育局文件已经下发,相信你的聘书不久也会收到,我只承认这个事实,你即将是这个学校的校长。”

  车向煌并未被激怒,他只觉得头重脚轻,心里冲突的难受,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右手狠揪沙发皮边,右手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从鼻子中透出股闷气,一字一顿说下去:“大家稍安勿躁,我什么也没说,事到如今,只好服从领导一切决定。”

  说出这话,车向煌突然有种疲惫的归宿,他的脑子里始终晃动着曾琴西的身影,就是不为六中考虑,也要为曾琴西那句打包票的话着想,那句话的分量实在太重了。

  小周和葛红旗如听蜜语,相视而笑。葛红旗眼角暗暗闪着泪花,悄悄背过身擦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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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柳暗花明(1)
七、柳暗花明(1)

  这一顿晚餐极为丰盛,陪宴的全是六中的干部。一入席,葛红旗就对车向煌表现出特有的豪爽热情,频频的敬酒,热烈的赞言颂词,动不动就笑着拍拍自己的肩,伸过大手坚定有力的握着,絮絮叨叨的掏着心窝话,仿佛有着不凡的交情,这让车向煌感到很不自然。其他能喝善饮的干部也不停的上来敬酒,一时间,觥筹交错,杯箸不息。 车向煌感到有种说不出的矛盾,一方面,他感到葛红旗等人像是空架他,像是要卸担子;另一方面,他又感到葛红旗真切视他为人才、救命菩萨。对他而言,他很想拒绝。他从心中憎厌这个陈陋、落后的学校;但一想到曾琴西的那些豁出去的话(行政任命是另码事),为了老朋友,他又不能拒绝;而作为一名教育者,从教育的角度来看,看到一个学校如此情况,他又隐隐生出种同情、救治的心情。

  临晚之前一件事又涌进脑海里,在和葛红旗交谈的时候,一位初三班级的班主任急匆匆地反映情况。他的班有位学生被家里人强行辍学,班主任上门做了几次工作,那学生家长就是不同意。学生今天偷偷来上学,那个家长闹到学校里了,非要拽走自己的孩子。

  班主任一脸的怒气,连连跺脚:“愚昧,真是愚昧透顶。” 车向煌跟着葛红旗过去瞧瞧情况,那位家长得知葛红旗是校长,抢先开口:“校长呀,各位老师啊。你们不晓得我的苦衷呀。我常掰着手儿,耐着性儿,苦口婆心,巴巴地教这个小‘烧不着’成人,成人哪。他就是不听,看着人家伢子个个争气,块块听话。我是一张薄脸看人低三分,缩着脑壳走路呀。”

  那孩子立刻大声哭道:“妈,你不让我上学,我还不晓得你的心思。你最起码让我把初三待下来,拿到毕业证书。”

  “泼策你的大头鬼,老话结子一个。我还不知道你,整个一现世黄鮕,不要充大瓣蒜的黄鱼。”

  “唉,校长,领导们。能不能给我这小‘烧不着’的先办个毕业证书,该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再过几天他征用土地进了厂,我给各位老师烧高香。咦,你这‘小悲腔’的,还不跪下来求老师。”

  “等你拿了工资,你这个‘炮子崽’别忘了校长、老师,好好地请老师们嘬一顿。嗨,你还犟。我撕烂你的耳朵根子。”

  一众人听得脸色煞白,这个泼妇一样的母亲,让车向煌感到不可理喻,带给他一种如同窒息般的沉重。然而,一坐上餐桌,葛红旗等人仿佛忘了方才的不快,喝酒的神情是那样的愉悦,显然这件事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食欲,一个个胃口不减,真是一群饕餮之徒!他们怎么有心思吃的下去?我又为什么与他们共进一餐呢?车向煌痛苦的想着。

  洋河大曲的醇香,并没有激起他的酒量与酒兴。相反, 他喝下了许多苦闷、矛盾、复杂的五味酒,看着一张张红光满面、微笑的脸,孰真?孰假?他看不出。他渐渐迷糊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当晚他被扶到校宿舍楼就寝,酒如烈火,烧口烧心,将他折磨的夜不能寐,但他清醒的知道他为什么而累,他在难受中咀嚼着问题,在踌躇中翻来覆去,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终于他下定决心,起下床来,奋笔疾书,写下份请调书。事到这步,想开了,管他曾琴西高不高兴,必须向他陈说自己的痛苦;对于自己的不公正待遇,他要向曾琴西正式摊牌,反正豁出去了。在凌晨五点之际,他打电话约曾琴西,要和他当面谈谈情况,曾琴西答应了。

  这是一个清朝大贾遗留下的私园,因保存极完整,现已成为钟扬市最有名的观赏园林之一。曾琴西先带着车向煌来到园对面的雅品轩内,坐在古色古香的茶室里,品尝着玲珑美味的早点。古朴的大红桌面上摆着一笼包子、一笼杂色、两盘虾米烫干丝和两杯碧绿清香的好茶。车向煌本来呱嗒着脸;被曾琴西一番”享受点化”;倒觉得心境舒适许多;不觉笑云:“老曾;我们挺快活;一大早就皮泡水,看来下午你还要‘水泡皮’了,唉,不过这种清福我可不敢消受啊。”

  曾琴西微笑的看着车向煌,略显疲惫的脸一腔真诚,不觉感慨万分:“老同学,吃完后,我们进园玩玩。你可知此园的竹学问。”

  车向煌一脸诧异:“竹学问,请问其详。”

  “园主人乃昔年两淮盐业商总,富可敌国。本*竹。‘盖以竹本固,君子见其本,则思树德之先沃其根。竹心虚,君子观其心,则思应用之务宏其量。至夫体直而节贞,则立身砥行之攸系者实大且远。岂独冬青夏彩,玉润碧鲜,著斯州涤荡之美云尔哉!’这种恋竹情结,用诗云:‘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使人俗。’贯其一生,效文人之雅,学文人之礼,虽不免有些附庸风雅,却给钟扬留下了无价之宝,这名园的文化内涵、历史价值不可估量呀!

  “还有一联写得好:咬定几句有用书可忘饮食,养成数竿新生竹直似儿孙。妙呀!古人倘知尊学、重教,今人不及,岂不愧乎?”   。 想看书来

七、柳暗花明(2)
七、柳暗花明(2)

  车向煌看着这位略胖、善于言论的老同学,沉吟不语,低头摆弄了一下茶杯,低笑了几声。

  “我知道。”曾琴西笑而简短的说了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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