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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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叶惊梦-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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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明白这老和尚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这是人家的地盘,自然是人家作主了。身不由己地就跟了过去。一边四处打量这深山里深藏的寺庙,完全不是想象中的寺庙,破败不堪不说,规模上也几乎看不出来。

  小和尚自觉地前边带路,轻轻地把门打开。室内也非常干净,没有看到想象中高大的泥塑木雕菩萨,也没有烟熏火燎的袅袅香火,还没有多余的蒲团,有的只是几个简单的板凳和极其简陋的所谓家具。

  小和尚轻轻地站在一边。老和尚轻声对我说:“施主请坐。小庙简陋,施主不要见怪。”我哪里有什么见怪的道理,只是出来想散散心,不经意间走到这个偏僻的小庙,其实并不像传说中的寺庙,只是像一座深山里的普通人家,要不是大门上那醒目的匾牌,还真看不出来。

  我本没什么打算,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素性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只顾打量这简陋的小屋,好象是他们生活兼打坐的地方,地方太小,估计他们也没有专门打坐念经的房屋,就连所谓的大殿,也不会好到哪儿去,我正心里琢磨。

  老和尚开口:“施主,我这小庙山高路远,人迹罕至。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来过,您是怎么会到这里呢?”

  我大吃一惊,想不到这老和尚竟然这样开口说话,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想了想,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师傅,我闲来无事,四处转转,看看风景,不经意间就转到这里。”

  “我看施主眉头紧锁,不像是看风景的!”老和尚的话铿锵有力,一下子触动我内心深处最伤痛的地方。

  “没有的,我只是出来转转。”我急忙辩解。

  “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您心事重重,莫非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老和尚依然平静而又坚定地说。

  我心里一颤,这老和尚和可真神,连我的心事都猜得出来。但我没什么话可说,心里的痛楚谁能解脱。

  “施主,我不知道您究竟遇到了什么痛苦,但我有一句话,不知道施主愿不愿意听?”说完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我。我想也不想,就点点头。

  只见老和尚慢慢地说:“苦海茫茫,却是无人可以逃遁。我们应该承担的,不要放弃;我们应该放弃的,不要执着。”

  见我没有什么表情和言语,老和尚继续轻声细语的说。

  “你看这些树叶,再过一段日子,它们都要魂归大地。其实,每年春天来临的时候,当枝头开始悄悄绽放嫩芽的季节,每一片树叶都有自己的梦想。如今,冬天已经来了,它们的梦想终归要回到现实。树叶落下的时候,也就是梦醒了的时候!”老和尚喃喃的有点自言自语。

  我有些明白,有些惘然,有些迷悟,有些……

  在返回的路上,远远看到一个年纪相仿的和尚,正吃力地背着东西向山上走来。

  于是站立在路旁,等待着和尚的到来。这和尚也注意到我的出现,放下背上的东西,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有礼了。”

  “师傅,有礼了。”我也作出合十的样子。

  趁着他休息的当儿,我们攀谈起来。从他的谈话中得知,这里原来的香火 还是不错的,只是解放后由于破四旧的缘故,被冲击的七零八落的,要不是当时寺庙的老方丈拼命,门口那块寺庙的匾牌早已化为灰烬。但后来老方丈还是被*折磨,终因年老体衰,不抵那瑟瑟秋风中的劳作,临终前把藏在床板底下的匾牌托付给在一起吃苦改造的高校下放老师,就撒手人寰。

  我心里想,这老和尚可能就是那下放的高校老师。

  果然,这老师忍辱负重,在五七干校拼命劳作,善良的村民们见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迈的知识分子拖着瘦弱而又疲惫的身躯在农田力干活,甚为不忍,偷偷地轮流帮助他,使他得以苟延残喘。不久,改革的春风吹遍全国,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知识分子看透了人间的善良悲欢、人性的明暗泯灭,所谓的*、补偿之类,早已抛弃到九霄云外,什么功名利禄,什么清高自傲,什么出人头地……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怀着慈悲为怀的心愿,抱着老方丈的遗托,他头也不回地奔向山上。这一呆就使十多年,孤独一人,与狼虫为伴,与鸟鱼为伍。

  直到几年前,父母双亡的他在外面流浪的时候,被下山买东西的老师傅见到,就领到山上来,落发为僧,也算是有了依靠。没过几年,又在山下拾到另外一个小孩,就是那小和尚。就这样,师徒三人相依为命至今。

  下山的途中,我突然明白了许多,明白了人生的道理,明白了生活的意义,明白了岁月的艰辛,明白了……眼前的景色也变得: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倚仗立云沙,回首见山家。野鹿眠山草,山猿戏野花。云霞,我爱山无价,看时行踏,云山也爱咱。——张养浩

《落叶惊梦》之一校园纯情《校园蓝蔷薇》﹒第三部﹒而今知觉愁滋味﹒38
外湖莲子长参差,霁山青处鸥飞。水天溶漾画桡迟,人影鉴中移。   

  桃叶浅声双唱,杏红深色轻衣。小荷障面避斜晖,分得翠阴归。

  ——张先《画堂春》

  很快元旦到了,部长又一次叫我去她家吃饭。在那里我惊喜地发现教官也在,旁边还坐着一个文静的姑娘。

  教官见我进去,急忙站起来,给我介绍:“这是你嫂子。”

  嫂子把手伸过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一下。

  教官对嫂子介绍:“这就是我常给你提及的那个很有才华的韩聃。”

  嫂子对我笑了笑说:“你的文章我看了一些。你哥说的不错,真是才气十足。我拿到学校给我的学生看,他们都说肯定出自大家。当我说出谜底时他们竟然都不相信。”说的我真有点不好意思。

  而后教官又对我说:“你嫂子刚从学校里来部队探亲。”

  噢,想起来,她是在一所大学教书,留校的。

  “这元旦到了,正好嫂子也来了。我想咱们一起过这个元旦好不好?”我当即明白了教官的来意,是想接我去部队,再加上这个贤惠的嫂子,要对我进行政治攻势。

  我这几天的表现,估计部长也对他说了。在他们看来,我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再任其发展下去,任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样子。年轻人的冲动往往会酿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一旦我要是不慎垮掉,他们的期望也就落空,尤其是他们的内心还多少有些自责。

  沉思良久,觉得自己实在应该不能这样,稀里糊涂地过日子可不是我的本性。可现实啊,现实残酷地报复了我的过去。在这醉生梦死的生活中,其实更加痛苦。只能用短暂的失去知觉来消除内心的痛苦。去吧!也好,这远道而来的嫂子,或许会给我开辟另一道天空。远来的和尚会念经嘛!

  我看了嫂子一眼,嫂子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说:“你哥在来信中多次提到你,说是他见到的一个极有潜力的朋友,在给我寄的那些文章中,文辞优美,寓意深远。像你这样岁数,写这种思想性的文章,太超前了些。你的意识比你的年龄要大得多。我教过的学生中还没见过。这不,昨天刚来,你哥就把你的具体情况告诉了我。我们想帮你一把,不知你意下如何?”

  既然嫂子也表了态,并且不顾旅途劳累,亲自来接我,为了我的前途命运,能不去吗?当下,我就答应。军营里的铁骨铮铮的气氛也可使我经受一番洗礼,况且还有兄长一般的教官和温柔贤惠远道而来的嫂子。他们的开导劝慰,尤其是在大学任教的嫂子,肯定会带来新的见解。反正自己也不知道这元旦该怎样过,还没寻思。天上掉下的馅饼,接住吧!再说也不能给热情泼上冷水,或许自己会有新的机会,也想乘机冲破这感情方面的樊笼。有人拉自己一把,何不趁机而上呢?机遇对于一个人来说太重要,况且这也是只赚不赔的生意,更应该抓住。就这样,在部长家里,吃过午饭,便登车去了部队。

  阔别了三个月为的军营,依旧是那么熟悉。沙堆旁,我怎么用力也达不到三级跳的及格线,是教官耐心的指导我动作要领;掷铅球处,沉重的胳膊怎么也举不起四十五度角。到处都有自己当时的那副窘迫的样子。在经历艰苦的高考奋斗之后,本来就羸弱的我更加承受不住这苦难般的磨练。内心的顽强不愿落人后边,是在威严的教官的目光下苦撑着疲惫的身躯爬起来重来,又是教官在休息时亲自教我们放松、按摩,并且亲自给我按摩,才使我在军训中总是丝毫不敢怠慢,以至于晕场。

  如今又回到这里,短短的半个月,不仅使我的身体得以强化锻炼,更多的是心理上的承受能力的锻炼。那些近似极限的课程,真是难以忍受。可这一些,竟没能使我从那困境中完全解脱出来。是自己的情感太重,还是自己真的不行,后者我不承认。从来都认为自己不是个弱者。现实的一切,只能用超越自己的现实心理来安慰。从中解脱出,需要一段时间,只不过是长短问题。无论长短,只要能从困难中解脱出来,都是成功的。

  而对于我自己,在给理解自己、看着自己青春关键期成长的叔叔信中说“我现在的确很苦闷,一方面是学校太小,学术气氛太淡;另一方面是专业的极不口味,还不给调专业。最重要的是那事的打击,给我五年时间,催紧了反而消化不掉。”

  不成熟的果子,吃下去不仅味道酸,而且要坏肚子的,还要吃药。药,是书,好书!对症的书,而我现在不能给自己开药方。如今药方来了,也正好对症,良药苦口呀!对病人来说,虚弱的身体受不了大量剂的药,这就是良医与庸医的区别。立足现实,不照搬照抄。

  嫂子带来了大一包好吃的东西,还没等坐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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