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何以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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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何以成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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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我送你回去,时辰快到了。”
  她摇摇头,绕开他,径直往院门去。承泽不敢强拦,只得一路陪着,一路劝着,再抬眼,院门已近在眼前。
  “二爷,快些,时辰到了!”福能儿焦急地在门外招呼着。
  承泽见再拦不住,一步跨了出去,顺手合了一边门,转身再合另一边,眼看将闭,她突然伸手握了门边,他赶紧把住,险些夹了她。
  低头看那只手,那么小,白皙纤长的手指紧紧地抠着门板,暴出了泛青的结。他看着,等着,想她是不是该求一声,可是没有,静悄悄的,像是门里已经没了人……
  心突然不忍,只觉得该一把握了,带她走……
  他慢慢地,慢慢地抚上那只手,好冷……他轻轻地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掰开,掰离……
  门,重重地闭了,锁,哐当落定……
  他怔怔地呆在门外,手心依然是那钻心的凉意,最后那一刹,他未及再看一眼她的脸,可他怎么觉得……她哭了……


☆、第九章 心绪难平

  “哎哟!二爷!!爷!爷!!”福能儿一把甩了手中的剑,连呼带喊地向承泽扑过去。再看那左肩处,只是眨眼的功夫银白的袍子上已是殷了红,他赶紧从腰里扯出预备好的巾帕给承泽扎着伤口,一边嘴里要死要活的,“这,这是怎么说的?怎么把你给伤了!我,我真该死!真该死!二爷,你疼得怎样,啊?这,这可怎么好,赶紧,我,我赶紧找大夫去……”
  “行了,瞎嚷嚷什么。”承泽淡淡呵了一句,待扎好伤,也收了剑,坐到了石桌旁。
  “二爷,别坐了!咱赶紧回吧!”
  “不妨事,就是破了点皮儿。”
  “这么些血,哪止破了皮儿啊??”福能儿越看那白衣裳上的红印子越吓人,“横竖我这顿打是免不了了,若是再误了上药,别说老太太,就是青蔓姐姐也不能饶了我啊!”
  承泽懒得理他,自顾自拿起桌上的茶盅,福能儿赶紧拦了,“二爷慢着,凉了。”一边给承泽重斟了茶,一边还是念叨着,“您要是不想回,不如咱们去镇上郎中那儿上些药……”
  “啧!”
  看承泽皱了眉,福能儿咬了咬牙也不敢再劝,可又实在心里犯嘀咕,忍不住说,“二爷,你今儿这是怎么了?往常教我也没有这么让着的,这回可是真家伙啊,刀剑无眼!再说,我没练到那有把握的时候,根本收留不住!往后你要再这么着,我可……”
  “没让着,是你长进了。”
  福能儿撇撇嘴,“你快别哄我了!如今连贺老将军府上的师父都招架不了你了,我算个什么!”福能儿凑近看了看承泽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二爷,你今儿个……别是走神儿了吧?”
  承泽握着茶盅,没搭话。其实,他岂止是走神了,自那天合宜园闭了关,他的心像是沉了底儿再翻不上来,连夜里睡着都能想起那冰凉的手指,便是做什么都再不得安心,总觉得那天像是把她推落了什么地方去,这一坠,就无底,再拖不回来……
  “二爷,爷?”
  “可去再问了?”
  看承泽这一出神,又听这没头没脑地问,福能儿便知道话从何来,紧着答,“昨儿不是回给爷了吗,大前儿的斋饭大奶奶虽没接,可前儿的接了,碗都送出来了。”
  “那可有人看见她,跟她说话了?”
  “那么小个门儿,怎么看得着啊?再说,闭关的人哪能说话呢!”
  承泽长吁了一口气,心里突然记起娘亲当年口中的一个词,造孽……
  “二爷,你真是多操心了。我听送饭的那边儿说,老太太吩咐了,若是斋饭有两次不接就立刻去回。”
  “两次?”承泽冷笑,“一日一餐,两次,那就是近三日不食了,回了又能怎样?去收尸?”
  “哪就至于了?”福能儿不以为然,“我听人说那修行的人一天一顿是佛食,再诵了经,便是身轻快,神气爽,根本不觉这俗人的饥饿。爷是练功人,不记得当初师父教练内力的时候,不也用过这法子吗?再者说,大奶奶守孝又伤心,更不觉了,再不济,她也惜命不是?”
  惜命?承泽一怔,心头又涌起那股凉意……她是惜命,却被自己一点一点给掰离了……只记得那力道那么轻,似想握,却又不强求,真不知道,她这份“惜”能撑多久……
  看承泽不语,福能儿当是自己劝到了点儿,便放了心,“爷你别惦记了,大奶奶是个省事的,倒是那个小丫头荷叶儿,整日不消停!”
  “哦?她又怎么了?”
  “今儿早起我碰上延寿斋福喜儿,说那丫头每日里疯疯癫癫的,尽惹徐妈妈生气,都罚过一回了,还是死性不改!”
  想起三七那天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再想起那碟桂花糕,承泽忽地赏识起这敢在延寿斋“疯疯癫癫”的丫头,心竟难得透了些气,对福能儿说,“走,咱们回去!”
  主仆二人从花园子往回走,刚看见芳洲苑的门福能儿就急急找了借口要别处去,承泽知道他是怕那些大丫头们呱噪,便点了头随他去。
  承泽带了伤回来,芳洲苑里自是忙乱,可丫头们你来我去,也不过是张罗打水、找衣裳找药,再心急地问几句,待该动手之时,皆是青蔓,旁人便是托了水盆来,也都被接了就打发出去。如此行事,丫头们倒也不觉她独,都知道这是爷打小就有的那股子别扭劲儿:最忌不备时有旁观,遂从不要人在房里上夜,也从不许人伺候沐浴。因此卧房里统共就留了两个做事的丫头青蔓和紫螺,而紫螺也是止步帘帐外,待脱到见了贴身里衣儿便只有跟得最久的青蔓了。遂也有家人私下里悄悄说,这青蔓实在不同,大爷跟前儿虽有红玉,却从旁还有四五个丫头,可二爷跟前儿独这一个,独独这一个……
  青蔓小心地给承泽褪了袖子,见那伤口虽不深,却已经硬硬地凝了一大块深红的血迹,刺在眼中,让她一阵心悸。沾了水慢慢清洗,边轻轻地用嘴吹着,仿若是婴孩的稚嫩,生怕弄疼了他,却屏着心里的疼一句不多问。自他习武,跌打损扭便是大大小小的伤不断,却又生就一副硬骨头,就连十六岁那一次险些落了残,连贺老将军都吓得变了颜色,他却死咬着牙一声没吭,这便也是给她的规矩,只自己心疼,从不多嘴烦他。
  承泽见青蔓一张脸绷得紧紧的,手指都有些发颤,知道又是让她伤了神,心里不自觉便有些过意不去,“不妨事,一点皮外伤。”
  “也要当心才是。”
  “嗯。” 他边应着,又想起了老太太叮嘱的话,斟酌了一下才又道,“有桩事要跟你商量。”
  “何事?”
  “你今儿过老太太那儿去,把荷叶儿那个丫头要到咱们这边儿来吧。”
  “嗯?”青蔓不解,“这是为何?”
  “老太太那边留了她和莲心,可听说徐妈妈不大待见她,一天尽惹气了,不如咱们要了。”
  青蔓想了想道,“咱们这边儿人本来就少,要一两个过来倒也没什么。可是荷叶儿那丫头……三七那天二爷你也看见了,那么小个人,那脾气大的吓人,若不是大奶奶呵住她,不知要闹得怎样了。你素来好清静,若是要了她来,我怕会不省心。”
  “那倒不妨。不过收留两个月,待嫂嫂出了关,便还回去。更况,即便有什么,在咱们这儿闹总比惹老太太心烦强。”
  “说的也是。”青蔓边应着边小心地帮承泽穿上衣袍,“不过,我想着还是别我去要,让紫螺去吧。徐妈妈是她远方姑妈,不如就倚着亲戚把事儿办了,只当是她心疼自己家人。”
  承泽一听便带了笑,点头道,“我倒没想到这一层,如此甚好!多谢了。”
  青蔓也笑了,“这是说哪儿去了,我可做了什么?倒是有一句要问明白,她过来可要留在房里?”
  “不妥,她是嫂嫂的丫头,就留在外间吧。”
  “嗯,好。”
  “不必让她做什么。”
  “知道了。”
  穿戴齐整,青蔓便去找紫螺交代此事,承泽一个人坐了一会儿觉着无聊,便想着要往老太太那边去看看,正要起身,却见福能儿风风火火地进来,“二爷!”
  “哟,这是打哪儿吃了豹子胆,这会子就敢进门了?”承泽笑着揶揄他。
  “爷!正事!大事!”
  “哦?”
  “爷,我打听着福安的下落了!”
  承泽腾地站了起来,一把扯过他,“你说什么??你找着福安了?在哪儿?”
  “原就听说福安在安平镇有个娘舅,说是与他老娘是最亲的。我便一直安排了人在那儿打听着,想着只要他没死,早早晚晚都得来看一眼老人。结果今儿我一出去就碰上了人,说是听他娘舅的邻居说,福安昨儿夜里来了。”
  “备马!”承泽丢了手立刻往外走,“咱们这就去安平!”
  “二爷!爷!”福能儿赶紧拦了,“我还没说完呢!那福安来是因为他娘舅病了,可能是不中用了,今儿一大早他便回去接他老娘去了,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后儿才能赶回来。”
  “哦?”承泽一听便也住了,“那好,派人时刻守着!但凡有动静,立刻来报!”
  “是!”
  找到福安了……承泽的心急过一阵,竟忽地有些无措,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找了他来,不过是质问为何不知死活敢私自去给大哥弄药,可他心里怎么这么燥?!像是一刻都再奈不得!想知道什么?还想知道什么?老太太连那“不堪”都告诉了他,还能有什么是怕他知道的……
  当天夜里,荷叶儿便随了紫螺来到芳洲苑。青蔓问承泽要不要见见,承泽心里惦记着福安,一听荷叶儿,心突然怦怦跳,怎么忘了,她也是当时在场之人,不如问她?左思右想,总是不妥,遂摆了摆手,不了,让她早点儿歇吧。
  后半夜时起了风,一阵紧似一阵,用力刮着窗棂子,吱吱嘎嘎的。承泽本就一夜心思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这一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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