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何以成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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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何以成妻-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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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荷叶儿言辞凿凿,说得有鼻子有眼,静香轻轻咬了唇,眉越蹙。她不懂医,于那邪,曾经是跟着娘亲信的,哥哥倒是笑过,可也没说就是没有,直到……合宜园,是他说没有,他不信,鬼啊神的,都不信,说得她也不大信了……可怎么偏偏就中了,难不成,真是在罚他不敬……
  “小姐,我看你还是别去看二爷了。”
  “横竖……横竖也不进他房里,就在厅里问问,不行么?”
  “小姐,”荷叶儿用心劝着,“若他真是中了邪,那整个芳洲苑就邪,你身子单薄,别再惹着什么了。”
  “可……不管他是为的什么,二叔毕竟帮过咱们,如今他病了,不去看一眼,太无礼了吧?”
  “小姐!他病了,有的是人心疼,你可记着,人家是易家二爷!可若是你作病了,谁心疼?”在荷叶儿看来,这府里各处不是轩静苑就是合宜园,如今又来了个中邪的芳洲苑,再不能让她家小姐送上门去遭罪!哪怕就是曾经有过恩的二爷,原本该念他好的,可又想起那鬼一样的红玉还在延寿斋晃,气就不打一处来!遂握了静香的手臂,央求道,“小姐,不去,咱不去!凭他是病是邪,关咱们什么事?咱不去,啊?”
  “……嗯。”


☆、第二十六章 了还心愿

  承泽这一病生生急坏了青蔓,不单是这莫名的热,还有这莫名的人。曾经伤时,再痛再苦,他也知道听话,喂水喂药,从不多争一句,让她这服侍的人再累也心静。可今次,端了药到跟前儿再不肯就着她的手喝,非给撵走了自己独自喝。她无法,只得依了他,心里却放不下,仔细留心,终是发现他根本就没喝,都倒了!她气,谁知还没说一句,人家还恼了,振振有词道药太苦,又热,喝了更难受!青蔓恨,说你再拗我告诉老太太去!他说你去吧,你去!看他不像是耍赖竟是发了狠,她一怔……
  既是不肯吃药了,只能依他吃些凉的东西,这一来,总是慢,两天了还是烧得滚烫。她实在想不明白他究竟拗得哪一道,可看那越来越沉的脸色,哄也不是,劝也不是,还得在老太太跟前儿帮他搪塞,实在焦心!
  “二爷,”
  青蔓端了托盘进来,看承泽靠在床头又是看棋谱,她心里又是恼,说是歇晌,其实病着午饭根本就没吃什么,歇得哪门子晌?不过是又借口撵了她们出去,自己独自烦躁罢了!遂也不顾他,走过去将托盘中的药盅放下。
  承泽闻着那药味儿就皱眉,“怎么又端了来?”
  “今儿这药必得吃了!”青蔓口气再不似平日,出奇的硬。
  承泽却并未注意,只是不耐地摆摆手,“我不吃!”
  “爷这究竟是为何,我猜不着,也不想猜了!身子是爷自己的,爷想怎么作践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能说得什么?便是出了大事,横竖有老太太呢!可如今,说的是易家的体面!”
  “你,你说什么?”承泽听得稀里糊涂。
  “爷还不知道么?无名热,郎中都看不好,老太太已是急得无法要请人来捉鬼驱邪了!传出去,让人们都听听,这老易家刚刚大丧就闹鬼,谁家的鬼?爷不是最不待见这说道么?这下自己成了自己的笑柄了!”
  “你!”被青蔓一顿抢白,承泽的脸越红,再连带这两日苦等焦心也越是恼,“这都是哪儿混听来的?!老太太才不会有这不省事的主意!便就是真的,我倒想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来给爷我驱鬼!”
  “二爷!你……”
  看他混不讲理,青蔓气得两眼泛泪,两人正闹着,却听紫螺在帘子外道,“二爷,大奶奶来了。”
  青蔓一愣,承泽腾地坐起身,“快请进来!”
  “慢着!”青蔓一声喝。
  “做什么?”
  “二爷,你,你让大奶奶进来?”
  看青蔓惊愕,承泽才猛想起自己立的规矩,心想幸而青蔓在房里,若是她在外头必是又挡了。可如今也不能做得太过,何况自己此刻只一身中衣儿,被褥也是乱,这么见她总是不妥。遂一把掀了被子下床,“我的衣裳呢?”
  “二爷你要做什么?”
  “待客啊!”
  看他手脚麻利地寻了衣裳,穿戴整齐,青蔓一时回不过神,烧了两天,几乎什么也吃不下,这是哪来的精神头儿?更况,待客?昨儿姨娘来,他不也只是跟三爷在房里说话,托他道了声谢了事,今儿怎么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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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身洁白的素孝,一条水蓝的披帛,清清如水,淡淡如兰,看在眼中,心里的燥,心里的急立刻就被细细凉凉地润灭,再有那微微蹙眉的神色,不知自己是眼花,还是盼得苦,竟似看出了些牵挂,想起那回帖,心顿觉委屈……
  看他脸色红赤,人也瘦了,倒不觉怎样虚弱,精神也还好,至于中邪么,只看那眼睛她就知道不是……心慢慢放开,是该来看,多少道理,多少劝,都不及这一眼……如此,便是再不见……也无妨……
  看他走过来,她万福行礼,“二叔,”
  她福了身,他本来也该拱手行礼,怎么没有动静,她起身抬头,一怔,那泛了红丝的眼睛此刻竟是恼,竟是嗔,她的心禁不住一颤……
  “嫂嫂很忙么?”
  听他的声音又沉又哑,话也问得冲,她一时打结,“嗯?没,没啊……”
  “那怎么……到今儿才来?”
  辨不出他问得妥不妥,只觉得心跳,只觉得口拙,“我……我当是风寒,吃些药就该好了。”
  “风寒?”他挑了声儿,“你当我是桓儿?!”
  他这么势气,让她莫名就觉得理亏,连这么一句无赖的话都不知应付,竟是随了他道,“那你……是怎么了?”
  “我其实只是……”想见你!只是想见你!心里藏来掖去的话不防备竟是冲了口边,吓得他赶紧抿住,停了半刻,才又恨恨嘟囔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不觉他失态,只当是病得恼又焦心,她的心也急,接了他的话问,“只是热、只是燥?可还有旁的不适?”
  看她真是忧心,眉也蹙得更紧,他这才气顺了些,也知收敛,应道,“嗯,没旁的。”
  “既是药不中用,不如食疗,用些性凉的,慢慢调养。”
  “没胃口,吃不下什么。”
  “哦……”
  听她应得缓,神色越忧,又似有些失望,他赶紧说,“不过也是好些了,晌午明明吃了些的,此刻倒像是又饿了。”
  “是么?”她听了,双眸一闪,唇边竟是含了笑,看得他有些莫名,“我煮了银耳来,……既是饿了,要不要,要不要吃点?”
  他一怔,她,她说什么??
  看他愣,以为他不爱,静香赶紧圆场,“不妨,我留给紫螺了,何时想吃了,热热就好。”
  “热了还有什么吃头?自是该吃新鲜的!”
  哑着声,猛地一扬,越破,吓了她一跳。“刚,刚做的,该是还热着。”
  “那更好了!”
  转眼间他竟是乐得如小承桓见了那汤包一般,静香心一暖,不由轻轻歪头,抿嘴儿笑……
  清眸婉转,嫣然如月,牵得他神思越扬,心花越放……
  听到里面的笑声,青蔓有些纳闷儿,这是说了什么可乐的事?几天不展眉的人竟笑了?正想寻了借口进去看看,倒听了承泽叫呈银耳汤来,这倒正好。
  青蔓托了茶盘进去,看两人在桌边坐了,脸上都是带了笑,看在眼中,她心里暗自惊讶,二爷倒罢了,他的笑她惯见,却怎么从没见过大奶奶的笑……也不是,其实在老太太跟前儿见过的,浅浅的,中规中矩,可此刻那笑虽也是淡,含在唇边,隐在眼中,可怎么……竟是觉得如此甜润……
  知道他没胃口,不过是跟人客套,遂青蔓来的时候就取的是最小的碗,盛了一勺,便满了,放了小汤匙递给他。
  浅浅尝了一口,不抬头,小汤匙轻轻拨着,眼角余光中瞥见她正看着自己,那神情专注又小心翼翼……这一瞥带了口中的清香,漫过唇齿……吃的是什么,嚼的是什么谁还知道,只是觉得甜,渗心渗肺的甜……
  一勺接一勺,在她柔柔的目光中吃着,品着,脸上的笑越浓……
  “大奶奶手艺果然了得!”青蔓笑着赞道,“二爷从前都不爱这粘粘滑滑的东西,今儿这破天荒,可见真真是好吃!”
  “咳!咳!咳……”
  “二爷,二爷!”青蔓实在没料到这么一句怎么就把他惊成这样,似被当场揭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短儿,呛得面红耳赤,青蔓赶紧给他抚着背。
  看他主仆皆是狼狈,静香有些尴尬,又觉着好玩,想笑不敢笑,屏得脸颊都有些发烫。斟了茶递过去,青蔓接了送到他口边,“来,压一压。”
  承泽推开,瞪了一眼,这往日最识眼色的,今儿怎么这么不给他面子?!青蔓愣,这是怎么了?她说错什么了?是奉承大奶奶的手艺,他怎么倒不高兴了?
  “我是不是该吃药了?”
  嗯?药?青蔓越怔,这,这是怎么想通了要吃药了?
  “去煎药!去煎药!”
  “……哦,好。”
  琢磨不透,又当着客,青蔓只得应下离开。
  青蔓走了,房里又只剩下两人,一时竟是静悄悄的。他窘得低头不敢看她,她也终是屏不住,用帕子轻轻掩了,融融笑意便溢在眸中。
  他悄悄瞥了一眼,虽仍是死尴尬,可心倒是更热。“咳!”假嗽一声,抬手去再盛那汤。
  她轻轻拦了,“礼数已经到了,不必再……”
  他脸更红,口中又倔,“什么礼数!!已经两天不进汤水,我饿了! ”
  “真的……饿了?”
  “嗯!”
  她拿起小银碗,盛了,递到他面前,“那就多吃些。”
  近近的,她就在眼前,比在合宜园还要近……那淡淡的清香,和了她暖暖的体温,围着他,绕着他……他再不躲,轻轻地嗅,一点一点小心地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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