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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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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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女名叫沈萌,是中央财经学院的研究生,至于所学专业,由于名称太过深奥,我一直也没记住。我们在网上聊过三五次,说得挺是热乎,顺水推舟,我一提议,她一点头,我们就见了面儿。

    我在文武“保重”、“永别”的祝福之下孤身闯入中财大院儿,找到约定的地点,和一帮干完了活儿正在乘凉的民工们一块儿坐在台阶上抽烟,心下忐忑不安,有一阵儿真想逃之夭夭,但转念一想:大老远的都来了,没见面儿就撤忒也丢人,还是强自忍耐留了下来。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姑娘披着满头长发,套着一身蓝色连衣裙翩然而至。因为天色已经昏暗,模样儿我一时还真没看清楚。

    “谢天?”

    “啊,是我,你是沈萌?”

    “对呀,难道除了我你还约了别人在这儿见面?”

    别扯淡了,光见你一人我这儿还紧张了半天呢。

    离得近了,我细一打量,这妞儿还过得去:个头不高不矮,长得不好不坏,看来我的运气比文武还强点儿。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我没话找话。

    “咳,一堆民工里我就看你还算干净。”

    我们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儿里吃了顿饭,酒足饭饱,不免有点儿懈怠。这样不行啊,我心下嘀咕,光我一人跟这儿喷早晚得没话可说,要不,我还是带她去找文武得了。

    沈萌这人倒是挺好说话,指哪儿打哪儿,于是,半个小时后,我们就和文武汇合了。那天,我们三个人折腾了整整一夜,先是去唱了会儿卡拉OK,然后去酒吧胡泡,再然后又打了一阵保龄球,直到早上7点多钟,我和文武才打着哈欠把沈萌送回学校。

    回来的路上,文武靠着椅背懒洋洋地对我说:“这姑娘还行。”

    “就那么回事儿吧。”

    “行了,你比我强多了。唉,我觉得丫有点儿看上你了。”

    ——我觉得也是。

    这之后,我和沈萌又见过三四回面儿。按说,和这样的姑娘见了一次之后本应该见好就收,就此罢手,可是,以后的几次见面儿也实在是因为事出有因,我是说,我们上床了。

    第二回见面儿是一天晚上十点多。我和文武、潘迪凑在一块儿无所事事,他们俩一撺掇,我就又把沈萌约了出来,去“滚石”混了一夜。那天忘了是什么原因,我极其疲惫,到了“滚石”,我在二楼找到一个空座儿,也不顾音乐嘈杂,一头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醒了,抬头一看,是沈萌。

    “怎么不蹦了?”

    “太热。”

    “他们呢?”

    “还在下面发泄呢。这儿没地儿了,咱俩坐一把椅子吧。”

    我挪了挪屁股,腾出半张椅子让她坐下,低着头继续打盹。迷糊了一阵,发现再次入睡有点儿艰难,索性把眼睛一睁,不睡了。我扭脸一瞧,沈萌正在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看,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我说过,在迪厅这种地方小鬼儿都能变成天仙,何况我身边的姑娘怎么说也比小鬼儿强出不少。我的智力可没有什么障碍,虽说困得有些稀里糊涂,此刻我也知道应该做点儿什么。我一把把沈萌搂在怀里,她没拒绝,然后,我们接吻。接吻过程中我没少动手动脚,此女也竟然一一笑纳。

    此后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下一次,我们又一块儿出去涮夜,正好那天陆骏过来,看到我带着个姑娘,就发给我一张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宾馆房间的门卡,让我去“痛快痛快”。我心领神会,半夜把沈萌带到那家宾馆,不费吹灰之力就和她上了床。

    此事说来轻松,其实那一夜我过得并不爽快,简直是非常不爽,因为,我想起了小文。

    正搞在半截儿,不知何故小文的脸庞这时突然钻进了我的脑海。黑暗中,我又看到了小文,她正在笑吟吟地望着我,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妈的,这个念头一到来便迅速霸占了我整个大脑,弄得我一下子对眼下的性交兴趣全无,最后只好草草了事,然后滚到床的另一边,心中懊丧不已。我口干舌燥,不想言语,我记得那天夜里自己喝了整整一暖瓶的水,连瓶底儿的水碱都灌了下去。

    我和沈萌的关系就这么闪电般的一拍即合,随即又火速解体,原因很简单:我腻歪了。

    我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关于以后,我的想法是最好一拍两散,双方老死不相往来。当然,事实并不如我想得一般随意,我是说,自从那夜过后,我发现沈萌有点儿要和我来真的的架势,神态语气和从前迥然不同,俨然以我媳妇儿的姿态自居,简直想要了我的命。

    我二话不说,当机立断,立即断绝了和她的一切联系:见面儿不去,电话不接,网上不理,还随手换了一个OICQ号码,就此逃窜得踪影全无。——如此翻脸无情对我来说本来就是小菜儿一碟,多年不用,不想此番信手拈来竟还是如此的得心应手。

    对于沈萌,我实在说不上有多少了解,但有一点我倒是比较肯定,就是此人的自尊心极强。她一发现我是有意对其不理不睬,也马上收起了再和我有什么来往的念头,从此,我们两人再无联系,彼此在对方眼中就像颗尘埃散落于茫茫空气,不留半点儿痕迹。

    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反正,事实就是事实,我做了,我也说了出来,我正是如此嘴脸,随你怎么看待。

    随后,我再接再厉,又见了一堆网友。但是,我的运气似乎都在头一回里用光了,接下来见的姑娘是一茬儿不如一茬儿,直至惨不忍睹,全都被我一次性地处理了事。不久,我终于落到了和文武一样的下场,一提起网友就头大如斗,浑身鸡皮疙瘩。

    一天晚上,我和文武一边喝酒一边相互攀比谁的网络遭遇更为凄惨,最后发现两人竟是半斤八两。说着说着,文武猛地一拍大腿,吓了我一跳:“我算是明白了,我他妈算是明白了,不就是解决性生活吗?我以后还就专去洗澡堂子了,最痛快。什么网友、歌厅,全他妈是扯淡!”

    正合我意。

    和我分手之后,小文和文武还时常保持着联系。从文武的嘴里,我知道了小文的广告工作没干几天就歇了手,又在大名鼎鼎的“HP惠普”公司谋到了差事,在一个部门当行政助理,我觉得这个新工作肯定更适合她。

    另一个消息就不是那么妙了。文武告诉我,虽然小文的GRE考了2100多分,可是申请学校的工作却做得乱七八糟,估计一年之内去美国上学的希望非常渺茫。我知道,如果我们还像从前一样,小文一定不会把她这么看重的事情弄得如此没有头绪。

    不过,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我从不主动从文武那儿打听有关小文的消息,即使偶尔听他提到小文也做无动于衷状,似乎这和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喜欢干脆利索,我喜欢快刀斩乱麻,但是,对于小文,我怎么才能做到抹去她的一切痕迹?

    和小文分手以后,我变得越来越不爱回家,连“方块儿”都对我不那么亲热了,可我还是不爱回去,我觉得家里到处弥漫着小文留下的气息。

    我房间的门后面挂着一件小文走的时候落下的粉色睡衣,曾经亲切的睡衣。有时候在家里,我能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盯着那件睡衣相面,一盯就是一个钟头,事儿逼呵呵地训练着自己睹物思人。一回,我觉得自己实在婆婆妈妈,把那件衣服揉把揉把就塞进了柜子,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光秃秃的门板实在难看,终于还是把睡衣又拿出来挂了回去。

    就让它目睹我百无聊赖的生活吧。

    我愿意再听你讲起,小文,讲起那条你心爱的“卡”啡色的小裙子,虽然我从没看到过它有多么漂亮——

    像每个情窦未开的小姑娘一样,你没有心事,在阳光下蹦蹦跳跳,然后,你摔倒了,你的咖啡色的小裙子也跌破了。

    和所有柔弱的小姑娘一样,你哭了,眼泪和腿上的几滴鲜血一起落在小裙子上,但是,它们并不能让跌破的地方变得完好如初。你的腿上也因此留下了淡淡的伤痕,谁也无法看到,只有你自己知道:它就在那里。

    我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干什么,反正,我就这么混完了一个个轮换不停的白天和黑夜,混完了整个漫长的夏天,树叶儿一落,秋天来了。

    武到黑非洲走了一趟。他父母在肯尼亚大使馆工作,他去那儿探亲,顺带观光著名的东非大裂谷、乞力马扎罗和不太著名的肯尼亚妇女。

    奥运会隆隆开演,又徐徐降下帷幕,吃了药和没吃药的健儿们精神抖擞地奔赴悉尼,又在脖子上挂着金银铜牌一哄而散。2000年的奥运会——那时候我以为将会在北京粉墨登场,那时候我以为到了2000年一切都会变得有滋有味,那时候我以为……

    现在我以为:什么都是瞎掰,一切犹如过眼云烟。

    10月底的一天,我接到了文武的电话:“小谢,我回来了。”

    “你丫可算回来了,怎么样,玩得爽吗?”

    “巨爽,我现在口味都变了,瞧你们丫中国妞儿一律惨白。就是跟那边儿吃的不怎么样,天天西餐,我胃里都长毛儿了。”

    “那咱俩今儿晚上吃水煮鱼去,好吃。”

    晚上,我和文武坐在东直门的一家饭馆儿里,闷头吃了好几斤水煮鱼,双双大汗淋漓。我往椅背上一靠,点上一根儿烟。

    “跟那边儿耍流氓了吗?”

    “没有,人生地不熟,耍不开。你呢?”

    “也没,不知道跟谁耍去。”

    “也是……你跟肖文再没联系了?”

    “没了。”

    “我在肯尼亚和我妈说起你们的事儿,我妈都直替你们惋惜。其实,我也一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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