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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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狗尾巴一样晃悠的青春-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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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频频对每一个过路行人搔首弄姿;各色带有“MASSAGE”字样的霓虹灯高高耸起,闪烁不休;再加上不时路过一两个贴着色情表演海报的场所,统统大门紧闭,没钱莫入,着实令人想入非非。

    置身如此一个热浪汹涌的大淫窝之中,又怎能让我等本来就没怀好意之徒不蠢蠢欲动,剑拔弩张?此刻,我也全然不顾身染狂犬重疾,在导游的带领之下,和潘迪一头扎入一个洗浴中心,求得片刻刺激。

    进到大厅,只见一干泰妹全都端坐在一个类似金鱼缸的巨大玻璃柜橱里面,神态安详,静待有主顾上门。我仗着眼力精良,自己挑了一个,又为潘迪参谋了一个,交了钱,由小姐带领着穿过一条曲折过道,来到一间屋里。推开门的一瞬间,我脑子里一闪念:这下儿可好,我终于成为一名国际大嫖客了。

    要知道,当一名国际嫖客也需要有过硬本领,我是说,面对异国妓女,语言交流这件事儿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我的遭遇就是一例:

    我带的这位泰妹倒是一直笑容可掬,可惜中国话只会说两个词儿——“打炮儿”和“听不懂”,至于英语,那更是无从提起,而泰语我又是一窍不通,无奈之下,两人只好吃力地比比划划,试图交流,没两分钟,我就烦了:别他妈费劲了,该干嘛干嘛吧。

    泰妹对此倒也心有灵犀,我们二话不说,衣服一脱,闷头性交。完事儿,我去冲了一个澡,套上衣服,撂下小费,推门就走。一时间,一阵极度空虚夹杂着恶心从我胃里翻涌而上,弄得我差点儿没吐出来。

    我在大厅里溜达了一圈儿,发现小潘还没完事儿,于是走出大门,到马路对面的“SEVEN——ELEVEN”杂货铺里买了一盒儿烟,然后蹲在马路牙子上没滋没味儿地抽了起来,一气儿抽了三四根儿,期间神情恍惚,后悔不迭。

    不幸的是,艳遇还没结束。时隔两日,我奇迹般地强行忘掉了上一次的不适心理,故伎重演,又办了一只俄罗斯鸡。此鸡虽说属于优质人种,也不过是滋味平常,不出意料,索然无味的性交过后,空虚、恶心加上沮丧又悉数向我汹涌袭来,令我无从躲闪。

    潘迪那天由于吃了劣质海鲜突发肠胃不适,上了数不清次数的厕所,和我步入洗浴中心之时已经虚得步履蹒跚。本来我以为这回只能单独行事,没想到出来和小潘聚齐后得知,他竟也禁不住导游的大力推荐,战胜病魔,又破费了一回。

    “潘DY,你丫可真顽强。”

    “那是,最怕吃亏了。”

    “你说这玩艺儿有劲吗?”

    “其实,也没多大意思。”

    唉,我们就是如此恶性循环,好了伤疤忘了疼,最终谁也免不了落下一身累累伤痕。

    关于嫖妓,我想说,我始终认为这是一种得不偿失的行为。抛去种种不安全因素不算,就我个人而言,我最忍受不了嫖妓过后一阵阵不请自来的空虚之情,无可言喻,让我每次都觉得还不如不搞心里舒服。有时候,我真想踹自己两脚:你丫累逼呵呵地又花钱又卖力气临了还弄自个儿一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

    然而,至于妓女,与嫖妓行为不同,我自有另外一番看法。下面就列举两条理由,向那些操练皮肉生意的姐妹们略表心意——

    首先,我认为妓女们属于自力更生的劳动者范畴,自己卖力气挣钱吃饭,虽说有投机取巧之嫌,但我也看不出她们比起我等悠哉游哉稳坐办公室,屁事儿不干,干等拿钱之流有何不如之处。更何况,现今社会也不乏揣着公款大肆挥霍,外带肥了自己腰包的无耻之徒,我认为比起妓女,谁更下流一目了然。

    其次,在我接触过的妓女中,鲜有娇揉做作之人,大多坦诚直率,没遮没拦,想什么就说什么。这也不难理解:人家连自己身体都搭上去了,还有什么东西不好意思豁出去的呢?

    相比之下,我所认识的良家妇女们却大多在为人处事方面不免或多或少难逃离“事逼”二字束缚。对于大部分姑娘抱定的“瞻前顾后,万般推托才可以与一名指定男性上床,否则自己就吃了大亏”的行事准则,除了觉得有些自降身价儿,不尊重“男女平等”的原则之外,我也没有太多的不理解之处;但是,如果仅凭此点而鄙视其她同性的性交取向,高高在上,自命不凡,我也就只好不以为然,甚至是鄙夷不屑了。事实上,有时候遇到一些一无是处却又毫无根据地自以为是的姑娘,我真想冲她们大声疾呼:“牛逼什么呀你?就你那操行,还当自个是块儿宝贝疙瘩呢,明告诉你了,给你丫搁鸡窝里都不一定有人乐意挑你!”

    当然,对于妓女们见钱眼开,素质不高,思想狭隘等不争事实,我也无意为其美化掩盖。她们不过就是一群不良行业的从业者而已,如同其他芸芸众生一样,优点缺点各有一摊,既非仙女也非恶魔。

    ——这是我对色情行业的一点儿个人看法。我无意劝你尝试,也无意大加阻拦,反正,我是品尝过了那些貌似诱人的短暂作乐,也享受过了刺激过后的种种不适。至于下一次呢?谁知道,看心情。

    几天以后,我们结束了这趟乌七八糟的泰国旅行,被一架波音飞机送回到冰冷刺骨的首都机场,告别了曼谷的灼人烈日,重陷北京的皑皑白雪。

    好多年前,小文曾经对我说过:“谢天,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好吗?因为你从来都不对我说谎,和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特别踏实。”

    飞机上,就在我和其他人一样快要迷迷糊糊入睡的时候,这句话突然像针一样划过了我的脑海,让我猛然惊醒。我思索了半天,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小文是什么时候和我说的这句话,但是,我知道她的确说过,连她说话时的神情我都历历在目。

    可惜,我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不会说谎了。我不愿让你看到我混乱不堪的生活,我不愿让你看到我对自己已经再没有什么指望,我也不愿让你看到我对咱们的感情毫无把握,迟疑不定。所以,小文,扔掉过去,咱们还是算了吧;扔掉我,去寻找你向往的生活。

    我扭头望向窗外,机翼上的图案被夕阳染得一片通红,太阳正在缓缓沉落,几乎完全消失在遥远天际。回头看,天边云彩包裹着落日,光彩夺目;往前看,沉重的黑暗由浅入深,无边无际。

    ——向前飞吧,无法回头,就这么一头冲入茫茫黑暗,恰似我没有光亮的未来。

    小文正在机场出口迎接着我的凯旋,看到我走出来,她展开笑脸,上前温柔地摸了一下我的头:“头发都长长了。”就这么一句话,我一下子颓了,刚刚建立起来的铁石心肠险些刹那无影无踪。

    我缓了一下神儿,重新坚定信心:别打退堂鼓,去他妈的柔情!

    路上,小文兴冲冲地告诉我她刚刚在朝阳公园附近租了一间一居室,费了整个春节的工夫清扫整理,还买了一大堆新旧家具布置其中。

    “我可喜欢我的小屋了,你看,谢天,我要过独立的生活了。过两天,我批准你来拜访我。”

    我走进了小文精心布置的小屋,我躺在了小文舒适柔软的大床上,我看到我们的身体合在一起,然后分开,我看到小文在我身边恬然睡去,自己却还睁着双眼。

    我随手从床头拿起一本儿书,翻了几页觉得没多大意思,正要扔掉,一张照片突然从书中滑落。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几年前小文在玉渊潭公园拍的照片,照片中,她把脚伸在水里,正回过头朝我微笑,一派纯真烂漫。

    我拿着照片端详了半天,又扭头看看身边睡梦中仍在不时皱一下眉头的小文,一时间不禁悲从中来,怅然若失。

    ——你正在梦着什么?

    ——你正在梦着我吧。

    我把你的照片放在我的枕边,我把你的照片放在我的胸前,我把你的照片放在我的唇上,我把你的照片放进我的眼帘。

    你就轻轻地睡在我的枕边,我抓起你的手放在我的胸前,我吻遍你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确认你现在不会消失在我的面前。

    但是,不论我怎么与你贴近,甚至合为一体,我仍然感觉到一层隔膜割断了我们之间熟悉的感觉,我用尽全力去冲破它,可最终却发现全是徒劳无功。

    我无能为力,我缩在一角,我只能看着我们相距得越来越远。

    “肖文,我最近老在想一件事儿。”我们早就醒了,但谁也不愿起身,小文枕在我的胳膊上,我们都在抽烟。

    “什么?”

    “要不……咱们还是算了吧。”

    小文愣了一下,把烟头儿掐灭:“其实,我想到了,你早晚会这么说。”

    我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不喜欢咱们现在的这种状态,我也不喜欢,可是,咱们还能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我觉得,像现在这样还不如彻底分开。”

    小文点了点头,把脸扭向一边:“你确定你一个人能过得更好?”

    “我……对,我确定。”

    我看到小文的肩膀在一下下地抖动,然后又伸手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擦去:“你只考虑你自己,你永远只考虑你自己,谢天,你真让我寒心。”

    我低下头,又点着了一根儿烟,我们在烟雾中陷入了沉默。

    片刻,小文转过头来,柔软的长发蹭着我的脸颊:“算了,没法再挽回了,不是吗?”

    “也许,以后……”

    “没有以后了,你还不明白?——没有以后了。”

    我茫然地点点头,觉得再也无话可说:“那——我走了?”

    “现在?”

    “嗯。”

    “……好吧。”

    我们穿上衣服,我亲了小文一下,她面无表情。

    我们走到门口,小文突然想起了什么:“谢天,来。”她拉着我的手来到了卫生间,指了指墙上的淋浴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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