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气球和苏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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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气球和苏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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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时,我一直盯着我被烟熏黄的手指看,我觉得很难过。
你看出了我的沮丧,转过我的身说,苏夏,喜欢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而是看到她的第一眼便明白,她就是你寻觅一生要找的那个人。
即使你的话很美,让我暂时忘记了比较和低落。可是我依旧在午夜时从噩梦里醒来,梦到失去你,眼泪汹涌涌出眼眶。
这世上的美梦从未成过真,噩梦却总是相随左右。
我的噩梦,除了失去你,还有胡乐。
胡乐是我的前男友,他是个小痞子。他妈好赌,生他的时候还在打麻将,一心想胡,便取名叫胡乐。我不知道消失很久的胡乐为什么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在我放学的路上拦住我,嬉皮笑脸地说,苏夏啊,听说你换了新男友,还是全校第一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走上来扯着我的胳膊说,我知道你忘不了我的。
我愤怒地甩开他的胳膊,胡乐,你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
胡乐被我甩开,不怒反笑,哟,这么久没见,真是本事见长啊。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开了。他在后面得意地喊,苏夏,你可别后悔,以后你会哭着来求我的。哈哈。


我没想到,摆脱了胡乐,却有更大的噩梦等着我。
第二天我刚到学校,就觉得气氛奇怪,走在路上,会接到很多目光的洗礼,或兴奋或好奇或鄙夷或幸灾乐祸。而你看到我便拉住我的手说,苏夏,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我开玩笑道,陆齐铭,你别不小心红杏出墙了。说着便笑嘻嘻地朝班里走,而你却拖着我朝反方向走,边走边说,你还没吃饭吧,我陪你去吃点东西。
我说,陆齐铭,你开什么玩笑,都快上课了,我吃过早餐了,你也快去上课吧。说完就朝班门口跑过去。边跑边想今天大家怎么都奇奇怪怪,神神叨叨的,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在后面叫我企图阻拦我,而我下意识地更觉得有秘密,硬着头朝班里冲。但当我冲到班门口时,便站在了原地,动也动不了了。
虽然鲁索索在指挥同学用石灰粉刷着墙壁,但未被覆盖完的墙壁上,依旧是清晰的油漆刷的字,阮苏夏堕过胎,阮苏夏不是处女,阮苏夏是贱人。
我愣愣站在原地,你冲上来立刻把我揽入怀里,转过我的身,把我的头摁在你的胸口。
你说,苏夏不哭。
我不言语,其实看到胡乐的那一霎那,我就知道我明媚的生活要结束了。而我,真的不会哭,因为我的眼泪,早已在那个炙热的夏天流干,为往事,再也流不出来。
一年前,我也是一个像唐清音那样纯净的女孩,穿白白的裙子,扎着马尾,笑得一脸纯净。
胡乐天天放学在校门口对我吹口哨,他追求我的方式很轰烈,所以,我以为他真的喜欢我,便开始与他交往。
他每天泡在游戏厅,抽烟,打架,很少去学校,我放学,便去游戏厅找他,他带我去见朋友,吃饭,喝酒。就是那个醉酒的晚上,我送他回家。到了他家,却发现家里空无一人,他说父亲早去世了,母亲出去打麻将了。我倒水给他。他却反握着我的手,突然把我压倒在了床边。那天晚上,胡乐睡去了,我却瞪着眼睛看黑暗中的一切,被撕裂的吊带,和脖子上的红色印记,让我转瞬就陷进了黑暗里,自此,再无光明。
一个多月后,我找到在游戏厅的胡乐,他正叼着烟专注的打游戏,我扯了扯他的衣服,他却一把挥开我说,别烦老子。
我在游戏厅外一直等到深夜,胡乐才伸着懒腰从游戏厅走出来,而我,也由开始的慌张等得慢慢麻木,所以胡乐走出来时,我平静地说,胡乐,我怀孕了。
胡乐把我带进了一家小诊所。刺骨的疼痛遍布全身。
那个夏天,对我来说,是没有尽头的黑暗。为了摆脱这段黑暗,我转了学。
转学后,我便经常一副火鸡扮相,脸上涂满了化妆品,因为,我觉得这样,就好像安全一点点,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着别人,而别人看我,看到的就好像不是我的真面目。
学校里所有人都说我是不良少女,其实我只不过是想用生疏的方式将自己与他们隔开而已。因为,看到他们鲜活青春的脸,我便觉得心里的那道暗伤隐隐作痛。


我大病了一场。
胡乐真的是我的噩梦,他一出现,以前的那些阴暗的往事便也铺天盖地像潮水一样将我覆盖,血腥和潮湿的阴暗让我窒息。
我不停地发高烧,说胡话,醒来就看到你一脸憔悴地守在我床前。
我扯着干裂的嘴唇对你笑,你立刻把我扶起来,给我喂水。
我喝了水,才觉得好过了一点,你拿了个枕头颠在我背后。拉着我的手,你的眼睛有红红的血丝,你一定一夜未睡。但是你坚定地看着我,认真地说,苏夏,不管你以前发生过什么,你的以后,我来承担。
陆齐铭,我听过看过的所有情话,都没有这句美丽。
即使处在很久以后那些冰冷难捱的深夜,我每每想到这句话时,便觉得光源重现,周身温暖。
你说下午要去学校,放学再来看我。我点了点头。
临走前,你在我额头吻了一下,我望着你微笑的出门。突然觉得好像很久之前便与你熟识,而你,就像是上帝特地派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天使,在整个世界离我而去的时候,只有你静静地走过来。
下午,因为发烧的原因,我又断断续续陷入昏睡中,听到手机响猛然醒来时,看到钟表的时针指向四,你已经快回来了。我打开手机,收件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你和唐清音拥抱接吻的画面。穿粉色裙衫的女孩,白衬衫的男孩,美好得像一段广告片。
胡乐出现我没哭,墙壁上涂满辱骂我的字我没哭,所有人鄙夷地看我我也没哭,但这张美丽的照片,却让我的眼泪狠狠砸落下来。
那天我等你了很久,你到晚上才来。
来时,你鼻青脸肿,衬衫上脏了一大块,但你却什么都没说,我也没问,那张照片让我的心绞痛得缩成一团。我们各怀鬼胎地盯着桌子上的闹钟,后来,你说,很晚了,你照顾好自己,我明天再来看你。我点了点头。
你的身影随着关门声消失在黑暗里,听着你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整个世界轰然倒塌。
鲁索索说,学校里盛传学校门口一小痞子对唐清音出言淫秽,而你英雄救美,为了她大打出手。
那个小痞子,便是胡乐。
鲁索索说,陆齐铭怎么这么善良,让所有人都误解了他。
鲁索索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干笑地看着我的脸,她是故意说你善良的,因为这样才显衬其实你跟唐清音真的没关系,没一点关系,你不过是善良,助人为乐而已。
我把头钻进被子里说,鲁索索,你怎么跟你的名字一样,啰嗦嗦。
然后外边便没了声响,我以为鲁索索已经走了,过了好久才探出头,却看到鲁索索还坐在床边,她看到我露头便笑了,她说你怎么像只乌龟一样,你好歹赶紧好过来,去学校里面蹦跶蹦跶,向人证明陆齐铭的正牌女友还活着,让那些妖魔怨灵尽快远离。
我说,你当我是降鬼灵符啊。
鲁索索站起身说,听你这么说话就晓得你好得差不多了,那明天学校见啊。


到了学校,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流言蜚语。除了偶尔看到有人对着我交头接耳外,倒也没有什么改变,唯一的改变,大概就是你对我越来越冷淡了。
是你陪我度过了那段难捱的日子,可是我不明白,在我睁开眼看阳光时,为什么你却渐渐消失在光亮里。我想,或许那时你只不过觉得我可怜,所以才没有放弃我。但现在风波过去了,你晓得了我曾经不堪的过去,或许便后悔喜欢我了吧。而我,被人揭露的伤疤清醒的提醒着我,配不上你这个纯白少年。
我们每天相对无言,鲁索索像以前一样说搞笑的话想活跃气氛,我却再也不接口,你也不再笑。我们就像木头人一样,脸上越来越少鲜活的表情。
终于,我先投降认输。我抵得住孤单和寂寞,却抵不住你在身边的沉默。
在高三下半学期来临前,我就辍学了。本来我一直都不太开心,所以父母买通了一个大专名额让我提前进去读。
我记得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时候,你捏了捏我的手说,恩,挺好的。你要去认真读书啊。
脸色平静,波澜不惊。那一刻,我觉得很悲伤。
我说,那你也保重,祝你一帆风顺,前途似锦。
那个寒假,我便走了。没有与你有任何告别,也没有告诉任何人。鲁索索送我的时候说我可真是铁石心肠啊。可是,我没敢告诉她,我怕你来送我时依旧面无表情,那我会很难过很难过。比不跟你在一起,都难过。
鲁索索说你开始很奋发,每天见你都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穿着白衬衣,像一棵干净挺拔的小白杨。唐清音也冰雪聪明,来学校半年就摘走了第二名的宝座,紧随你其后。学校的领导对你们是青睐有加。每次大会小会就提你们两个的名字,你们简直成了学校模范情侣代表。
我在新的城市新的学校开始安静生活,大学很轻闲,而且同学之间没有太多的联系,我每天独来独往,阳光好的时候就躺草坪上看看书,阴天的时候就躲在寝室里看碟片,倒也自在。
之后,你便高考了,听说你考到了北京,唐清音坚定不移地尾随你。
再之后,我的手机上便偶尔会出现莫名的短信,比方说天冷多穿衣,要好好照顾自己。我不敢拨电话过去问是谁。因为鲁索索说你跟她要了我的号码。
我不知道打电话给你说什么,是问你在北京好不好,还是问你跟唐清音在一起了么。
想起曾看到过的你与她的照片,听说到的你为她打过的架,就会难过。都说伤痛不过百日长,可是为什么即使过了百日,我想起来却依旧会疼痛,难忍。
鲁索索也随你们考到了一个学校。她说,苏夏,我就是你最坚挺的间谍。
她总能隔一段时间便讲点你生活的零碎给我听。
就这样断断续续间隔了三年,我的头发长了又短了,桌上的茶热了又凉了。看过的书摆放了一个书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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