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门外嘀嘀咕咕,刚才喊话的服务员憋了嗓子又在那喊:房客不吃早饭,我们也要被扣工资的——喊着喊着,扑哧了起来。肯定又是董涛捣鼓的!
想象得出,门外家伙教唆几个服务员时的色劲,得意劲!
担心再闹下去,这饭店里的人还真以为我是他的啥人了!我哐地打开了门。
门外,董涛果然在那满脸怪笑怂恿女服务员继续喊话,他脸上的那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我已在愤恨地喊:
董老板!——我辞职不给你干,总行了吧!
那天,整整一天就全给荒废了,担心我真的回了省城就辞职,也不去安州的有关部门联系该联系的事情。董涛开着SUV在安州的大街小巷乱转,从十二点来钟吃完“早饭”开始,转到下午又该吃饭了,董涛说:只要你不辞职,呆会加完了油,我送你回秋水村,也行——
我说:董涛,你太恶心了,你以为谁是你手上的棋子?送我回秋水村也行?告诉你,董涛,你要我不辞职也可以,以后只要我跟着你出差,你得把小王带上,反正得有第三个人跟着就得了!
那好办!阿门阿弥佗佛——阿门阿弥佗佛——阿门阿弥佗佛……
董涛从脖子上掏出那东西捂在嘴上,念了起来。那东西就是昨晚上送了俩小姐去电梯时,挂在他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上的挂坠你不仔细看,就只个一般坠物,仔细一看,却是个小巧精致的玉佛!
我冷笑了起来:董涛,天底下,可有你这样信佛的!
嘿嘿,嘿嘿,只要你不辞职就得了——嘿嘿,我信的是狗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
董涛很善于为自己诡辩。
哼——
冷笑着,我把头扭往一边,看窗外加油站前那些横七竖八胡乱停乱放着的车辆,那天,我对董涛的抗议就几乎接近瓦解了。晚饭时,吃着吃着,我突然莫名其妙地问董涛:董涛,我问你,——你和雯燕好时,你也这样的?——算了,太恶心,不问了。
我继续埋头吃东西,董涛只在那尴尬地笑,笑着笑着,那诡诡的表情突然又上来了。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董涛问。
你这种人也有真话?
我蔑蔑地问,又莫名其妙地补充:若你有真话,当然就听真话——
我对董涛的一切抗议就彻底地瓦解了。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 阿门阿弥佗佛 10
以后,再到安州办事,董涛总带上了小王,可从俩人夜里行迹诡密地躲了我出去吃夜宵,要不就是第二天打暗语式的言谈里,我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小王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两人的暗语里,好像两人的夜间诡秘活动也是细亚公关的一部分似的。
一个傍晚,才住下,怀疑手提电脑是不是拉在了SUV里,我到两人的房间里问小王,走到门前,里面一仆一主的正争论着啥。一推门,两人却突然哑火了的愣愣地望着我,好像我是外星人似的。
忘记了我来的目的,我瞟着两人问:你们讨论啥,这热闹?
嘿嘿,我和董总讨论今晚谁去牺牲——
小王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下意识地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瞅那给雕塑成了一匹卧牛的烟灰缸问:牺牲?今天晚上我们还要请客?不是说好明天的吗?
平常,家伙些总把在酒桌上,你灌过来我灌过去的,喊成牺牲的!
小王兴冲冲地要继续解释,董涛在那咳咳喘喘。小王马上就哑火,可仍继续嬉皮笑脸的!
反应过来,两人正在讨论的是啥,我喊道:手提电脑是不是还没拿下车来啊!便满脸红烫的离开了。
吃晚饭时,我一句话不说,吃完饭,小王“牺牲”去了,董涛满脸尴尬的笑着,拿了几个水果来我的房间。
小王牺牲去了?
我满脸冷蔑的问。
沉默了有几十秒钟,董涛满脸委屈样的喊了起来:小铁,有些事情,我给你讲明了,还好些,不然,你老认为我坏得不得了的——你以为那些当官的好得很呀?你以为那帮家伙些,是凭空对细亚的事情那么积极的啊?不是家伙些太坏,老子,老子不把那钱捐给阿门阿弥佗佛还好些?
是的,都是那些当官的坏——那天,也是人家当官的把那两个靓女送上门来的?
我反唇相讥,满脸冷笑。
董涛闷不吭声抱着头坐在了沙发里。
几分钟的沉默。
想着,现在的社会反正就这样了,连大学教授都有嫖娼的——更何况当官的?我惹事地问:上次我问你那问题,你好像还没回答我的,我想起了加油站SUV加完油晚饭时,我问的那问题。
你是说,我和雯燕好的时候,那个不那个?
对!还有,若你真的是和周老师的小女儿好了呢,会不会也——
周老师的小女儿,咋可能呢?
董涛又嬉皮笑脸了。
我是说如果?
你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
如果,除非你是周老师的小女儿,和你那个了,我就不会再那个了的——
董涛的意思很明白,却语无伦次!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三章 阿门阿弥佗佛 11
董涛,你过分了啊!
我猛地站了起来,可仅仅是站起来而已。
董涛的表情语言,肢体语言,丝毫没有要不轨的味道,直到小王回来,董涛都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
那晚过后,董涛在我的心目中,简直就成了个黑色商海里变坏堕落了的孩子。再单独和董涛在一起,听董涛酒后的倾诉呀牢骚呀,我的身心松弛多了。以前,每到两人单独聊天,我的脑海里总翻滚着一把小匕首的影子,就是雯燕曾用来刮过自己指甲上的指甲油的那种小匕首!还挺后悔没带一把放在身边的。
现在,董涛在那自言自语地叨念,我的脑海里会飘袅起一条小船,无边无际的海,天水一色,小船飘着,船上,就我和董涛在呆呆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这不白居易“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那诗景?只不过,董涛酒后把自己那沦落的样子暴露得淋漓尽致,我装得个牧师小样的吧!
是的,董涛确实是个怀孩子,可孩子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这孩子还多复杂呢?
更何况这是一个为了适应社会,而故意学坏的孩子?!我不也在故意学坏?
仔细想来,现在,我在酒桌上放得多开呢!一次,我竟然和某位处长还是啥长的,喝起了交杯酒!这不也是在变坏?
现在,看着那些秀丽的青山绿水,我以前的那些遐想呀,向往呀,全没了。一想到与这些美景联系在一起的人,不管是村里的,乡里的,还是县里的大大小小官员,还是那些锱铢必较的贫苦农户,我曾经的激情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是不是也在变坏呢 ?
这似乎也是今天我很想和武宁再走一趟回秋水村的路的原因!?
事业,究竟什么是事业呢?是董涛这样已成功了的大老板,还是饭局上指点江山,晚上还要人陪着去牺牲的官员?或者,武宁那种纯洁执着的顽固追求理想,才是事业?
远远看过去,武宁魁梧的身影已在水洞乡进街的黄沙路上晃了,我今天到底要对武宁说些啥呢?问小花究竟是咋回事,提醒他来水洞乡时的诺言?告诉他好多事情上我内心的感受?还是直接问他到底还想在秋水村折腾多久?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四章 野合 01
我和武宁重复了这段时间来俩人在一起总出现的情形。
一见面,我默不吭声,实是心里憋了很多话,武宁还是那永远沉浸在他的事业又咋了咋了的兴奋里。
摩的司机们的注目礼下,我们往回秋水村的黄沙路走。走了十几步,我才说第一句话:你又黑了。
嘿嘿地抹着晒塌皮了的额头,武宁也说了第一句:咋突然来了这雅兴?真巧,今天本来我也想放松放松的,你知不知道?民族小组已顺利过关了——
看着他那兴奋,那纯真的,我心里所有预备好的话就全泡汤了。武宁接着说,安州文化局还有文联,已推荐民族小组参加西部风采大赛了。
可就算唱得了金奖又咋呢?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上面,我是十分浅薄的!
我想生气地筑一筑武宁。
“筑”是我从这西部省里学来的方言,那意思就是说话呛人,说话给人尴尬难堪。我想“筑”武宁,听董涛说,红木在这些地方,种不出来的!
董涛为阿门阿弥佗佛大庙周围要种红木,确实带着我跑过林科所。
一听我们要在这西部省里种红木,几个林业专家就忍不住蔑蔑地笑。他们断然结论,红木只长在亚热带。
“高原怎么可能长得出红木呢?”
几位专家就这给在高原种红木判了死刑!
可董涛说,反正武宁花完那两百万就不会再在秋水村搞下去,那就随他去,万一真弄成功了呢?董涛眼里,专家些有时就狗屁得很!反正我们别打击武宁就得!到时,我们把武宁培育的红木苗买了,倒到亚热带地区去,大庙四周种别的树就得了!以后武宁回来了,给他说清楚就得了。
我也想“筑”武宁,董涛眼里,你简直就只是个只会亏钱的部门经理!
一次,董涛“酒后吐真言”,对我“忏悔”,他口齿不清地说过,他之所以重拾旧业搞扶贫,修那阿门阿弥佗佛大庙,完全是因秋水村基地只在花钱!
以后武宁在那儿漏,大庙在这边补,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都是安州的钱!有进有出,大庙这边进,秋水村那边出,大庙赚钱了,就划给秋水村项目管!
“醉熏熏”的董涛就这说的。尽管当时我也当鸡反驳董涛:你不是说,武宁花完了那两百万就回来了,回都回来了,还需要补?可现在我还是想用这话题来“筑”武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