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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躺回水里，雯燕扔掉那根早灭了的摩尔，从小推车上取了烟和火机点燃另一支摩尔。电话响起，我赶紧去接了。服务台的小姐电话里绕来绕去的，说路易十三太贵，客人要，得至少先压一万块钱，才去进。那意思其实就是不想去进。担心雯燕又会惹出啥来，我抢了说：好了好了，就两瓶长城干红得了！雯燕念念叨叨伸手过来抢电话，我啪的挂了。
长城干红，玉丽豪庭谁喝——
雯燕还在叨念，我叫了起来：雯燕，我可不是你的员工，我可不是来当看你炫耀的电灯泡的，玉丽豪庭，玉丽豪庭，谁不知道你去过玉丽豪庭，你大不了就已是玉丽豪庭的会员了吧——
你——
雯燕瞪大眼睛，孩子样的笑了起来。我没再发火，雯燕咂了口摩尔，翻身出水，在盥洗台上抓了竟然随身带进包池的小包，指尖跳跳，在小包里翻了起来。
你咋知道我是玉丽豪庭会员的？
雯燕咂着摩尔，头也不抬地问。
乱说的，你要追查谣言？
我没好气地回答。
你看——金卡，玉丽豪庭的！可真的是镀金的——
捉烟的手尖着金卡，重新回到池里，搂了的我脖子，雯燕向我炫耀起那金光闪闪的金卡来。
烟！
我躲闪着喊。
丢了手中的烟，雯燕便继续炫耀，可那已完全又是以前的那个雯燕了，可能，现在这家伙也在我面前才会这样吧。
你知道这卡多少钱？
雯燕捏了捏我的肩膀问。
十万？二十万？三十万？……
我蔑了脸，猫了胆子，往上数，越数，雯燕的表情越得意。
这——
雯燕举起了一个指头，那指头上指甲的甲画花纹灿烂地闪烁着。
一百万？！
我喊到，就那瞬间，我的脑海里一会闪出了秋水村的景象，一会董涛也在那嘿嘿地笑。为啥会突然又想到了董涛，是因为我对玉丽豪庭的了解，全是几天前从董涛那儿得来的。当时，接了个啥手机，董涛就笑着摇头，我问董涛咋了，董涛便回答：一个朋友打来的，说他愿意做我申请入玉丽豪庭会员的介绍人。真有病，我吃多了，才会把钱花到那一杯矿泉水也要几十块钱的地方去的！ 。。
第十五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03
可不是吗？一百万够秋水村的农户些吃上半年的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雯燕把金卡抵到了我的鼻子前，还鬼鬼的笑了说：要不要我也给你办一张？
给我？一百万？
挡开金卡，我手伸到了雯燕的额头上，我笑嘻嘻接道：你得病了？我又不是你的小蜜——
雯燕的脸色忽然肃了起来。
我为啥不给你办，只要你要——对了，武宁那边的事情，你到底准备咋的？今天我找你就想商量这事的，武宁差不多已违约一年了吧？
我有啥办法？
我回答，边漫不经心戽漂在水面上的几星烟灰。
有啥办法？你不趁这机会让他收手，还要等又冒出另外一个小花来？
把金卡向推东西的小车一甩，雯燕说。
又冒出另外一个小花来？你别想象力太丰富了吧——
提防雯燕又要吐啥象牙，我轻声地说。雯燕的表情却一点不像在吐象牙，却是满脸的诧异，雯燕回答我：怎么？你这几天都没和武宁打手机？
有啥好打的，上个星期我才去了趟秋水村，他忙得不亦乐乎的——
想着民族小组在西部风采大赛上大获全胜后，武宁完全变了个人，我沮丧地回答，我好像把那次野合对我说的话全忘了样的。
小花已给林茉莉的老公拐走了，你还不知道？
雯燕抖着摩尔的烟灰说。
我的脑袋里像一颗炸弹炸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几十秒钟，还是几分钟，我像早知道了小花给拐走了的，淡淡地笑着说：雯燕，你成克格勃了呀？这事我谁都还没告诉的——董涛也还不知道的——你咋知道的？
边说，我在心里那责怪起武宁来。为啥对他的事情，雯燕总知道得比我清楚，知道得比我早呢？！
董涛也不知道？看着姐姐的眼睛——
雯燕盯住我问，湿淋淋的手又绕在了我的脖子上。
嗯——我不知道该咋说的回答。
雯燕便更加无情的撕碎了我，雯燕说：那你呢，这之前，你真的已知道了？武宁真给你说小花给拐走了？
我埋下头，我哭了起来。我愤怒雯燕太过分了，我也愤怒武宁，所有的愤怒我又不想表露出来，我就只能愤怒自己！
顾小铁同学！你咋一点革命的斗志也没了，成个娘们了啊？
松开的我脖子，雯燕又雯燕的逗起了我来。
咋了？我就是知道了，咋？比你还先知道——
我破泣为笑，胡乱地，不可救药地漏醋。
啊，你在吃雯小姐的醋啊？
雯燕望着我又那雯燕的笑了起来。好像这一两年来，那个飞扬跋扈的雯燕，先前伸手就要打人的雯燕，只是个幻影似的！
你的醋还吃得完？
我睃雯燕一眼说。
我看顾文小铁不能再在细亚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你简直就要被董涛的老土气感染了，我以前看不惯董涛的，就是他那醋劲！
雯燕又点燃了另一根摩尔，海豚样的立在水里说。
你扯董涛干啥？你少抽点不行啊，我看你简直就要林茉莉第二了——
我戽打着漂在池子里的烟灰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五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04
别扯董涛？
像发现了啥新大陆地问着，重坐回水里，才坐稳，雯燕就继续穷追猛打我：咋的？对董涛也有点感觉了？我可不会吃醋的噢——我只吃你的醋——
雯燕扑倒在了我的胸口上，恍惚几年前的情景又回来了一样。
雯燕，你真有病了啊？董涛和我有啥关系——
我推开雯燕热烘烘的脸叫到。
雯燕笑了笑，伸出手在我的肚子上游鱼起来，突然那双眼睛盯住了我，那目光好像我一碰就会碎了砸了的！袅袅绕绕的要往回爬，那双眼睛突然又说：噢——对了对了，人家是坐车也得有人给学雷锋叔叔的——
雯燕愣住了。
我也楞住了。
雯燕明显话中有话，她那不明明是在暗示我怀孕了！？
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怀孕的事，一个多月来，除了告诉过武宁，我从没告诉过别地任何人，包括我爸我妈！雯燕她是咋知道的？！是武宁告诉了她……
我翻身起来，跨出池盆，拿起浴巾，胡乱地擦起身上的水来。
小铁——你！
雯燕紧张地喊着也跳了起来。我第一次看到雯燕在我面前那尴尬的表情！
雯燕，哪天我们把武宁喊来，你们俩个到底是啥意思嘛——我不洗了，我要走了——
我自己也感觉得到我说话的声音僵硬，语无伦次！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说啥，为啥那说，可就是只想说！
我的腔调，满脸恹恹的表情，肯定简直就是我心目中那种婆婆妈妈惯了，没有文化的女人才会有的表情！我记得，有一次，在我和武宁曾租住的那地方的街上，我就见过一对卖菜的年轻夫妇吵架时，那女的凄凄惨惨的表情。我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就和当时那女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当时，她那冷眼霜霜的老公就满脸无动于衷，气焰未平的呆立在她的身边。现在，武宁远在几百里之外的秋水村，站在我身边的，是我说不清楚是情敌还是朋友的雯燕而已！
我还在那要继续说啥，雯燕跨出浴盆，夺过我手上的毛巾吼了起来：小铁，你真有病了？我难道会和武宁那个？
可他为啥啥事情全给你讲呢？
我僵硬地问。
雯燕若有所思，咂口摩尔，伸手尖我肩膀上的几根头发，自言自语地说：
这我有啥办法？这就是武宁的毛病，家伙完全要成个彻底的土老冒了，只把我们当成心灵的港湾——对你，他可能要收敛点吧。
我烦他的是，啥事情他都可以向我倾诉，可所谓事业上的事，他绝对自以为是的！他和我有没有事，倒没啥关系的，我也绝对不会和他有啥的，可我就烦他一谈起那啥族？对，裴族！一谈起那裴族女孩的腔调，啥纯朴啊，啥青春活力呀——我觉着家伙就完全和万军董涛样的，也色得没啥区别。只不过目标不同而已——
若刚才我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惨来形容，现在，雯燕的模样简直就是怨妇了。
毫无疑问，从雯燕那漫不经心的话语里，我可清楚感到，她和武宁间的沟通绝对超过了我和武宁沟通的那档次的！可以前我为啥一点感觉和反应也没有呢？
俩人重新坐回浴盆，我又起犯糊涂来，在雯燕面前，包括在武宁面前，我总是爱犯糊涂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五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05
我说：我也感觉就是这样，只要在那些小女孩面前，武宁就特别精神了似的——
我豪无表情的刹住了要说的话。雯燕便纠正了我：不是只要看见那些小女孩就咋的？我们就好老了？他是只要看见那些啥野气的小女孩，农村的小女孩，裴族的小女孩，就晕！我看他就个天生乡下人的坯子了！
你说武宁土？武伯伯可当了那大的官的——
我说。我永远不知道，若那时我就已经知道了武宁真实的身世，我还会不会那样的反驳雯燕。
武伯伯？
雯燕楞了楞，马上却继续申讨武宁：武伯伯是圣人，武宁也就是圣人？世界上，一家子出得了两个总统，老布什，小布什的！可出得了两个圣人？你要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只不过花的对象不同而已。我看武宁肯定和小花有一腿——
有句俗得不能再俗了的爱情名言：恨有多深，爱有多深。在这个令我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