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有点惊讶。她本来以为依照自己学习的进度，能进前十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考到第二名。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第三名，刘青！”
……
“第六名，吴之远！”
从桑月进教室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开始，每进去一个人，吴之远就要看一下他到底坐在什么地方。可能是桑月平常不喜欢说话，大家对她也不甚了解，因此虽然有挑座位的，但桑月右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这会听到老吴叫自己的名字，吴之远一激动，“啪”地举手敬了个礼，说：“是！”惹得同学们大笑不止。
“HI！我们又做同桌了，接下来的时间希望我们能够和睦相处！”吴之远小跑到自己座位上，对桑月伸出右手。
桑月抬头笑了一下，没动。
吴之远等了一会，看桑月没什么其他反应，只得讪讪地把手缩了回去。
其实对桑月而言，坐在什么地方都无所谓。她视力相当好，不管坐在教室的什么位置应该都能看的清楚。之所以选择原来的座位，只不过是因为抽屉里的书太多，嫌搬来搬去的麻烦而已。但对于吴之远，能够和桑叶多做起码两个多月的同桌，这让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星期六中午，秦舫、周晓洲和李倩照例上完课就直接回家，何春花也回家帮忙务农，因此寝室只剩桑月和范琳两个人。
范琳爬上床，仰面一躺：“啊！我可爱的周末啊！一个礼拜都没睡过好觉啦！今天下午我要睡到自然醒，桑月你可别叫我啊！”
桑月笑笑，问：“今天你怎么不回家？”
“哎！我爸妈到乡下去喝一个亲戚的喜酒了！家里没人，回去干吗？哎呀，对了！”范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桑月，我们俩下午去逛街吧？来城里快三个月了，还没逛过呢！”
桑月本想拒绝，但一来对范琳比较有好感，二来自己也没逛过，于是点点头说：“好。”
两个人去了县城里最大的金玉市场。在这个地方，汇集了服装、鞋帽、小吃、快餐、电器、酒店等众多商家，基本上只要你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恰逢周末，逛金玉市场的人还是蛮多的，一大部分都是像她们这样的高中生。
有个有钱的爸爸在背后撑腰果然不一样，不到两个小时，范琳手上已经拿上了五六个购物袋，还有两个购物袋实在拿不了，让桑月帮忙提着。从人群里挤出来，范琳气喘吁吁地对桑月说：“桑月，我们去吃肯德基吧。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呢。为了感谢你帮我拿东西，这顿我请客！”
桑月摇摇头，“不用了，同学之间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你要是饿了，我们就去吃东西，但先说好，各付各的钱。”
“哎呀！你这个人！”看桑月坚决的样子，范琳投降：“好好好！各付各的！那我们去吃饭吧！”
虽然两人逛了有一阵了，但现在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因此肯德基里并没有多少人。桑月点了个汉堡＋可乐的套餐，范琳点了一个汉堡、一杯冰激凌、两块鸡翅，然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HI！原来是你们啊！真是巧啊！我和你们坐一起，行吧？”
桑月觉得这个声音听着怎么耳熟，抬头一看，原来是吴之远。瞄了瞄左右两边空着的座位，“你还是……”
“行啊行啊！” 范琳眼冒红心地一边说一边把放在凳子上的购物袋拿起来塞到桑月这边，“你坐这边吧！”
吴之远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问：“你们来逛街啊？”
废话。桑月从心底鄙视了他一下。
“对啊对啊！我买了好多东西哦，买了一件鸡心领的米色毛衣，很好看的！还买了一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还买了……”
看范琳有种要把战果从袋子里掏出来的冲动，吴之远赶紧打断：“那桑月呢？你买了什么？”
“她什么也没买啦！这个她也说有，那个她也说有，刚刚卖毛衣的那家，有件紫色毛衣桑月穿起来好有气质哦，连店主都说她好看，她就是不买……”
“行啦。”桑月瞪了一下范琳，“你的冰激凌都要化了。”
“哦。”范琳吐了下舌头，老老实实地开始吃自己的冰激凌。
“不早了，我们要回去了。再见。”桑月刻意忽视范琳“再多坐一会”的表情，拉起范琳准备走。
“你们两个女生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学校吧。”吴之远赶紧争当护花使者。
“不用了。谢谢。”桑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哎哎哎……桑月，还有一个袋子没拿……”
吴之远拿起那个袋子递给范琳，“这件毛衣是很漂亮，你在哪里买的？”
第一章 高一新生（4）
这天桑月照旧伴随着上课铃声踏进教室，意外地发现老吴并不照旧站在讲台上。
大概是平常受老吴的压迫太深，同学们对于老吴莫名消失一事感到莫大的兴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凑在一起，讨论老吴的去向。
真是一群小孩子。桑月轻笑了一下。
拉开抽屉，一只包装袋滚了出来，落到桑月的腿上，吓了桑月一跳。
桑月小心地伸出手捏住包装袋的边缘，慢慢打开。一件紫色的毛衣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呈现在桑月面前。
桑月沉吟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范琳，她正在和后面的女生聊八卦聊的不亦乐乎，不时发出“哈哈”的大笑，同桌那个只知道埋头学习的眼镜男看起来很不耐烦，频频皱眉。又转头看看了吴之远，他正在专心演算着发下来的数学题，周遭的热闹似乎和他毫无关系。
这件毛衣不便宜，但桑月上次没买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价格，而且她也不喜欢莫名其妙地欠别人“钱”情。
“这件衣服……是你的吗？”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和吴之远说话。
吴之远好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一样，忽地转过头来，速度之快甚至让桑月眼睛都花了一下。“怎么可能是我的呢？这件毛衣明显就是女生穿的嘛！”
桑月笑笑：“你怎么知道这件衣服是女式的？”
“……”吴之远涨红了脸，停顿了一会才说：“哪有男生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有衣服穿。”桑月说着就把衣服放到他的桌子上。
“你给我干吗？又不是我的！”吴之远赶紧把衣服丢回到桑月桌子上，但他声音太大了，引起了范琳等一干“聊”人的注目。
范琳的眼睛亮了一下，“那不是……”看了一下周围，没有继续说下去。
桑月从心底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把包装袋按原样封好，塞进自己的抽屉。
范琳这天晚上破天荒地没有上晚自习，躺在床上看小说。
“真的不去啊？那我们就走了啊！”秦舫招呼她。
“恩。不去。”
“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啊？感冒了？”秦舫觉得范琳很不对劲儿，站到范琳的椅子上准备摸她的额头。
“哎呀，没有啦。你们快走吧，别磨磨蹭蹭地迟到了。”
“那……好吧。桑月，你反正也在寝室，顺便照顾一下范琳啊。”
“好。”桑月点点头。
四个人拿起收拾好的资料走了。宿舍归于平静。
范琳还是保持着看小说的姿态，但视线却穿过书和右手之间的缝隙落在桑月的身上。
凭心而论，整个寝室里，桑月给她的感觉是最好的。不单单是因为桑月是她在寝室见到的第一个人，更因为桑月身上有种东西，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但就是能让人对她产生好感，进而依赖她。吴之远又是她看好的偶像，长的帅，学习也好。要是他和桑月在一起的话，不但能赏心悦目，凭她和桑月的关系，考试都不用怕了。
“嘿嘿……”范琳想到开心处，乐的不行。
“怎么了？什么事把你乐成这样？”刚刚范琳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突然就生龙活虎起来，桑月不禁好笑。
“嘿嘿。”范琳爬到桑月身边，贼兮兮地问：“哎！那件毛衣是吴之远送你的吧？他肯定是喜欢你。”
“不要乱说。我问过他了，他说不是。”桑月一口否认。
“哎，你呀……”范琳伸出食指在桑月眼前摇了两下，“学习上我是比不上你啦，但这方面你也太迟钝了吧？你想想看，能找到那件衣服的人除了我俩，还能有谁？衣服不是你买的，也不是我买的，不就剩他了吗！要说他不喜欢你，鬼才信呢！他怎么不送给我啊！”
“那……我怎么还给他呢？他说东西不是他的。”桑月虚心请教。
“笨！还还什么呀？现在讲究个礼尚往来，明白吗？他偷偷送你件衣服，你就偷偷送他别的呗！”
“这……不太好吧？”桑月很是犹豫。
“有什么不好的？如果他问起，你也说不是你的就是了。他也不好还给你，你不是也还了这个人情吗？”范琳极力鼓吹。
“那我直接把钱放他抽屉里好了。反正我知道这件衣服的价钱。”桑月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哎！”范琳摆出“真是受不了你”的表情，“直接给钱多伤人心啊，跟大街上打发叫花子似的。要是像你想的这样，他怎么不直接塞钱给你让你自己去买，反而跑去金玉市场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家店的位置。那么个小拐角，很难发现呢！”
桑月又开始犹豫起来。
范琳不失时机地再加一把火：“桑月，你就随便买点东西送他，意思到了不就行了？到时候我陪你去。”
“那……好吧。”桑月觉得范琳说的在理，终于点头答应。
在范琳的游说下，桑月在学校附近的精品店里买了一本带锁的笔记本。价钱远远抵不上毛衣的钱，这让桑月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好像还是欠了吴之远什么，但用范琳的话来说就是“心意是无价的”，想想确实也不知道买什么好，终于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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