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可昕回过神儿来。
“你刚刚说什么？”欧阳可昕帮闫牧打完了尚凉，顿时怒气消散，所以恢复了平时懒懒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尚凉喘了口气，重复道。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我和你又没有仇”欧阳可昕歪着脑袋，抠着手指，坐在一旁的草地上问。
“因为你是和他一伙的”尚凉不甘地一拳打在了地上。
虽然是土地，一定也很痛的吧，欧阳可昕这么想着，竟盯着尚凉看。
而尚凉发现欧阳可昕盯着自己看，竟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不过，这时便发生了爆炸。
“草根”发动了最后的杀招，欧阳可昕狼狈地躲了过去，不过也受了重伤。
没办法，还得拉着尚凉这个，气人的“草根猪脚”。
两个人都倒在地上，起不来了，当然欧阳可昕稍微好一点。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本可以安然无恙逃开”尚凉冷着脸问。
“呵呵，咳”欧阳可昕咳了一声，看来确实不应该救他呢。
“确实不应该救你的，毁了我这件新买的衣服，唉，好不容易省下来的钱”欧阳可昕惋惜地甩着只剩一只袖子灰不溜秋的破衣。
“其实……”尚凉正想说，其实自己不会被波及的，如果欧阳可昕不出手的话，结果似乎被“救了”，反而更惨，因为他真的没有想到欧阳可昕会出手救他。
欧阳可昕直接打断了他说：“他本性不坏的，而我也已经为他报了仇，他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他，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么多，受这么多苦，你们什么都有，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尚凉有些歇斯底里。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也只是希望能有这么一个人，默默地保护自己。
不是早就不期望了吗？
尚凉一时有些伤感，想起了过去的那些事，那些人。
欧阳可昕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选的这条路，太过痛苦，不过如果即便这样，你依然义无反顾地坚持走下去。那么，你终将会遇到属于你的人，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啊”欧阳可昕是这么说的。
欧阳可昕似乎是休息够了，挣扎着爬了起来，缓缓离开了。
尚凉平躺在了地上，月亮出来了，竟有些刺眼，尚凉不由得将胳膊挡在了眼前。
“喂，还活着吗？”有人试探性地踢了尚凉两脚。
尚凉放下手臂睁开眼，鲜红的双眼有些吓人，现在如果再遇到想要自己性命的人可就真的逃不过了，即便被他放过了。
吓的来人，一跳好远，竟是那个小二。
尚凉抽搐了两下嘴角。
小二叫来了两个人，把尚凉抬回了客栈，还帮他找了郎中。
关上门，出了尚凉屋子的小二，还在想，这个客人也没有说的那么恐怖嘛。
看来传言确实不可信，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真是遇到财神了，发财了。小二欢喜着跑走了。
尚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没有睡，他一直都没有说话，没有问。
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不肯告诉自己名字的人，做的。
他真的很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多管闲事，看起来还很怕麻烦的人。
想着尚凉竟然笑出了声来。
五味书院。
闫牧醒来看到，惨兮兮的欧阳可昕，一下子跳起来要去帮老大报仇。
“老大，谁敢伤了你，我去给你报仇”
“事情已经解决了”欧阳可昕无奈地拉住闫牧。
“我一定要杀了那个小子”闫牧不管不顾的还要往外冲。
“他不是你能惹的人，所以你是想让我死吗？”欧阳可昕不再笑着哄闫牧，嘶，冷抽了一口气，欧阳可昕“痛苦地”按着伤口。
“不，不是的，老大，我……，老大你没事儿吧”闫牧急的原地乱转。
“你觉得自己比我好到哪儿了吗？”欧阳可昕笑着拍打了两下闫牧。
“咳咳，你要拍死我了，老大。”闫牧抱怨地看了欧阳可昕一眼，老大就知道骗自己。
“老大，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个地步”
“因为我是你老大啊”
闫牧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如果你不是我老大，你还会这样做吗？”自己找虐的傻子。
“……”如果我不是你老大，或许，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不过，这些已经不能改变了不是吗？
“对了老大，我给你买了个东西，你一定喜欢”闫牧翻身便四处摸索了起来。
“我买的东西呢？”闫牧焦急的乱翻乱找，满屋子东西乱飞。
欧阳可昕无奈指了指枕头。
闫牧一拍脑门儿，从枕头下摸出个锈迹斑斑的盒子。
“老大，生日快乐”
欧阳可昕一时呆坐住，但是很快便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这就是你惹事抢来的？”欧阳可昕蹂躏这闫牧毛茸茸的头发。
“我没有，我，我只是，是对方要价太高了，不，老大，我不是没舍得钱，只是”
“我知道，最近救灾花了不少，没有什么零用了吧”
“嗯，明天老头儿应该就会把钱送来了”
两个人嘻嘻闹闹，很晚闫牧才睡了。
许是白天睡多了，欧阳可昕丝毫没有睡意。
翻身上了屋顶，将闫牧送的盒子藏在了梁上。
欧阳可昕并没有将盒子打开，原本的笑意却被落寞所代替，如今的笑看起来有些忧伤。
第二十一章 雪
占星历，味甘十六年，冬，初雪。
“下雪了。”
欧阳可昕从屋顶跳了下来，进到学堂。
文术看了欧阳可昕一眼，继续讲着课，对欧阳可昕“整点报时”的这种行为，已经习以为常，丝毫没放在心上。
欧阳可昕并没有走回座位，而是依旧站在门口。
过了一会儿，文术才觉得不太对劲儿，因为大家都在盯着堵在门口的欧阳可昕。
他疑惑地看了欧阳可昕一眼。
欧阳可昕重复道：“下雪了。”
文术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下雪了”欧阳可昕毫无波动的声音再次平静地响起，然而却有着掩藏不住的怒气。
“下雪了”有人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门外，惊喜地叫出了声。
那些本还在发呆走神儿的，也都一下子激灵。
一窝蜂的，大家跑出了课堂。
陆续别的学堂也都有人跑了出来。
一时间，学堂外面很是热闹，大家欢笑的奔跑。
从来没有哪一年，是如此期待下雪的。
先生们，也是任凭他们喧闹奔跑，是啊，大家等这场雪等的太久了。
文术先生也不过无奈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自顾自回去了。
第一场雪就下的这么大，说不定真的会是丰收的一年。
看来上午的课，是上不下去了，反正马上也要到中午了。
瑞雪兆丰年，希望真能如大家所期望的那样，和平幸福。
也许，大家等待的只是心中那一份希望的寄托。
五味山，被白雪覆盖，有了平日里，不曾见到的神秘之美。
少了平日的喧嚣，更添一份宁静。
雪，将世间的繁杂吞噬。
午后，雪渐渐小了。
为什么我们还要扫雪？有一群人哀嚎声传来，将还未在树梢停留多久的细碎的积雪，震得簌簌落下。
最初的欣喜过后，是“残酷”的现实。
除了上次集体救灾的活动，大家便没有别的集体活动了。
一起劳动会是一段不错的经历，会留下美好的回忆。欧阳可昕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在边塞的时候总是，呼朋引伴地四处捣乱。
想起那边的朋友，突然觉得在这里有些落寞，很久没有好好玩闹一场，即便有木头在身边惹事，总是在一旁看着，有种局外人之感。
闫牧丢过来一个雪团。
打了正在发呆的欧阳可昕一头雪。
欧阳可昕也不甘示弱，一个“暗器”过去，闫牧被打的满头飞星。
闫牧继续扔，自然被欧阳可昕躲过，“顺利”打到了离欧阳可昕不远的那个并不熟悉的学员。
然而，却没有人生气，大家竟然就这么开始了打雪仗。
欧阳可昕笑得很开心，发自内心的笑，不去管世事的纷扰，让自己任性在多点时间。
雪打在头上，肩上，落了厚厚一层，每个人都像穿上了一套圣洁的衣裳，在即便有些苍白的阳光下，依旧闪闪发亮。
江上玉，看着毫无形象大吵大闹四处奔跑的人群，突然觉得这里确实挺不错的，为什么以前没有发觉呢？
这种与世无争，宁静祥和的生活。
正欲转身离开，看到笑得很傻的欧阳可昕，也不由得上扬起了嘴角。
欧阳可昕蹲在地上团着雪团，看到江上玉潜逃的身影，坏笑着将刚刚做好的雪球扔了过去。
江上玉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气的欧阳可昕直跳脚，真是跟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学员玩儿，好无聊，摆明了作弊嘛。
“嘿嘿”
“我抓到他了，他在这儿”欧阳可昕抱着江上玉的腿，大声喊道。
江上玉被欧阳可昕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
大家听到召唤，积极响应，全部冲了过来，欧阳可昕在喊过之后匆忙逃离了。
面对铺天盖地的雪球，江上玉也是不能全部安然躲过，中弹不少。
欧阳可昕自然也被殃及到了几球，真是，暴风中心真危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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