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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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月而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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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过了,我也想做回一个普通的爷爷了” 

组长将山田给自己的信封又递了过去。 

“这些钱你们俩分了。本来应该给你们一笔像样的遣散费,可是组里,已经山穷水尽了” 

盯着那个茶色的信封,“山田”听到组长叫自己,抬起头。看到组长的笑脸。 

“你当初对我说“自己是不可能做回普通人了”。没有那回事。昨天,看到你烤章鱼烧的情形,我就在想,不论做什么,你都能做好” 

山田没有回话,垂下了自己的眼帘。 

“……如果,你们一定坚持想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我有个弟兄在其他组里当干部,可以介绍你们过去,地点是东京” 

东京……组长的话,在山田的心中回响。 从组里的事务室出来,夕阳挂在天边。将轻货卡还回了组里的停车场,只有坐电车回去了。 

“良太阿,上哪儿吃点东西再回去?” 

“是………啊” 

好长时间没吃了,突然想吃铁板煎饼,所以两人去了“味千”。小学的时候,叔母常带自己来这里。那时候,从老爸的暴力中解放出来,叔母带着自己在外面吃好吃的,真的很幸福。 

店里的柜台和桌子一共有五处席位,和式的席位有两处。山田一屁股就坐在了和式的位置上。良太在烧着两人份,山田坐着抽烟。店里,不知是不是因为暑假的缘故,有很多高中生一样的年轻客人。 

“怎,,,么办啊?少主” 

知道良太在说什么,山田依然问了句,“什么?” 

“什么什么,咱俩的前途呗” 

“你怎么说啊?” 

“我跟着少主你” 

良太说得那么自然,听到的一瞬间,山田的胸口一热。然后,从鼻子里轻描淡写地“嗯”,哼了一声。 

“去东京吗?” 

这地方也有组里的三级组织,但是跟全国性的大组织比,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组的同事之间,表面上关系都不错,但暗地里的小竞争小摩擦不断,山田不认为自己能和那些家伙合得来。所以,如果还想干黑社会这一行,就不如去东京,投靠组长弟兄的门下。 

“我想了下哦,不如少主您做组长啊” 

“有病啊你”山田吞云吐雾地骂了一句。 

“组长又不是个空架子。我这少主的位置还是没人做了才坐上来的” 

铁板煎饼好了。调味汁的芳香弥漫着。想想昨天才吃了那么多面糊糊作的东西今天又吃,可还是不厌啊。 

“那,就去东京吧” 

没办法立刻回答。 

“说到东京,那里漂亮女人很多咧” 

“嗯” 

突然好像听到路彦的声音。趁着脖子,悄悄瞄了眼桌子的地方,以为自己听错了,还真是本尊就坐在那里。穿着普通的黑色体恤和大短裤,年龄相仿的四个男生围着桌子坐在一起。路彦正好坐在背对着这里的位置,所以根本不知道山田和良太也在店里。 

“哎?真的是阿彦哎” 

山田在桌子底下踹了良太一脚。 

“疼,疼!干嘛啊?” 

“你嚷那么大声干吗?他和朋友在一起” 

“我知道”良太不满地舔了舔嘴唇。路彦注意到自己也没关系,可自己是不会主动上前打招呼的。如果让他的朋友知道了,像自己这样的小混混居然也是他朋友的话,一定会给路彦带来麻烦吧。山田和良太都不怎么再说话了。相反,却断断续续听到桌子那边传来的声音。 

“那,加纳,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短头发,一个带着眼睛的家伙问路彦。 

“嗯,太麻烦了,所以想一直待在宿舍。回去也是天天被督促着学习,太没劲了” 

路彦说话的重音,跟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截然不同。而且清清楚楚。 

“加纳从来都没从年级的前五位上掉下来过,就这样还要被督促着学习啊” 

“我,反正又没什么其他长项” 

“……阿彦,果然很聪明呢” 

良太一边夹着铁板煎饼往嘴里送,一边嘀咕。 

“大概吧” 

“那学校,本来就是个直升大学的高中哎。年级的前五名,真是厉害啊。看着那些家伙,个个都像普通的高中生,但恐怕人人都很聪明啊” 

山田无语。继续往嘴里送着铁板煎饼。 

“待在宿舍也可以,但是听说,今年八月十四号开始,宿舍要闭锁五天” 

“哎?” 

路彦对“眼镜”的话,惊得一叫。 

“去年,看宿舍的老太太休息的几天不是有人代理来着。代理的人跟住宿的戗戗起来,惹了点麻烦。所以今年就说要闭锁” 

“哎~~怎么办啊?根本不想回家” 

“要不,加纳你上我家来吧” 

坐在路彦斜对面的一个男孩说。路彦“怎么办啊……”歪着个脑袋。 

又来了一些客人,店里面突然嘈杂起来。路彦他们的对话渐渐听不到了。 

吃完了,山田和良太草草地赶紧从店里出来了。路彦一直在和朋友乐呵呵地连唠带吃。根本没注意到山田在店里和吃完后离开。 
在车站前和良太分手,山田坐上了公寓反方向的电车。在第三站下了,从车站走十五分钟,就是叔母的家。小时候,山田被老爹打伤的时候,长时间住在那里。叔母对自己特别好。但叔父却不怎么待见山田。老爹把叔母打伤后,叔父到山田家,对着山田的老爹大骂,“我再不会让自己老婆上你们家来”。从那以后,叔母真的就再也没到过自己的家。 

虽然没有来,但惦记自己的时候还会打电话。可自从山田进了少年院之后,连电话联系也中断了。 

山田十七岁的那年冬天,老爹死了。那时,正好是山田进茂手木组的第一年。又被上面的师兄逼着要钱,可那老大自己却是一分也不贡献给组里。“自己拿不出钱就不要这样要求别人”山田想这样说,可当时的山田根本就没有这样说的勇气。所以,跑回了自己的家,想趁老爹不在的时候,拿点值钱的东西出去卖。与其说盗窃,不如被自己老爹骂草包比较好。 

那一天特别冷。夜里下了十几公分的雪。天亮时,天空灰蒙蒙的,不时地,还零星地飘着雪花。 

中午的时候,山田从家里不锁门的后门溜了进去。老爹白天多半待在弹子房。果然不出所料,不在家。本来就穷得要死,屋里根本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山田又不甘心空手回去,所以,就把家里的电视机抱出来了。 

拿了几件东西后,山田变得贪婪起来。开始在抽屉里翻钱。自己中学时送报纸的钱多数都被自己老爹卷走了,就当他还给自己了,山田这样自欺欺人地想着。 

最后,只在家里找到了一千元的现金。叹着气,准备离开家的时候突然从院子里传来咚地一声。以为是老爹回来了吓得赶紧躲,接着又是咚咚咚的两声。在哪里听过的声音,山田躲进了窗帘的后面,向外张望。 

房顶上的积雪,咚地一声落下来。自己被落下的积雪吓得七荤八素的,正暗暗低声地嘲笑着自己,突然发现大门的里面好像有个黑黑的东西。既不像放在门口的东西也不像散落的什么,仔细盯着一看,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山田,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大门里面黑黑的东西,原来是自己的老爹。右手握着个酒瓶子,大半个身子埋在雪里。嘴角,还在微笑着。 

“爹,老爹!” 

即使山田叫,也没有反应。抖呵抖呵地伸手摸向老爹的脸,像冰一样冷而坚硬。……喝醉的草包,冻死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验尸的结果是,前天就死了。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老爹,就一直那样冻在院子里。 

没有葬礼,也没有通知叔母。通知了大概也会来,但在山田的心里,自己是一个已经被自己叔母抛弃的人,所以自己也应该知趣。 

一直这样想的自己,现在为什么又会朝着那个家走呢?变成了黑社会,现在连组也解散了……并不打算把自己的事告诉她,就是想看看她的脸罢了。只想这样。 

从中学开始就一直没见过面,说不定她已经根本不记得自己长的什么样了,即使那样也无所谓。只要在远处看她一眼就好……这样想着的山田,拐过一个街角后歪起了脖子。风景不对啊。以为自己走错了路,为了确认,沿着原路返回,街角处的便民店,没错啊。 

被旧的木栅栏围住的平房已经不见了,一幢白色的屋子耸立着。房子太旧了,翻新了也说不定。山田慢慢向白色的屋子靠近着。向栅栏的里面窥视着,院子里,有一个孩子正在玩耍。叔母没有孩子。可自己离开后生了也说不定。这时,院子里的小孩儿也发现了山田,盯着他。 

一个女人来到了院子。二十五,六的样子。看见了山田后皱了皱眉,抱起孩子进屋了。绕到了正门,门上的名字不是叔母的。大概是搬家了。不,一定是搬家了。 

站在正门很长时间,夕阳把自己的后背晒得滚烫。迈着脚步往回走,只是走着,脸上的汗水就像泪珠一样,吧嗒吧嗒地向下落。 回到了公寓,良太不在。大概是去便民店了,山田这样想。但是天都黑透了也不见人影。大概又去弹子房了。越是输越想捞本,所以估计今晚回不来了~ 

拿了车钥匙出来。没有开音响,跑车发动机的轰鸣震荡着山田的全身。 

山田将车开到了山顶的那个自动贩卖机前,给路彦发了个“立刻过来”的短信。放倒了椅子躺下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咣咣咣,敲车窗玻璃的声音响起。将坐椅恢复,开锁。 

“突然怎么了?” 

路彦跟傍晚时穿着同样的衣服。 

“……没事” 

“你说马上过来,我急急忙忙赶过来” 

扫了眼车中,“良太桑没来吗?”问道 

“又不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要和他在一起。快上来” 

路彦助手席的车门还没关好山田就发动了车,没来得及带安全带的路彦,前仰后合。要带路彦下馆子,路彦说了句“晚饭吃过了”。“不管什么,吃点就行”在山田的盛情下,路彦要了个巧克力掺着饼干的果子冰。看着路彦吃,山田就想吐。 

吃完了又一起去了游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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