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礼了。”碎夜红眸一眯，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水水压根就没多余的力量去管碎夜，倒是忽然生出了丝落寞。
碎夜会那么问，是发现了什么吧。
也许如果是昌浩，被十二神将允许叫名字这样的事情，那个单纯的家伙一定会高兴上半晌。可是……
一切，都是任务……
真的只是这样吗？扪心自问，水水发现不能反驳。她的每个举动，都不是很单纯的……这样尽力的做到这个地步……不让天一治疗，也是……
不，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的……
还是说，任务……已经深深刻画进自己的潜意识中了？
“原来……是任务啊……”水水支离破碎的吐出了这句话，微颤了一下却感受到来自腹部的痛楚。可是，她还是期盼着，高兴着的。
这种复杂的感情……真是，讨厌……
害她，分不清自己的真心了呢……
第十八章 抉择
如同生存还是灭亡的选择一样，无论选择哪一条道路，都注定了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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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龙神冰冷的话语回荡在山谷中，上次，她告诉昌浩一切事情的真相，这次她告诉了再次前来的昌浩解决的方法，同时也逼迫昌浩做出选择。
“杀了腾蛇，阻止阴谋。或者，冷眼旁观这一切，等着冥界冲出的大军吞噬人间。”神是不必背负人类命运的，所以她可以说的云淡风轻。
“不过我对于这个世界，还是很中意的。”这样一句话，几乎是直接的告诉了脸色煞白的孩子，他只有一个选择。
“遗憾的是，我们两个都不会选。”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高淤似乎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到了根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儿。六合用自己的披风紧紧地裹住那个孩子，抱在怀里。为她挡去夜间的寒风。可是即使如此，根本不适合动弹的人还是因为未愈的伤痛，脸色惨白。
“止水！”昌浩大叫了一声，神色紧张的来到自己妹妹的身边，“你怎么会来这里的，身体……”
“……我没事。”止水的声音有些虚弱，可是实际上是事实。因为这次的伤太过的重，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以现在的身体，也不易过多的使用灵力，不然只会让它恶化。
“怎么说呢，我觉得，那也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了。”
“那不是对你最‘有利’的选择吗。咳……”止水揭穿道，由于说话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轻轻的咳了起来。
“你还真逼他们做这么残酷的选择。高龙神。”十二神将的勾阵从隐身状态转出。
“十二神将勾阵啊……我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风停得有些突然，空气被寂静凝结了起来。
勾阵浅笑着，细长的眼中却透出了危险的气息。
“我不是来叙旧的，我是她的护卫。”
止水现在几乎徘徊在死亡的边缘，灵力也随着体力的下降而大幅削弱。照理说，她现在应该在家中好好静养。可是听说了昌浩去了贵船，她就很坚定的要去。本来无论是晴明还是神将们都不同意，然而在止水说出要召唤碎夜的时候，才终于妥协。
因为是那个碎夜的话，肯定是随着止水的，那还不如让神将跟着，至少，还能在止水任性的时候争取改变她的想法。
止水啊……高淤沉默了一下，无论怎样她是无法对止水怎样的。因为即使逼迫，那个孩子也会不为所动吧。而且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事后暗龙神可不会就这么算了。那家伙就算再怎么沉默寡言，也不代表他的脾气是好的，事实是，脾气烂的很。也没有所谓耐心这种东西。
“……那么你的意思又是如何呢？你最好清楚，两全其美的方法是没有的。而我，可以借给你们杀死神明的力量。”十二神将，正是神的末班，然而他们因为是由人的愿望而生，又是人之子。只是如果杀了他们，无疑也是要背负了弑神的污名。
“我接受！”昌浩坚决的声音带着痛苦，止水的眼睛睁开来，偏过头去看着昌浩。
“一直以来，我都是被爷爷，小魔，神将们还有止水保护着，这次，我要保护你们。”他说，这个小小的孩子此时似乎下定了决心般，“再怎么不可能也好，我会努力去做的，所以止水，放心吧。冥界的门不会打开，我也会把小魔带回来的！”
这样啊……止水闭了闭眼，她知道昌浩是可以的，因为他有改变命运的力量。
“回去吧，止水，你什么都不用想，这次，我会解决的。”昌浩瘦小的身躯挺拔着，这个时候，他真正的成长了起来，成为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哥哥。’
“止水……”六合开口了。
止水缓缓地点头，几乎是叹息着说了一句，“那么，回去吧。”
六合点头，似乎是就等待着这句话一般，迅速却平稳的离去。
然后，一直看似在沉睡着的止水忽然说道，“一直没有看见宵蓝？也是，这次，他可能气疯了吧。”
六合沉默了一下，斟酌着开了口，“青龙的话，在天空那里，似乎这次……他是彻底憎恶了腾蛇的样子。”
“天空……”止水喃喃的重复了下，她知道天空是十二神将的统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真是……麻烦了。
回到家，六合小心的给止水盖上被子，安置好她就离开了，他前脚走，后脚止水立刻召唤了碎夜。当然不是大规模的即刻召唤式。而是用精神对话让碎夜赶过来。
仅仅几分钟不到，碎夜就出现在了止水的房内。
“啊，现在忽然把你找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帮我办件事吧。”水水的眼神有些无神，还有点疲惫，也是，她毕竟没有恢复的很好。“你去找天空。让它无论如何稳住青龙吧。最好是让青龙承诺绝对不向腾蛇动手就更好了……”好吧，这点有些不太可能。“我和天空不怎么熟。就这件事情了。”
“……止水大人，那个叫做风音的女人还有那个宗主……”
“不要想着杀他们。”水水的声音带上了无奈，碎夜的杀气太明显了。“暂时……还不行。”
“……我明白了。”暂时是吧，没关系，我可以等。碎夜的红色眼眸略显冷酷，心里想的却是，他们不能动，那么道反神应该没有问题。子不教，父之过，神明之间非必要不会想着厮杀，不过泄愤还是可以的，本来就是那个家伙的问题。
一阵风拂过，水水感到碎夜的气息变远，带着心思沉沉进入了睡眠。
五分钟后，碎夜来到了高淤的面前。
“这可真是稀客啊。”高淤惊讶的看着碎夜，开始担心这家伙该不是来找茬的，毕竟自己逼迫了昌浩做了那么痛苦的选择，而止水保护昌浩，谁都看的出来。
“高淤，帮我个忙。”碎夜是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一上来就直切主题，“去找十二神将的天空，让他阻止青龙对腾蛇出手。”他很言简意赅的概括了水水的命令，在某种意义上再次推卸了任务，“我有事情要忙，而且我和天空不熟。”
说完还不等高淤回话，就已经变成了天空中的一小点，高淤辨认出那是道反神所在地的方向，上次他暴打道反神的事迹实际上已经在神明中传开了，心下为那位大神再次默哀了下后，高龙神才后知后觉的叫了一声，“我和那个天空也不熟啊！”
可是这个声音显然传递不到暗龙神那边了，如果不完成最后倒霉的绝对是自己。高淤很郁闷。她不想耽搁，很快去了晴明的宅邸，借用了昌浩的身体。
“高龙神？”此时的晴明和玄武刚研究出了对方敌人的所在地，接着看见不同以往的昌浩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不，准确的说是顶着昌浩脸的高龙神。
“晴明，天空是你的式神吧。”高龙神劈头就问。“关照他记得让青龙不对腾蛇动手。”
晴明一头雾水，有些茫然的反问，“……是没有问题……不过为什么……”
“暗龙神那家伙关照的。”高淤撇撇嘴。“我和他不熟，所以就拜托了。”
话音刚落，玄武就急忙的上前，用瘦小的身体撑住离去高龙神倒下的昌浩的身体。
晴明就是晴明，稍稍一想就猜到了怎么回事，八成是止水下的命令吧。
“真是的，这种身体居然还召唤式神……”他的话嘎然而止，因为他感到了一股远去的神气。急忙叫住，“六合？”
六合现身，玄武发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怒气，心下很是吃惊。老实说，即使是十二神将，也很少互相干涉。六合的沉默寡言，没有人知道原因，也不想去知道。
勾阵说六合实际上是最重感情的，事实上玄武和太阴都不怎么能接受，因为六合从当了晴明的式神后，十二个神将算是聚集在一起的日子多了，也从来不见六合有什么外露的情感。
“真是的。”晴明摇头，大概知道六合在想什么。“我和你一起去吧。”
两个人来到了止水的房间，生气也好，依旧是轻手轻脚的开了门，早就感到有人靠近的止水微微侧了侧头，即使现在，她依然不太能动，或者说，要尽可能的减少身体活动。
“爷爷？彩辉？”
听到本就偏向瘦弱的止水弱显虚弱的声音，晴明早就什么气也没有了，只剩下了怜惜。“止水，你又不听话了，不是说，不召唤暗龙神吗？”
“我没有召唤他，是他自己来的。”这是实话，止水说的很理直气壮。
“这样啊……”晴明点头，也就放心了，因为止水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说谎。那么接下来是另一件事情。“真是的，止水，下次这样的事情，直接找我就好了吗……暗龙神找到高龙神，最后还不是绕到我这里来。”
止水看上去颇为无辜的眨眨眼，“我以为，碎夜会更有威慑力来着。”心里却早已经骂了碎夜千万遍——你又给我推卸任务！
这么一气，结果就是想要咳嗽，而一咳嗽，牵动的伤口立刻让她痛的倒抽了口气。
“！”六合很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