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天鹅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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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天鹅船-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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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很值钱吗?

  还可以。

  太太,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虽然在林家呆的时间不长,可绝对不是那种人。

  我知道!就因为不怀疑你,所以才先来你这里,想问问你留没留意到是谁拿的。我还特意把花瓶摆的那么高,我想不一定是女人。

  太太!这也说不准!子洋?不会,不会!林家的孩子都是很有修养,绝不会干出这种事。要不你再回去数数,说不定是你自己弄错了。

  这样啊。看来真的不是子洋,你刚才说要我数什么?

  就是数……刘妈的脸顿时变的苍白,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原来真的是你!是你偷了我的东西!

  太太!太太别生气,真的不是我,我只是看到过,我没有拿。没有拿……

  你用什么让我相信你?

  我,我……我知道是谁拿的。就是何妈!此时的刘妈像鹰爪下狂奔的兔子,拼了命的甩走自己的罪状。

  何妈!何妈!

  太太有什么事。何妈听到呼声快步上了楼,看到气氛不对,声音也自然压低了一半。

  她说是你偷的我的项链。郑姨指着惊恐的刘妈说。

  太太,没有的事啊!你的项链不是好好带在脖子上吗?我都老太婆了哪里会偷呢。

  听见了吗,刘妈?

  太太!太太!真的不是我……刘妈一边哭一边拽着郑姨的衣裙。

  针线掉了一地,虽然何妈和刘妈平日一直矛盾重重,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有些后悔向太太状告此事了,并不由得心生怜悯起来,于是轻轻拉了拉郑姨的衣角。

  太太。别生气,也不一定就是她。

  
  子洋和沐晨刚进门就听到楼上的吵闹声。子洋快步攀上楼梯,推门看时,屋子里却已是一团糟。

  怎么了?

  你俩来的正好,这个女人偷了我们家的项链还嘴硬!

  太太!相信我。你就饶了我吧!求求你了!

  何妈!站着干什么?来搜啊!

  不行啊!刘妈跪在地上拦住郑姨。

  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你妈是真的生气了,不会报警吧?那可就惨了。沐晨小声在子洋耳边嘀咕着。

  子洋没有说话,插着口袋看着这里的一切,他也感觉有些抑制不住同情,仰起头长长舒了口气。天花板的花纹让人晕眩,彩色地延伸像深藏着秘密的玛雅线条。

  刘妈拼命反抗着,把屋子整的一片狼籍。子洋突然看到从碰倒的高跟鞋里滑出的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定眼一看是一条项链,果然是刘妈拿的。他走到郑姨的背后把它拾了起来。

  别吵了,捡回来了!子洋冷冷地举起那条项链,整个屋子突然静了下来。

  在哪里捡的?

  算了。让她来吧!子洋把它放在郑姨的手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两个人来到后花园,阳光下,紫罗兰像一片带着忧郁微笑的天使。

  你为什么要帮她。

  我只是想让她自己离开。

  子洋摘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攥在手里,阳光依然很灿烂,夺目的光晕在头发上画起一条条七彩的弧线。

  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两个人抬起头,原来是凌薇,她站在阳台上,手里提着小提琴甜美地笑着。

  只有一点点。

  我刚才听见你们家很吵。

  是吗?打扰了。

  没事儿。

  凌薇摆好姿势开始拉琴,流动的音符尽显着一种高贵,那声音低沉而又婉转,像深岩下可闻而不可见的一股清泉,让人愉悦,让人沉静。

  彩色的纸条从天上飘下来,想是附近又有新婚庆典了,果然顿时鞭炮齐鸣,掩盖了小提琴纤细的声响。也许吧,我们总在追寻一种东西,一种让我们想着忘记时才可以想起的东西,像被注入了深深的毒,却令我们在无意中发现最好的解药也是毒药。

  凌薇打了个再见的手势回房子里了,阳光照在高高的落地窗上,像花一样绽放,开在紫罗兰的头顶,辉映,交相。

  我们确实应该给刘妈一次机会。那她的外甥女呢?

  你说谁?莫冉吗?子洋转过头。

  哦。原来她叫莫冉啊。

  我想她会有更坏的下场。

  我想不通,你爸怎么会和她好呢。不过别说,你爸的心还真挺年轻的。

  那你到现在也没人要是不是说明你老了?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有几个蓝眼珠子的男人在我上学那条路上物色我好久了。

  呵!我看他们只是看上了你的腰带。

  沐晨低下头,原来腰带扣松了,他本来是从不系这东西的,只不过今天穿的这条牛仔有点肥,他尴尬地笑了。

  你不清楚,在国外这东西不是绑裤子的,而是当武器来用。武器!明白吗?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3
上学的日子无聊却也很充实,莫冉和小乘会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她们是在一个班级,座位离的倒是很远。生活本来可以这样平淡而又温馨地进行,可要知道上帝并不喜欢安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乘成了全校议论的焦点。

  我该怎么办?

  别难过。

  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抱着莫冉哭着说。

  我去找李可可。

  别去!

  为什么?

  去了她也不可能承认,只会更恨我。

  莫冉坐回她身边,哀怜地看着她,像一个面对受伤孩子却束手无策的母亲。也许今天的人们并不需要太多的呵护,只要一点,哪怕是一点点的同情与理解就足够了。

  放学后,值日生离开了,教室里只剩下两个人,小乘趴在桌子上轻声抽泣着,她的头发乌黑如一袭黑夜,均匀地搭在肩膀上。

  喂!你找谁。

  是我。林子洋。方小乘还好吧。

  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

  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你那天要找我说什么。

  那天的话我不会今天说。

  好吧。你只要告诉方小乘李可可的事和我无关就好了。

  凭什么让我相信和你无关。喂?喂!……什么人!

  放学后莫冉和小乘一起走出校门,现在的天很晚还是透亮的,燕子落在电线杆上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卖雪糕的小贩开始收摊了,雪糕纸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在大树下乱舞,卷带着沙尘飞扬。远远看到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树下,他的眼睛充满无辜与无奈,莫冉带着小乘从另一条路走了。

  晚上,小乘独自坐在台灯下,虽然开着灯,光线依然是暗暗的,小小的飞虫在灯泡下扑来扑去,上次给曼宁写的信没有回音,只好再写一封。只是这次的不同,是她在诉说一个并非事实的事实。

  曼宁你还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很担心你,你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呢,就算打来一个电话也好啊,你一定是很忙吧。我最近心情不好,我讨厌诽谤,虽然我不知道那算不算诽谤。他们说我的父母是杀人犯,然后又说我曾打算自杀。我又有什么忍受不了的呢?我只是有些失落,还有我手臂上的伤口其实是我自己摔的,那是莫冉说要骑车带我去河边,经过一个陡坡,很可怕,下面就是河,可是车子停不下来,然后她就不经过我同意明智的摔倒了……

  她在信封背面画上了一只花,孤零零的还有一只蝴蝶。依然是白鸽子的邮票,她把信装好放在抽屉里,彩色的床单上安静地睡着一只猫,天其实谈不上漆黑,只是因为今天的夜晚,实在太安静了。

  
  子洋一个人回了家,路上李可可打过一个电话,他没有接。傍晚的风像呼吸一样顺畅,暖暖地裹在人的脸庞,头发浮尘一样轻飘飘的,在柔和的余辉下扬起点点金色的波澜。

  回到家的时候,刘妈正背着她大大的包袱下楼,后面是父亲、郑姨和何妈。刘妈的眼圈是红的,一步一个台阶默默走着。她抬起头看见了子洋,眼睛里充满失落和迷茫,她的脸没有上妆,看起来一下老了好多。

  谢谢你了。

  子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从身边走过,看她把钥匙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打开了门。

  不用开车送你去车站吗?站在楼阶上的林海荣说。

  不用。谢谢。

  门是躺开的,所有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看她走过院子,走过栅栏,然后拐进了大道,最后只留下一张充满忧郁的侧脸。路灯突然亮了,一排一排亮起来,此时,太阳在西边沉落,月亮刚从东边升起。

  太太,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吗?何妈的眼睛已经有些湿润了。

  这不怨你,只怨她财迷心窍。

  她不一定为了钱,只是希望赶我走,也是我害了她,这么大岁数还在这硬撑着,给你们添麻烦。

  你别这么说,我最近会找个人和你一起。林海荣说完上了楼。

  你一切都放心吧。以前可能我们之间有许多误会,你多包涵着点吧。郑姨略带冷漠地说。

  不是你的错太太,我就是老了,不中用了。

  子洋也上了楼,他的屋子好像被彻头彻尾被打扫了一遍,桌子上的书摆的很整齐,垃圾桶也刷的很干净,就连高高的灯罩也被擦的一尘不染。他走到窗旁,看见了那盆白晶菊,灯光下有些萎靡不振,子洋想起这盆花正是刘妈来的时候带来的。盆里很湿润,还有一浅水没有沉下去,或许它也懂得饮水思源吧。

  他拉上窗帘,躺在床上听着一首非常古老的歌,妖娆而充满沧桑,然而这些、却缺少真实。可能这世界根本没有古老,有的只是陈旧的记忆罢了,过去的似乎都已经丧失了存在。

  郑姨推开门进来顺手打开台灯,深表慈善地看着子洋。

  你最近好像总是不开心。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让我明天去学校,我没有跟你爸说。要是你愿意,周末我带你去坐游艇怎么样?

  我哪儿也不想去。

  哦。那再有机会吧。一会儿要下来吃饭啊,何妈做的你最爱吃的糖醋鸡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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