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诙谐幽默青春悲喜剧:在天堂边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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诙谐幽默青春悲喜剧:在天堂边疯长-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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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永远忘不了她笑得那个美丽,让我秦沐如沐春风。不知为什么我涌上来的火气蔫了,最终还是没有骂她你这没人性的疯子。不过当时我真打算换位子,再熬着我怕粉身碎骨,既然对她下不了手教训,还不如趁早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自己都没舍得糟蹋,要被爸晓得那么没出息还不抽死我。
 
   可是自她喷我可乐以后,我觉着她的德行从头发丝变到了脚趾甲,对我不吆喝不讽刺不拳脚相加还一天数次朝我如沐春风。我以为她头壳坏了或是回光返照什么的,或者像天山童姥每多少年发情一次,心里有点毛骨悚然。
 
   我犹豫了几天最终还是没搬开,觉得我若走了也许她又会像从前那样凶。人总爱高估自己在异性心里的地位,我希望天可怜见这次我没估得太远。其实我自己知道最直接的原因是我喜欢看她冲我如沐春风。人应该想办法多笑笑,生命里总是满满的让我们哭的事,咱得和它们对着干。我这么教育她。小胖说算是钦佩我了,我驯服了一匹胭脂马。我捏他糯米脸,你说人话不说!
 
   周二历史课,由于我刚翻到广岛长崎被老美掼了两颗原子弹那一节,就传来消息说世贸大厦被摆平了。我第一个念头是小日本报仇来了。心头最腻心的两个国家狗咬狗,其实我是挺欢畅的。唐明德打开电视机给我们看新闻,电视台也没太详尽的解说,放那几个镜头放出了瘾,反反复复让飞机拼命撞,让楼拼命塌。同学的神色,惊讶之外是一脸痛快恨不得击节赞赏:太岁头上被人动土啦。我看到原来是被飞机撞的,想日本不会搞这调调,它要弄起来保管更加恶劣。就没劲了。
 
   后来看美国佬在那边哭得鼻涕拉碴的,又想美国人也是人,挺可怜,心里就更没劲了。然后也死了好多中国人,而且在楼里的中国人都是知识分子,对国家也是损失。另外炎黄子孙大老远跑去美国工作还客死异域,家里的祖宗那边也不大好交待。这么一想,我还真不大舒畅了。
 
   橙子看着电视里的世贸大厦重复塌了不下二十次,然后告诉我,近几年杀人越货一旦闹到众人皆知,有点事儿就会被归纳为“什么主义”,这回是恐怖主义,和平年代闹大了煮条狗吃也容易被归纳为恐怖主义。他又说,喊打的总不会是百姓,都是官,官喜欢打架是出了名的,一打就有钱和权,百姓只有赔命。喝二两酒以下的清醒百姓九成是不想打的。
 
 正文 在天堂边疯长 08(2)
 
 我说你分析得很对,橙子眼珠子一瞪说这还用得着分析吗?就说台湾吧,至少能看出百姓是痛恨战争的。底下人的念头是,台湾是一定要弄回来的,但仗也最好别打,就是说把它牵回来,别扇回来,跟老子揍儿子一样,祖宗不大开心。
 
   我说,只可惜这儿子很变态喜欢受虐,比较叛逆,不肯认爹。
 
   橙子说,当代的孩子都叛逆,由此可见国事和家事的矛盾基本一致。
 
   我当时就觉得橙子挺哲学的,虽然我不知道哲学是什么意思。
 
 正文 在天堂边疯长 09
 
   世贸大厦摆平的那天,也就是我们新生军训的第一天,所以我们格外较真,有好些人打算书也不读了,等军训一了结就此随部队回去,然后再随他们一枪一个去消灭小日本和*分子。wWw。HAoshUDu。coM
 
   但是一天军姿站下来多半人就改变了想法,有人说军训之苦和在田里干农活差不多,所以我们还是读书吧,歼灭*分子的任务还得靠农民伯伯。说这句话的同学高高瘦瘦的,很像《鹿鼎记》里的胖头陀。
 
   其实站军姿是很乏味的,加上阳光凶猛,基本上构成一种肉类烧灼。肉比较多的同学能量多,烤出来的油烟也多,肉少的反之,所以相对不吃亏,站着就不大有后顾之忧。小胖很凄惨,烤得满脸是油,而头陀因为肉少站得就相当平稳了。我和头陀属于那种一见如故,原因是我们都特别痛恨小日本,我唯一和日本有关系的私人物品就是几本机器猫的漫画和一个松下随身听。头陀告诉我不要看日本漫画,是文化侵略,中国下一代太危险了。我说,我看机器猫是为了了解日本,师夷长技以制夷。
 
   头陀藏不住话,我就自己一句引他十句,没几个时辰把他底细翻个清白。听头陀说在校外有个小学就弄上的女朋友,已经交往六年了。他女朋友是跳舞的,最初是他朋友的女朋友,小时候和一帮哥们儿在凉亭没事做就说真心话。轮到头陀时他老老实实说喜欢他哥们儿的女人,那哥们儿想也没想就说你拿去吧兄弟重要。头陀就糊里糊涂多了个女朋友,好像人口贩卖一样。
 
   我大致一算六年前他应该是小学三年级,正是武凯拿“相依为命”这个成语哄骗和我有婚约在先的小雪的那一年。我于是想到了,诺言有时候真的很羸弱,只是人在对未来没有把握时做下的一个心理结界,对现实毫无匡助。我不禁长长叹了口气,真的该和头陀的哥们儿女一样,女孩子嘛,看开些。
 
   头陀一脸春心荡漾地继续告诉我他女朋友如何面孔天使身材魔鬼,我只好笑笑说你福气好啊。他说是啊,随即摇头说,不是啊,我到现在为止连她的手指都没碰过。我恍然,原来他是个柏拉图,心中欢笑。
 
   我笑了一会儿,教官就催我们继续肉类烧灼。军训的教官一个个皆小巧玲珑,立于我们面前对大部分学生尚需仰望,但他们的嗓音却宏大苍茫,每喊一声皆调动浑身能量去歇斯底里振动声带,仿佛不屑为下一声喝令留下余力。我觉得当兵的人真把自己囫囵献给国家了。可惜他叫得再卖力,总有人不买账。我看到一些女生晕过去了,其他人就笑,甚至有个女生是笑着倒下的,任谁皆知她是装晕。她不知道,在战时,这样的倒下就是永恒的,一点都不好笑。有大人物说过:一个人要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不过我们喜欢反其道而行之,有着十分野蛮的精神和过分文明的体魄。
 
   花婷的体魄显然相当文明,因为我见她倒下之时面目苍白。不知出于什么缘故,第一时间奔去扶她的竟然是我,紧随我后的是那个跟牛一样健壮的体育委员张子儒。张子儒其实就是橙子和范子静的表哥,我一直以为听他们三个人的名字都是那么干净文弱而需要人呵护的,可是惟独张子儒不是。他一身盘根错节的肌肉,我总怀疑他打个喷嚏就能把我灭了,记得唐明德第一次点名的时候被他的名字弄傻了,好半天对不上号。
 
   我和张子儒把花婷拖到了树阴之下,然后两人同时转身狂奔,半路上我说你回去看着她吧,水我来买。于是张子儒折了回去,我从小卖部买了两瓶冰水回来的时候,除了张子儒以外,其他人又在站军姿了。花婷醒转之时两瓶水已然用尽,我将她扶着靠在栏杆上休息,她用朦胧的眼神暖洋洋地望着我,几秒钟后把我望得面红耳赤了。
 
   我知道体育委员这么做无可厚非,但是我凭什么这么着紧她呢。细想一下,觉得大致是出于对花婷的怜爱,因为,她没有爹娘在身边。我归队时瞥见教官和同学看我的表情很复杂,于是我说了一句欲盖弥彰的话:她是我同桌……
 
 正文 在天堂边疯长 10
 
   当晚我睡得分外香甜,人是多么需要休息,那是真的。WWW。hAOSHUDU。CoM不过常说美梦易醒,那更是真的。三更半夜几声哨响之后,我才知道所谓紧急集合是何等紧急。我看到头陀是从上铺直接跳下来的,我听他一面穿鞋一面咒吹哨者的嘴一炷香之内生疮烂掉。
 
   我找到裤子,没找到皮带,袜子自然是不穿的,鞋带也放纵了,就此奔出门去,感觉一阵凉爽,走廊上人挤人挤死人。我终于明白打仗的时候搞夜袭是何等残忍,若外面果真有敌人,我已打算无耻地率先投降。在天井里方站稳,各班就开始点名。我提着裤子听教官训话时就下了决心以后绝不买系皮带的裤子,下边冷风灌进来实在有苦难言。我很不爽,一回寝室发现橙子昏睡在温暖的被窝里根本没起来我更加不爽,然后看到皮带好端端挂在床头,不爽得无以复加,之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所谓恶性循环大约指的就是当夜睡不着,翌日站在太阳下晒人干的时候开始犯困。但我这时躺下教官一定会以为我是晕过去而不是睡过去的,那很没面子。好不容易撑到休息,头搁操场栏杆上就睡。时间很短,接着练正步,我是闭着眼睛练的。教官以为我蔑视他,冲过来给了我一脚。
 
   疼痛之下醒了三分,两步一走,三分清醒又即走散,朦胧中体悟到放哨的痛苦。现在若是深夜放哨,估计被敌人割了头去我身子还睡着。因此疲累不是最大的敌人,睡意才是。
 
   军训最后一晚是露天军歌比赛,轮到我唱时天降大雨。我幼时很爱淋雨,认为淋雨分明是种潇洒。因此我坚决拒绝旁人替我打伞,在雨里高歌。这一夜上天就让我尽情潇洒,并教会我过分潇洒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代价不菲。我欺骗自己是轻度感冒,第二天仍坚持去参加首长阅兵。首长挺着肚子在我们面前走过,低调说句同学们好,我们就高调回报首长好。
 
   我想小兵头升成个什么长以后,兴许喊得比从前更加卖力,只是再往高处升的话,声音就骤然低落了。本是用高音低姿态*下属,而后学会低音高姿态摆弄下属,后者虽然低调却愈见牛B,基本和公司里的生存规则趋于一致。
 
   部队走的那天我烧得死去活来,但我一直以为年轻人死一两次不碍事,熬着,最后在座位上躺倒了,倒在花婷怀里。那节是自修课,我隐约听见边上的人惊呼一声,然后花婷说,你作死啊!我说,我病了。花婷不信,你就装吧。拿手一探我额头方知严重,失声道:这么烫你还活着?我就觉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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