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别
年少的心象湛蓝的天空，免不了梦想着飘来几片浪漫的云。
初秋的田野里还残留着夏天的气息，路边的野草储存了充足的养分，正精力旺盛地绿着。彩棉还没有开，一望无际地拥挤在田野里。蔚蓝的天空偶尔飘来几片云彩，转瞬间又散得没了踪影。
我和林琳并肩走在石市郊外曲曲折折的小路上。林琳上穿米黄色的衬衣，下配烫得笔直的淡蓝色长裤，外套一件银灰色的大衣，蝴蝶型的发卡束着她长长的秀发。我望着林琳不觉慢了下来，林琳仍旧低着头慢慢地朝前走着，好像根本没有发现我正怀着千丝万缕的心绪在观察毫无设防的她。
“别发呆了，跟上来呀！”林琳的声音传到我的耳际时，我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尴尬地笑了笑，快走几步追上了她。
“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林琳边走边问。
“没想什么。”我微笑着回答。
“骗人，”林琳吃吃一笑道，“到那两棵胡杨下去吧！”顺着林琳指的方向，我看到前面大约三十米远处并连着两棵胡杨。
走到胡杨下，我轻轻地抚摸一下胡杨，一种粗糙的感觉在手指间滑过。“怎么只有两棵呢？”林琳好奇地问我。“也许当时种植了许多，只是后来被人伐掉了吧！”我猜想。
“不是那样吧！我想可能开始就植两棵。”
“依你说的，那为什么只种植两株呢？”
“也许植树的人只有两棵了。”
“不管怎样猜想，总离不开偶然这个因素。”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因为偶然才发生的，”林琳说，“比如在今天下午，我们偶然来到这里，又偶然地谈到这两棵树。”
“也许吧！再比如我们偶然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又偶然地相识。”我笑着说。
听我这么一说，林琳的脸突然变了色，嘴张了几下，好像要说什么，但最终没有说。
看到林琳的强烈反应，我顿时明白自己说错了话，一下不知所措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林琳说者走近我，伸开胳膊轻轻地抱着我的腰，然后把头贴到我的胸前，虽然我颤抖的心一遍又一遍地祈祷，让她在我的怀里多停留一会儿，但五秒钟后，我的幻想便破灭了。
望着站在我跟前面略含羞涩的林琳，我呆了一下，突然发现她的秀发有几丝飘落眼前，于是伸手给她理了理。
“刚才那也是偶然吗？”林琳浅浅一笑。“只有那几丝落在眼前的头发是个偶然。”我轻声答道。林琳不再说话，西天的晚霞在不经意间染红了她的笑靥。
“再往前面走一段吧！”我说。“可以啊！不过不许你再走那么慢。”林琳笑着说。
“我走的不慢呀！”
“还不慢，人家刚才都等你好半天呢？”
“那是你走的太快了，追不上你，我当然要泄气了。”
“噢，原来是赌气才那样的。”
“谁赌气啦，要是那样，我才不和你一起出来呢。”
“好，都是我不好，请原谅”
“我可没有要你道歉哦！”
“我自愿的行吧！”林琳说着冲我好看地一笑。
走了一会儿，前面突然出现一片苹果园。园地四周用很高的栅栏围着，栅栏上披满了爬墙虎，远远地望去，象是一座绿色的城堡。
年少的心象湛蓝的天空，免不了梦想着飘来几片浪漫的云。看到果园，林琳兴奋地对我说，“看到了吗？我们到里面看看吧！”
“怕人家不让进。”
“试一试嘛！说不定能进去呢。”
“行吧，不过进不去可不许生气。”
“那有什么好生气的啊！不让进我们就在旁边站着看一会儿嘛！”林琳说着加快了步伐。
还没有走到栅栏的入口处，犬吠声令人生畏地传了出来。一听到犬吠，林琳立刻停下脚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不过去了吧，里面有狗。”
“有狗肯定会有人，你走到前面嘛！”
“那你小心点，如果狗跑出来了，你千万别跑，就在我身后。”
“那它不就咬着你了吗？”
“一般的家狗，只要你不跑，它是不会跑上去咬你的。”
“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林琳说着跟在我的身后，但我分明感到她抓我的那只手在微微地发抖。
走近入口处，狗的叫声虽然更大了，但没有出来，倒是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维族中年妇女走了过来。“你们要买苹果吗？”她隔着栅门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问。“是的，我们可以到里面看一下吗？”林琳说。
“你们说要多少，在这里等着，我给你们去摘。”
“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果园呢，我们进去瞧一下好吧！”林琳央求道。
“果园有狗，咬着了怕不好，你们还是在外面吧！”维族中年妇女耐心地解释道。
“阿姨，我们是从石市里出来转着玩的，让我们进去亲手摘苹果，感觉一下好吗？你如果不放心，跟着我们总行吧！”我也央求道。维族中年妇女犹豫一下说：“那行吧！不过你们不能在里面乱跑。”“不会的。”我和林琳高兴地异口同声道。
走进果园才发现，原来那只狗被一条铁链拴着的，所以我们在外面只闻其吠却不见其影。看到我们，那狗叫得更凶了。林琳吓得拉住我的手不敢再往前走。维族中年妇女向那狗吼了几声，那条狗很听话地停止了叫声，并不住地摇着尾巴。这样，我和林琳才跟着维族中年妇女向果园深处走去。
园内的苹果树很低，绿枝上挂满了鲜红的苹果。站在下面伸手就可以摘到。成熟的苹果溢出的诱人的清香飘散在果园里，给人的嗅觉以无限的享受。“你们可以到树下去摘，不过要注意，别用那么大的劲，以免碰落其他的苹果。”维族中年妇女停下脚步说。“真的让我们亲手去摘？谢谢，我们去摘啦！”林琳说着拉住我的手朝一棵苹果树走去。
林琳小心地摘下苹果递到我的手里，等她递给我第五个时，我已经没有办法拿了。“阿姨，你这里有没有塑料袋？”林琳向那维族中年妇女求助道。“别人到我们这里收购苹果都是带着纸箱来的，我们从来没有准备过塑料袋。”维族中年妇女无奈地说。“这么多的苹果我们怎样才能拿走呢？”林琳转过头对我说。
“我把夹克衫脱下怎样？”
“那可不行，凉着了怎么办？”
“我的身体没有那么弱吧！”
“初秋最容易感冒，你还是别脱的好，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说着把夹克衫脱了下来。
跟着林琳从一棵苹果转到另一棵下，看着她乐不知倦的样子，我心里也获得了沉甸颠的甜蜜。摘下最后一个苹果时，林琳的额头已渗出了一层细汗。我连忙从口袋里取出手帕递给她。接过手帕，林琳边擦汗边说；这么多惹人喜爱的苹果，恨不能一下子全摘下来。”
“那你就留在这里做一个摘苹果女孩好了。”
“好呀！但条件是你也不能走。”林琳笑盈盈地望着我说。
付过钱，我挑一个苹果用手擦一下就要吃。“别急，我去给你洗一下。“林琳说着伸手向我要苹果。“想洗苹果是吧！等着，我给你们舀水去。”中年妇女说着进了蒙古包。
接过中年妇女递过的水瓢，我慢慢地倒着水让林琳洗苹果。洗好一个，林琳递到我的嘴边让我咬着。“还是你吃吧！”我摇着头说。“你先吃，我不是还在洗吗？”林琳说着把苹果硬往我嘴里塞。
洗过苹果，林琳接过水瓢递给中年妇女说：“多谢阿姨，麻烦你了。”“没事，没事。”维族中年妇女说，“是你男朋友吧，对你那么好。”听着维族中年妇女的话，林琳迅速地瞟了我一眼，然后冲维族中年妇女尴尬地笑了笑。
走出果园，我回头看了一眼林琳，见她正望着我好像在等候我目光的光临。我不由冲她笑了笑。“有些凉了吧！”林琳关切地问我。“一点也不，不用担心的。”我笑着说。
踏着来时的路；我和林琳又陷入了沉默。林琳走在前面；我抱着包有苹果的茄克衫跟在后面；有时；林琳会回过头看我一眼；我不出声地朝她笑笑。见我一笑；林琳便忙转回头继续走路；好一阵子不再回头；好象怕我再冲她笑似的。
走了很长一段路；林琳用右手理几下散落到脸上的秀发；然后慢下脚步。等我和她并肩后；林琳突然开口说：“明天真的到乌市去吗？”
“通知书上写的是明天报到。”
“那家里人谁去送你；行李都准备好了吗？”
“我表哥送；上午表嫂就把包给我装好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出过石市；对外面也不是很了解；真的不知该向你说些什么样的送别的话。”
“有什么说的；又不是生死离别；不过我劝你以后要到外面多转一转；免得总以为世界就只有石市这么大。”
“真的希望世界就只有石市这么大；这样以后就不用去想太多的事；也不用去担心什么；多好啊！”林琳说，“到学校后；一定会认识许多新的朋友吧！”
“朋友肯定是会交的；至于多少；我可不知道。”
“以后要是遇到非常好的朋友；还会记起我吗？”林琳说着停下了脚步。
“当然不会忘记；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了解一些；可认识你之后；从来没有见你离开石市；不知你离开后会怎样？”
“能怎么呢；还不是老样子吗？”
“当然是老样子好啦；不过我总觉得你本来不应该在石市。”
“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很久以前我就曾怎样担心过；你看不是吗；这不；明天就要离开了。”
“那不是还要回来的嘛；不就到乌市上四年大学？”
“也许就是这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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