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美好残酷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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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美好残酷的青春-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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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精,你的腿怎么了?”   
  “被烫了……”陶妮咬着嘴唇,指指自己的左腿。   
  柏彦蹲下一看,是一片触目惊心的颜色,足足有一巴掌那么大的面积。他的心里猛然疼了一下,难受得好像被活生生地撕裂成两半。   
  “快上医院。”柏彦抱起陶妮忙往外跑。她的身体很烫很烫,跟个火炉似的,柏彦隐隐有些担心。   
  送往医院的路上,陶妮忽然问他:“会留疤吗?”   
  “不会不会。”柏彦安慰她道,心想,这妖精真的一点也不傻,还挺在乎美的。         
 包扎完伤口,柏彦又让医生帮陶妮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诊断单出来了。柏彦记起上次送陶妮来的时候,接待他的也是这个中年医生。他一下子认出柏彦来了,冲他呵呵一笑。   
  “上次弄错了一次,真的不好意思啊!”中年医生笑道。   
  “都是小事情,没什么的。”   
  他整整领子,十分肯定地说:“但这次绝对错不了。”   
  “什么绝对错不了?”柏彦迷惑了。   
  “你女朋友这次是真的怀孕了,已经两个月了。”   
  “什么?”柏彦当场怔住,喉咙顿时有点儿发涩,久久说不出话来。说真的,医生的话无异于扔给他一颗炸弹。两个月了?那不是tony的孩子吗?   
  “怎么?你的表情……”   
  “没……没什么。”柏彦竭力掩饰自己的反常,说,“谢谢你。”   
  “看你挺年轻的,如果不想要孩子了,就打掉算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柏彦打断他的话,无力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会考虑的。”   
  正在这时,陶妮在一个医生的搀扶下,从病房出来了。   
  柏彦费劲地挤出笑脸,说:“妖精,没事儿了,我们回家吧。”   
  陶妮搂住他的脖子,柏彦顺势把她抱了起来。脚步有些沉重,他几次险些摔倒。   
  如果是噩梦,那么就快些醒来吧……柏彦摇了摇头。   
  “你不开心吗?”陶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   
  柏彦转移了目光,不敢正视那对明亮如水晶般的眸子。   
  陶妮把耳朵贴到他的的胸前,像是在听他心脏的跳动。柏彦的心跳的很乱,他似乎听到一种声音,是疼痛的声音,悦耳的痛。沉默良久,陶妮问:“你会离开我吗?”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我觉得你会离开我的。”   
  “怎么会啊?”   
  “只是感觉……有时正在睡觉,就听见了你的脚步声,走得好急啊,好像去一个特别远特别远的地方。我坐起来喊你,可一喊,你的脚步声就不见了。等我再躺下时,那脚步声却又响了起来……”陶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痴痴地讲着,把柏彦也带进了那个情境里。   
  待她讲完,柏彦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傻瓜,你今天的话为什么变得这么多?”   
  “就是……就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   
  “怕你。”   
  “我长的很可怕吗?”   
  “不是,我怕你会突然不理我跟咱们的孩子了?”   
  “咱们的孩子?”柏彦一愣。   
  “就是小白兔和小熊啊!”   
 “哦,是它们呀。哈哈!”柏彦干巴巴的笑出了声,却发现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模糊。   
  恋爱原来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柏彦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么几个月,我终于等来了陶妮。我能接受她是一个精神病人,能接受亲戚朋友的冷嘲热讽,但我能接受她的孩子吗?那可是她跟tony的孩子啊!即使我再爱她,也难免会在乎一些的……让她去把孩子打掉是不可能的,一只小白兔都能可以让她爱得死去活来,更何况这是她身上的肉啊!我曾经以为自己能给这个傻傻的女孩幸福,会让她活得快快乐乐,什么烦恼都没有,可现在……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我们两个人会有这样的曲折的命运?我还有多少勇气,继续走下去呢?”   
  “快看,那是什么?”陶妮惊呼一声。   
  柏彦放眼看去,一群闪耀着绿光的萤火虫从医院的草坪飞舞过来。它们飞来飞去,像是在捉着迷藏,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好可爱的小东西,它们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它们都是前人的幽灵。”柏彦答道。   
  “幽灵?前人的?”她哆嗦了一下。   
  “有本书上说,死去的人因为怀念自己的家乡和亲人,结果就变成了萤火虫,在夜晚飞来探望他们的家乡和亲人。”   
  “那等我死了,也会变成萤火虫来看你吗?”   
  “不会!”   
  “为什么呢?”她的口气,好像很是伤心,声调降低了许多。   
  “因为……我们也许会一起死去的。”   
  “太好了,那就是两只萤火虫了。”   
  “嗯。”柏彦心头一热,紧紧抱住陶妮。他想起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故事。看来,他和陶妮死后不会化成一对蝴蝶,而是要化成一对萤火虫了。真到那时,他们还能够在夜晚的相遇中辨认出彼此吗?   
  萤火虫开始陆续向别处飞去了,望着它们渐渐微弱、隐入夜色中的光点,柏彦自言自语道:“哪一个是陶妮?哪一个又是我呢?”   
  柏彦将脸贴在陶妮的脸上,感受着那张滚烫的脸,吸吮着她芬芳的呼吸,倾听着她悦耳的心跳。如果时间能够就此凝固,那该有多好。他什么都可以不必再期盼了,什么都可以不必再思量了啊。   
  “妖精啊!”柏彦轻轻唤了一声,是想探明时间是不是真的凝固了。   
  陶妮没有回答,难道时间真的凝固了吗?柏彦又唤了一声,这回她应了一下,仿佛是梦呓时发出的声音。柏彦看了看她的眼睛,她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使他联想起时间正在悄悄地流逝……   
  (30)   
 知道陶妮有了孩子以后,柏彦的生活又回复到从前的消极状态。干什么都没了兴趣,伤心闷在心里,话比以前少了,工作总是丢三落四、频频出错,酒吧的生意也懒得去过问。   
  陶妮的腿伤还没好,每天躺在床上,跟小白兔自言自语。有时候柏彦很烦,却也不能责备什么。他知道,陶妮已经把他当成了惟一的依靠。她常常在半夜惊醒,哭着喊柏彦的名字,然后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小猫似的缩在他怀里,久久都不睡。   
  柏彦觉得压力好大,经常默默地问自己,假如那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我能坦然面对吗?我能心平气和地去抚养tony的孩子吗?我的姑姑和姑父能接受吗?   
  该死的妖精啊,你为什么要有别人的孩子呢?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小皮约柏彦去喝酒。到现在,柏彦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很爽快地答应了。考虑到陶妮的伤没好,小皮又对她有偏见,柏彦只好单身前往。   
  到了约定地点,柏彦看到杜薇也在。这小妮子的脸喝得红霞满天,煞是可爱。   
  “你小子来晚了,先罚三杯。”小皮尖着嗓子嚷起来。   
  柏彦站着,二话没说抄起一杯啤酒一饮而尽。之后,胃里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和难受,有种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   
  “你今天咋变得这么有男人味?”小皮嘴巴立刻张成了一个“O”形。   
  “来,柏彦,坐我这边。”杜薇招呼道。   
  “谢谢。”柏彦拉过凳子坐下,然后点了一根烟。他比较悲哀地发现,自从在医院知道陶妮的那件事发生之后,他的烟瘾开始愈发严重了,烟量直线飙升。   
  见柏彦好久都没出声,小皮低声说:“柏彦,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啊!”   
  柏彦看出他眼里的真诚,很不好意思地笑道:“咱俩谁跟谁哪,你跟我说这些,分明就是不把我当哥们看了。”   
  “好了,我就不跟你见外了。我敬你一杯,为友谊天长地久干杯。”   
  三人举杯,啤酒沫甩的到处都是。小皮一手拿着皮肉无存的鸡腿骨,一手高举着酒杯与柏彦频频碰杯。杜薇也不甘示弱,边喝酒边一个劲儿地摇晃着脑袋,娇态可掬。她显然喝高了。柏彦觉得她今天特别反常。   
  “柏彦,那个小妖精还好吧?”小皮突然问。   
  “好,好,好的不得了……她是你未来的弟妹,你以后可不准欺负她……”柏彦趴在桌子上直喘气。   
  一听他这样说,小皮又立马表态:“放心吧,我绝不会再调戏你老婆了。”说完觉得此话欠妥,改说,“我绝不再戏弄陶妮了。”   
  “不过很可惜啊!”杜薇似笑非笑的接了句。   
  “可惜什么?”         
“可惜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你都知道了?”柏彦浑身一震,惊讶地没合拢嘴巴,“你是怎么知道的?”   
  “地球人都知道啊,就你一个蒙在鼓里吧?你开始要是知道的话,又怎么会把她带回家呢?我劝你还是甭趟这个混水了,这种危险游戏,你玩不起。其实这事儿陶喆前几天就告诉杜薇了。她一直不让我对你说……你就一个人去做耶稣吧,她是好不了的……”小皮一连串说了很多,柏彦感觉就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也取不出,接着他又听到小皮说,“柏彦,醒醒吧,不要等着去做未婚爸爸了。”   
  “未婚爸爸?”柏彦喃喃自语,突然像个精神病般狂笑起来。   
  越来越晚的天色在越来越浓的气氛中渐渐暗淡,流光溢彩的灯光把每个人的脸都打得支离破碎,一如柏彦现在的心情,和对往日如水消逝年华的片断回忆。   
  柏彦将面前的酒瓶晃了晃,又倒了个顶儿,一滴酒也没流出来。   
  “酒……快拿酒来……”柏彦舌头已经不利索了。他只想喝醉,然后大哭一场,什么都不再想。   
  杜薇摇摇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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