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乡路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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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乡路漫长-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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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要求特殊照顾之类的,也能办下来!”

    “这样能行吗?”妈妈半信半疑。

    “当然能行!”唐阿姨肯定如上海市长,“关键是让老江家里多使点劲儿!”

    见宝然妈还是不说话,唐阿姨有些着急:“你傻啊!有机会去上海干嘛不去?上海那是什么地方?全国第一大城市!这是什么地方?”边说边用眼神环视一下地窝子,“穷乡僻壤的,根本没法儿比!”

    宝然妈为难地说:“我就是觉着这个事情……,办起来没那么容易。”

    “当然不容易!可再麻烦也得拼了命去办啊!你不懂,这以后关系到好多事儿呢!你想想,老江是在那里生那里长的,要他下半辈子就窝在这种小地方,能不憋屈?还有,你们这三个孩子,在这里长大,跟在上海长大,那受的教育,见的世面,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番话显然打动了宝然妈,她放下了手中的线团,低着头若有所思。“要真去那里,这么拖家带口的,工作,住房……,你家想好了要怎么办吗?”

    “顾不了那么多了,想法子先回去再说!工作是国家该我们的,房子家里也应有我们一份儿,回去了,我要丁点不差的全讨回来!”

    、

    唐阿姨的豪言壮语回响在小小的地窝子里,大小几个女人都寂然无声。

正文 第九章 雪融

    直到过了正月十五,宝然爸妈终于盼来了儿子们的平安电报,放下了悬了许久的心。请用。Txt6访问本站原来四川的舅舅早就托人给新疆拍了电报,是受托的那人将地址搞错了呢,还是新疆这边备战的兵荒马乱中搞丢了呢,已成为又一个不可解的千古之谜。

    、

    还没出正月,宝然妈享有的五十六天产假便已满了。

    这年头生孩子的妇女可没那么金贵,准准地卡在第五十七天一早,宝然妈将宝然送到场部托儿所,二话不说扛一根铁楸下地干活去了。

    好在江宝然不哭不闹,异常乖巧,甚至吃喝拉撒还知道提前给信号打招呼,省了看护阿姨许多事儿。喜得几个阿姨见了她就和颜悦色,笑容满面,江宝然也少受许多罪。

    劳动间隙,宝然妈过来给她喂奶时,听几个阿姨不住口地夸女儿乖巧,再见一堆脏兮兮哭闹不休的小朋友中,显得特别干净舒适的女儿见了自己兴奋得手舞足蹈,笑得格儿格儿的,也放心不少。

    宝然妈是个老实人,不会花言巧语,说起感谢的话来反而显出特别的真诚。保幼阿姨自然感受得出,偶尔宝然妈劳动晚了来接得迟了,也从不给脸色看,有时还宽慰她:“别担心,工作要紧。囡囡在这里好着哪!”

    、

    生活一顺心,时间就跑得飞快。转眼到了开春。

    北疆春天来得晚,这会儿已经是三月将进四月了。

    三月里,积雪迅速融化,田头路边处处可见原先厚重的雪堆一日日地瘫软浓缩下去,露出黑黝黝的土地来。树木的高大枝杈间,也常有冰凌坍塌坠落,吱嘎作响。往日里冰寒刺骨的北风,也变得柔和起来,轻轻抚弄着人们的脸。

    、

    这天中午,刚被喂过午饭的江宝然正同在床前小桌上趴着休息地小李阿姨一起昏昏欲睡。托儿所一个吃了饭出去遛弯儿地阿姨回来了。一路走一路压不住地笑。见大家都在休息。放低了声音,可还是忍不住戳戳这个捣捣那个:“哎,你们不去看看?可出了大笑话啦!”

    小李阿姨最八卦地,立刻精神了:“怎么啦?什么事儿?快说快说!”

    原来。长住地窝子里的人家。多年来已经有了经验。还没开春就早早将屋顶及房前屋后的积雪清扫干净。偏偏连里有那么一户王姓人家,夫妻俩都是河南来地。一个赛一个的不讲究。平日里洗洗换换就是能推则推能拖则拖。那懒和脏是连里出了名儿的。

    今年为扫雪地事儿两口子又拌了几句嘴,赌气谁都不肯干,谁成想今天太阳特别大些。一个上午。王家屋顶地积雪就化得哗哗地。屋子前面地雪水也倒灌进房子里,来了个水漫金山。连里没什么老人。附近几家大人孩子下地地下地,上学地上学。谁都不知道。等中午回家吃饭,好嘛!地上锅碗瓢盆都漂起来了不说。炕上被褥家伙也都尽湿了。

    小李阿姨可来了劲儿,抱起床上忙着听八卦顾不上睡觉的宝然说:“囡囡睡不着,我抱她出去走走!”

    谁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阿姨们都是善解人意的阶级好姐妹,纷纷摆手让她随便。

    、

    宝然被小李阿姨抱着来到王家屋前。看热闹的还真不少,有些手里还端着饭碗。

    王家两口子正愁眉苦脸挽了裤脚蹚着水从屋内向外抢救家什,也有一两个厚道的顾不上嘲笑跟着进去帮忙。

    连长媳妇也是河南人,这会儿正在门外气得骂:“你说说你们这两口子,真是懒到一块儿去了!我是天天叫天天催,怎么就没一个动手的?非要到今天这样淹了才安心?怨不得人老是拿我们河南人说嘴,说我们脏!说我们懒!亏我还时时的跟别人拌嘴,给咱分辩,你们倒好,这不是打咱老乡的脸吗!全团那么多咱河南出来的,人家有哪个像你家这样不争气的?可名声全都给你们带坏了,亏心不亏心啊你们!”

    老王被骂得脸上挂不住,又碍于连长不敢和她呛声儿,只好冲着自己媳妇把眼一瞪,伸手指着她:“都是你这老娘们……”

    老王媳妇也不是个善茬,没等他说完,手里一只小板凳“啪”地一声摔进泥地里,身子向前一凑,毫不示弱地叫阵:“我怎么啦?你又想怎么着?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是缺了胳膊啊还是少了腿啊……”

    连长媳妇气得发晕:“还吵还吵!没完了是吧?还不赶紧的收拾东西,以后不想过了是吧!我看你俩个今晚睡哪儿!”

    、

    的确,就算没进去,从门外也能看得出,屋里已经被淹的不成样子,没有一两个月的风干是没法子住人的了。最后还是连里出了几床被褥,把家里孩子们安排到四连老王媳妇的弟弟那里,老王两口子暂时在连部仓库给腾出的一个角落里栖身。

    这个事件贡献不小,给劳累之余的团场职工们增添了许多闲谈趣味。有一阵子人们彼此见了面都会互相调侃:“今天你扫了没?”或“今天你淹了没?”后面那句太有歧义,很不纯洁的江宝然同志每每听了总要纠结万分。

    、

    日子在闲嗑打牙和日渐温暖明媚的春风中悠悠飞逝,麦苗和棉花苗下了地,又渐渐泛青,成熟。

    、

    在这些日子里,许多事情发生了,许多事情正在进行,还有更多的事情即将到来。

    备战结束了。跟越南开战了。云南知青回城了。新疆知青闹事了。

    江宝然从爸爸妈妈及周围大人们的对话中,默默地收听着自己前世视为历史故事的这些消息。自己现在还太小,参与不进去,或者说,很多事情,自己就算长大了也依然参与不进去,只是现在能做一个格外清醒的旁观者,见证者。

    当然,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为了一生的健康,江宝然同学对于吃喝格外地热衷执着。托儿所阿姨格外照顾她,给早早加了辅食。她也给阿姨争气,什么鸡蛋羹玉米糊,粗细不论,咸淡不挑,叨起食来特别的泼辣,在同龄的孩子中也显得特别的结实。同时,为了早日摆脱睡着围栏床,盯着天花板,研究龟裂纹的无聊生活,宝然非常努力地练习手脚,强腰健身,不过七八个月,便已经坐得稳稳当当,爬得干脆利索。

    有一样本领,尽管暗地里也没少练习,江宝然还是不能战胜客观的生长规律。所以哪怕是脑海里编织了再多的甜言蜜语,宝然也没法依照自己的理想,伶牙利齿地说出来,只是每天咿咿呀呀的时候比别人多些。倒也没怎么灰心,毕竟七八个月的小喇叭还是过于骇人,这个风头不出也罢。

    还好,这并不妨碍江宝然表达自己的一些小小意愿。

    她学会了用微笑表示同意和开心,用尖叫表达拒绝与愤怒。虽然这些本事可能在前世早就已经无师自通,但遗憾的是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如此简明有效的表达方式,几乎已被成熟,礼貌和虚伪消磨殆尽。

    重生给了自己再次肆无忌惮的机会,当然不能轻易错过,在再次成长起来之前,得充分享受利用。

    江宝然还学会了一个绝招。她经常在被保幼阿姨抱起时,搂住阿姨的脖子“叭唧”甜甜地亲一口,然后小手指着方向,驱使阿姨载着她四处视察游荡。以这种方式,宝然早早摆脱了狭小的托儿所小院,走向了田间地头。

    、

    秋收时,连部迁至离二十里外的水库,托儿所随之迁走。宝然妈本想跟那时候许多双职工一样,将她锁在屋里,山东大婶舍不得,主动要求照看宝然:“反正我也没什么正经事儿,咱宝然又乖,就算实在要出去,背上她就是了!这么小把她一人儿搁屋里,你能放心?”

    于是宝然告别了恋恋不舍的保幼阿姨,移师到山东大婶宽厚温暖的背上。

    至此宝然的人生轨迹已经开始了改变,前世她可是一直被锁在屋里直至回老家的,那时山东大婶虽然也是挺喜欢她的,但也没迷恋到如今这样一天到晚舍不得撒手的地步。好在她还记得宝然是有亲身父母的,宝然爸妈下了班,总还记得给送回来。

    对此宝然很是不解,话说自己还没大到可以动手脚的时候,这只小蝴蝶的翅膀又是打哪儿扇起来的呢?难道只要是重生的,人品就会特别的好?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现象。跟着山东大婶,宝然的生活范围更开阔了许多。山东大婶那是个闲不住的人,田里拾麦,地头割草,林子里砍柴,湖边洗衣,边忙边得意洋洋地显摆背上的宝然,骄傲自豪地听着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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