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品温如言(书海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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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书海沧生)-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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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过两秒钟,毛巾小灰同志被扔了出来,阿衡吓了一跳,飞扑,接住。
  毛巾小狗已经鼻涕眼泪齐飞。不就在美人房间睡了会儿傍晚觉吗,这又怎么了……
  言美人声音远远传来——管好你的狗!
  阿衡微笑,温和地拍了小狗毛绒绒的小脑袋——我怎么管你才好?
  笨蛋,他明明不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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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尔如思莞所愿,考进了西林。思莞升了三年级,学生会的工作顺理成章停了,为了七月的独木桥努力。
  mary不以为然——“思莞的话,不用担心吧?”
  年纪前五,再加上全国优秀三好学生的加分,上什么学校,还不是由着他挑?
  辛达夷昂头——“你丫懂什么,我兄弟准备给温家捧个高考状元!”
  mary琢磨着什么,不咸不淡地调侃——“我不见得懂什么,可是,你兄弟温思莞想的什么,你也不见得比我清楚多少。”
  辛达夷扫了前面清秀削薄的背影——“他能想什么,还不是发愁怎么和言美人儿上一个学校。”
  mary看辛达夷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有些怪——“你……知道什么?”
  辛达夷理所当然——“他们俩一直在一个学校,上大学,又怎么会例外?”
  mary黑线——“这是什么逻辑!”
  “我们仨再加上陆流,哦,你不认识陆流,反正就是一神仙,对,我们四个虽然从小一块儿长大,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思莞对言希更亲,上初中那会儿,我和言希考上的是七中,他和陆流考上了一中,结果小丫一声不吭,背着书包就转到了七中,那叫一个牛气,后来好像还被温伯伯狠狠揍了一顿,嘿嘿……”少年啰啰嗦嗦。
  mary笑得妖邪横生——“狒狒,你别是吃醋了吧?这话说得酸的,童年可悲呀,没人气的……”
  辛达夷呸——“死人妖,我犯得着醋吗?要醋也是温思莞醋!”
  “这话怎么说?”mary眼中精光乍泄,下意识地指尖点了凤眼。
  “陆流没去维也纳之前,和言希就差连体了,虽然都是做人兄弟发小的,但别说我不算什么,话难听些,思莞当时在那俩人面前,也就一小透明!”辛达夷嘀咕。
  mary同情地瞅着辛达夷。
  辛达夷直哆嗦——“我靠,人妖,你丫管管自己成不,别满脸母性光芒地看着老子!”
  mary笑得无辜——“没办法,一出故事讲下来,你最可怜嘛!”
  倒!老子哪里可怜了哪里可怜了你丫说说说说说!!!!!
  “辛达夷,你又张牙舞爪地干什么,站起来说说,第三题选什么?!”人称地中海的英语老师怒了。
  咳咳,孩子们,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辛达夷傻眼了。什么定语主语宾语表语,有that没which有which没逗号的,晃了傻孩子一脑门子汗。
  肉丝坐得风情万种,嘴角弯得幸灾乐祸。
  阿衡轻咳,手弯了C的形状,放在耳上。
  “C!”辛达夷挺胸脯,有底气了。
  “why is the third choice?”地中海教书教了半辈子,也是个刁钻的角儿。
  辛达夷吞吞吐吐——“because……嗯because,里面说,啥啥flying啥啥when啥啥嗯my嗯……”
  地中海咬牙切齿——“repeat!!why?”
  辛达夷泪。阿衡没说 T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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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色越来越深了。也不过几日的功夫,树叶已经凋零了个彻底。
  阿衡闲暇的时候,一直在跟着电视,学织东西。
  她扭头问那个少年——思莞mary想要围巾,达夷要一副手套,言希,你呢,你想要什么?
  言希掰手指,一二三……四,有些沮丧——老子什么都不要。
  这样啊。阿衡垂头,笑着,声音软软的。
  傍晚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未及夜间,风已经把树影摇曳成了支离破碎的模样,不少时,倾泻起暴雨。
  一重秋雨一重寒。
  阿衡言希楼上楼下地关窗户,阿衡刚走到洗手间,忽然,一片黑暗。
  停电了。
  她望向窗口,除了阴森的树影,四周没有一丝亮光。
  应该是电缆被风刮断了。
  这个点儿,天气这么差,就是抢修,也麻烦得很。
  “阿衡。”言希摸索着下了楼。
  阿衡揉揉眼,渐渐习惯了黑暗,楼梯口,是赫然瘦削的身影。
  “阿衡,你过来。”他的嗓音微滞。
  阿衡走过去,轻轻触碰,是外套略带粗糙的亚麻的质感。
  他反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本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指隙也像填了和风,柔软安定下来。
  少年笑,在黑暗中扮了个鬼脸。
  阿衡无奈,小声——言希,我不害怕的呀。
  所以,不用费心吓我。
  我害怕行不行?言希翻白眼。
  脑袋探向窗外——女儿,如此良辰美景,咱们出去觅食吧。
  阿衡瞥了一眼厨房——我的小米粥,刚煮好……
  言希流口水,装做没听到——女儿,我知道西小街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据说很好吃。
  阿衡继续——咳,我刚刚炒好的青菜……
  言希抖抖耳朵——还有东寺门门前,鲁老头的牛肉面馆开了分店。
  阿衡佯怒——呀,知道了,总是这么任性。
  言希摊手,笑得狡黠。
  俩孩子翻箱倒柜,摸索出了雨衣,含糊地披上了,就往外冲。
  “你们这是去哪儿?〃远处,有些刺眼的车灯。
  那车缓行,停靠在离他们最近的树旁。
  定睛看来,黑暗中那轮廓竟是思莞。
  “停电了,吃点儿饭。”言希瞅了两眼车——“哟,温少,又把你爷爷的公车拿来私用了?”
  阿衡看了车,果真是刘秘书常用的那辆,笑了笑。
  思莞抬头,双手轻轻搭在方向盘上,语气温醇,听不出情绪——“到哪儿,我开车送你们去吧。”
  言希摇头笑骂,你丫无照驾驶,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思莞也不强留,淡笑,温和地望了二人一眼,踩了离合器。
  阿衡目送车离去,撩了撩雨衣的帽子,望向车内,这才发现副座上竟还坐着一个。
  身影像个女孩子,却又不似思尔。微微的自来卷发,俨然是……
  她心念一动,想起什么,看了言希一眼,见他神色并无变化,微微垂了头,稍稍放心。
  想着要找辆出租车,但雨太大,路上车辆极少,寻觅了一路,眼见着快到东寺门,也就作罢,只当饭前散步。
  “阿衡,东寺门门前有一个小店,做的面具很精致,一会儿,吃完饭,咱们买几个带回家玩。”言希兴致勃勃,指着不远处。
  阿衡眯眼,首先看到的还是古色古香的东寺门。东寺起先只是小佛堂,始建于清康熙时期,据传是当时还是四皇子的雍正帝主持修建,用作家中内眷供佛上香,当时,始建成,四皇子题名——“四凉斋”,众人问哪四凉,皇子云,痴,愚,惰,散,此四者,败坏心术,理应凉之;“四凉斋”前前后后修缮三次,初次于康熙中期,改名“四宝”,二次于雍正九年,再改,帝亲命名“四归”,三次,乾隆初年,新帝更,名“四全”,且扩修成寺,供奉俗家烟火。
  B市,最不缺的,就是皇亲国戚的东西,“四全寺”因位于市东,这才有了“东寺”的名头,其余,因建筑规模比不上其他残留的王府佛寺,烟火没发展起来,夜市却如火如荼。尤其是言希闹着要来的,这家据说家传了百年秘方的鲁家牛肉面,更是有名。
  尽管是雨天,鲁家老店的生意依旧是爆满,而且,不少是外乡口音,大抵是来京旅游的,凑巧听了面店的胜名,来尝尝鲜。
  阿衡他们身旁的这桌便是如此,一帮年轻人,热热闹闹,普通话说得轻且快,多半来自江南一带。
  牛肉面算是非常好吃了,阿衡咬了晶莹的面,又细细品了汤,微微皱眉——“言希,这个面,中药放得太多了。”
  “所以,叫滋补牛肉面来着,你看招牌。”言希呼哧呼哧,不以为然。
  阿衡摇头——“中药入味滋补是极好的,但是,量忌多忌杂。如果是做面,勾汤头,少量参叶,杏仁,丁香,陈皮炒香,配着菌菇山药调味就行了,药性温和,虽然不见得有什么高明的药效,但至少不伤脾胃。这牛肉汤为了吊鲜,加了红豆蔻和春砂仁,红豆蔻散寒,春砂仁暖胃,二者都属热性,放在一起入味本来就应该谨慎,这汤里却过了量……”
  言希小白,瞪大水灵灵的眼睛——“红豆蔻,春砂仁,毛?”
  邻桌的一行人却不知何时停了喧闹,安静起来,不多时,一个人笑了,捣捣身旁穿着白毛衣的少年——“飞白,这可把你比下去了,看见没,人外有人,下次别在师妹们面前这么傲了,要把她们吓坏了,回头儿,顾院长又骂你人小不长进。〃
  一帮女孩子挤眉弄眼起来。
  被唤做飞白的那个少年倒也奇怪,穿着针织的白毛衣,纤尘不染,像是有洁癖的。
  他的嗓音极是冷清低沉,语句虽是南音的轻飘,却字字带着傲气,像极雪山上的坚冰,锐气逼人——“普通人都懂几分的医理,还要拿来跟我比个高低吗?”
  言希小声——“阿衡,他们说什么?”
  言希学过一阵子的江南方言,但是语速过快的,就应付不了了。
  阿衡淡哂——“没什么。”
  下意识又喝了一口汤,舌尖隐约品到一丝酸甘,笑了——“言希,这汤又没事了。”
  言希泪奔——“衡衡啊,你到底在说什么?为毛老子一个字也听不懂?!”
  阿衡微笑着解释——“汤里同时煮的还有山楂,凉性,刚巧和了红豆蔻春砂仁的热毒,对人无害。”
  那穿着白毛衣的少年脸色却缓了些,嘴角勾了勾,微微抬了眼皮,瞟了阿衡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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