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杂草一样疯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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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杂草一样疯长-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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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朋友。于是联系到她,帮我交钱报名。 

  我从西站乘公交车到达以开办考验辅导班而闻名遐迩的某大学。普通住房早已满员,昂贵的宾馆住不起,只好住在一个旧招待所里。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也算是招待所,还不如农村的普通民房。我们12人住在一间大约30平米的仓库,每天还要40块钱,难怪有人愤愤不平地说:“我真他妈没住过这么贵的烂地方!” 

  我们上午学习政治,下午学习英语。上课都在千人的大礼堂,场面蔚为壮观。政治课在北图的嘉言堂,上下两层都是满满的,中央空调冻得我们嗷嗷直叫,而外面是接近40度的酷暑高温。某教师用湖南、四川等地的方言讲授中国革命史,不时模拟伟人话语,倍增真实历史感。讲授辩证唯物主义的时候,我们在座位上铺倒了一大片,望过去就像秋天收割后躺在田野里的庄稼,颇有丰收的成就感。英语老师为了达到更好的教学效果努力使用全英文授课,于是我们基本上什么也没有听明白。看着这么多的考研大军,我心里清楚,立志要搞学问的,十成中恐怕一成也没有。于是一边慨叹中国教育之失败,一边张开第三只眼搜寻美女,结果却大失所望,后来忽然想明白了:美女是无需考研的,遂悻悻作罢。 

  北京给我的印象糟糕透了。我不喜欢这座正儿八经道貌岸然每天吹嘘什么天子脚下皇城根儿借封建遗绪抬高自己的城市。这里的人胡吹海侃的功夫天下第一,京片子让他们的牛皮登峰造极。这里的人悠闲懒散,爱理不理,一副大爷模样。 

  据说在上海要自报家门是“小地方”来的,因为上海人认为只有上海才是城市,其他地方都是乡下,外地人都是“乡勿宁”,括弧,包括北京、广州在内。在北京最好招认自己是“地方上”来的,括弧,天经地义地包括全国各地,因为这里是“中央”所在地。而在广东、海南最好自称自己是“北方人”,括弧,理所当然地包括北京、上海,因为只有他们那里才是真正的“南方”。这样做的话或许还能幸免他们马上将要显示给你的鄙夷之色。 

  当然我之所以对这些大城市有这样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现在只是个流氓无产者而已。括弧,我读过《中国社会各阶层分析》,我目前和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将是这个阶层中的一员。我一无所有,所以我只能在这种地方生活得像只老鼠或者说像个蜉蝣生物。 

  叶子来见我了,和她的男朋友江岩一起。为了尽地主之谊还请我吃了顿饭,全是田园风味。江岩比我帅多了,个头也不低,比较壮实,举手投足也光明磊落不似我这般拘束猥琐。我想叶子一定很喜欢他吧。他骑车,她坐在后面,双手扶住他的腰,这样的亲切感,我从来没有感觉到呢。 

  吃完饭,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后,我跟他们去了北大。北大我也不喜欢,给我一种破旧杂乱的感觉。在学校餐厅吃饭时只记得吃了田鸡腿,那是我第一次吃那玩意儿,尤其是没有想到在北大餐厅里居然可以买到,感觉怪怪的。拍了几张照片我就和他们告别了,回到某大学的仓库继续和成群的蚊子作战。 

  我打算考该大学的新闻系,希望能在这里打听到一点什么内幕消息,或者拜访某位导师,但是我一无所获。学生放假了,我不知道该去找谁。有人给我一个某电话号码,打过去后说明来意后,该教授婉言回绝了我。我想也是,无亲无故,互不相识,人家知道你是干啥的,怎么可以给你拜访的机会呢!但同住的几个家伙,有的说他要报考的导师和他哥是同学,只要公共课过了保准能上。另一个说他和导师已经吃了好几顿了,肯定没问题。另一个说,这年月,不和导师联系肯定就没戏。于是我死心了,断绝了找人的念头,就像一个老年妇女永远断绝了她的月经一样,十分感伤。 

  八月末,黑山大学已经开学了,我们的培训还没结束。晚上我给小雪的宿舍打电话,自作多情地问她想我了没,她说“否”。但我着急要见她了,于是我从北京回来了。 

  二十多天,我不知道自己学到了什么,反正我尽力就可以无悔了,或者说我们去参加学习的都只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不过北京的消费真高,是我在黑山大学生活费的两倍。 


第三章 大三的艳遇
 
10、子柔的天空

  刚回到学校就收到子柔的来信: 
  小鱼: 

  好久不见,不知你是否一切都好 。 

  假期已经过去了,却仍然没见到你,心里有几分遗憾。不知是你没有回家来,还是又错过了。我也不知怎么会那么不巧,连着上次放假,都不曾遇见。 

  感叹时光的流逝,总想着现在的你是怎样的心情,怎样的面容。最好的想法就是,只发现脸上笑意增添了吧。 

  这段日子你过得快不快乐?真的,明知道这样问显得太笼统,但还是想这么问一句。说来也有趣,写在文章里总是“寂寞让我如此美丽”,可是在心里希望的却是自己的朋友与别人都相处的快快乐乐融融洽洽,生活得热热闹闹。可能是自己的天地美是美,只是太不坚固,无人帮你撑起哪怕小小的一块木片。 

  回头想想自己两年的大学生活,心里却总是觉得有很多好处,而说不出它的不对来,连自己最烦恼的一段日子似乎也变得浪漫了许多。有人说,失去的才是最美的,也许是因为如此吧。 

  自己确实疏于写信了,毕业以后,似乎精神倦了很多。每个人都由此变得麻木起来吗?我不知道。 

  听几首老歌,看你不经意留在我本子上的字迹,总觉着一切像梦一样,仿佛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却又显得那么遥远。岁月如流,逝者如斯,一切的是是非非似乎都难以改变了。只是这些日子一直在记挂着你,是不是快乐,是不是开心。希望那听到的仍然是你明朗的笑。 

  想你的大学生活,该没有什么特别不开心的吧?自由自在,可吟可唱,对你而言,应该是“如鱼得水”。可是如果你真的会有些不开心,我也并不奇怪,这就是你吧:不是特别钟爱大喜,或许一种淡淡的忧伤色彩的气氛,才会让你写下更美的诗句和文章。 

  这就是心情,不用说明白的。 

  想像着有朝一日能去你们学校看看,花园是不是很大,老师是不是很有意思,女孩子是不是都很漂亮…… 

  学校的最后一年,不知你新近的打算是什么?是继续学业,还是开始工作?思念美好的大学生活,也不知道你拥有了什么美好的感情经历。可是,你要记住的是,你我都承认的一句话:我是你的一个知己。或许可换成一句更平常的话,我是你的一个永远真诚永远理解你的人。话说得似乎天真了些,但也表达了一份心情吧。 

  说说我的情况吧。毕业后先去了一所乡中学教课,感觉不错,觉着很适合自己。现在调入了县城的城镇中学,离家更近更方便了,只是因为刚来的缘故吧,一切还不是那么可心意。 

  别无事,就说这些。希望你能写信来,了一份牵挂的心。祝 

  快乐! 

  子柔 

  1999年8月31日 

  但我已经完全不再相信她了,并开始以小人之心揣测她。也许想到我们的过去,她会真的产生一些伤感,但这都是暂时的吧。难道她会真的记挂着我?其主要的目的恐怕还是想知道我到底毕业后去哪里。 

  听说了,她相亲了无数次,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可能是她的心思太高了吧。难道她的心里真的会有我吗?难道真的对我有些幻想吗?嘿嘿,其实说不定都是我的幻想而已。我不想再次堕入阿鼻地狱一样的痛苦中去了。 

  也听说了不少关于她的作风。穿着时髦的衣服,坐在李军的自行车后,驰过县城最繁华的大道,男的高大帅气,女的美艳如花,一对神仙眷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驻足旁观。后来,听说李军家庭一再反对,他们的感情就被掐断了,李军最后跟一个从外地读书时认识的女孩结婚。这倒让我奇怪了,到底是他的家庭在反对,还是他自己根本就是玩玩而已。按道理他家里应该给他安排一个对象的,哪里会这么尊重他的另一个选择呢? 

  “可能是自己的天地美是美,只是太不坚固,无人帮你撑起哪怕小小的一块木片。”也许就是指这些吧。自己的选择,这又能怪得了谁呢? 

  紧接着就是无数次的相亲,工农商学兵各行各业的青年男子纷纷粉墨登场,我想这些大概都是她母亲的安排吧。女大不中留,她母亲当然不想让自己门前出现什么不中听的话。我不知道她的内心是如何的,是高兴还是伤悲,不过我想这些都已经完全与我无关了。而且现在我自顾不暇,遑论其他! 

  我的回信也很简单,说我可能会报考研究生,继续读书,回家乡工作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意思也很明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了——如果男人不能从女人那里得到好处,女人不能从男人那里得到帮助,异性之间谈什么友谊呢!可能吗?异性之间怎么会有什么友谊呢?即便你认为是有,那也是一种暧昧的感情,十分复杂,即使是这种暧昧,又能保持多久呢? 

  东汉古歌谣曰: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看来这也是我跟她决绝的时刻了,虽然我和她的感情并不像天山之雪那么洁白,不如云间的月亮那样皎洁,但我却真的不想再跟她又有什么感情纠葛了。 

  不知不觉自己的心肠就变得越来越硬了。或许,这也是成熟的表征之一? 


第四章 大四的狂欢
 
1、泌尿科常客

  1999年的9月,大四的第一个学期刚开学,我就感到自己好像陷入了泥塘,或者说是被围困在一个结结实实密不透风的幕布里,无论如何挣扎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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