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 第13部分

　　回到公寓已经九点多钟，左湘正坐在沙发上。“怎么这么晚回来？你很少这么晚。”

　　“心情不好，随便出去走了走。”

　　“我今天在机场看到你了。”

　　“是吗？”我装作若无其事。

　　“其实你还喜欢着他，对吗？”

　　我继续换着自己脚下的鞋。

　　“柳嫣，你从没有喜欢过我，对吧？”他的眼神充溢着哀伤。

　　“我去帮你冲一杯咖啡吧。”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柳嫣，我想对你说，如果某一天你选择离开，我不会拦你的。”他抓住了我的手。

　　“怎么会？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别多想了。”我对他笑了笑。

　　他也笑了，“别骗我了，也别骗自己了。两年来你根本没有喜欢过我，你永远忘不了他，就像我永远忘不了你一样，”他从钱包里拿出了那片枫叶，“这是他留给你的，柳嫣，我把我们所有的事都对他说了，我想说，无论你做出怎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先回房了》”他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我接过那片保存依旧完好如初的红叶，“True　Love”经过岁月的沉淀更加清晰，而它的下面多了一行新的印迹：这一次，我等你。我笑了笑，继续清洗着盘子里的咖啡豆。

　　（34）

三十五　　　　　　暗涌
薛凯&；#8226；静爱

　　
　　我是一个比较害羞的孩子，不太爱说话，也不太和异性接触，但记忆中永远都有一道最美的风景烙在我的记忆深处。

　　柳嫣，一个漂亮、优雅、大方而又带了点傲慢的女孩，初三那年，她进入了我的世界。我们都坐在靠窗的位置，不过她在南窗，我在北窗。总是那么喜欢注意她，飘逸的长发，素色的连衣裙，很白很白的帆布板鞋，就像白雪公主似的，不，她就是。

　　我和她的座位差了一排，这是我很容易窥视她。她喜欢在课间照镜子，梳头发，喜欢插上mp3安静的听歌，偶尔你也用手臂撑着下颔看着窗外的某些东西&；#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她是那么讨人喜欢，整天都有一群男生围在她屁股后面转，而那些像我一样眼珠子跟着她的身影转的，就更数不过来了。很多男生都对她说：“柳嫣，你真漂亮！”她笑笑；“柳嫣，我们交个朋友吧。”“不用，我朋友够了。”“柳嫣，做我的女朋友吧。”“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她怒了，连生气都那么可爱。她拒绝所有男生，无一例外，包括长得帅的和丑的，也包括有才的和无才的。她说她是个完美主义者，要找一个完美的男生，缺一样都不行。她真的，很特别。

　　我羞于和她说话，因为走到她跟前我会紧张，会脸红心跳，呼吸急促，这可真可怕。我没有向她表白，因为她一定会拒绝，我不表白，就说明我还有机会。

　　她睡觉时很安静，阳光洒在她粉色的面颊上，真迷人。她在笑，脸上还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的思绪开始神游了。我幻想着她在我面前起舞，裙摆在风中摇曳；幻想着和她一起坐在操场的大树底下窃窃私语；幻想着和她走在种满了柳树的堤岸……我幻想着我的幻想，我陶醉着我的陶醉。我不会说那句话的，因为我怕说出来，所有的梦就碎了。也许就样很单纯她，暗暗地喜欢她，幻想着拥有她就足够了。

　　我还是决定向她表白，无论怎样，都算作是对这段隐秘的暗恋来个终结，结果怎样，我都坦然接受。

　　领毕业证那天。我对她说了四个字，这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喜欢你。”

　　她笑了笑：“我知道，但我不喜欢你。”她还是这么的直截了当，想拒绝其他男生一样将我拒之千里。

　　我也笑了：“这个，我也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而我身上连一个闪光点都没有，我的爱是此的卑微，她拒绝是意料之中的事。如果她没拒绝，反而让我不知所措，我的心里没有第二方案，因为那种情况根本不会发生。我转身离开，顿时觉得心里卸下了一块重石，轻松极了。已经完整了，不是吗？晚风拂面，如此清爽，漫天的星星和那数不尽的萤火虫会帮我见证：十五岁那年，我曾向一个暗恋了一年的女生——柳嫣，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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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单栖
我没有再去找柳嫣，做不成恋人可以做朋友，那是欺人，也是自欺。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也是N多年后的事。我也无需再去找她，因为她已然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一道风景，不可磨灭。我尽量避免与她碰面，生怕会有损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形象。她和沈翳在一起时，我们也只是笑笑而已，毕竟，相见不如怀念。也许她已不记得我，因为我只不过是她茫茫追求者中的沧海一粟，沈能和她在一起，我很开心，也很服气。沈翳什么都好，无论外表和内在都让人无话可说。本以为柳嫣找不到那种完美男生，看来我错了。

　　高中三年，本想找一个心仪的女孩，认认真真谈一场恋爱，因为这个时期的爱情最纯粹，一尘不染，无需考虑阶层，家庭……只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OK，我们在一起吧。就这么简单，但似乎又真的好难，我动心得不喜欢我，喜欢我的我不动心，于是便孤独了三年。

　　孤独，也许并不是完全的，一个人的简单，一个人的浪漫，似乎一个人，也可以很快乐。爱情是讲缘分的，可遇不可求。就像中彩票，守一个号码好几年，也不定会中，买很多不同的号码，结果还是一样，大奖就那么一组号，想要中，谈何容易！

　　蓝若曦喜欢沈翳，不是一般的喜欢。帮自己喜欢的人找女朋友，她真傻，傻得只考虑沈翳的快乐，而忘记自己的悲伤。这个苦命的女孩，真让人心痛，而我是那么想给她呵护，但又不能。

　　柳嫣走了，沈翳顿时被掏空了一般。蓝若曦和我想尽办法哄他，逗他笑，但无济于事，我放弃了。我想时间会淡化一切的，但蓝若曦坚持。

　　那天雨下得好大，沈翳发了疯似的去淋雨，而蓝若曦竟然和他一起疯，我想把她拉回来，但她还是不肯离开。结果她发烧了，，躺在学校的医务室里，我问：“值得吗？”

　　她说：“很舒服呀，和他一起淋雨，真好。”

　　“他连看都不来看你。”

　　“没关系，来不来是他的事，淋不淋是我的事，我愿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真得疯了，疯得不可理喻。

　　沈翳终于恢复过来，而她们也越来越亲密，我想上天还是眷顾这个女孩的，毕竟她的笑容是那么甜美，而病魔也从来没有烦过她。至于我，一直专注于学业，爱情是件奢侈品，我仿佛永远都无福消受，永远只是单相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天意吧。

　　（36）

三十七　　　状元
两年的光阴如流水般一去不返，而我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蓝若曦开始掉头发了，她应该已经开始接受化疗了。我问她，她说：“不许你告诉他，如果你说了，我就永远没你这个朋友。”她是如此的倔强，倔强得足以让人心碎。我同意了，也许这样她还可以快乐点。

　　高考那晚我并没有喝醉，我想醉了就不必遵守什么约定了。我想说：沈翳，你先别去加拿大了，留下来陪陪若曦，她时间不多了。但马上我的嘴被堵住了，我很生气，于是就让她去送沈翳回家。

　　那晚之后，蓝若曦就病倒了，躺在医院里，我说：“让他来看看你吧。”她摇头，泪水一滴滴从眼角渗出来，她夭折我的胳膊哀求，我忍住没有流泪。

　　“若曦，你填志愿吗？”我问。

　　“填，我想去有海的地方。”她似乎很开心。

　　“那就填厦门吧，出校门就能看见。”

　　“他填了那里？”

　　“清华，他随便报的，过几天就要提前去加拿大了。”

　　“你帮我填南开吧，那里会比较近。”她越来越无力。

　　“你真得不想再见见他吗？”

　　“不必了。”她笑了笑，又睡去了。

　　沈翳离开那天，我本想把一切都告诉他的，但我迟疑了。或许不知道比知道要好，或许他去加拿大，然后和柳嫣在一起，那样才会幸福，这样若曦也会安心的；或许我告诉他，也只能平添多余的悲伤而已，只能让一个正活在对幸福满怀憧憬的人突然心如刀割，不知所措。

　　我没告诉他，若曦不会怪我，上天也不会怪我的。我只是难过，为蓝若曦难过，为她坚守了七年的爱情难过，同时也为自己难过。也许付出是没有回报的，也许那点回报根本微不足道，但总有一些人愿意如此，并且乐此不疲。

　　沈翳走后，若曦一直昏迷。直到第三天早晨，她醒了，很精神，她说想跟他说说话，我打了沈翳的手机，然后递给她，她不说话，过了几秒钟，她再次倒下，又昏迷了。我拿过电话，沈翳关机了。

　　我赶紧叫医生，“她刚才很清醒，仿佛没病一样。”

　　“不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我焦急地问

　　“除非是回光返照，你打电话让他父母来吧，她恐怕不行了。”

　　我第一次感到医生的话这么苍白，这么无力。“回光返照，怎么会呢？你看她的心还跳得很规律。”我指着那条略有起伏的白线。

　　“她很坚强，可能她是在等什么人吧，或者是她的父母，或者还有别人。”医生转身离开了。

　　我打电话给蓝若曦的父母，又打电话给沈翳家，接电话的是沈翳的妈妈。

　　“阿姨，您现在能联系上沈翳吗？“

　　“别跟我提他，他真把我和你叔叔要气死了。好好的加拿大，他不待，非要回来……“她很生气的骂着，然后便哽咽了。

　　终于沈翳还是赶上了，他们见了最后一面，我很欣慰，若曦是笑着离开的，她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