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我该怎么办?颖像在无望的谷底求救。
颖,没事的,不过是分科,我们还是在同一个学校同一幢楼,抬头不见低头就见了,对吧?以后你要是想见我了,一个电话,下课了我立马跑去你教室门口摆个Pose让你瞧瞧再回去上课,行吧?我越说越虚,心想要是再说下去学校都快变成跑马场了,赶紧让自己打住。
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你成心气我的,是不?
我气不打一处来,哽在喉咙上不得下不得,仿佛当年猇亭之战后的黄权降吴不得,回蜀无望。心想我要是不安慰你难道说颖啊你无论如何都要选文科你家里人不肯你闹闹脾气绝个把餐的他们心疼了就会答应了的。
雨,姑姑在房间外面喊我了,我先挂了。
刚挂下颖的电话,一条信息就急不可待地闯了进来。
雨,等你考好试那天,我们视频好吗?
我看着窗外依然川流不息的街道,明亮的路灯,耀眼的车灯,闪烁的霓虹灯,掩藏不了的是这个城市夜晚依然孤独的色调。我知道,今夜对我对颖来说都是不会是一个安然入睡的夜晚。 。。
第二十五章 高一尾声(四)
<;期终考试了>;
雨,你还有心情在这打篮球么?班主任在班级里进行考前总动员了,快点去吧。颖微喘着气,脸色潮红,胸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
我的目光不敢在颖身上多停留,心里暗暗骂自己:看谁都可以,你怎么可以看到颖身上去了。
这就好比你到了一家卖豆腐的店里,你把鼻子凑近了豆腐去闻老板肯定把心一悬——就怕你鼻子用力过度鼻毛鼻屎不小心掉到豆腐上;就更别说肯让你用手去摸摸看豆腐是不是还水嫩了。
所以得出一个结论:既然你不买,那还是不要看了。
我知道我内心深处对颖终究怀着一份歉疚。
更何况身后的一帮朋友停下来后也没闲着,站在一边吹着口哨起哄,我赶紧撤离球场。
走到教室后门,为了不惊动大家,我和颖就在后门口两个空位子上坐下。
班主任朝我们看了两眼继续说:政治考试还没定下来到底是开卷还是闭卷,试卷有两套,政治组的老师可能还要商讨一下。
我嘀咕道:从闭卷考到开卷考,不过是本来穿了层纱跳古典舞的舞女如今脱了衣服跳钢管舞。
看来是我的嘀咕声音量控制不够,周围的人都转过来看看我,就单纯地看我似乎也得罪不了老师,问题就出在他们当中不少人都咧着嘴,咧着嘴倒也不能就说我扰乱了课堂纪律,追溯到根源症结就在他们笑出了声,当中几个还不分场合地爽朗地笑了,于是问题就严重了——老师让我站起来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一遍,理由是那么多人在笑一定很好笑,她也想听听。
我想若是不说就是藐视老师罪加一等,说了肯定就是一条在老师说正事的时候出言顶撞的罪名。权衡之下还是后者情节比较轻,于是站起身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这次整个班级的人都笑了,个把人还肆无忌惮地展示了他们嗓音的辽阔。颖把身子趴在桌子上掩着口看着我笑,笑得我觉得桌子似乎都要颤抖起来了,我对她使了一个无辜的眼神,然后把视线转向班主任,她脸上的阴晴直接决定我的这句话的性质。她要是高兴,我五角星一戴就是共产党了;她要是觉得不受用,没准就给我穿双纳粹党的小鞋。
班主任把眼帘一垂,再抬起的时候,我看到她眼角上扬的皱纹。
我微微一笑。
颖最后在我的劝说下安静地选填了理科,寒锋,石头,扬子也都选择了理科。于是我仿佛成了古代的封疆大吏,眼看着就要离开中央了,他们纷纷都来探视慰问几句,以示不会忘记了我这个朋友。
我笑说,你们不会是在讨好我,想让我到时候把你们引荐给文科班的女生吧。
那我呢?难道是想你给我介绍文科班的男生吗?颖盯着我,脸上微微露出了愠色。
寒锋丢给我嘿嘿一声笑,对着石头和扬子说:我们走吧,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颖,出去走走吧。我心里暗骂寒锋口无遮拦嘴上却提出了建议,可见心口不一本就是人的本能。
好。
其实你该知道我舍不得你们的,你,寒锋,扬子,石头以及这个教室里的所有的人,你们忍受我发脾气,关心着我的感受。我发现自己越说越煽情后赶紧止住。
雨,你说过,随叫随到的,对吧?颖右手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嗯。
那我就答应你不难过了。颖笑了笑。
平静地过了两天之后终于迎来了我最为担心的数学考试。
铃声一响,老师开始把手中的厚厚一沓试卷往下分发。这个时候,考场上不难见到社会百态当中的一态:个别人缘不见好身材不见好长相一般为人处事更一般的好学生平日对我这类学生便已嗤之以鼻,此刻更是摆出一副天之骄子的神态,仿佛那比我们多考的分数能换成国民生产总值拿到国际上去撑国家的面子一般。
拿到数学试卷后,我一扫上面密密麻麻的数字,脑袋就开始犯晕,那些符号好象情报局里经过处理的密码,拆开来每个都认得,拼凑起来就是打量再三都不记得在哪打过照面。这跟语文中你明知道一个词怎么读却不知道它的意思是同一种痛苦。因为题目是让你解释意思,你读得哪怕比中央电视台主持人还标准圆润都不给分。
坐了半小时,我想把试卷交了出了考场,坐在考场里面哪怕你不是贼老师都把你当贼看,这种眼神让我受不了,不过如果有机会能让我做一回监考老师我还是愿意的,因为这时候是肆无忌惮地看漂亮的女孩子的绝佳机会,哪怕你站在她身边从上往下看都不会有人站出来喊一声:抓色狼啊。
这时候,座位在我前面的颖递下一张纸条,我打开看到颖写着:再等我十分钟。
我惊讶颖怎么能洞察到我想要交卷走人了,于是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坐了十分钟。
十分钟一到,颖又传下一张纸,不同的是这次传下来的是一张大纸,我一细看——竟然是颖数学的答题纸。除了最后两个大题,颖写了满满一张。我左手赶紧把自己的试卷放在上面遮住,右手也不敢嫌着,提笔就抄。王世贞著《*》昼夜伏案,奋笔疾书,不得片刻喘息;我盗版颖的答卷是奋笔疾抄,大气不敢出一口。
抄了几分钟,不知道是监考老师有了如我刚才所想的念头还是发现我和颖的小动作,他站到了颖的身边。我猛吸一口气,全身血脉都在向外扩张,心里打算着如果他去翻颖的试卷,我就闹考场,找个机会把颖的试卷还她。不能让颖在这件事上栽跟头就是我唯一的想法。
他站在颖身边看了会儿,又把头转到我这边一番打量。看不出哪里不对劲后开始往回走,却似乎又心有不甘,一步三回头,我略略一估计,照他眼下这速度走下去,走回讲台边还得跨个世纪。
老师,我这里有道题目看不清楚。
我放眼看去,看到寒锋把手举得高高的。
看着监考老师逐步远去的背影,我赶紧把断了的思绪拾起来,历来都说要学以致用,可是学了一目十行和过目成诵也不能真正地做到过目不忘,操笔立成。
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怎么还颖答卷让我犯了难。从地利上来说,监考老师像个了望塔般占据着制高点;从天时上来说,他刚才站在颖身边无形中已经算是对我的一种警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仿佛感觉到手中的试卷正在开始发烫。
正低头思考着怎么把试卷在不惊动老师的情况下还到颖手中,眼前却飘来一片黑影:同学,别趴在桌子上。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把手伸向我的试卷,我的心一惊,一股热流直往脑门冲:他发现了我在作弊吗?
把名字写上去,等会儿会忘记的。他手掌伸到半路四指一缩化掌为指,食指指向我试卷上的姓名栏。
我暗暗吐出一口气,拿起笔填上了姓名。
老师,我草稿纸不够了。寒锋又举起了手。
我疑惑地看了寒锋一眼,两次危机都是寒锋恰到好处的打断给化解了,这不能不让我疑心他是在暗中帮助我。
趁着老师背对着我们拿草稿纸的间隙,我把试卷递到了颖的手中,试卷平安返回颖的桌子上后我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我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站起身,走过颖身边的时候轻声对她说,做完,我在外面等你。
到了走廊上,压抑的感觉顿消,我深吸一口气,拿出烟在手上捏了捏又塞回烟盒。
高中的马拉松长跑生活才进行到第二个学期,我竟感到如此的疲惫,在这个沉重压抑的环境里,我拼命张开嘴呼吸,却总嫌氧气不够多,慢慢地心迅速氧化再老化,难道三年的生活就这么虚度过去吗?我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吧,只是希望它不总是那么平淡,我害怕看到自己在平淡中无奈地凋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六章 七月的第七天(一)
<;我依然看不清你>;
七月六日,我考完了试。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我穿上我对云曾提起过的那件看起来像被水打湿的衣服去网吧。在这里特意提到它不是因为这件衣服有多名贵,而是这件衣服起到古时候男女朋友见面时充当信物的作用。
我还在车上的时候,收到了云的朋友发来的短信,她告诉我,视频取消了。因为她那儿整个网吧的电脑里都有病毒。
我看完信息,大脑像突然凭空抽空了。我没有去想云这么说是不是为毁约而找的理由,我是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既然我出来的目的已经失去了,那我该去做什么呢?失去目标在原地徘徊思考的滋味就像在深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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