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他身上,好半天才说:“我会给你自由,宽容你。”
他紧紧地搂着我。
“给我时间,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点点头,任由他擦拭我嘴角边的泪水。
8
我们变得小心翼翼,像两只受伤的小刺猬,互相迁让,生怕自己把对方刺伤。
两人坐在一起时,大部分都在沉默,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我变得沉重,不开心。我想丁峰亦然。
我们都不知道是哪道距离把我隔开得好远,好远。
我开始出去逛街,去书店看书,坐在幽静的咖啡屋里喝咖啡,消磨时光。我在努力地让自己开始豁达。
九月,秋高气爽的天气。
上海的天空一片蔚蓝,明亮而透彻。
午后,我捧着一本书坐在街角的咖啡厅里,悠闲地听着音乐,享受这短暂的美好时光。街对面,是一家首饰店。我记得,很久以前,丁峰说以后会去那家店里挑选结婚戒指。
我抬起右手,看着无名指上的那枚泛着苍白,磨损的戒指,心晃动不已,咧开嘴微笑。
有人说爱情有热恋期、危险期、平稳期。
我想我们现在应该是属于危险期,动摇不定,跨过去后也就没事了。我们一定会走过去的。
我是那么地自信,又是那么地执着。
阳光洒进来,温和地抚摸着我。我偏过头,微眯着眼睛,想窥视一下太阳的样子。但就在那一刹那,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被一个女子亲密地揽着手臂走进首饰店。
我拼命地眨眼睛,始终不敢相信。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后他们出来了,是丁峰和云菲!
梦渐渐被现实瓦解,支离破碎。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人淡如菊,安然勿定。
若非我亲眼目睹,否则我不会相信。我还记得上次云菲来找我时,我悠然自若地回答她。而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我还能保持冷静?
9
爱是自己的选择,即便是无言的结局。
丁峰半夜回家时,我独自一人抱着啤酒瓶喝得醉眼惺惺。他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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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你发什么神经?”
“我像什么,我什么都不像,我就是发神经。”猛地潸然泪下。
“小碧,你到底是怎么了?”丁峰的语气温柔下来。走上来拥抱我,却被我用力地推开了。
他怒不可遏:“你到底干什么!”
我狠狠地向他丢东西,不让他碰我,我就像是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在沉默中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你说你跟云菲是什么关系。别以为,地下恋情密不透风,我都看见了。”
“你都看见了什么?”
“我什么都看见了,你的衣服上有她的头发……”
“你不可理喻。”
我随手拎起桌上的酒杯朝他丢去,摔在地上,粉碎,一片狼藉。
丁峰终于无法忍受,转身离开。
我呆若木鸡地坐在地板上,披头散发。
爱情实际上是盲目的,女人的爱情亦然。爱人的眼中容不下半粒沙石的。
原以为,我可以宽容,可以闭着眼睛,让它过去。但我太高估自己了。
10
小米说,她怀了莫宇的小孩,打算一个人把他生出来抚养成人。
我很佩服小米的勇气,假如换成我,我可能做不到。
小米说,丫头,过来看看我吧。想给她的小孩找个干妈。
我说,好。
我始终没有跟小米提及与丁峰分开的事。
离丁峰去拉萨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我们谁也没有开口提及那天发生的事。
丁峰看着我,充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样子很憔悴。
我也一样,疲惫不堪。
这一场爱情已经走过了六年,但我们谁也没有勇气再走下去,直到尽头。
爱散了,梦飞了,留下一堆悲伤的残骸。
它就像是一件完整无缺的衣裳,被剪得支离粉碎,只剩一堆烂布,破旧不堪。
爱是一个人的,爱要冷暖自知,爱要相互包容,爱要理解,要呵护好。而我们之间不够理解,不够呵护,把它输给了时间,输给了岁月。
11
在丁峰去拉萨的前两天,我买了车票,去深圳,看小米。
我是个极度害怕离别的人,所以,我选择了先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离开丁峰。
下雨了,秋天的雨水特别地多。
一恍惚,便是倾盆大雨,连绵不绝。
丁峰送我上车后,便转身离去。
萧条的背影,让我想起一句歌词:“……怕是谁的背影让人难受……怕是谁的背影让人难受……”
汽车启动。驶向很远的地方。
路过那家婚纱店,那件挂在架子上的纯白色婚纱,在雨粒的朦胧中,显得楚楚动人,美得不可思议。
丁峰曾说:“小碧,我们结婚时一定给你买这么一件。”
“小碧,我会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的泪怒不可遏,无休止地滑落。
小米说,幸福,就像是手掌中的细纹,零零落落,要小心照料,才不会失去。
我说,幸福,就像是一场绚烂的烟花,绽放时很美,最后都化成了灰烬,散落人间。
我扬起右手去抹眼泪。下意识地去低头去看手指上的那枚戒指。
而我却忘了戴在手上了,它现在正躺在浴室的隔板上历历在目。我急速的叫师傅停车。
下车,在雨中小跑。
远远的,我看见丁峰在不远处半蹲着,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轻轻的走过去,站在他的眼前。
他望着我。
时间就定在此刻;像电影中演绎的;女主角走了;男主角追着列车跑;叫她别走。然后;女主角回过头看见了他;下车;站在他的面前。她们在雨中温柔地拥抱。那一幕很感人;我曾发神经一样地哭泣了许久。
而现在;我站在丁峰的面前;心泛着酸痛。
许久;许久;他走过来;紧紧的抱住我。他的眼中满是泪水。
我们在大雨中互相拥抱着彼此,像迈过了一个世纪。
12
不可否认,我没有离开,我做了丁峰的新娘。
我问他,为何要追过来?
他说,因为我舍不得。因为我爱你。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我激动不已。
他说,跟云菲真的没有什么,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他还说,那天,他是想让云菲帮忙一起挑选钻戒。
我说,我知道,我能明白。
在他追上来的那刻起,我就已经原谅了他。
丁峰问我,为什么会下车?
那是因为我漏掉了一件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我扬起手,晃了晃手臂。
那枚戒指套在我的手指上,发着白色的光芒。
丁峰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的抱住我。
“怕一松手,你就会不见了。”
除了哭,还是哭。
雪花纷扬的季节,我们举行了婚礼。我穿上了那件梦寐以求的婚衫。
小米来参加婚礼,已有几个月的身孕,她看起来很健康,这让我们感到欣慰。
她说,我会把他带大。
慈祥的目光,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小碧,祝福你。”
我微笑,不停地笑着……
一张机票的距离
文/牧溪
睡醒之后,我就上网找扬子。
刚刚轻描淡写地结束了一场恋爱,感觉很没劲。于是,便计划进行一场轰轰烈烈的网恋。
凭我敏锐的洞察力很快就在语聊室锁定一个说话风趣幽默的青蛙,吃定他的傻劲后,设下圈套让他爱上了我。果然,如我期望的那样,我们的网恋玩得如火如荼。
青蛙就是扬子。
他不在线,我突然好心情地把我要的东西找出来放在显眼的位置,比如钥匙,钱包什么的,再整理了一下房间。顺便说一下,我是个特粗心的人,常随手乱放东西。精神也常处于紧张寻找东西的状态。老爸常说我是个把自己丢掉都不知道的人。
想他,119急呼他,他匆匆上线:“死丫头,干嘛?我有事呢!”
我不管他,兀自侃我鸡毛蒜皮的小事。因为我清楚,他嘴上虽怪我,可内心绝对把我宠得要命:“我刚刚在整理房间呢,我喜欢把东西摆放整齐干净。”
天地良心,这句话百分之千真实!可能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随时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谁要是喜欢24小时都满地找东西那一定是白痴!
他果然笑了:“这的确是个好习惯,我老婆不赖。”
他的夸赞,一声老婆叫得我心跳加速。在大脑骤然升温的情况下,突然敲出一句连我自己也想不到的话:“扬子,既然我们相爱,为什么不见一次面?”
他大笑,直接在我伤口撒盐:“死丫头,你是不是大脑发热啊?你知不知道网络和现实有多大区别?你知不知道长沙离上海有多远?就为了一次网恋要那么铺张吗?再说了,等见到生活中的你,我还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呢?”
我恼羞成怒,“啪”地掐掉电源,离开电脑。心里恶狠狠咒骂:“伪君子,前秒钟还叫我老婆!不就是见面吗?有必要搞得像两国交战那么紧张吗?”
我突然萌生偏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