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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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极男生-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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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篇
祸兮,福之所倚;
  福兮,祸之所伏。
  ——老子《道德经》
  
  抱薪趋火,燥者先燃;
  平地注水,湿者先濡。
  ——鬼谷子《天书》
  宁静的度假公园海滩,幽蓝的海水泛着白色的涟漪。海平面深处,苍翠的远山以及山峦里楼舍俨然的建筑群,犹如神秘的海市蜃景,在水面上漂浮着,运动着,若隐若现。灼灼逼人的阳光照得沙滩 上银光闪烁。海水拍击着岸边的礁石,好似空旷的草原上牧民偶尔甩响的长鞭。海鸥也“噢噢”叫着,在海平面上空盘旋,给这宁静的海滩以更多的生机。 
  还有人。 
  蘋正躺在咫尺海水的沙滩上。柔美的躯体,白嫩的肌肤。遮挡着女孩身上最神秘部位的两件玄色内衣,犹如两只饿昏了头的乌鸦扑跌在女孩那软绵绵的丘陵间。海水轻轻拍击着蘋腿下的沙滩,水花溅在柔白的肌肤上。蘋一激凌,从沙滩上跃起。海水中还有个搏击风浪的男孩,裸露着被晒得黝黑的膀子,怪兽般从水里窜出,和跃起的女孩拥抱在一起。黑白交接,阴阳相济,滚翻,狂吻……  
  韩冲“啪”一下关掉电视。 
  峥在一边嚷嚷起来:爸你关电视干吗? 
  睡觉去!韩冲向儿子发出驱逐令。 
  我闭上眼睛行吗?儿子乞求。 
  睡觉去! 
  男孩只得回房间睡觉。 
  贪睡是少年最大的奢侈。峥在奢侈中进入了梦乡。 
  青青的草原。蓝蓝的天空。 
  棉絮般的白云好像峥少年时代的记忆悠然在蓝天里飘曳。峥裹在那大片云朵里。云朵突然幻化成了一匹马,天马。峥纵身一跃骑上了马背。 
  天马在蓝天里驰骋。 
  峥在马背上颠簸,悠然自得地。 
  峥咱们去哪儿呀?那匹叫牝的天马问。 
  随便,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峥说,轻轻拍了下牝的面脥。 
  牝回首,默默地望着峥。峥俯下身去,双手环抱牝的脖颈。 
  峥在马背上颠簸,颠簸,仿佛坐进了八抬大桥行走在蛮荒时代的山野上。蓦然,牝的前蹄幻化成了一双白嫩的手,白得如峥眼前飘动的云。峥大惊,牝怎么变成了一个女孩?如《笑靥佳人》中蘋一样漂亮的女孩。那女孩紧紧拥抱着峥,开始吻峥的额,吻峥的脸,吻峥的唇。吻得峥心里热浪汹涌,吻得峥下边那个小东西开始膨胀。 
  白云悠悠。 
  牝载着峥在蓝天里飞翔。 
  峥在牝的背上颠簸,颠簸,颠簸。那小东西也越胀越坚强,胀得峥心里好急躁好难受。该撒尿了。峥想,欲让牝停下来。可是牝,好像明白峥的心事,好像故意刁难峥,反而奔驰得更烈了。峥环抱着牝的脖子,整个身体在马背上跌宕。 
  突然,峥感觉身下一热,那胀得令他难受急躁的小东西渐渐萎靡下去。 
  迷朦中,峥意识到自己尿床了。 
  峥小时候就尿床,一直尿到八岁。后来不尿床了。听妈说,他不尿床是喝了妈为他特制的阴阳茶。妈将烙好的单馍垫在峥睡觉的床单下边,峥尿床洇湿了烙馍。妈取出那烙馍,在鏊子上焙焦,擀碎,开水沏茶,再放入红糖让峥喝。峥不知情,喝那红糖茶时感觉味道怪怪的。喝了几次,峥果然渐渐不尿床了。峥长大了。大孩子都不尿床。 
  可是,可是,已上初中的峥为什么又尿床了? 
  峥一激凌醒了。 
  醒来的峥打开电灯,掀起毛巾被,屁股下床单上有一片湿渍。他连忙脱下*,里面,黏糊糊一片。峥吓坏了,慌忙找来纸巾擦拭。那东西像胶水,一抹,糊涂得到处都是,还带着腥臊。索性,他不擦了,将*团在一起塞进床头柜子里。 
  峥没有了睡意。 
  靠在床头,望着那白云般飘动的天花板图案,峥想到了大人说的“跑马”。 
  跑马,普通话叫“遗精”。 
  十四岁的峥第一次遗精了。 
  峥叫韩峥,同学们都喊他“峥”,于是姓氏就略了。 
  峥也不喊同学们的姓,见面直呼翔、龙、猇、楠。除非老师点名,同学之间很少称姓,叫名多亲善呀!《三字经》里不是也提倡亲善吗?“亲师友,习礼仪”;“孝与亲,所当执”。峥从一个叔叔那里学的。叔叔是记者。 
  韩冲说:峥你可得好好学习,看你叔叔,人家都是大记者了。 
  峥说:我才不当记者呢! 
  为什么?记者问。 
  记者爱做假。听人说,报上的报道大都是假的。 
  韩冲瞪了一眼睁:瞎说。你叔叔可从来没做过假。 
  记者没有反驳,望着峥在沉思。 
  对于遗精,峥从书本上了解一些。那是男孩长大的标志。可是,怎么忽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呢?而且是在那种情景下发生。太玄妙了。蘋和牝的影子不停地在峥的眼前浮现。牝明明就是蘋嘛!牝,蘋。猛然间,峥又想到了同学楠。 
  楠是峥的同桌。一天下午,几个同学互相起绰号。棒槌、灯泡、痞子、刺猬、鸭子、拐、毛毛虫。峥问楠:你叫什么?楠在纸上写了个“娉”字,说我叫“pín”。 
  峥说那不读“pín”,读“pínɡ”,“娉婷”的“娉”。 
  楠说,我就读“pín”,就读“pín”,气死你! 
  峥说,好好,叫你“pín”,“贫乏”的“贫”。 
  楠嗔怒:你才贫乏呢,痞子! 
  楠给峥起的“痞子”。 
  楠是娉是蘋是牝?峥迷惑了。冥冥中,他觉得,她们之间或许有些联系。 
  一个多月后,峥第二次梦遗。 
  第二次梦遗还是在马上。峥骑着一匹枣红马,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奔驰,一会儿跃上岭顶,一会儿跌下岗底。朦朦的天,青青的原,还有鸟,北方草原上常见的鹰。马在草地上驰骋,峥在马背上颠荡。他快乐极了,忽而抱着马的脖子,忽而扬鞭策马。那丘陵,那绿野,那雄鹰,瞬间都抛在了他的背后。峥又感觉到了身下的热能,暖暖的,酥酥的。突然,马打了个趔趄,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峥从梦中醒来了。 
  醒来的男孩知道自己又遗精了。然而奇怪的是,那马没有像先前那样幻化,也没有像女孩蘋那样抱他、吻他。马就是马,马一直跑,可他还是发生了那事。 
  “跑马”,发生在男孩身上的玄机。
  
   。 想看书来

2。倒霉(1)

  暑假后开学第一天,峥想早点起床上学。也是这些天玩得太贪,也是头天晚上看电视睡得太迟,虽然提足了劲,还是睡到六点半。上学时峥总是六点起床,然后洗刷,吃饭,上学。假期难得的奢侈,有时也睡到六点半或七点。好则第一天报到,峥还是不慌不忙地起床,穿衣,整理床铺。整理床铺时,他发现床单上有一片污渍,已经板结,硬巴巴的。不用问,昨晚又发生了那事。峥迅速换掉*,用凉被盖上那片“板结”,这才迟迟疑疑走出房间捯杂。 
  峥心里烦透了,怎么又发生那事呢?如果说前两次使他惊讶、好奇,那么后来就使他讨厌、烦躁,甚至失魂落魄了。峥看过生理方面的书,正常的遗精是男孩自然的生理现象,可他为什么如此频繁呢?前两次相隔了一个多月,后来,便频繁发生了。有时骑在马上,有时同某个似曾相识的女孩在一起,有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仍会出那事,昨晚就是例子。他连梦也没有做。峥可是最爱做梦的呀! 
  倒霉!峥心里想着,走进洗手间刷牙。 
  峥刷牙很用功,左边右边,上边下边,里边外边,好像嘴里安装了一部清尘器,每次牙龈都要出血。白色的泡沫染成了红色,好似“高露洁”管内的粉色膏体。 
  你不会轻点儿呀!妈只要看见,总会对着峥吆喝。 
  妈又看见了峥,说:快点收拾吃饭,离七点不远了。 
  不耽误,今天又不上课。 
  峥一边刷牙一边咕哝。声音不大,如同湖岸边的青蛙发现了敌情咕咚一声跳进了水里。又说: 
  妈呀,还得支出呢! 
  找你爸要去。 
  妈说着走进厨房。 
  峥的妈妈叫罗氓(mēnɡ),有时别人会念作“mánɡ”,“忙碌”的“忙”。 
  罗氓的确很忙,整天像个抽动的陀螺,家里工地,两头跑,两手抓。在家买菜做饭,刷锅洗衣;去工地收支购物,宣传接待。你几乎很少见她坐着闲着。这不,丈夫还在席梦思上做梦,她已经为峥做好了早餐。 
  峥是罗氓奔波的希望。 
  接下来还有她的丈夫,即峥的老爸韩冲。每个人都得吃饭,每个人都得吃她。这时,罗氓是一块儿巨型面包,或是一块儿特制的蛋糕,由丈夫和儿子慢慢切割,消耗。还有她自己。自己吃自己制作的果实,就像襁褓中的婴儿自己吮自己的手指头一样。 
  罗氓在吮自己的血。 
  峥背着书包上学,步行。他总是步行。 
  峥的家在平安房地产公司院内,旧房,一百二十多平米,十年前韩冲来到这座城市时建的。平安房地产公司有的是新房,高层的,复式的,中式的,欧式的。可那是商品,韩冲要将那些商品变成金子。 
  从平安房地产公司到学校,一千多米路,需拐两个弯,还是交通要道。韩冲让峥步行。他说,步行安全,还锻炼身体。 
  峥坚持步行上学。 
  坚持步行上学的峥路上总是爱看书。看生命科学,看UFO,看科幻童话。有时也看郭敬明、安妮宝贝、鬼鬼和小妮子。乌七八糟的名字,乌七八糟的内容,峥看得很入神。同学们都在看。 
  有时,峥也浏览路两边的合欢、紫槐、倒插柳和刺柏,还有流不尽的人和偶尔发生的争吵、打斗。卖旧书报的,卖臭豆腐的,卖棉花糖的,卖热狗的,卖冻疮膏的,还有被城管撵来撵去兔子般乱窜的卖菜的,卖水果的,卖烤红薯的,等等,等等。在这条路上,峥长大了。 
  九月的早晨已经不热,峥不紧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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