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的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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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鞋的血咒-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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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我喝下了那杯酒。事实上,哪怕钟越为我调制的是一杯毒药,只要是他亲手递给我,我也一样会甘之如饴。


    那当然不是毒药,那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美酒,仿佛热恋的滋味。


    酒后,钟越挽着我的手走出去,夜色清凉如水,他递给我一个安全帽,让我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上。我抱着他的腰,将头贴在他背上,这样亲近,这样温柔。


    车子一路疾驰上飞鹅山,我们站在山顶,望灯火盏盏,波海茫茫,有白色的游船泊在维港边,远远地似有歌声,像个梦。也许,这时候的我正在梦中,只是不知道,是我在钟越的梦里,还是钟越在我的梦里。 

送你一个梦(3)    风乍起,夜未央,我们在星光下深深拥吻。我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卧室里,昨天的白衬衫还没有换,残留着酒气。我脱下它,仔仔细细地叠好,找到包装盒,收进柜子里,仿佛收藏一份珍贵的记忆。


    24小时,我的生日礼物,飞鹅山之吻,那吻的感觉留在唇边,多么温馨美好。那一切,是梦吗?多么完美的一个梦,比我所希望的更令我满意。


    这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沉浸在昨夜的梦中不能自拔。那一种缠绵的滋味,让我无限依恋,多么希望可以再次入梦,可以在梦中呆久一些,可以一直这样沉睡不醒。


    一下班,我便又换下工装,换上一件绣满白色玫瑰花的白衬衫赶去“梦浮尘”。


    钟越看见我,并不觉得惊愕,却十分烦恼,温和地问:“昨天你不是说过,陪你24小时,你就会从梦中醒过来,不再沉迷吗?”


    “可那只是一个梦,不是你真的陪我。”


    “我说过我不可以对不起我太太。”


    “那么,再给我一个梦。”我退而求其次,“能不能,再给我一杯昨晚那样的酒?”


    “醉梦情痴,不可以多饮。不然,用情太深,结局是会很伤心的。”


    纵酒伤身,重情伤心,而如今,我却一切都顾不得,只愿用全身心来交换一杯酒,一个梦。


    我请求:“再给我一个梦吧。昨天,我分不清是真是假,都没来得及用心体会。这次,我会明知是梦,而让自己在梦中自然醒来,从此不再纠缠。”


    我又获得了一杯酒,一个梦。


    梦境像我所希望的那样,我在梦中成了钟越的情妇,反正是梦,又何必在乎做情妇是不是道德的,对的。我们颠鸾倒凤,我们醉生梦死,就像混沌初开的第一对比翼鸟,天地汪洋的第一对接吻鱼,一分钟都不想分开。


    然后,他对我说:“你该醒了,我要回家了。”


    “请你在梦中多停留一会儿。”


    “可是天会亮,梦会醒,我毕竟是别的女人的丈夫,不能一直活在梦里。对不起。” 

送你一个梦(4)    我不错眼珠地看着他,想把这一幕刻进脑海里。因为明知不久长,不真实,格外眷恋。他慢慢地披上衣裳,拉开门,走出去。我愣一会儿,忍不住追下楼,看到他踟蹰的影子被街灯拉得老长老长,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夜晚的马路上,人声稀罕,月色朦胧,因为静得太像一个梦了,而心疼的感觉又如此清彻,反而让人怀疑一切是真的。


    他在街角站住,低头看着我,语调里有些凄凉:“芳菲,别送了,总是要说再见的。”


    我悲哀地哭起来。


    梦在这时候醒了,一脸的泪。拉开窗帘,天才蒙蒙亮,星光犹明,可是他却迫不及待地走了,都不肯陪我到天亮。他有这么急吗?


    在梦里,我们爱得越痴缠,醒来后,枕边也就越难堪。有限清欢,无限辛酸,这好算一个美梦吗?为何如此令人伤心。


    然而,我却眷恋那丝温柔,夜复一夜,来到“梦浮尘”,等待钟越。可是他却像人间蒸发一样,连酒保也不知道他们的老板几时会来。


    我问:“你们店里是不是有一种酒叫‘醉梦情痴’?请给我来一杯。”


    “对不起,这种酒,只有我们老板才会调。”


    没有梦,只有酒,一杯接一杯的“醉生梦死”,可是,我为什么还不醉?


    不如醉死。


    3


    我在“梦浮尘”耽搁的时间越来越晚,喝的酒越来越多。越是不醉就越想喝,越喝就上瘾。我想,我已经成了一个酒鬼,如此堕落,堕入深渊。


    等待越苦涩,入梦的愿望就越强烈。


    在梦中,我不仅可以尽情地去爱人,还可以被爱。


    只是太短暂。


    在我被“醉生梦死”和自己的眼泪溺毙之前,钟越终于出现了。他的神情如此苦涩:“芳菲,明知是假,为什么一直留恋一个虚无的梦?你该醒了。”


    “梦多一次。”我牵住他的衣襟,苦苦哀求:“只是一个梦,让我在梦中与你相逢,相爱。” 

送你一个梦(5)    钟越不说话,但是渐渐的,他眼中充满怜惜与无奈。


    我知道他为我心动,于是进一步苦求:“我并不求任何回报,只是想在梦中静静地爱你。只不过是一个梦,为何如此吝啬?”


    “一个梦,多一个梦。如果你一直活在梦中,那么梦与现实又有什么区别?”钟越深深叹息,“芳菲,你说过只不过想要一个梦,爱是不问结果的。可是后来,你有了一个梦,就想要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想一直活在梦里。得陇望蜀,贪得无餍,这样下去,你会想要什么?让梦境成真,让我离婚,娶你,分分钟陪在你身边,直至你厌倦?”


    他将我问住了。我竟也不知道答案。我究竟想要什么呢?一份偷来的爱情,一个不醒的绮梦,还是一场以破坏别人家庭为前提的婚姻?


    我以为我最不要做的就是第三者。可是原来,如果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无论多么克制隐忍,最终走上的还是同样的路。


    我哀哀地哭了,为了我必将破碎的爱情与不得不醒的绮梦。钟越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时,两只手上各端着一杯酒。玫瑰的颜色,凝脂般的质地,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醉梦情痴”。


    而这会儿,我却犹豫了,既然早晚要醒,又何必去梦?


    钟越放下杯子:“不要怕,这杯不是‘醉梦情痴’,而是‘烟消云散’。喝下它,你就会忘记所有的事,包括我,包括爱,包括梦。”


    然而,我却再一次犹豫了。尽管,我注定无法得到钟越的爱情,注定要从这场缠绵的梦中醒来,可是,我真的要连记忆也抛弃?


    左手“醉梦情痴”,右手“烟消云散”,我,该选择哪一杯? 

在劫难逃(1)    茉莉的人生被两个梦境导演了,当其中一个梦境成为现实,她只能,揣着不甘的惊恐,眼睁睁目睹自己,无可遏止地向无可改变的定局滑去……


    在劫难逃


    连谏


    1。惶惑


    闭上眼,那个梦就来了,象反复重放的镜头:场景生动,可以看见芙蓉的枝叶在窗外摇晃,窗内两人面容清晰逼真,床沿边缘垂下的手,疲惫而苍白,腕上插满了碎玻璃,已没了生命存在的痕迹,蔓延开来的血迹,落红斑驳地凝固在地板上,偶尔,有一两滴残存的滴下来,象寂静午夜的零丁残雨,刺耳的清晰。


    茉莉认识那只手,是自己的。


    梦里的沈浩良不见了昔日的精干,他对一位女子嘶喊:“心柔,你为什么要这样!”然后无力地伏到她肩上……梦嘎然而断,醒来的茉莉,冷汗淋漓。


    在她试图绕过去看女子面孔的瞬间,梦象一截冰挂,清脆折断。


    茉莉大大地睁着眼睛,这个夜夜重复的梦境是不是一种预兆呢?


    浩良睡得很香,嘴角不时漏出模糊不清的呓语,姿态坦然而幸福。


    想叫醒他的欲望,一次次被自己拦截,不会有实际意义,解释太太莫须有的怀疑,在每个男人感觉一定很无聊的事。


    尽管不问,茉莉的心还是渐渐悬了起来,会在不经意间偷看他随身的东西,他洗澡时,偷看他的手机短信,转弯抹角从他朋友嘴里打探他女性朋友的名字,心柔不在诸多芬芳潋滟的名字中。


    心却不能坦然,选了适当机会,干脆说出了心柔这两个字,若这是他的秘密,一经她说出,在他,一定不亚于突如其来的炸弹,他的眼神会给她一个恰当的答案。


    是夜温柔,茉莉勾住浩良的脖子,媚态万千:“如果我们有个女儿,你猜,我会让她叫什么名字?”


    浩良吻她鼻子上的细汗,知道说了也会遭到否定,干脆任凭她说。


    茉莉盯住他的眼眸,故做玄虚说:“叫心柔吧,多柔美。”


    浩良说:“好啊好啊,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绝无惊慌失措的掩饰和试图转开话题的意思。 

在劫难逃(2)    茉莉在庆幸之余有些许失落,有点阴谋未遂的味道,然而,茉莉的心却没有因此而轻松,依旧惴惴着,陷入了惶惶不可终日的失眠。


    2。上瘾


    茉莉越来越憔悴,眼神空茫,身体象一张枯瘦的薄纸。


    书房堆满了解梦的书,星相网站让她留恋忘返,看解梦答案时,心仆仆地跳着,象悬于头顶的魔剑正在坠落,心越来越乱。


    她一定要解开那个梦,哪怕,只看一眼梦境以前或以后的某个瞬间,于是,茉莉决定睡觉,睡意却远离了她,压迫性失眠成了习惯,她只能一夜一夜地睁着眼睛,倾听浩良的呼吸,在黑暗中抚摩着他坚实的肌肉流泪,这是她最爱的男人,在梦境中的背叛让她失去了幸福的支撑点。


    茉莉开始吃安眠药,总算顺利钻进睡眠。


    依旧是那个梦,依旧是残血零丁滴答得令人恐怖。茉莉清晰地感觉自己就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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