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你不信任我的朋友！”罗梦林生气地憋红了脸说：“你不信任我的朋友，就是不信任我。”
“没有。”我说。我很想说你真幸福，至少你到现在还能保存着那份天真。我叹口气，真希望他可以一直天真下去，可是或*天，或许后天，伤害马上就到。没有一个人能承受得了被人惚悠。
我笑笑地拍了拍罗梦林的肩膀：“我很想相信。可是你被惚悠了。你们放心吧，工作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与其让别人伤害他，不如现在先给他提个醒。
隔天我和*中附在床上查报纸，罗梦林跑过来说：“小子，你输了，我的朋友说他正在帮你找。”
“哦！”我应声，到底该说你傻还是天真呢？
“高阳。”*中突然叫我。
“嗯！”
“给别人找工也是打，不如你帮我打工吧。”*中说。
我放下报纸打量他。
“你帮我追小冉，追到了，你这个月的饭算我的。”
“这个学期。”我说。
“成交！”他想了想说。
“你的神经没被烧糊吧。”我用报纸打他。
“我说真的。我病了。很重。”
“什么病？”
“小冉病！”
我晕！我在为一天三餐而计算，你居然在为女生发病。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快点帮我查信息，找到工作就帮你追小冉。”我说。
“那一学期的饭钱？”
“照付！今天开始。”
“就你一个人的。”*中精明地说。
“不管，反正以后由你买饭。”
“做你的衣食父母，还得帮你养女人！”*中嘀咕着。我幸灾乐祸！
下课了，小冉在教室门口堵住我们。
“这么恰？”我说：“今天我们不是上公共课啊。”
“我们上《大学语文》。这个课室。”小冉往她身后指指。
哦，原来是邻居。
“一起吃饭吧。”*中说。
“林林好吗？”走在路上我问，从那次在操场后就没再见她。这个学校还真大，如果一个人不想见你，原来真的可以永不相见。
“你是不是一定要到那个人恨你的时候，才会想起问她好？”小冉说。我有种感觉，如果我说是，她肯定会马上开始恨我。
“小冉，你和强中去帮我买张报纸好吗？”吃过饭我说。
“那你呢？”小冉问。
“我回去查招聘信息。”
“我们走吧，他说找到工作，就请我们吃饭。”*中对小冉说。
“小冉！”我叫住她：“帮我跟她说对不起！”
小冉笑着和*中出了饭堂。
*中为我带回一分跟我手上那份一模一样的《南方日报》。
“你小子是不是见到女人就笨得没脑子了，你就不会卖别的报纸。《广州日报》、《洋城晚报》……”笨得可以，又浪费一块钱。
“小冉买了一份《广州日报》。”
“她买《广州日报》做什么？”
“不知道。”
晚自修完，小冉在宿舍楼下等我。她把一张报纸塞到我手上：“上面适合的工作我都打过电话了，有两个愿意让你去面试的，我在上面做了记号，你去看看吧。”
我接过报纸，想说谢谢，却说不出来。小冉，我曾经那么伤害你，你却如此掏心掏肺地对我，叫我有何颜面面对你呢。我抓紧报纸迅速转身，不让她看见我快掉出来的眼泪。
“这小子太激动了吧。一听到有工作人都要飞起来。”我听到*在在后面笑话我。
“你一定要通过别人才能跟我说对不起吗？”我蹬着*中的自行车，从校外回来，林林拦在我前面。半个月不见，她明显地消瘦。两边的锁骨更明显地突出。
“对不起！”我愧疚地说。
“听小冉说你在找工？”
“嗯！”
“我小姨要给她女儿找个家庭教师。初三的。不过这个孩子可难教，已经轰走十三个老师。”
“谢谢你！我送你回去吧。”我蹬上单车。林林坐在后座上，头扒在我的背上，纤细的双手紧紧地环住我的腰。
我们从小冉身边经过，两个女孩子平静地打招呼。
第六章 家 教
面试了几个单位，都不怎么适合，我决定去林林的小姨家试试。
照着林林给的地址，我敲开一座大宅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阿姨。在客厅里我见到一个爽朗的中年男人，他姓唐，是林林的小姨父。在省城开了一家小集团公司。
“宁儿，非常的调皮，以后要高老师多多费心！”他不问我任何问题，却一个劲地数落自己的女儿，薪水也开得相当可观。我笑着应对。我想到小宇的爸爸周叔叔。周叔叔也是这么可爱的一个人。真好！一种亲切的乡愁向我扑来。我环望周围。
“寒舍非常简陋。”唐先生说。
“唐先生真是笑话。如此豪宅如果称寒舍，那中国百分之九十的公民是住在垃圾堆上。”我的眼光停在他的书架上：“唐先生，也是个读书人。”
“叹！那都是以前看的，现在哪有时间。”唐先生说。典型的爆发户，这些书明明有的连拆装都没有，分明就是摆设。
“我喜欢这里，这里跟我一个朋友的家很相似，我那们朋友的父亲也跟唐先生一样平易近人。对宁儿，我会当自己的妹妹教的。”
“有高老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只是高老师，以后如果宁儿有冒犯之处，还请高老师多多包涵。”
“我有心里准备。林林说她已经轰走十三个老师。”到底是如何调皮法，我很好奇。
第一天到唐家上课，唐先生把唐宁叫到我面前：“这是爸给你新请的高老师。”
“这就是我女儿唐宁。”
唐先生介绍。
“高老师好！”唐宁深鞠一躬。果真如林林所说，扮乖！
“你好！希望我们可以共同成长。”我伸出手。
“高老师，书房在那边。”唐宁说。
我随唐宁走进书房，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大办公桌，桌上一台电脑。窗棂上一台马列蹄莲。办公桌后面一个大书架。书架上从古到今，从天文到地理，各种书籍应有尽有。
“高老师请坐。”宁儿把我让到坐位上。
“慢着，你坐这边。”我说。她面露难色。
“人家说九零后的孩子都是最有个性的，今天的功课是我向你学习你的学习方法。”我说着把她按到椅子上：“只有用你自己所适合的学习方法，才能让学习效率最大化。”
她红着脸，一脸的困相。
“宁儿，怎么了，不舒服？”我心里哈哈大笑。
“没，高老师。”
“你最喜欢打那个游戏？”我打开电脑问。她身上这条佐当奴的裤子，肯定是报销的了。啊！现好有林林预先通气。
“我喜欢反恐。”她说。
“知音！”我说：“谁说女孩子就不能玩反恐，这个时代就应该活得嚣张，那是有个性。”
我边说边开始进入游戏。
……
“左边，左边！”她激动得红光焕发，站起来跟我抢鼠标，忘了她的裤子被子502粘在椅子上。
“哎！”她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
“怎么了？”我双眼盯着屏幕例行公事地问。
“高老师。”她可怜地叫着。我这才从电脑上离开。
“怎么回事？”我用力地扯她。
“我的裤子粘在椅子上。”
“哦！”我终于笑出来。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椅子上做手脚。”真相被揭穿，她干脆坐在地上。
“因为我是你老师。”
她若有所悟。
我收起笑容：“今天的课就到此吧，要我帮你叫阿姨吗？”
“不用。老师，我们还没上课呢？”
“上了。”
“上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的？”
“不用。老师，我们还没上课呢。”
“上一句。”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在椅子上做手脚。”
“嗯！”
“老师，我明白了。我一定会跟你好好学的。”
扮乖的第二招。看我们谁笑到最后吧。
“怎么样？”我回到学校，林林在校门口等我。
“预料之中。”
“她有没拿502烫你？”
“拿了。”我说，林林一脸焦急。
“烫了她自己。”我补充说。
“？？？”
“我把她按下去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啊，她是我表妹啊。”
“你想不想她上大学？”
“想！”
“那就行了。”
“你这什么招数啊？”林林问，我笑而不答。
第二次上课。
“宁儿，今天我们正式上课。这张试卷你把它做完了。会做的做，不会的留空。”我把一张语文试卷给她。
“嗯！老师，我都不会做。”她看都不看就说。
“不会做，行！现在开始看教学指导，一个钟内看完三课，不明白的问我。看完我随机提问，不会的罚抄十次，超过一分钟罚抄十五次。”我笑着说。她开始晕！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开始做题。
“老师，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有人在身边，我无法集中精神。”
“行！半个钟后我会进来。”我帮她把门关上接着又打开，她正翻书，看到我，手忙脚乱地把书藏起来。
“你可以开卷。”我说着合上门。完全可以想象，她在门的那边肯定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我抱着手机坐在花园的紫荆树下，看着窗户里的那个小女生。我突然想到小宇，小宇能承受得了打击吗？会堕落吗？为什么这些大人在选择自己的生活的时候，都那么自私，既然要那么自我，当初又为什么要生下我们这些孩子。我突然感觉很幸福，虽然穷，虽然父亲没了，但至少，我的家庭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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