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在成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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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在成熟后-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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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星都拿下来,砸到给劣马剃头的理发师身上去,砸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哎,姐,可不许歧视农民!农民咋的啦?我就喜欢农民!再说了,现在越土越新潮,这你不懂了啦。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满街就会都是
  包毛巾的中学生!不信啊,姐,你等着瞧!我这文物,班里女生们想买还找不着地儿呢!”劣马拿出一根薯条,蘸上番茄酱,递到张一哲嘴边
  ,顺带把自己穿着“文物”皮革的脚抬得高高的。
  “我不吃!都给你气饱啦!”张一哲扭开脸。
  “你不吃?行,俺吃行了吧?”劣马笑,把那根薯条塞到自己嘴里。
  “你这是啥意思啊我说?”张一哲看着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劣马,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把这孩子宠坏了。
  “姐,你还结婚不?你要敢结婚,我就……”
  不等劣马说完,张一哲就笑,带着亲姐妹间常有的那种嘲讽的语气说:“你就死给姐看是不是?本事大了啊你!有本事的人可不会这么愚蠢地
  要挟人!”
  “我说啦,姐,最土的就是最潮儿的。死也是流行啊!”劣马满脸不屑一顾,眼睛翻得一上一下。
  “不准你说死!你看看你,你想自残到啥时候?你这酸样儿,能把阎王吓死!他哪儿敢收你啊!姐也不能一辈子跟着你,我哪儿能一辈子守着
  你啊你说?你啥时候才能让我放心啊?”张一哲的眼泪哗一声,就掉了下来。
  “得,得,得,姐,您啊,甭哭啦!老哭老哭,谁受得了!我不要你结婚!”劣马见不得张一哲哭,一见她哭劣马心里就难受。但她又不愿意
  表现出自己的难受,所以就用相反的方式表达:横!
  “好,我不结,我不结,不结还不成吗?你干吗非要剃个光头啊你?你也不怕男同学笑话你!”张一哲气得一边抹眼泪,一边心疼地说。
  “我?姐,你这是在对你妹妹我说话啊?我?嗬,我劣马,怕男生笑话?这不是在开国际玩笑吗!我劣马怕谁笑话!明儿俺就穿身农民的行当
  ,看谁敢笑俺!只要他敢咧嘴,俺就揍他个PP开花!”
  “你是女孩子家家,这样子很难看的!”
  “姐,你倒是成外婆了啊!好了,你不结婚就行。至于这光头,实话说,整个儿一帅啊!俺喜欢!您啊,甭操心!”
  再过一个星期劣马就要中考了。
  这天,劣马正坐在房间里看书,爸爸走了进来。劣马抬起头,看了看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的爸爸,很惊讶。爸爸来看她学习?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她之所以一直那么努力地学习,就是希望爸爸至少能在这方面注意到她。可是,他一直让她失望。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努力。“您,有事儿
  ?”劣马像对待外人或者陌生人一样,看着爸爸,语气中充满了敌意和防范。
  “啊,是啊。有事儿跟你说说。”爸爸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看着她说。爸爸的目光让劣马不习惯。他们父女俩这么相互直视,那是很少有的
  事情,除了两人大吵外。
  可是爸爸今儿的目光不像是要跟她吵架,而且他的眼神中居然有丝丝的温情。劣马不习惯,太不习惯这种目光!她把自己的目光移到书本上,
  说:“那您快说。我要看书。我快要中考了。”
  “张一哲,倒杯牛奶给我和劣马。”爸爸对着门外大声喊道。
  分开心思正想其他事儿的劣马被爸爸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把自己的吃惊压在了心里。“您自己不会倒啊?她不是咱家佣
  人!她是我姐!”劣马非常反感爸爸的这种架势,并且直接就把这种感觉表达出来了。
  “你脸上画的是些什么?”爸爸没有在意劣马的反感,而是看着她的脸问。他这些年来头一次这么认真和仔细地看女儿的脸。这张脸,跟他的
  脸,有许多相似之处,可他却从来没有仔细地看过。恐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仔细地看了!
  “您有事儿就赶紧说吧。我下星期就要中考了。”劣马看了看对面小镜子中的自己,没回答爸爸的问题。
  “我是想跟你说,过些日子,我要到国外去,张一哲呢,就得回她的家去,你呢,我会把你送到你三爸家去。这套房子,我已经卖了,再过三
  个星期,就要交给人家了。”
  爸爸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劣马劈得晕头转向,整个儿找不着北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爸爸。还没等她说话呢,就只见张一哲把两杯牛奶洒了
  一地。张一哲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对面坐着的父女俩。
  “您说啥?”劣马看了看张一哲苍白的脸,这才意识到事情是真的。但她仍然不相信。或者说是她不愿意相信。她咬着牙,转动笔的手发抖了
  ,问话的声音也在颤抖。“您已经把房子卖了?已经?您问过我吗?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劣马把笔一甩,敌视着父亲,大声吼道。
  “好了,中考完,你就去你三爸家。张一哲,这是你往后算三个月的工资。你回家或另找工作吧。”爸爸早已收起他眼中的那一丝温情,从包
  里拿出一叠钱,递给正站在那里神思恍惚的张一哲。张一哲没有接钱。爸爸把钱放在了劣马的桌子上。
  他看了看两个正在发呆的女生,离开了。他对这个对劣马和张一哲来说比天更大的变故,没有任何的同情和安慰,他冷着脸,像他进来时一样
  ,没事儿似的走了。他的背影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从任何地方都看不出他有难过的迹象。
  劣马和张一哲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各自呆着。
  张一哲一屁股坐到劣马的床上。
  劣马转着笔,眼睛瞪得大大的。
  “宝贝儿,我们还是得分开。以后,你可要学会照顾自己啊!我听你爸说你三爸家在S城,离这儿很远,那儿的生活习惯、人情风俗,都与这儿
  不同,你去了后,可要谦虚地学习啊,别像在这里一样太张扬。啊,听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可要记着姐的话啊!”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张一哲像唱哀歌一样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她的话音一落,劣马就马上转过身,她的眼里含着更深更深的怨
  恨和悲痛,她瞪大眼睛,盯着张一哲。
  “劣马,你,你没事儿吧?”张一哲吓得站起来,走到劣马身边,手放在她的额头上。
  “这是为啥?”劣马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宝贝儿,这是爸爸的决定,姐是没办法左右的。”张一哲把劣马的头环住,搂在自己的胸前。
  “你走开!”劣马推开张一哲,大步走出房间,冲向客厅。爸爸正在厅里看什么资料,见劣马冲了过来,先是吓了一跳,马上镇静地说:“劣
  马,你有话要说吗?”
  “您回答我,这是为啥?为啥?”劣马像是疯了一样,大声喊着。
  “爸爸要去国外了,总不能把你自个儿留在这里吧?”爸爸马上回答道。看着劣马疯狂的样子,他有些害怕。他从来就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血
  液里,竟然流淌着这么猛烈的强悍。
  “那为啥卖了房子?房子为啥卖了?您凭啥把房子卖了?甚至根本不跟我商量一声!您把它卖了多少钱?啊?为啥?”劣马气得思绪混乱,从
  她嘴里吐出的话,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
  爸爸往后退了退,说:“你冷静一些。爸爸要去国外,留着房子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没法儿冷静!没法儿!您让我咋冷静?您说得倒是轻巧啊!您把房子卖了,父亲大人,我尊敬的父亲大人,我和姐住哪儿?难道这么些年
  来,您还没有自私够吗?您卖房子的钱呢?为啥自个儿收了起来?凭啥?既然您无情无义,我又何必有情有义?现在我问您,钱呢?”
  劣马拿起手边的东西,胡乱地摔了起来。一阵乒乒乓乓声过后,就见厅里碎了一大堆东西。她可不像夫妻吵架时大家尽捡便宜的东西摔,她是
  摸到什么摔什么,而且摔得够狠,一下砸下去,就见刚刚在手里还完完整整的东西,马上就四分五裂粉碎成花儿啦。
  “宝贝儿!” 张一哲不由得想起劣马七岁那年反常又激烈的举动。她吓得跑过去,想抱住劣马。可劣马已经不是七岁的孩子了,她已经十四岁
  了。再过不到两个月,她就要过十五岁生日了。这时的她,已经非常强壮和有力了,她能够像个成熟男人那样,用力量来表达她的思想了。
  这八年来,她一直是在冲突与对立中长大的。暴力,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陌生。
  张一哲无法靠近劣马,她在那些碎花儿里跳动着,哀求着,想让劣马停下来。可劣马却越来越疯狂,她把厅里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完后,跑到
  房间里,又去摔了。爸爸收藏的那些价值不菲的古董,统统被她毫不犹豫地摔了个稀巴烂。
  “想卖钱?哼!我让你卖!让你卖!”劣马一边摔着,一边从嘴里喷射着炮弹似的仇恨。
  爸爸站在厅的一个角落里,看着自己疯狂的女儿。他越来越害怕了。他不能不想起,当劣马的妈妈准备去国外时那几天劣马的反常行为。但那
  一次,远不如这一次来得厉害。
  她像一头疯牛,强悍,勇猛,让爸爸的心一提再提,直到提到嗓子眼儿上。
  把几个房间和两个厅的东西都摔完后,劣马又跑到厕所和厨房,把里面的东西一个一个地摔了。连一把汤匙都不放过。那些乒乒乓乓的声音,
  让她心里的愤怒得到了一些宣泄,但这些,还远远不够!
  远远不够!
  妈妈的绝情,在几年前伤害了她,现在,爸爸的绝情,让那次伤害连着这次伤害,一起爆发了出来!
  把整个家都捣腾了一遍后,劣马终于再次跑到厅里。
  “好,好,好,你们都走!都TMD走!都TMD走光光!从今以后,咱俩,父亲大人,我尊敬的父亲大人,咱俩就谁也不认识谁,再也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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