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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着的一种痛苦，理智与情感混杂的交织纠葛在一起。
这却又是一种无言的默契。
司一凡有时候也会因此而感觉到那么一种难言的无奈。他忽然间想到了那么一个成语——坐怀不乱。这么一种坚强的定力，自己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可是，生活中的无尽变数，却又常常会令人做出连自己都匪夷不解的事情来！
跟萧然那么长时间，彼此之间身体的零距离接触也已不止一次的发生过，可每次当实质性的进展摆在两人的面前时，却又都不约而同的静止在那里，好不惆怅！
舒牧说过：性之为性，之于兽者；兽之为性，之于生也。然性而为之，谬于欲。欲则淫，淫则乱，乱则迷，迷则误，误则违世。故，性之始于质而止于欲者，是为善也。
司一凡无法体会到这些话的真正含义所在，对他何以说出这种话更加无从得知。他只知道，之于自己心底的那种欲望，还是暂时压抑的比较好。
……
不觉间，那栋破败不堪的楼房已是近在眼前。
他长出了一口气，满心无奈地自语道，终于又要自己一个人独自面对着这间清冷的房子了。唉——！
他徐步走向楼洞，却在一脚跨进楼门的一刹那，顿时背脊发怵，惊得冷汗直流！
蹲坐在对面台阶上的一团黑影，冷不防的使他感觉到了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恐惧……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二节 余味
脚步窸窣中，一抹昏暗的灯光照射过来。司一凡顿时感觉到了眼前一片敞亮，心中的那层恐惧也随之烟消云散——他认出了蹲坐在台阶上的舒牧。
正处在迷迷糊糊的朦胧睡意中的舒牧，也被这突然的响动和光亮惊醒。他蓦地抬起头来，却是满脸的憔悴。
看到站在面前的司一凡，他随即露出了一脸干涩的苦笑。
你终于回来了。
他起身站了起来，那疲软的身子却一时无法适应这番剧烈的举动，踉跄着连晃了几下，险些摔倒。他慌忙伸手紧抓住了一旁的护栏，侧身倚靠在了上面。
司一凡赶忙急跨一步，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怎么样，没事吧？
舒牧笑着，慢慢地从护栏上挪开了身子，摆了摆手，没事没事！呵呵，可能是坐的时间太长了，乍一站起来，血压有点跟不上。
他推开司一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使劲伸展了一下那慵懒的身子，这才吐出，脸色也慢慢随之红润了些。
嗯——，好了，现在好多了。说完，他转脸看着司一凡，仍旧一脸干涩而疲惫的微笑。
司一凡那颗一直紧绷着的心也渐渐的平静了下来，他长出了一口气——
吁——！刚才你可真是把我给吓了个够呛！我还以为是谁呢，这深更半夜大冷天儿的。
舒牧做出一脸的无辜相，笑着说道，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寝室楼门的那老大爷今天关门特别早，说什么也不给我开了。没辙，我就只好到你这儿来了。
好了，先不说了，外面怪冷的，进屋再说吧。
上了楼，司一凡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下午的时候，萧然一来就先把暖气炉给点着了。平时司一凡根本不去理会这些东西，虽然还没入冬他爸就已经给他准备好了一大堆的煤，放在那儿，足够他整个冬天用的了。可也总是只有每次萧然来的时候，才会偶尔用一下。等到第二天，萧然不在了，司一凡就又不管不问了。那堆放在厨房墙角一个大铁匣子里的煤，和那个大铁炉子，早已是落满了灰尘。害得萧然每次都得再重新打扫一番，自是满身的煤灰尘土，疲累不堪。
一进屋，舒牧顿时感到了一阵浓浓的暖意。伴着一股淡淡的饭菜余香，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一直滴水未进，早已是饥肠辘辘了。
还有没有饭啊？我还一直没有吃饭呢，饿坏了都！
司一凡直接进到厨房，把刚刚吃剩的那几盘菜端了出来，打开煤气灶，一股脑儿的全部倒了进去。他又把电饭煲插上，里面还有一些没喝完的小米粥。
就知道你没吃呢！先等会儿啊，马上就好。
一阵锅碗瓢盆的紧张忙碌之后，司一凡把已经盛好了的一大盘热气腾腾的杂烩菜和一碗小米粥，端到了舒牧面前。
舒牧伸手接过，一边小心翼翼的吃了起来，一边又转着头看着司一凡，笑着说道，这些都是萧然的手艺吧？啧啧——，不错不错，还真的挺好吃呢！
司一凡也笑着，转身打开了电视。
是啊！下午我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等着了。你慢点儿，别烫着！
他一脸温馨的看着舒牧，忽然想起他今天是去了丁怡洁那儿了，结果怎么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呢！不过，看他现在这个的样子，一反平时忧郁的满脸轻松愉快，应该有点儿进展吧？
见着丁怡洁了？怎么样？都谈了些什么？
舒牧一脸无谓的样子，继续吃着嘴里的饭菜，没什么啊，还不是老样子。
不可能吧？司一凡一脸的置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平时哪会轻易见着你的笑脸儿啊？说实话吧，跟我你还用得着藏着掖着的！
真的没有，我平时不也这样吗？我还骗你不成！
说完，他停了下来，带着一种疑惑而又不乏温馨的神情。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却莞尔一笑，重又低头继续喝着那碗小米粥。
司一凡略略看出了他的一丝心思，他那欲言又止的举动更是加重了他心里的那份好奇。
你有什么话倒是尽管说呀，别老这么吞吞吐吐的好不好？
舒牧这次索性放下了一直捧在手里的那碗小米粥，看着司一凡那一脸的焦躁，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说这一个人说变她怎么就会变得那么快呢？我真有点儿想不明白。
司一凡笑了，看着他眼睛里那满是疑惑与认真的神情，也是一样的有些莫名其妙。
人总是会变的嘛，不可能一成不变的老是一个样子。咦——，你不是一直都挺睿智的吗？怎么还会为这么简单的一个规律，而转不过弯儿呢？
舒牧看着电视机，眼神中却闪烁着另一种的光彩，丝毫没有将那正在播放的电视节目看在眼里。
今天，她让我给她剥橘子吃了，还让我亲自放进了她的嘴里。
他脸上随即又掠过了一丝的惆怅与伤感，这是自打我和她认识以来，她第一次主动要求我来为她做的唯一的一件事。
他又顿了顿，其实，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真的，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好惬意！
司一凡看着他重又陷入了那种悲痛，心中顿时涌起了一阵懊悔。本以为他已经看到了一丝的希望，终于可以摆脱那早已缠绕他许久的痛苦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时的好奇，却又引发了他心底那层切切的隐痛。
他刚想说些什么其他或者可以安慰他的话，却又一时仓促的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舒牧转头看出了司一凡那满是不安的神情，苦笑了一声，呵呵，没什么的，你不问我，我也会跟你说的。习惯了，也就无所谓了。
他重又端起了那碗小米粥，静静地看着，许久。
凡事都会有一个渐趋平淡的过程，虽然其间总是会经历一些波折。就像这碗粥一样，慢慢地，也就会容易下口了，终于可以一饮而尽的痛快！
说完，他把碗凑到嘴边，当真的一饮而尽！然后起身进了厨房。
司一凡静静地看着桌上那盘五色齐全的菜肴，腾腾的热气渐渐消散。盘子里各色菜叶油酱紧紧的簇拥在一起，煞是好看。
第十三节 琴声
一场大雪夹杂着一阵阵凛冽的寒风过后，一连几天的阴冷压抑，着实让人切身的感受到了这个冬天的可怕与悄然加剧。一时间，天地间的一切苍生万物，全被笼罩在了一片漫天的雪色弥漫之中，无边无际，覆满苍穹。
宽敞的大礼堂里，江小艺坐在那架黑色的钢琴前，一缕金黄色的阳光，透过那层深蓝色的嵌窗玻璃照射进来，暖洋洋地撒在了她的身上。窗外那一排排干萎枯败的树上，还有那红白相间的屋脊房顶上，前几天积存下来的雪，却早已经融成了一滩浑浊的雪水，顺着那坚挺的树干和房檐屋角儿，滴滴坠落。一串串晶莹灿烂的水花，却羞赧地躲进了它们坚实伟岸的身躯下，快乐着四溅飞扬。
江小艺痛快地伸了个懒腰，心情也因着这份久违的好天气，而感到了无比的轻松与愉快。
今儿这天气，真好！回想起前几天那冷啊，哎哟！啧啧——，我这脊梁骨还嗖嗖的呢！
礼堂的舞台左边靠近窗子的地方，摆放着一架黑色的百灵牌老式钢琴，一张宽大的椅子就放在那架钢琴的后面正对着键盘的一侧。江小艺坐在那张椅子上，神情无比惬意。
舒牧低着头，背对着她，坐在舞台中央那块儿凸出来的台沿儿上。他翻看着手里拿着的一本琴谱，神情专注。
江小艺侧脸看着他那佝偻着的背影，那件黑色的外套把他整个人全都包裹在了里面，显得异常臃肿。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了没？
舒牧抬起头，合上了手里的那本琴谱，转过头来看着江小艺那略带愠色的神情，露出了满脸歉意的微笑。
呵呵，我听着呢，今天这天气是挺不错的。
江小艺看着他一脸的傻笑，把嘴一撇，故意做出了一副鄙夷恼怒的样子。
真的吗？哼——，我还不知道你呀，跟我在一起老是这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着我就来气！
舒牧还是一脸的微笑，站起来走到江小艺的面前，把手里的那本琴谱摊放在了钢琴架上。
没有啊，我刚刚是在看你的这本琴谱呢。你也看到了啊？
江小艺拉了拉坐在身子底下的那把椅子，凑到了钢琴前，看着那本琴谱，神情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