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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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之葬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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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见,我只听见,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越前龙马说:“这场比赛,是一个礼物。”

  因为是重播,电视上,他的身影显得没有那么清晰。可我依旧能够看见,那沉默却温柔的眼睛。

  一时间,那么那么想哭却哭不出来。

  两年后的你已不是两年前的你,我们,早已分开。

  二.不回首

  我到客厅里冲了杯咖啡,试图清醒一下,免得我还以为现在是两年前,亦或是四年之前。可是身体回到现实中了,思绪却依然陷在过去的泥淖中拔不出来。

  回想那时侯的自己,真的是很傻,以为只要赌一口气,什么事情都能解决。但事实上,我解决了什么呢?我应付不来……应付不来那些没完没了的帐单,应付不来时时刻刻都在酸痛的腰,应付不来独自去做产检时医生、护士、陌生人同情和感叹的目光,我应付不来……于是,我后悔了。

  没有边际,没有界限,我开始后悔。后悔离开时为争一口气,没拿他一分钱就走了。更后悔,没有告诉龙马我怀了他的孩子。

  在这所有后悔的事中,最后悔的,莫过于离开他的生命。

  我的离开,给了他伤痛,也伤到了自己。

  从此,两个人渐行渐远。

  他是静默千年的山岩,我是绕山远去的流水。水流向东,我不知该怎样回头。

  二十四岁的自己,败给了一块最经不起冲击的石灰岩。却不知再多一秒的坚持,山腹就即将被冲开。

  改向后,山峦阻隔,险峰横道,路路坎坷,步步为艰。

  直到今天,我依旧后悔年少时的卤莽与意气用事,以为生活是那么简单,而自己可以像小说里的女主人公一样,很轻松地将孩子生下来,再坚强地做一个单身母亲,独自带着孩子长大。

  可是生活不是漫画,也不是小说。

  这一点,怀孕五个月时,我终于认识到了,此后,不再沉迷于不切实际的幻想。

  怀孕五个月时,我还是没有学会如何理财,一次又一次地穿梭于东京几千万的人流里,总是想找到更便宜的房子。最好还是在交通很便捷的地方,最好离杂志社、超市、和医院都很近,因为我还是要上班,定期采购,做例行产检,最好……

  换了四间房子后,我打消了这种愚蠢的想法。

  口袋里没有钱的时候,就不要想那种几千万一套的高级公寓。

  现在有些埋怨奶奶和不二哥他们,如果不是从小被那么多人宠爱着,或许自己不会到了二十四岁才知道民间疾苦。

  可是当初的自己,根本没有抱怨的时间。我忙着赶一张张的稿子,忙着赚钱,忙着试图忘掉龙马,忙着在有空时抱着本育儿书籍猛啃。

   “五个月处于孕中期,这时候,宝宝身长18~27厘米,重约250克。他已经开始长头发、眉毛和指甲,全身长出胎毛,肤色更加红润可人。外耳、胃部出现制造黏液的细胞,呃,体内……哦,对了!体内基本结构已是最后的完成阶段,骨骼还很柔软。”

  “这个阶段,胎儿已能根据外界刺激做出复杂的反射动作。记忆系统开始启动,能够记住频繁入耳的母亲的声音。恩,那我要和他多说说话,对,宝宝,就这么说定了,好么?”

   “5个月大的宝宝很顽皮,常常会小腿乱蹬、翻筋斗、打滚等,还喜欢用手紧紧地抓捏脐带。噢,原来是这样,宝宝你尽管踢吧,妈妈不疼的,你不会离开妈妈的,对不对?”

  “呃,六个月,六个月会怎么样……”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或家里的书桌旁,一只手翻着育儿大全,一只手摸着隆起的肚子,神情时而慌张,时而微笑,还不时地自言自语着,这就是怀了小水后我的常态。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从来没有养过小孩子,奶奶不在,母亲不在,身边没有一个年长的女性可以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我多么害怕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那么轻易地就失去了。我对自己发誓,要平平安安地生下他,然后好好地将他养大。

  所以我隔几天就会熬老母鸡汤来喝,就算觉得很油腻,也一定逼着自己喝一大碗。

  原本想换一块画板,却还是在超级市场和文具店前犹豫了很久后,去买了两斤橙子。因为医生说,孕妇要多吃有色水果,宝宝才会健康聪明。

  有一天在公车上被一个男人的包撞到,我连责备他都没有,当即下了车,拦了一辆记程车,要司机送我去市医院。在记程车上,我一想到孩子有可能要离开我了,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一直哭一直哭,哭到司机都觉得害怕了,送我到了急诊处,还没有收我的车费。

  后来,医生给我做了检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告诉我,孩子一点事都没有,是我过于紧张了。他还说,“孕妇情绪焦虑对宝宝的成长是不好的,其实五个月大的宝宝已经不会轻易流产了,所以你不用那么担心。”于是我开始学着平复自己的心情,时时告诉自己,要坚强、坚强、再坚强些。
[正文:龙樱【浅河】3]


  三.逃离

  直到4月26日,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个日子。

  那天,我去医院做每个月的定期产检,医生宣布一切正常后,我便准备回去。拐弯时路过输液室,却听见一声压抑的呻吟,很低,可是充满痛楚。我禁不住转头望了一眼,看见一对夫妇,妻子斜倚在椅子里,丈夫握着她没有输液的那一只手,脸上有浅淡的微笑。然后他说:“再忍忍,我陪你,一直陪你。”

  一个护士给她换了瓶药水,向门走来,只留下一声叹息。

  护士走过我身边时,我唤住她,想问问那对夫妻的情况。“尿结石,检查出来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为避免对胎儿的伤害,没有开刀,也不能服用止痛的药物,只能通过输液,用些副作用小的药。一直要到生下孩子后,才能开刀。”

  护士的话音刚落,男人就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一只拉面碗,碗上有樱花的记号,我认得那是街角“圣元”拉面店的碗。经过我身边时,男人微微笑了一下,朝我点点头。一瞬间的恍惚,我仿佛见到面碗里剩下的汤颤了下,晃出一圈浅纹。

  “还有几个月?”男人走远后,我轻轻地问。

  “孩子已经八个月了。”护士小姐脸上的微笑灿烂而骄傲。“妻子喜欢吃拉面,孕妇的胃口不好,她丈夫就每天去买拉面,吃完后再把碗还回去。像今天,吊针打在右手,丈夫就一口口地喂她。”

  心里掠过一丝酸痛,强忍着眼底的涩意,我也微笑着对护士说:“告诉他,在拉面里烫些肉片、鱼片和蔬菜,拉面没有营养。”

  他们不害怕,他们那么相爱。

  Ryoma,我突然,好想回家。

  如果你现在不是在澳洲准备比赛的话。

  慢慢走出医院,我忽然发现,东京的天,是史无前例的灰暗。

  我想,如果还留在日本的话,我一定会忍受不了这些困难,终究会毫无尊严地回到你身边。

  我知道我会的,我已依赖了你多年。从奶奶去世以后,不,是从我认识你开始,到我3个月前留下离婚协议书的时候。

  “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对自己说着。于是向不二哥借了笔钱,不顾不二哥充满着担忧和不敢置信的眼神,拜托他找人办好手续,逃难一样地窜来了捷克,奔到了布拉格。。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是用最快的速度,但等我到布拉格时,还是已经到了七月初。剩下来的一个多月,我在医院旁边租了间房子,每天在医院周围散散步,或待在房子里画些简单的插画,来赚钱添置一些必要的小衣服和奶粉。

  在预产期的前三天,我住进了医院,身边没有照顾自己的人,我不会冒险,即使住院费用真的很贵。

  我没有想到,生孩子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尽管我已经阅读了很多这方面的书籍,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整整十六个小时的疼痛还是把我折腾得几近虚脱。

  当护士把孩子抱给我时,他在哭,我也在哭。没有丈夫在产房外等候,也没有爸爸会给他取名字。

  我们就只剩下自己。

  孩子满七天的时候,我给他想好了名字,叫小水。打电话向不二哥报喜时,不二哥万分奇怪地问我:“小水?樱乃,你不是说是个男孩子么?”

  “是啊,有问题么?”我反问一句。

  “呃,龙琦水,相当特别的名字。”

  放下电话后,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龙琦水这个名字实在是不好听,所以,出生证明上,就填越前水吧。

  “妈妈承认妈妈有私心,以后你肯定会被其他小孩子笑的,提前道歉了呦”手指抚过宝宝嫩红的眼皮,我知道下面藏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上善若水,聚低谷而滋万物,小水,要坚强勇敢地去生活。”这是我当初说过的话,也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有了小水后,我就考虑着买间房子。小水很容易吐奶,平均一天要喷个两三回奶,弄得屋子里到处是奶渍。而且他在地毯上留下的杰作实在让我担心房东太太会宰了我们。

  谁说小宝宝拉的屎不臭的?天地良心!要知道我那时经常是一边哭着清洁地毯,一边看着放在水池边的育儿大全。房间里还有个小坏蛋,做了坏事,自己却哭得比我还响。

  就在我已经看好了房子,付好了款,准备搬之前的两天,我们被房东太太赶了出来。原因是楼上的邻居打电话投诉我们三更半夜发出噪音,搅得周围邻居无法睡觉。

  只好提前搬家。

  在赶去新家的路上,我左手抱着正在睡觉,还流着口水的肇事者,右手提着只装满婴儿用品的大袋子,脸上的黑眼圈跟熊猫差不多大,狼狈无比。

  真想问问这个小祖宗,跟他商量了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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