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第6部分

窗外的天空很阴沉；似乎随时都要下起雨来。让Reese不由得回想起他曾经有过的那个梦境。他看见有一辆林肯停在院子里。

Finch听见了响声；转过身来；打了声招呼：〃你起来了；Mr。Reese　。〃

Reese只是看着那杯茶。他到底坐在这里多久了？

Finch看到他的目光；语气平淡地向Reese说：〃请原谅我没有帮你准备早点。〃

要不是Reese足够了解Finch　；他或许会以为昨天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但Finch的脸色非常的苍白；眼睛布满血丝；而且他在发现他的那一瞬间绷紧了身体；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似乎想看出他是否恢复了正常；同时又极力避免着眼神接触。再加上桌边倚着的那一只他几乎很少见过的手杖。

他到底…伤得重不重？Reese　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却只能在领子的边缘看到些许红色的痕迹。〃……Finch　；昨天我……〃

〃Mr。Reese；我很明白昨天发生了什么事。〃Finch坚决地打断了他；〃我很抱歉我之前没有对你坦白；但经过昨天的事；我想我们之间应该已经扯平了。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解雇你；但如果你不想做这分工作了；我自然也不会阻止你。〃他说得很慢；声音虚弱却清晰。

〃Finch；我当然还想要这份工作…〃Reese总觉得Finch还有些话没有说出口；这让他感到非常的不安。

Finch却继续说道：〃你还想要这份工作，很好，这省去了我很多麻烦。这座房子就当作是送给你的第二份礼物。…我应该离开了。〃

〃什么…我们能不能谈谈？〃Reese想要留下他；却发觉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立场说这些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留下他。他有一瞬间想要干脆拦住Finch；不让他离开；但这恐怕只能加深Finch对他的恐惧或者是厌恶……他到底应该怎么做？

Finch拿起手杖；吃力地站了起来；Reese想要扶他；他却躲开了。

Reese努力忽略心中的钝痛，决定垂死挣扎：〃Finch；你知道我昨天绝对不是故意…我很抱歉我对你做的事…〃

Finch只是疲惫地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我明白；Mr。Reese；但是昨天的事让我看清了一个事实——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应该存在的。〃

Reese一时如堕冰窖。他看着Finch慢慢地绕过他；走出了这座房子；坐进车里离开了。

雨下了起来；淅淅沥沥。他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Finch的温度。他拿起那杯没有被喝过的茶一口一口地品了起来；很冰冷；很苦涩。

开头不是他所想的那个开头；结尾也不是他想的那个结尾。

*　*　*

Finch坐上了车；很确定Reese已经看不见他；他紧紧捂住了肚子；脸上几乎已经失去了血色。和Reese讲到一半；他的肚子忽然间痛了起来。他很确信他在那个房子里再呆五分钟；他就会撑不住了。

他发现他竟然满怀恐惧。真正要失去的时候他竟然……

〃先生…你没事吧？〃司机担忧地问道。

冷汗不停地从Finch脸上滑下；他咬牙虚弱地说：〃送我去…医院…〃


Chapter　VII　Distance

It's　for　the　best　you　didn't　listen。　It's　for　the　best　we　get　distance。

白色；一片白色。这全世界看来最最纯洁的颜色在他眼中看来却最为血腥；最为残忍。再加上消毒液的气味，他简直不敢呼吸。他讨厌医院。这个地方让他回忆起那个惨白的、没有生气的面容，痛苦而低沉的哭泣，压抑着的哽咽……还有血，那么多血……他紧闭起眼睛想要逃离这些压迫。想点别的，别的随便什么都好。但别的事情也不见得让他感觉好一些。

最多的时候他想起的是Reese；而且次数比他想象得要频繁。在那一件事之后他还是想起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想起他们安逸平和度过的那段时光。无伤大雅的斗嘴，浅浅的笑；暖暖的手。

他说不上这件事给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他感到一片空白。

那之前Reese的情绪很不稳定；施暴的丈夫激起他对过往最黑暗的回忆。他像是一个暴君，痛苦而压抑，愤怒而又悲伤。他需要一个渠道让他从这些事中脱离出来；而且他改变的气味明显显示出那条渠道的位置。但是他拒绝了。他本想让Reese自我调节；但几次遇到Omega身份的POI之后这种情况更加明显，Reese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在压抑自己的情欲。再加上他的医生告诉他药物持续对他的身体造成损害；更别提现今他的身体状况不同于两年以前，最好要停止用药。若是以往；他肯定不会理会；但今时今日；他决定冒一个险；一个不成功便成仁的险；然后事实证明；一个让他万劫不复的险。

所以是他走错了一步，与Reese毫无关系。所以他应该说明清楚，然后大大方方地原谅他，但是现在……他看着手机。自从他在医院里醒来，累计的未接电话已经有35通了，还加上短信。

最近的两条是：

“你在哪，Finch？我已经忍到今天才给你打电话。我知道我做出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但请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请回我电话。”

“Harold，你为什么不接电话？起码告诉我你还好！或者手机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再过十分钟，还没有任何消息的话，我决定去找你。”

Reese会采取的“找”他的方法不用多想，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惊扰到两位警探。

手机又震动起来。

“Yes，Mr。Reese？”

“Finch？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你现在还好吗？”

“很好。”

“……你在哪？我还以为……”

“我所在的地点不便透露。这几天我有些紧急事件要处理，恐怕没有办法去图书馆了。关于POI的资料我会通过手机发给你。”

“……”Reese沉默了很久，“好吧，Finch，好的。你还会再回来的是吧？”

“当然，Mr。Reese。”

*　*　*

〃你必须要好好休息。〃Dr。Ryan进门又一次看到他望着天花板出神；出声提醒道；眼神里透着坚决。

他轻声回答道：〃我知道了；医生。〃

医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从他这么虚弱的声音就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但他也只能叹口气。〃你的身体本来就算不上好，还竟然这样子折腾…我不是说过结果可能不准确么？三个月内可都是危险时期！…你确定你不要联系协会？〃

这个医生恐怕怀疑他被家暴了，他苦笑道：〃不用；这件事…有点复杂。〃

〃不用通知他来？〃

〃不用。……医生；你觉得；可以安排手术吗？〃

〃你是说你想要打掉吗？〃Dr。Ryan忽然感到怒不可遏；〃是谁在被送来的时候紧紧捂着肚子，醒来之后又紧紧抓住我的手问孩子有没有事的？我知道你对于生孩子的看法，但是作为一个Omega，打掉孩子对你身体的影响说不定会比生孩子还要大！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要有个限度！〃

Finch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一只手下意识地放在腹部；眼神悠远。

〃我不知道你和你那位之前出了什么问题。再说一句我已经说过一千遍的话；孩子是无辜的；你作任何决定之前都要仔细想好。〃

Finch轻轻闭上眼睛：〃我知道了；医生。〃

医生看到他面容里的隐痛；也只能叹一口气：〃最快一周以后可以出院。之后可千万要小心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可别再…〃

〃我想明天就出院。〃

〃这太快了。〃

〃你知道我在这里没有办法好好休息。〃

〃…后天吧；还有一些检查要做。之后还有一周一次例行检查——别嫌麻烦，你是个特殊例子，随时都有流产的可能，不看紧一点，我可是不能放心的。你如果不愿意来医院，我也是可以上门的……〃

医生离开病房之后；Finch架起笔记本电脑——最近有人似乎有一点太活跃了。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遍，是时候解决一下了。

*　*　*

与Finch通过电话之后Reese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等待。

他很快明白这一切都是Root搞的鬼；但当他想要去找她算账的时候却发现有许多人也在行动——似乎有人把Root的行踪透露给了与她有过过节的人；而Root则逃得不见了踪影。

随即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Root。

〃Hi；John~〃

Reese冷笑一声：〃真没想到你还敢打来，你不是应该正忙着东躲西藏吗？〃

〃谢谢你的关心；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现在的情况如何？你和Harold的关系还好吗？〃

Reese咬牙切齿：〃我告诉你；下一次再见到你；我绝对不会犹豫。〃

〃John；恐怕你搞错了；并不是我伤害了Harold；而是你啊。你敢说这完全只是药物的作用吗？……或许你记得，你；最好还是一个人。〃

〃……〃Reese咬紧了牙关；挂断了电话。

第四天了，Finch还是没有出现。虽然他答应在Finch处理完“紧急事务”之前不再打扰他，但是他还是暗中查找了他认为Finch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医院，都没有发现。Finch若是决定消失，谁又能够找得到他？起码他不能，他不能。唯一能让他确信Finch没有人间蒸发的是Finch发来的有关POI的资料。

他看见Carter和Fusco看他的眼神；但他无心理会。

直到Fusco悄悄地问他：〃嘿！不会是眼睛先生又被人抓走了吧？我和Carter还是能够帮忙的。〃

〃我不这样认为。〃

Fusco满脸怀疑：〃那你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Lionel；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

Fusco噤了声，他的心里却更加烦闷；坦白一点说，他倒希望是被人抓走了；那样他起码还知道要怎么去找他；也知道他会愿意跟他回来。

第五天的时候Finch终于重新出现在Reese的面前。那样突然；他走进图书馆；就看到他像往常一样坐在电脑前面；他以为是他又看到了幻觉。但Finch转过头来；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惊讶地挑起了眉毛：〃Mr。Reese？我想你是不是应该要整理一下你的仪容了。〃典型的Finch式语调。一切是那样真实。

他不过几天没刮胡子而已。他知道他一定像白痴一样笑了起来；但又有谁在意呢。

Finch对他的态度与他们刚开始合作时别无二致；冷淡而客气。这反而让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