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久必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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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久必合-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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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不认识,”夏岚复又将口罩戴上,“我家如意的老公。”

谭如意顿觉局促,好在裴宁并未再往下追问。待了一会儿,谭如意起身告辞,又嘱咐夏岚好好休息,别太拼命。夏岚一边咳嗽一边连声说“好”,也不知道究竟听没听心里,“裴宁,去帮忙送一下如意。”

谭如意立即推拒:“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裴宁却已起身,“出门需要刷卡,”顿了一下,又说,“正好我要去一趟711。”

谭如意无法,暗暗叹了口气。

这个点,电梯前几乎没有人。等了片刻,便有一趟上来。谭如意走进去,只低头盯着自己脚尖。

“你……最近还好吗?本来是打算联系你的,只是最近忙得□□乏术。”

谭如意没吭声。

“上回你过生日,照理我该亲自上门,不巧连着加了两天的班……”

“不用。”谭如意出声,冷硬地打断他。

裴宁沉默下来,直到抵达一楼,电梯门开,也没再开口。谭如意先一步出去,走到大门口,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她脚步一顿,“你去买东西吧,我回去了。”说着便转身朝地铁站走去。

走了两步,觉察到裴宁跟了上来,她心里无端生出一股烦闷之气,停步转身,“裴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隔了几步的距离,裴宁在夜色中的身影几分萧索,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似是含了无尽的叹息。

谭如意叹了口气,按捺下心中那股横冲直撞的怒火,“我以为上回说得已经很清楚了。裴宁,我已经结婚了,即便曾经喜欢过你,那也是曾经的事。”她顿了顿,“人不能总往后看,我也不会一直陷在回忆里。我并不怪你,也不怪当年拿我快玩笑的同学了,你的愧疚实非必要。”

裴宁静了一瞬,方开口道:“不是因为愧疚……”

“那是因为什么?”

裴宁看着她数秒,忽迈开脚步朝她走来。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手紧紧攥住了,步履沉重,似是含着隐隐的决绝。

谭如意忽觉有些不安,下意识想要后退,手臂已被他一把抓住。她立时去挣,却没有挣脱,裴宁低头紧紧盯着她,瞳孔里似有一簇暗火猎猎燃烧。

谭如意低喝道:“你放开我!”

裴宁却将她抓得更紧,目光迫人,“你真不明白吗?”

谭如意却是莫名,懊恼道:“我明白什么——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裴宁又走进一步,两人登时只隔了不到半臂的距离,“那你听好了……”

谭如意心里生出不详的预感,唯恐从裴宁口中再多蹦出一个字来。

正在这时,身后忽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姐,你怎么在这里?”

谭如意下意识死命一挣,这次总算是挣开了,她捋了捋头发,退后一步,转过身去。

谭吉手里领着一只白色塑料袋,谭如意瞟了一眼,袋子外似乎印着某个药店的商标,她愣了一下,“你来找夏岚?”

谭吉没回答,目光越过她投到裴宁身上,“这人是谁?”

姐弟两人一时都生出些被人当场抓到把柄的尴尬,谭如意倒是解释得清,只是谭吉……无论如何,他也不该是来给夏岚送药的这个人。她想到上回谭吉过生日,沈自酌问她的话,心里忽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她被自己吓了一跳,不敢去细想。

谭吉却说:“我正好在附近做家教,刚刚结束。听说她感冒了,顺便过来看看。”

谭如意想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感冒了?”

谭吉一顿,“昨天找她问她公司招实习生的事,打了个电话。”

谭如意将信将疑,然而谭吉的说辞里找不出任何破绽,两人局促地站了一会儿,谭如意轻咳一声,开口说:“那你赶紧上去吧。”

谭吉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转身郑重其事地问她:“夏岚姐在几楼?”

“二十六。”

待谭吉身影消失在大厅里,谭如意才想起来跟前还有一尊没送走的佛,她这回学乖了,立即退了数步,身体稍往前倾,只待裴宁一有动作,立即拔腿就跑。

裴宁清了清嗓,“对不起……我刚才有点……。下次再说吧。”

谭如意却想,再有不会有下次了。

裴宁摆了摆手,“我去买东西了,再见。”

谭如意没说话,看着他真的转身走了,这才迈开脚步。谁知刚走两步,又被裴宁喊住,谭如意没回头,却听裴宁说:“我们公司,最近没招实习生。”

谭如意一愣,立即转身,而裴宁已经走远了。她立在原地,被这一句听似轻描淡写的话给砸懵了。站了一会儿,抬头朝着灯火通明的大楼看去,仿佛高耸入云的写字楼,怎么可能一眼之下找出哪是二十六层?

☆、第42章 兼程(08)

谭如意心乱如麻,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去揣测夏岚与谭吉。想什么都好像在多想,想什么都好像想得不够周全。心里隐隐有个念头呼之欲出,可她实在没有那个胆子去点破;一面又尚存存了几分侥幸。

晚上回去跟沈自酌打了个电话,他声音听来甚为疲累,谭如意自然不好再同他讲些糟心的事。

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数着,沈自酌回来的日子总算近在眼前。谭如意特意早早地出去买菜,回来先往灶上煨了一锅汤,食材都准备妥当,只等沈自酌一落地就开火。

她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实则时刻注意着手机的动静,生怕漏接一个电话。

眼看离沈自酌说好的下飞机时间越来越近,谭如意坐立不安,时不时拿过手机看一会儿,总疑心它是不是坏了。不知怎的便想到了大学时宿舍里有位谈恋爱的女生,等男朋友电话时,也是这样的百爪挠心。

正乐不可支,忽听见开门的声音。谭如意怔了一下,心道莫非沈自酌提前回来了?她喜出望外,立即起身奔过去将门打开,然而门开的一瞬间,却立时僵在原地。

门外站着邹俪。她手里的钥匙还插。在锁孔里,见谭如意一副心急火燎的模样,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开门前不先问问是谁?要是小偷怎么办?”

谭如意万没想到邹俪竟会这时候突然出现,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她张了张口,立即侧身请她进来,又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干净的女士凉拖。

邹俪换了鞋,似女王视察似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她虽有沈自酌公寓的备用钥匙,但来得也不多。虽次数寥寥,但今次过来,能明显觉察出整套房子有了变化。无论是摆在阳台的绿植,晾晒在阳光下的长裙,还是沙发上几只颜色鲜艳的抱枕……整个空间原本是整洁硬朗的,如今由于这几抹色彩的加入,显出几分属于女性的柔软。

邹俪脚步虽时不时停顿,却全程一言不发。谭如意跟在她身后,惴惴不安。她不知道邹俪此行的意图,自然也不敢贸然开口。

好在邹俪转了一圈以后就到沙发上坐下了,谭如意立即给她沏了一杯茶。她心慌意乱,倒开水时差点烫了手。她将茶搁到邹俪面前的茶几上,勉强笑了笑说:“阿姨,请用茶。”

谭如意对邹俪的印象,仍然停留在几个月前家宴之后对她说的那番话上。那时本想着与沈自酌相敬如宾即可,但如今既假戏成真,她就得敬邹俪是沈自酌的母亲。

邹俪往茶杯里瞥了一眼,“这闻着像是铁观音?”

“是。”谭如意局促答道。

“茶叶看着倒是上乘,可也不该是这么个泡法啊。”

谭如意顿觉难堪,没有作声。

“天热,就不喝这热茶了,帮我倒杯冰水吧。”

冰水递到手边,邹俪只浅浅喝了一口,伸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

谭如意依言坐过去,手指绞作一团,只觉得自己坐的哪里是真皮的沙发,分明是针毡火坑。

邹俪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似有几分疲意,“事儿我都听自酌大嫂说了。”

谭如意怔了一下,垂下目光。

“我是有些小看你了,没想到这么有本事,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谭如意心里怒火暗生,但只攥紧了手指,没吭声。

“我过来也不是想为难你,就问你一句话,你是真打算同自酌领证?”这一句反问,却似藏了无数的机锋。既像是嘲讽,又像在表达她的匪夷所思。

“是沈先生先提出来的。”

“那你的?”邹俪立即追问,“你的意思是?”

“我当然跟沈先生想法一致。”

邹俪一时没说话了,只拿那极为淡漠的目光打量着她,半晌,她复又开口,“如意,你不用存什么‘以身相许’的心理,屈屈二十万,沈家还是拿得出手的。这二十万,我们原本也是不打算同你计较的,只当是照顾爷爷的辛苦费。可婚姻是人生大事,不是两个人关在屋子里一合计就行的。”

谭如意低头看着手指,“可是阿姨,结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

邹俪笑了笑,这笑意却未达眼睛,“你还是年纪太小,不懂事。结婚看似是两个人的事,其实是两个家庭的事。我原就是不同意自酌大哥和大嫂的那门婚事,果不其然……好在自酌大嫂还算顾念沈家,这事儿如果不是她跟我说,你跟自酌是不是就打算悄无声息地把生米煮成熟饭了?”

谭如意自然知道,按照沈自酌的家世,自己无论怎样都算高攀。但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她明白家世真不是最重要的。找对象也像交朋友,讲究意气相投。她既然和沈自酌彼此倾心,又相处愉快,何必去计较这些外在的束缚。

但这些话,她是无法开口同邹俪说的;说了恐怕她也不会愿意去理解。

“阿姨,只要沈先生说不领证,我就决不跟他领证;他让我搬出去,我也一定毫不犹豫地搬出去。”

邹俪愣了一下,笑了一声,“你倒是机巧,晓得用自酌来压我。我听说你是老师,有些道理我不说你也肯定都懂。人贵有自知之明,做沈家的媳妇儿,未见得有你想得那样简单。”

谭如意静了一瞬,“那阿姨您不妨说说看,都难在哪里?”

这下轮到邹俪沉默了,过了片刻,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冰水,方才开口,“你了解自酌的事业吗?知道他要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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