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阵季风飘落- 第10部分

　　陈辉第一个发问：“*秋你不是说就咱这几个人，怎么还有付小霞？”

　　朱珠有些埋怨：“她来了，不知又要扯出多少名堂。”因为付小霞给她取了个不雅的绰号，一直对她还耿耿于怀。

　　“我是临时入伙，不算违章，女朱熹，不信可问田真，他答应我入伙，并说是经过你同意的。天真呢，找他来问就是了。”不管红黄绿紫，一蹬腿上了客车。

　　“几位同学，上不上车，马上要走了。”售票员催着。

　　*秋扮回无奈的鬼脸，“好像——呃，是这样。”就上了车，心里怨起田真来，怎会让这丫头骗子钻了空子。

　　接着陈辉和朱珠上了车。向日葵最后一个上车，他今天戴了顶太阳帽，前一天他特地购买了一叠画纸，准备创作一组秋山图，背上的画板很气势，高过了他的头。

　　车上，绿眼睛瞅准女朱熹坐到一个双人座里，她便急快地坐过去，挨着女朱熹坐。她凑过嘴去说：“别阴沉着脸，我不会捣乱惹事，我想了很久，觉得朝春能发挥我独特的个性，我郑重地加入贵社。怎样？”

　　女朱熹很烦绿眼睛：“车都上了，说废话干啥，我又不是法西斯，但你得绝对服从我，当然也是大家的安排。”

　　“嘻嘻嘻，女朱熹大量啦，不久后又一个韩寒要出世了。”

　　“谁呀？”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将引领亿万青少年的价值追求。”

　　哼，不要脸！女朱熹忽想起社长曾作出批示，那个蛮精神的老头说：“‘韩寒现象’整个叛逆与批驳，是反动派，文学社决不许搞那种现象，首先得思想道德站住脚，否则天才将是时代的错误儿。”

　　女朱熹从不崇拜任何一个当红少年文学明星，她一直敬慕一位女性：宋庆龄。

　　客车出了小城，一直行驶在平坦宽阔的大道上，远近的乡村景色一幕幕从车窗飞跃而过，上午的阳光温和柔情，靠近大道的一些水塘反射着一根根黄金的线条，车上的人欢呼雀跃了起来，像性急的猴子，等不到游人的施舍，已跳到游人面前伸出了猴爪。

　　每经过一个乡村小站，就有许多人上上下下，好不容易到达一个小镇，上下的人却一反常态，少了。上车来的共有三人，其中一个个子挺高，一冲上车，就仿佛一根变大的金箍棒，踏地顶天。

　　“那不是叶高个吗？”绿眼睛认出那高个子来了。

　　*秋和其他社员同时看到了叶倩，不由高兴的叫起来：“叶倩！叶倩！”

　　叶倩听见有人叫她，转过身来，映进眼里的是几张闭着眼也能认出的面孔。“嗨，*秋，陈辉，付小霞。”边说边走到后面，站在行道上。

　　“叶高个，你这是打哪来，打哪去？”绿眼睛询问。

　　“我家就在这镇上呗，由于住校，就很少回家，不知道的人认为咱是城里人呢，有点冒充。”

　　*秋看了看车窗外整齐排列的楼房，说：“你们这里不错吗，蛮好的。”

　　“你这是去哪呀？”

　　“我到下镇去，具体点是乡下的姨妈家里。”

　　“去姨妈家，嘿嘿，咱们去行不，冒充一下你的另一房亲戚。”绿眼睛眨着眼，嘻皮笑脸的滑稽。

　　“哇，绿鬼，真不知耻，靠饭吃呀。”*秋挖苦加讽刺。

　　叶倩放开胸怀：“这有啥，你们不嫌弃乡下寒舍去就是了。”

　　“放心好了，请我们也没时间，因为——”绿眼睛像怕隔墙有耳被别人窥听了去，低声说：“因为去秋游，上黄草山。你姨妈那儿下次去，不过，你得先通知你姨妈一声，好吃的先准备着，不然我们几个突然登门，会把你姨妈吓个半死，咯咯咯。”说完笑了，好似捉弄了一个老实人。

　　“全班去，姨妈都会好客，她乐善好施的名声远传十里八乡呢。”

　　叶倩站了一会，觉得挺累，就坐到一个较远的位置上，伸长头问：“陈辉，你们一行人去哪个站？”

　　陈辉答：“现在是去李渡，然后由李渡坐车去黄草山。”

　　“李渡，”叶倩自言自语，她正好在李渡下车，并转车。

　　到了李渡站，客车停下来，*秋等人先后下了车，刚下车就看到田真站在不远处挥手向他们致意。

　　“田真！”一群人围拢上去。

　　“我在站里等你们很久了，走，坐那辆车，我谈好价钱了，我们5个人共20块，直拉到黄草山脚下。”田真说着，引领大家向一辆绿色长安车走去。

　　走着的当儿，田真觉得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见是付小霞，诧异了，瞅向黄秋菊，问：“她……她怎么来了？”

　　“我怎不能来。”绿眼睛跑在前面，充当领队。

　　黄秋菊嘟嘟嘴：“还不是你的杰作。”田真懵了。

　　“喂，田真，你怎么会在李渡？”叶倩问。

　　“我，本来就是这儿人。”

　　“倒有缘，我姨妈也在这里，是在××村，我去过，离咱村不远，你……你是去××村你姨妈家吗？”

　　“算是。反正你谈妥了车价钱，我就顺道跟你们坐一辆车，行不行？”

　　田真不自然笑一笑，“好啊，”却担心20块搁不平，多两个人肯定是要加钱的。

　　果然，司机不干了，说说好了是五人，现在变成七人，又有这么些什物杂物，20元不行。问要多少才载他们。司机说每人5元，自个算吧，另加货物10元。田真甩头走开，打算另找辆车。*秋不想浪费时间，一语定型。

　　“好，就45块，不可反悔。”

　　田真阻拦道：“这不公平，走，另找车。”

　　司机这时开口讥讽：“你这男娃儿一点没大气大量，你看这位小姐，比你豪爽耿直多了，真没气慨。”

　　“田真，别麻烦了，45块有多大的事，我包了。”*秋打开了车门。

　　田真怏怏地跟进去。绿眼睛伸长嘴说：“天真，傻瓜，有人出钱请咱坐车，乐都来不及呢。”

　　由于长安车内容量不大，他们七个人坐着便显得拥挤，田真紧挨着*秋，整个身体贴在她半边身上，异性的气息不时钻进田真鼻孔里，让他心跳不安。有时，长安车左拐右转，车里的人就惯性朝一边偏斜，田真压着*秋上半身，一只手不知是怎么搞的总撞到*秋胸膛上，那一刻，他像个良心受到谴责的小偷，脸红耳热。他尽量保持平衡正坐，可是车子忽然来的一个惯性如飓风，他像只力微气弱的帆船，只有随着风浪起伏，他的手控制不住就会搭向*秋的各个部位，有时是肩，有时是胸，有时是大腿，一摸一擦，似乎恋人*般的碰触，而*秋好像一点不责怪他似的，侧头说说笑笑，因为坐车搞“独身”决不可能。但田真就不认为如此，他的心跳，面红耳热，并不自觉的细瞧细嗅*秋，都说明他包藏一肚子坏水。

　　虽然紧张不安激动，田真仍不忘招呼司机：“师傅，在前面一个路口停一下。”

　　长安车缓缓停了，出现在车窗前的是一个面现皱纹，有些黄瘦的妇人，头发黑而芜杂的扎在脑后，像一把扫帚。田真看见妇人就喊：“妈，包递给我。”妇人举起一个帆布包从车窗外塞进来，同时朝窗内喊：“路上小心点，回来时叫你同学到家里来玩。”

　　“嗯。”田真应下，双手抱着包。

　　“天真，你妈真关心你，还不忘你的同学——我们。”绿眼睛回头看妇人，没看到，车已开出了一些距离。

　　“你妈这么好客，等秋游转来，我们几个非去你家不可。”*秋开玩笑说。

　　长安车经过近三十分钟跋涉，终于安然停在黄草山脚下。

18　　登山　，　扎营
18　　登山　，　扎营

　　黄草山位于两县交汇，山势连绵柔和，不威严峻峭，没有奇峰怪岩，与泰山黄山相比，它只是一座无名丘陵，但它和蔼可亲，山下的沟壑弯弯曲曲，饶有趣味，站在山脚的公路，一抬眼便看见一张广大的碧绿毯，盘旋的“之”字公路如游蛇向上而上，由于高速路的竣工，这条公路便少有车辆，颇似古时的山道。从山脚还可清楚看到山顶一座信号转播井架。

　　“田真，黄草山有多高？怎么看着这么矮。”绿眼睛面对无名山，毫不放心上。

　　“不知道。猜测大概几百米，但是你要从山脚爬上山脊，不流几趟汗水是办不到的。”田真紧紧旅行包，准备登山。

　　“这小点山，20分钟就上去了。”绿眼睛轻蔑一笑，像在对黄草山挑战。

　　这时，向日葵插嘴：“只要给人感觉耳目一新就是优美的山。”

　　“不是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说不定山上有神仙呢。”陈辉接着说。

　　“来就来了，就要报好的心情，秋天的风景不美，春天美吗？我们可等不到春了。走吧，田真领头，你要当起导游来了。”*秋总结性的说。

　　田真没有表态，率先走在前面。登到半山腰，田真忽然想起了什么，朝身后望去，每人都或拎或背或挎着一些东西，走在中间的*秋明显走得费力艰难。她双肩背着一个大旅行袋，里面全是这两天的吃食，合计有五六十斤重，尽管她比田真高，在重力的压迫下，也不得不弓身前进，双眼盯得路很紧。田真不忍心了，每次遇到母亲背重物，自己帮不上忙时，总选择避眼不看，可是他看着*秋背着东西爬山路，其心情比看到母亲背重物帮不上忙更不好受。他停了下来，准确说是倒退着走。

　　“你背得这么辛苦，让我来背着。”田真想与*秋并肩爬山，由于山道窄，他只得自甘落在她后面。

　　“别小看我们城里人，并不比你们农村人差。我行！”*秋咬紧牙，面颊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掉，几缕头发湿漉漉贴在额角，眼眸里显出一股倔犟。

　　前面的绿眼睛回头吱吱发笑：“文学社的主任可是半边天哟，是咱们这伙人的领头羊，她喊不行了，我们虾兵蟹将更没辙了。田马屁的马屁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