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这样一个美好的春天,我踏上了去华农的行程,一路上想象着见到了瑜还有运用那些思来想去的对白情形:
“我会穿着那件黑色的中山装去见她,两手空空,仅心里装着一份情意。
我们在一个湖边相遇,碧水柔情,绿柳带诗,两只翠鸟站在亭角一处,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
在湖边的一处亭台处我们相见,那时她穿着嫩绿色的上衣粉红色的裤子羞羞答答地走过来,停在相距我一米之处,略略低着头,眼睛向着我旁边漫无目标地有些慌张的看,用那做错事的小孩声调说:‘嗨,你来了,等了很久是吧。’我会说:‘是的,真的已经等了很久了’。然后我们一起逛校园,说往事,两人的距离不知不觉中渐渐缩短,最后手与手开始交替磨擦,撞到了一起。
待话到深情处,我会不自觉拉起她的双手直白地跟她说:‘阿妹,做我的女朋友吧,让我从现在开始照顾你。’
那时,她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
我渐渐放开她的手,慢慢把手移到她的头上,顺着长长的头发直下,按在她柔软的肩膀上,轻轻一拽,把她搂在怀里。
她没有反抗,安静地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右手与我十指紧扣,左手让我握在掌心里,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我闻着那发香,像是又回到了高二的时候,曾经的一缕温情随着时间流走了,又随着时间流了回来,还正好流到我荒芜干渴的心田上。
我说:‘妹,以后我们都不要分开了。’
她定定地看着那一对翠鸟,淡淡地笑了笑,只是突然把我的手抓得更紧。
我轻吻着她的发,由心里感叹:时间终于等来了爱人。
我们坐下来,她的头斜斜地依靠在我的肩膀上,一直在看着远方。”
重复想了几个回合,终于赶完几个钟的车来到了华农。我们的相见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诗情画意,她在某个地铁口等我,而我却出现在对面的地铁口上,当我们一边通电话一边说明方向时,我们都笑了——我们都同时看到了对方——我们的中间有一条马路——穿过那一条路我们才能走到一起——那一条路上有很多车——每一辆车都驶得很快——还好,有红绿灯——但,需要等。
瑜做了烫发,以前那光爽如波的黑瀑布像是消失了,或者说那瀑布的水流进了一条迂回曲折的江河,趁着半明的夜色看过去,波光闪闪,动而无声,远远看去,黑黑的江水在宽敞的河床里恬静安稳地流。
瑜变了,跟我从前认识的瑜有些不一样。岁月走过后,在她的脸上留下淡淡的痘痕,当然,这淡淡的痘痕背后也可能还有一处处淡淡的忧伤。她好像也胖了些,脸上开始出现一些赘肉,只是看起来更成熟了,不再是那个白里透红的水蜜桃。她的眼睛,依然明亮着,而对着此刻的我,似乎带着一点陌生的恐惧。
我说,瑜,你变了。她说,你也变了。
我们都在变,不单在形体,更在内心深处。
瑜没有从前看起来的那般美丽动人,只是出落得如同商学院的普通女子那样平凡,甚至还有些一般城市女孩的俗气。或许是太多的故事摧残了她的容颜,或许是时间在流走,顺便带去了她的美,也或许是她的美转化为内心里更深处的思想,像观音一样,冥冥之中普渡了众生,也普渡了我。
她的爱很有感染力,迷迷糊糊的,我来到了这里。
她是神,我是来朝觑的。
见到她,我没有了那种怦怦心跳的感觉,只是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一刻,我对自已说,重新开始,慢慢去找回感觉。
原来,感觉也可以隐去。
我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漫步,她一边用那简短的话介绍校园的景物,时不时张望一下远景,一边用听上去轻松的话跟我聊天,好像跟我没有了距离。
印象中的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过,她的笑也没有从前那么拘束了。
百年老校的抒情气氛尤如它地上茂盛的树一样,浓浓郁郁,几千亩广阔的校园,山水环绕,园林错落,情侣间或其中,给了我们不少可以从中作乐的话题。我们的语料从华农到广商,从广商到华农,从树上的小鸟到地上奔跑着的小狗,又从这个喧闹的大都市回到我们成长的那座小城,回到我们最初相遇的那间书店。
“妹,记得吗?我们起初在哪里相遇的?”
“呵,大概在班里吧!那么久了,记不起来了。”
“错了,是在一间书店,那时你穿着粉绿色上衣,扎着头发,挎着书包,在挑一本最新的学习辅导书。”
“呵,是吗?怎么当初我没发觉?”
“哈哈,那时候我正在偷偷看你,我在想,这个女孩子很特别,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晕,我那么丑样也给你发现了。”
“错了,诗瑜,知道吗?当初班花选举你拿了第二。”
“不会吧,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不知道的?”
“嘻嘻,趁你们开女生集体校会时,我们男生偷偷选的,这事只有男生知。”
“呵呵,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嘛,现在不知多丑样了!是了,那第一是谁?”
“翠萍!”
我说得有些小声,真不该提起班花选举这件事,虽然我、瑜、萍都知道互相的事,但谁都没有明说,也从不把三者混在一起说,今天还算是第一次在瑜面前直接提到萍。瑜像是有些吃惊的样子,然后笑了笑,转而问: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没怎么联系,只知道她在南华工商读专科。”
“哦。”
“你呢,跟她有联系吗?”
“我复读后就跟她没联系了。”
“嗯……,想起高中,真的有很多往事。”
“嗯嗯……”
停顿了一下,我断断续续地问:
“妹,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像是有些慌张了,不敢直望我的脸,时不时微微低下头或者张望我身旁的草地。
见她没回答,我又说:“妹,其实不用怕,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是吧!”
她轻笑一下,然后说:“呵呵,那你说来听听。”
“我想问,你对我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啊——,感觉?好难表达喔!你指哪方面的?”
“你喜欢说哪方面就哪方面!”
“……心里对你……有些好感吧!要不然也不会……那么熟!”
“嗯,诗瑜,虽然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我仍然……很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
忍了几年,终于把这话给当面说出来了,虽然有些吞吞吐吐,就像当初瑜初初搬到政一时第一次跟我在阳台外谈话一样,但终究还是说了。话憋在心里真不是什么好滋味,这憋了三年,终于放出来了,心里好像如释重负一般,无心事全身轻,真有点豁出去的味道。有些惭愧,平时练得好好的,待真用上时,竟砸成这样。
她想了一下,断断续续地小声说:“可以尝试一下吧!”
我撑了撑脸皮,没有笑,内心里不知是高兴、悲伤,还是激动,总之,什么滋味都有。我没有趁机挽起她的手,只是跟她接着一起漫步校园,轻轻地走,就像在电影里回忆着过去。
我感到我已经苍老了。
我们走得很近,两只手常常撞到一起,咋一看去,就是一对情侣,而我觉得还不是。心里很清楚,其实跟她表白的那一刻,才是找回感觉的开始,如果一下子把情人间应做未做的事都做完了,那拍拖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恋爱又叫做拍拖?因为男的喜欢拍着女的肩膀,而女的喜欢拖着男的手。若要拉起瑜的手,应循感觉而动,先从拍着她的肩膀做起,乘势而下,跟她坐到一块,不就可以停下来好好欣赏她的手了吗?哪用得着过马路做强盗那么辛苦!
一下子就去做强盗那多没意思!
为什么拍拖又叫做恋爱?因为恋是一种思念,爱是一种感觉,进而是一种行动,所以恋爱的人分开了,常有相思之苦,爱很奇妙,甭管是伤痛还是快乐,都会承受着悲伤乘着欢乐去想着对方,当心神不能承受感爱之重时,爱的行动也就开始了——也许看似很疯狂。
爱,不可思议。
我与瑜,尚没达到这种境界。
从华农回来,有些兴奋。
打开本本,把桌面改成了她,又翻箱倒柜去找回那只被遗落的护腕。
帅说,操,两天不见你,滚到哪里找吃的了?我说,哈哈,到心中的她那里去了。他说,噫,这么说来,你这个孤寡老人,也有送终的啦。我说,莫笑,莫笑,兄弟有福,你也有福。他说,那是,那是。他看了看我的电脑窗口,又说:
“她就是传说中心中的她?”
“嗯嗯,正是。”
“哇,还不错嘛!好修长的手,老德有品味。”
“见笑了,帅哥,哪及你的赵玉漂亮。”
“嗨嗨嗨,这陈年往事的,好心你就别揭我的短了。”
“er;你算是一个有过妇人之夫,能不能谈谈经验呢?”
“嘿,这简单,你找到人了……你吻她没有?”
“操,吻?咋能这么快?”
“操,别告诉我连她的手都还没拖过吧!”
“正是。”
“哎呀,老德,你的做法很独到,但我就是想不明白。”
“嘻嘻,要是你想白了,你还不就是我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哪!小心活着的鱼游走了。”
“我操,死鱼发臭,活鱼新鲜,这你也不懂吗?”
“老德,说道理我说不过你,不过做兄弟的,提醒一下你,有时候爱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完美的。”
“这我可不管,我只知道爱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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