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灭的轮舞曲(网王)- 第63部分

　　
　　道川听着这个声音，转过头看着身边不远处的少年，“迹部。”
　　“啊嗯？”少年挑了挑眉眼看着他。
　　道川走到少年面前，“迹部，可以把身子蹲低一点吗？”
　　迹部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过考虑了几秒，还是把身子放低了一点儿。
　　道川抬起手，放在少年头顶，然后在少年囧然黑线中，揉了揉少年银紫色短翘的头发，把原来柔顺的发丝揉乱成一团。
　　看到这场景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半天发不出声音。
　　敢这样做的人，这是目前他们看到的唯一的一个。
　　
　　“迹部，这样的位置抬头看的话，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背负那么多了呢？”
　　迹部正准备挣脱道川部长放在头顶的手，听到他的这句话，抬起头，看着少年俊挺的容颜，这样仰视的角度清楚地看见少年嘴角的笑意，还有垂落的眼眸中的淡淡温柔。
　　这是他记忆中，不，确切地说，是迹部景吾记忆中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去看一个人。
　　这样的角度望过去，蓦然觉得道川部长很高，那是一种足以依赖的如同父兄般的沉稳，……恍惚间，有一种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背负责任都可以交给他。
　　“迹部。”道川部长的声音在耳边传来，“有的时候，不妨把身体放低一点儿，再放低一点儿，……或许就会轻松许多。那么多的责任也需要有别的人背负，不是吗？一个人的话，太累了呢。”
　　身体在瞬间被拥抱进了宽厚的怀抱，不过没有给他怀念留恋的时间，便被放开了。
　　
　　“迹部，我等着你们为冰帝书写传奇。”道川笑望着自己的学弟，然后挥挥手，转身要走。
　　“道川部长——”
　　道川回过头来，“啊，时间快要来不及了，这次我们算是落跑，被发现了可是要受罚的。”抬手招呼另一边的“同行者”，“泉次，道别完了，要赶时间。”
　　青学那边的少年挥手和后辈们告别，两个人急匆匆地走掉。
　　
　　迹部看着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站了半天。
　　放低一点儿，再放低一点儿……
　　难道他来，只是为了看一场比赛，然后告诉他这句话？
　　啊嗯，真是不华丽……
　　
　　“侑士。”
　　“嗯？”
　　“本大爷可以放低到什么程度呢？”坐在回程的豪华大巴上，迹部看着窗外后退的景色，询问身边的忍足。
　　忍足微微转了头，看着他的侧脸，找到他的手，十指交握，“半步好了。”
　　半步？
　　迹部回过头来，看着他一眼，转过头去，靠上了靠背，闭上眼睛微笑，“也好，半步。”
　　站在通往巅峰的台阶上，你放低半步的距离，可以让你仰视我的高度，所有的一切我为你担负。半步，也是你的骄傲允许的最大的距离了吧。
　　
　　站在候机大厅，从玻璃窗内仰望东京的天空。
　　“这样急匆匆来去，还是会耽误时间，回去了肯定会被导师臭骂的。”眉目秀婉的少年这样说着，脸上带着微笑。
　　“明知道，你还是要跟来。”站在他身边的少年身材修长，俊秀挺拔。
　　“不是说好了，共进退的吗？再说，我也有些不放心那些学弟们呢，跟来倒是省了机票钱。”
　　“那些孩子，一个个……”
　　“说孩子的话，你也只不过比他们大一岁罢了。这一次真的算是了了心愿了吧。”担心着学弟们的心思，他可不是什么也看不懂，尤其是那个少年。
　　“……有搭乘XXXXX航班飞往英国伦敦的乘客，……”
　　播音员甜美的声音在候机大厅里面响起，道川看了看东京的天空，“走了，泉次。”第六〇章　暑假青少年集训
　　迹部坐在街头某处的一处台阶上，随意地曲着一条腿，漫不经心地看着过往的人群。
　　不二背着网球袋从道路边经过，抬头就看到了他，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小景。”
　　“啊嗯？”少年把目光投过来，看到他，懒散的表情收敛起来，看着他背后的网球袋，并没有说什么。
　　现在已经是暑假，关东大赛结束不久就到了这个假期。
　　“小景好像很闲啊。”不二眯着眼眸笑得见眉不见眼，把网球袋放在地上，在他身侧坐下来。
　　迹部微微挑了一下眉，“啊嗯，不二，本大爷也没看到你有多忙。”
　　不二呵呵地笑着，然后是两个人的沉默。
　　
　　片刻，不二开口，“小景是在这里等人吗？”
　　“啊嗯。”迹部的声音，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反驳。
　　栗发的少年轻轻淡淡地笑着，“小景好像变了好多的样子。”有些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尤其是这次看到，迹部他好像轻松了很多，有什么东西被放弃，有什么东西被抓住。
　　还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幼稚园，四五岁的年级，小小的少年，精致夺目的美貌，在一出现的时候就夺得了所有人的瞩目。
　　那个叫做迹部景吾的孩子，总是嚣张自信地没有天理，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这样的嚣张在迹部景吾身上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他们之间一直是在陌生和熟识之间，从来没有他进过一步，或者他上前一步。见了面，可以小小地开一个玩笑，然后高傲的少年仰着头，眼角凌厉地看他一眼，不说话的时候也是凛然地不可侵犯。
　　然后上了国小，上了国中，不在同一所学校，然后分开。
　　再见的时候是在赛场，竟然地发现对方也在练习同一项运动。
　　迹部景吾，在他的定义中就成了一个网球打得很好的朋友，直到去年那个暑假过去，在大阪全国大赛的赛场见到那个少年，飘扬的木槿花中，原本只是调笑，没有想到少年真的会吻下来。
　　那个时候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或许有着一刻的情动。
　　但是，除此之外，那个少年再没有给他走前一步的机会。
　　又或者说，是自己潜意识里面不愿上前吧，因为少年身处的世界太复杂，太过光怪陆离，那样沉重的背负，那样隐忍的生活，和自己的理念背道而驰，于是慢慢地掩埋了初始的情动。
　　迹部景吾，只做朋友的话，就可以了……
　　隐隐约约听到少年的事情，理智地劝告自己不要去探听。
　　迹部景吾是世间最骄傲辉煌的华彩，但是不是属于自己的，因为是自己选择丢掉的，以后也就再没有资格。
　　
　　“景吾。”
　　墨蓝色的少年走来，看到旁边的不二，笑得风流俊雅，“啊，不二君。”
　　“忍足君。”不二淡淡地笑着，眼睛眯成两轮弯月。
　　迹部从台阶上跳下来，“不二，下次联系。”
　　
　　不二看着两个人走远，抬起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忽然觉得有什么进去了眼睛里面，砂砂的，有些疼痛。弯腰，抓起地上的网球袋，呐，该去训练了呢。
　　失败，有过一次也就够了。那种感觉，再也不想再一次体验。
　　
　　音乐会散场的时候，在暗影里面，忍足抱住了迹部，语调有些郁闷哀怨，“景吾。”
　　迹部好脾气任他抱着，没有挣脱，“啊嗯。”
　　忍足把头放在他肩上，好久没有说话。
　　迹部把他的脑袋扳起来，眼眸里面带着笑意，“啊嗯，本大爷还想你要到忍什么时候发作呢。”
　　“景吾你知道？”知道他郁闷的原因？忍足有一瞬间的诧然。
　　“嗯，本大爷多少可以猜到一些。忍足侑士，不相信本大爷吗？”嚣张的语调，但是声音很柔和，或许这就是这个高傲的少年流露的温柔。
　　“我相信景吾。”但是，相信一回事，看到还是会郁闷。青学的不二周助，虽然知道没有什么，但是就是看不顺眼，在他身边的，永远都应该都是他忍足侑士。
　　看着他少有的孩子气的举动，啊嗯，忍足侑士你也有这样表情啊，真是不华丽呢~~~
　　温润的吻落在唇上的时候，忍足有些怔楞，看着暗影中少年愈加清亮的眼眸，有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在心中摇荡。景吾——
　　呐，本大爷允许你这样的行为，忍足侑士。
　　
　　接到榊监督青少年合宿训练通知的时候，迹部和忍足正在自驾车旅游途中，但是没有走远，只是在东京周围。
　　迹部合上了电话，身体靠在身边的机车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身边的忍足，“啊嗯，要回去了，侑士。”
　　“不是还有三天的时间吗？不用那么赶。”忍足散漫地靠在自己的机车上，微微眯了眼睛看着前方，“明天再回去吧。”
　　迹部没有反对，反正他不急。
　　
　　坐着校车来到青少年训练集训地，站在下面，听着台阶上龙崎老师，华村老师和榊监督的介绍，这次合宿的目的就是为了对抗不久即将到来的美国西海岸的青少年选拔队，也就是说不久后的美日青少年网球对抗赛。
　　迹部听得有些漫不经心，有些事情只要记重点就可以了。
　　解散后，到大厅里面看分组表。
　　“景吾，我们是一组啊。”忍足笑着扶了扶眼镜。
　　“啊嗯。”迹部勾着眼角，看着面前的表格。
　　此次参加合宿的是关东地区的学校，一共28人，包括冰帝全部正选，青学5人，立海大3人，六角中3人，圣鲁道夫2人，山吹1人，成城湘南3人，不动峰2人。
　　
　　“小景。”
　　迹部回头看到不二笑眯眯的脸，挑了挑眉，早已经不去纠正他话语中的称呼，反正习惯了，就当是过耳不入好了。真要争执的话，反到遂了不二的心愿了。
　　不二看着分组表，语气中带着遗憾，“没有和小景一个组呢。”
　　本大爷丝毫不觉得遗憾！
　　不二笑眯眯地转头，看着身后褐色短发额角有疤的少年，“呐，和裕太一组呐。”
　　不二裕太别扭地转过头，“BAGA哥哥，谁想跟你一组了？”
　　“裕太啊，”迹部看着面前的少年，打招呼，“好久不见了。”
　　“嗯，”少年看着他，有些腼腆，抓了抓头，“景吾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