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说着从小芳手里拿过复读机,打开,里边传来《世上只有妈妈好》的歌声,接着是?《心太软》,还有《黄河大合唱》,那些家伙一定没吃饭,唱得倒死不活的。
“你唱《水手》”,“大哥”指着我说,顺便摁下录音键,然后歪起下巴,用手指摸上面的黄胡须。
“我不会唱。”
我摇摇头。
“那你会唱什么?”
“他会唱。”
我看一眼小刀,向后退一步,说。
“那好,你唱。”
“苦涩的沙,吹在脸上的感觉——”
小刀果真就唱起来,还挺忘情的样子,唱完了还向前一步,鞠了一躬,像是在台上比赛似的。于是小芳就鼓掌,要不是“大哥”调头过去看了她一回,说不定她还要上来献花呢,可惜!不过“大哥”也笑了,可能他要放了我们了吧。
“好了,你们滚蛋吧,今天老子心情好,不然——不信你们下回再来试试。”
走到园外,小刀学了几声鸡叫,不一会儿小芳就跑出来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我说我哥凶得很你们还不信?你杀不了他的。”她一来就放出这么在大串,好像很满足如此结局的样子。“哪,给你们吃的。”说完她递出一个小袋李子。
“嗯,不错,我们果然杀不了他,他现在在干什么?”
吃完她送的李子,我问。
“在听哥,听你们唱的歌,听得哈哈大笑,笑得都倒在沙发上了,哈哈。”
“那好,你赶快回去看住他,不行就学狗叫”
说完我拉起小刀朝园子里跑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回还不气死他?”
满载而归的路上,小刀嘴都乐歪了。
星期天,要返校。孙悟空对我可以是难分难舍啊,我又何曾不是如此的呢。一想到黑胖子“ABD”和“月蒙月龙”那张大脸我就心慌,但还是甩甩书包,上路了,谁叫我是祖国的花儿、未来的柴呢?
“为了多有几根雪糕吃,我继续发扬坚苦奋走的精神。
大概走到马场村地界吧,只见啊喵一个人坐在路边,双手托腮,正望着她的小凤凰出神。
这也太花痴了吧?爱,也不至于如此啊!
不过再细看,只见她眼里泪汪汪的,像是要哭了。嗯,不对,她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好嘛,路见不平,拔刀相救嘛,更何况还是见美女呢?
于是我走上前去,想开始英雄救美。但凑到她面前,一时间又想不出什么精美的台词,只好站在那里,干瞪着她。
倒是她先发话了。
“链条脱了,快给我上好!”
“喝,听你这口气,像是指使你老公似的,你是在指使我吗?”
“你上不上?”
她说着站起来,歪着头把脸挺到我面前。
“好嘛,我上,我上,世界唯小人与小女子难缠也”
说着蹲下去,帮她上链条。
“要是能用她的车载她去学校该多好啊?”在上链条的时候我这样想,脑子里顺便出现这样一副图画:我在前边把她的小凤凰踩得飞飞,她则坐在后面抱着我说怕怕——不过算了,她一定不肯的,还是算了,不要贪这种富贵。
“好了,上好了,小鸡肠子,骑上快飞吧。”
说着我站起来,捡起书包,准备继续赶路。
“你走了我怎么办?”
想不到她竟然说出这么一句来,害得我心里是美的啊——那滋味都别提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强忍住心里晃荡的美,问。
“要是链条再脱了呢?”
“哦,不怕,我在后边呢,会遇上的。”
“那得让我等多久啊?”
“你是说——”那副图画又在我脑海里发起光来。
“上来。”
说着她跳上车去,转过头来看着后座,朝我喊。
唉!原来只不过是个备胎而已啊,不过说什么也比走路来得强,我垂头丧气地坐上去。
更何况翻盘的机会还在后头呢,在她自以为已掌握全局,轻车熟路地把小凤凰踩得飞快的时候我在后边只用脚尘轻轻朝地面一点——不过没完全盘算好,连车带人,大家一起朝路边的鱼塘里奔去。
“都怪你,都怪你,我恨死你了。!”
在把啊喵从鱼嘴里夺回来之后她竟然对我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吕洞宾被狗咬了,叫人好不气愤。
“还怪我,人家走得好好的路,你偏要拉人家来洗澡。自己技术不行就不要找人来一起死嘛,虽然我也不反对,但是你最好事先说一声。”
“你?要是你不来我就不会叫你帮我上链条,不叫你帮我上链条我就不会载你,不载你我就不会摔,倒霉星。”
“要是不遇见你我就不会帮你上链条,不帮你上链条我就不会坐你的车,不坐你的车就你摔我不摔,扫把星。”,
“我——我——哇——我哭了。”
这小女人,没有招了,竟拿出这样的法宝来,倒还真是把我唬住了。
这下可乱了阵脚,我也武功全失,只好上去安慰:“啊,乖,不哭,不哭我买糖给你吃。”观音菩萨,我就只会这么一招了,还是从妈妈那里学的呢,不过倒还真管用,她是暂时不哭了,只是板着个脸,比哭还难看。
“谁稀罕你的糖,最起码雪糕。”
“好嘛。”为了顾全大局,我咬咬牙,点头应承。
“最起码两根。”
她伸出五个手指。
“好嘛。”为了保全大局,我咬咬嘴唇,点头应承。
“拉勾”
说着她伸出手来。
哼。小女人,就新这些玩意儿。
“哇!”她又使出法宝来。“我的车还在水里。”
“哦,不怕不怕,不要哭,不哭我帮你捞上来。” 变成了泥鳅还怕钻土吗?
在水里折腾了半天,总算把那家伙弄了上来,除了车头有点歪,影响了它的高贵,不过我只消一只手抓住车头,一只脚朝前轮使轻踹了两脚,它又依旧还是那么高贵了。
啊喵这回是变乖了,这下可如了我的愿。我在前边踩着小凤凰,马蹄轻疾,春风拂面,她坐在后面闷不作声,抱得我紧紧。
哈哈,哈哈哈哈!
“落水事件”之后,曾经的小学同学,现在还是同学的中学同学开始用一种羡慕的眼光来打量我,不过打量完之后似乎都有这样一种感慨:“唉!啊喵插在了牛粪上。”
“我踢你爷爷的狗”
虽然那时我还不怎么骂流话,但还是这样骂了一句。
美女历来是很高贵的,更何况还是我自做多情呢。可能是感到了“人言”的可畏吧,从那以后啊喵就不怎么理我了,虽然之前也只是爱理不理的。不过这也就算了,可恶的她是还连合别人来整我,假意给我一封信,问我意下如何,叫我回信。这还用说?我先是借来一本《汉语词典》,又找来一本《新华字典》,再加上平生六年小学和三年幼儿园的所学,写了一封连自己也不怎么搞得懂的信回过去,却被他们拿到班上去念。我是恨啊!恨不能把脸都抓破了,再钻进洞里去,觉得脸上像是被刻上了“发配”两个字,不可磨灭!从此以后哪还有去脸见人啊?我的妈。
这深深地损害了我的自尊,虽然那时还说不清楚自尊是什么东西,但却是很敏感的,可能就像一张白纸吧,底色越白,越抹不得黑。
“落水事件”后的第二天,我感冒了。黑胖子批准我不用上晚自习,我就一个人在待在寝室里,坐在床上玩牌。这时同寝室的一个叫老K的家伙领着两个小流氓进来了,看见牌,便叫我借给他们赌钱,还叫我也参加。
“妈妈知道了会骂我的”我想,于是摇摇头,只坐在一边看他们玩。不妙的是学校的保卫进来了,他们赶紧把牌塞进我的被子里。这一切都叫那保卫看得清楚,可他就是偏偏不直接逮人,而是要我亲手指认出他们来,不然就只当我一个人赌钱,逮我去见班主任。我被吓坏了,一想到黑胖子那张大脸就要吐血,于是只好伸手指向他们仨。他们果然就被带走了,出门时还回过头来向我挥挥拳头。
后来怎么了?
估计大家也有想到的了吧,我被他们拖到后山暴打了一顿,悲惨不已。他们打够了走人后我干脆趴在地上想,想我被打的原因,想那个保安为什么明明知道原委却还是要故意违难我,想为什么我只是说出了实情却还是要挨打。我这才发现原来很多时候我都是活别人的意识里、一念之中的,更可怕的是很多时候我的命运也是决定于别人的一念之间,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像路上的一只蚂蚁,你踩死它或许只是因你一时无聊,想找点什么玩,而它没死,或许只是因为你当时不无聊,又或只是当你无聊时不喜欢踩蚂蚁,只喜欢站着发呆。
还有那个啊喵,她那么做是什么意思呢?是她觉得和我一起“落水”是玷污了自己,就像有些人和一个叫花子站会觉得丢脸,因此她想要洗脱,要清白,她那样做就可以洗脱了、清白了,就是我一厢情愿了、就是我自取其辱了,就是我活该了,他妈的!
想到最后我猛地站起来,暗自在心里起誓:从此以后不再说话!说空话!从此以后不再喜欢任何人!特别是像啊喵那样的女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二
也许是沉默寡言的雄性比较能够得到异性的青睐吧,这样默默无闻了半个学期,竟然有人开始倒追我、给我写情书了,上边说喜欢我,想跟我谈,问我意下如何?
谈什么谈?谈棉花啊?我早就说过不理任何人的了,赖得理你,食堂吃饭去。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哈哈,有人给我写情书了,哈哈哈哈!”
啊喵也开始主动搭理我了,甚至还是带点急迫感的。这回倒是我对她爱理不理的了,这倒不是我想记仇,只是一看到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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