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着陆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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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着陆的爱-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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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琳,起来吧,你闹表响了半天了。”同屋的那个姐姐拍了拍林琳。
  林琳迷迷糊糊爬起来关了手机上的闹铃。刚下载了个倩女幽魂的音乐做闹铃,一时还不太敏感,没起到叫醒的作用不说,一不小心还给编排到梦里去了。洗脸的时候林琳还想,早知道这么早醒刚才就该快点儿吃!
  正化着妆呢,房间电话响了,林琳以为是叫早的电话,拿起来就挂了。叫早电话是机器录播的,接了就不再响了。
  隔了两秒钟,电话又响了,林琳心想干吗呀,怎么还没完没了的?拿起电话刚想说怎么回事儿呀,那边儿主任乘务长的声音就传出来了,“刚才谁挂我电话!”林琳毫不犹豫地推到了正在洗手间的那位姐姐身上,然后又很无耻地说,“她也不知道是您,还以为叫早呢!您有什么事儿吗?”
  “飞机故障,航班取消了,咱们赶紧走,省得一会儿派遣科知道了再把别的航班踹给咱们!”主任气消了。
  回西安的路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说,这些机务太不像话了,发现有故障也不早点儿说,非得等到临上飞机了才说,这不折腾人吗!林琳这会儿心情特愉快,还劝大家说,算了,那些机务也不容易,搞不好得忙一天呢。咱们不就是早起了一会儿床吗,今天又不用飞!然后大家用一种很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你这孩子真傻还是假傻?他们要是早说的话,咱们昨晚就不用上咸阳!
  林琳恍然大悟,立刻慷慨激昂地加入到声讨机务的队伍中。
  没到八点就到了西安,本想给程昱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没打,估计他这会儿还睡着呢,林琳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就直接去找程昱了。
  程瑶睡眼惺忪地顶着个爆炸头给林琳开了门,林琳一直很好奇她是如何把头发睡成那个样子的。
  “你怎么没飞啊?”程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
  “我回来了!你飞哪了?把头发吹成这个样子!西伯利亚是吧?那边儿风大!”林琳走到窗前,拉开落地窗帘。
  “你怎么那么贫呀,你早上起来头发不乱?现在几点了?”阳光照进来,程瑶伸了个懒腰。
  “八点半,该晨练了!”林琳逗她。
  “你饶了我吧大小姐,我把我哥交给你折磨还不行吗!”程瑶走到程昱房门前推开门,“哥,你别睡了!林……”
  程瑶目瞪口呆地看着床上的程昱和安然,他们俩显然是刚被程瑶吵醒。安然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被子,盖住赤裸的身体,程昱表情复杂,刚要开口,突然直直地看着程瑶的身后。程瑶回过头去,林琳已经不在了。
  四月份的西安早已经春暖花开了,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林琳走在人行道上仔细地看着路边的玉兰树,一棵两棵三棵地数着。洁白的玉兰花大朵大朵地开着,看了一会儿眼睛酸了,又抬头数天上的云,林琳把头仰的高高的,一朵两朵三朵,数到第四朵的时候,那两道暖暖的液体还是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林琳使劲儿眨了眨眼,心想肯定是风大,把砂子都吹进了眼睛。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林琳上了车。车子慢慢悠悠地走着,一站又一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林琳坐在座位上认认真真地看着窗外的街道、行人、还有高高低低的建筑物,仿佛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车子开到终点,林琳下了车,原来到了大雁塔。
  玄奘的铜像伫立在大雁塔前的广场上,玄奘左手执佛珠,右手拖禅杖,僧衣飘飘,宝相庄严。林琳远远看了一会儿,就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看着几个小孩儿放风筝,其中一个小男孩放的最好,风筝飞的很高很高。林琳小的时候也喜欢放风筝,也能把风筝放的很高很高。林琳心想,要是能永远不长大该多好啊,要是能回到小时候该多好啊!突然之间就想起了那个特庸俗的连续剧中大眼睛女主角做作地喊着,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林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电话又响了,林琳拿出电话,三十三个未接来电,还有二十一条短信,林琳看也没看地删除了信息,关了手机。
  “林琳,你跑哪去了!!打电话你也不接,发信息你也不回。你吓死我了!”看到林琳回来,程瑶一把抱住林琳哭了起来。
  “你蹲这儿干吗?”林琳腾出一只手拿出钥匙开了门。
  “周露不在,我进不去啊!我哥出去找你了,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就一直在你们门口等你回来。”程瑶抽抽嗒嗒地说。
  “等我干什么,我又丢不了。”林琳进屋开了灯。
  “我怕你出什么事儿。”程瑶红着眼睛低头说。
  “你怎么从西伯利亚回来也不梳梳头发!”林琳用手指梳着程瑶乱七八糟的头发,一想到程瑶顶着个爆炸头蹲在这里等了一天,林琳不禁鼻子发酸。
  “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过来!”程瑶擦了擦鼻涕。
  “你让他回家吧,我没事儿。”
  “林琳,你别这样,我让我哥跟你解释。”程瑶又要哭了。
  “解释什么呀,昨天玩得太晚安然就住你们家了,结果他们俩昨晚都喝醉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反正醒来就在一张床上了!”林琳淡淡地说。
  “你,你看见我哥给你发的信息了?”
  “没看,用脚趾头也能猜到。”
  “那,那你,能原谅他吗?”程瑶小心翼翼地问。
  “我能原谅他,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明白吗?”林琳低声说。
  当天晚上,程昱的车在楼下停了一夜。
  第二天又留下一地的烟头。
  第三天,林琳去了上海。
  十
  在上海飞的航班跟上次一样,但这次林琳是跟肖毅和钟启良一起飞。
  带飞的时候一架飞机上不能有两个学员,所以大家都是跟着各自的师父飞,所以飞行的时候谁也碰不上谁。单飞以后派遣科一般也不会把几个比较新的人排在同一个航班上,说是要新老搭配,以求力量均衡。可是到了五一黄金周,增加了好多航班,飞行人员严重不足,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派遣科每天抓人连飞也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焦头烂额之余也就顾不得那许多了,什么样的航班都排得出来!领导都在后舱当厨娘,一个航班上排三四个新人也就不稀奇了。
  这是林琳第一次和她们一批的人一起飞,而且一下遇到两个。这个其实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客舱部的男乘本来就不多,飞驻外航班的时候,为了方便安排房间,所以要么不排男乘,要么就排两个男乘,这也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有了他们俩,航班就飞的轻松的多。物以稀为贵,在客舱部里男孩就很受欢迎,主任乘务长整天笑咪咪的,小肖小钟地叫着,一般有点儿什么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林琳就感叹,怎么不招女飞行员呢!
  没事儿的时候,林琳总喜欢透过机窗向下看。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万米高空下的城市、山脉、河流、湖泊。一个上千万人口的城市看起来也就只有巴掌般大小,几千公顷的湖泊看上去也只有火柴盒大小。但大部分的时候飞机都是在云层上面飞行的,窗外除了云还是云,有时候一片一片的,有时候一层一层的。在地上看云和在天上看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在地上的时候离云比较远,还能看出各种形状,想象力丰富一点儿的,还能据此展开各种联想,林琳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能摘一朵云下来玩。而在天上看就不一样了,云层连绵不绝就像被定格了的海浪,让人直想躺上去看看是不是像棉花一样柔软。
  “林琳,想什么呢?”钟启良凑了过来。
  “我在想咱们整天在云彩上面呆着,离老天爷这么近,好歹也该混个脸儿熟吧,可是你说他到底在哪儿呢?”林琳头也不回地说。
  “林琳,你这样我看着难受。”肖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我什么样了?”林琳回过头。
  “你以前整天笑,还逗人笑,你要是一脸正经我就知道你要犯贫。可是现在呢,你虽然还在笑,但是眼睛不笑了,没人的时候就对着云发呆,半天不说一句话。你有什么事儿别憋在心里,说出来呀!我告诉你,什么事儿也不值得你这样!”
  “我摆那么酷的造型,你当我发呆?你眼睛感冒了?”
  “酷个屁!你个小破孩儿!”
  “本想板起脸玩深沉吧,不幸被深沉玩。”
  “你就嘴硬吧你!”肖毅转身走了。
  林琳转头继续看着窗外。
  “林琳,说真的,我觉得你现在,”钟启良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挺忧郁的!”
  在上海休息那天,林琳终于见识到了钟启良的酒量。
  那天肖毅说知道有个地方螃蟹做的特别地道,非要林琳和钟启良一块儿去。吃螃蟹就要喝黄酒,肖毅要了一瓶花雕。黄酒的度数低,口感好,当时喝了不觉得怎样,但后劲还是挺大。按肖毅的意思就是他跟林琳一人一半解决了,没想到钟启良主动开口说,要不我也来一杯!倒上酒后,肖毅举起酒杯说,为了咱们三个第一次一块儿飞行碰一下!然后肖毅和林琳按国际惯例喝了半杯,抬头一看,钟启良已经一口干了,二人不由得感叹,真人不露相啊!钟启良又举起第二杯酒,这杯祝咱们的林琳永远快乐!说完又一口干了,林琳就觉得他眼神儿有点儿不对了,刚想提醒他这酒后劲儿大,钟启良已经直直地倒下去了,倒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林琳,其实你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
  那天倒下之后的事情,钟启良至今回忆不起。肖毅和林琳也没再提,但后来一块儿吃饭的时候再也没有劝过他喝酒,要是别人劝,他们俩便很义气地替他挡掉。
  事实上,那天钟启良倒下后,由于事件来的太突然,肖毅和林琳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沉默了一会儿,肖毅皱眉说,这酒是有点儿后劲,可也不至于这样啊,立马就把他给放倒了,怎么跟喝砒霜似的?林琳也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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