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石少白响亮地回答了一声。
“没跟你说话！”林琳忍不住笑了。
“叫他也过来吧，人多了热闹！”虹姐也笑。
“虹姐叫你过来呢。”林琳说。
“这次是跟我说话吗？”石少白小声问。
“是。”
“马上到！”石少白飞快地挂了电话。
林琳数着一、二、三、四、五，数到五的时候，电话又响了，“忘了问你们在哪儿了！”石少白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虹姐在旁边哈哈大笑。
十五分钟后石少白就到了，进门的时候顾戴正准备演唱他的保留曲目——东风破。石少白毫不客气地抢过麦克风就唱，唱的还真不错，总算拯救了大家的耳朵。唱完以后，顾戴拍着石少白的肩膀，“唱的不错！咱哥俩儿水平差不多！平分秋色，不相上下！”
然后虹姐和小陆合唱了一首广岛之恋，小陆手搭在虹姐肩膀上，唱得很好。唱完以后小陆就去跟肖毅和陈小曼摇色子，肖毅和陈小曼明显不是对手，小陆摇的很花哨，一下可以立起五六个色子。
“挺会玩儿的吧？”虹姐看着他们，对林琳说。
林琳点点头。
“玩玩而已！就像养个宠物一样，多好！”虹姐不知道是在跟林琳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林琳转头看着屏幕，没说话。
“林琳，我给你点个歌吧，你唱什么？”石少白坐在电脑前回头问林琳。
“美丽心情。”林琳拿起麦克风，随口说道。
“多雨的冬季总算过去
天空微露淡蓝的晴
我在早春清新的阳光里
看着当时写的日记
那曾经爱着他的心情
有一股傻傻的勇气
那深爱过他却受伤的心
丰富了人生的记忆
只有曾天真给过的心
才了解等待中的甜蜜
也只有被辜负而长夜流过泪的心
才能明白这也是种运气
让他永远记得曾经有一个人
给过完完整整的爱情
当我安安心心的走在明天里
有不后悔美丽的心情”
石少白呆呆地看着屏幕。虹姐点了根烟，靠在沙发里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第二天林琳睡到中午才起床，开机收到石少白的信息，“昨晚忘了问你了，你什么时候飞北京？”
“不知道啊，有事儿吗？”林琳回复。
“你飞一班吧，我们一块儿去嘉年华玩！”
“我又没提干，能说飞哪儿就飞哪儿吗！”刚发完这条信息电话就响了，林琳一看是部里的，心想完了肯定加航班了。
“林琳，这几天没排你的航班，单子已经下到派遣科了，你去帮一个关系单位拍个广告，算是出公差。下午就去啊，别化妆。”
“哦，知道了！”林琳无精打采地说。难怪没航班，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晚上林琳回来的时候，周露已经在房间里了。
“你怎么化成这样？”周露看见林琳一脸的浓妆，吓了一跳。
“我也不想啊！”林琳把包一放。
“你干吗去了？”周露不解地问。
“拍什么广告，折腾人呗！那化妆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我就成这样了，难受死了。这还不算完呢，明天还得去参加个什么活动！我都奇了怪了，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总被拉去义务劳动！”林琳换下衣服，“我先去洗个澡。”
“去嘉年华了吗？”林琳一边擦脸一边说，洗掉那一脸浓妆后舒服多了。
“没去！我昨天下午才知道北京有嘉年华。”周露往脸上拍着精华素，“你消息倒灵通啊！”
“我也是今天听别人说的。对了，昨天晚上我跟顾戴肖毅他们和小马吃了个饭。”
“小马？欣彤那个小马？”
“对啊，他跳槽来西安工作了，昨晚想叫你的可你不在。”
“我们是一个学校的，不过那时候我跟欣彤不是一个班的所以也不太熟，对小马就更没什么印象了。”周露跟张欣彤、小马、陈小曼、肖毅都是一个学校的。
“长的挺好的，一张娃娃脸，给他怀里抱条大鱼的话，就跟年画上那大胖小子似的。”
“啊？是个胖子？那叫长的好啊？”周露瞪大了眼睛。
“谁说他胖了！人家挺标准的！我是说他长得挺可爱的，感觉特有福气那种！你理解力怎么那么差呀！”
“我理解力差？有你那么形容的吗！”周露哭笑不得。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周露起床去跳操了。这位大小姐走两步路都要打个车，却办了张健身卡去健身，又是有氧运动又是瑜伽的。不过她也是三分钟的热情，林琳记得她上次去跳操是半年前了，那会儿还没单飞呢。
林琳躺在床上看书，最近事儿也多，这书都买了有一个多月了，今天才有空看。她看书没有折页的习惯，一边看着书一边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伸手摸了张书签出来。林琳有好多张书签，方的、圆的、长的、短的、粉红的、淡绿的、鹅黄的、浅紫的，一应俱全。摸出来看了一眼，是一张粉红的圆形书签，顺手就夹在了书里，合上书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想又翻开书拿出那张书签仔细看了看，大树下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高高的小辫儿坐在长椅上，膝盖上放了本书，旁边一个小男孩手里拿着根棒棒糖歪着头看着她。林琳知道哪里不对了！小女孩的右边画了个箭头，写着林琳，小男孩的左边画了个箭头，写着程昱。在书签的右下角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小小的五个字，“程昱爱林琳”。
林琳的眼睛有点儿模糊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写上去的。
她拉开抽屉，把每张书签都仔细看了一遍，发现一张淡紫色的书签后面写着，“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射进来，你就睡在柔软的地毯上，长发披泻了一地，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我静静地坐在你身边，不敢叫醒你。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你身边我竟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你看，我都会写散文了，你快点儿醒来吧，要不我就该写诗了。”后面还加了一个大大的鬼脸。鬼脸是林琳教他画的，不过他从来没有画对过，这次又把眼睛画歪了。
林琳放下书签，她完全能够想象到程昱当时是如何轻轻地坐下来，捡起她掉在一边的书轻轻地翻着，突然发现书里夹着一张书签，程昱微笑地在上面写着什么，不时回头看看熟睡的她，写完以后又轻轻地夹到书里，然后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醒来。
林琳一直不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有这么多眼泪的，怎么擦也擦不干。
十六
飞了一个当天的航班陕…渝…温…渝…陕，这个航班在西安配一次餐在温州配一次餐，而且在温州还要给机组配东西，有色拉油、方便面、洗发水、沐浴露、牙膏、巧克力、牛肉干、鱼罐头等等一大堆。只要不超配餐标准，要哪样都行。上回周露要的方便面，结果配了一大箱还零好几盒，到现在她们俩还没吃完呢。所以主任问林琳要什么的时候，她说随便吧，除了方便面什么都行。其实她也不缺什么，整天飞行，那些东西已经是吃不完用不完了。没想到落地的时候给了她两桶色拉油，林琳差点儿哭了，这比方便面还重呢，再说她要油干吗用啊！林琳费力地把两桶色拉油提回来直接送给门房的大爷了。
“林琳！”刚走了两步，大爷在后面叫她。“我把三楼的门儿给你打开，你去玩会儿吧，这才六点多，你回屋也没事儿！”
“也行。”林琳点点头。三楼是网上准备室，有几台电脑供大家做网上准备用，但事实上也没什么人去那儿准备，家里都有电脑谁还颠儿颠儿地跑这儿来准备啊，也就林琳她们几个有时候还能用用。按规定下班以后准备室就关了，但林琳和大爷的关系比较好，经常可以开门进去上个网什么的。公司新买的戴尔液晶显示屏电脑，宽带上网，还是不错的。
刚在电脑前坐稳，手机就响了，林琳一看是石少白。
“哈喽，你回来了！”石少白学蜡笔小新。
“干吗？”林琳敲着键盘，石少白每天都给她打电话，风雨不误。林琳也习惯了，懒得天天跟他上纲上线地划清界线。
“你干什么呢，劈里啪啦的？”
“上网。”
“那你等会儿，我也上。”石少白宿舍就有电脑。“好了，你多少号？”
“什么多少号？”林琳看校友录呢。
“QQ啊！你别跟别人乱聊，网上坏人太多了！咱俩聊吧，我得保护你！”
“就你是好人。”
“没错！快告诉我呀，多少号？”
“2798630889，挂了吧，QQ上聊。”林琳挂了电话。
“林琳，你的名字什么意思呀？日语的？”这家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QQ上的名字还叫石少白。
“你管呢。”林琳一边玩游戏一边跟他聊着。
“你干吗这样啊？”石少白发了个哭泣的表情过来。过了半天林琳也不理他，他又发了个无聊的表情过来，“林大小姐，你干吗呢？”
“打台球。”
“在哪？”
“联众。”
“你等着，我也进去。”
“你什么级别？”
“没级别呀，怎么了？”
“水平太差！不跟你玩！”
“你怎么这样啊！”石少白又发了个哭泣的表情过来。“要不咱们打传奇，这个我级别高。”
“不打！不会。”
“我教你！”
“不学。”
“你干吗呀！”石少白彻底疯了。“你别玩了，行不行啊！”
“你别捣乱，打完这局跟你聊。”
石少白只安静了两分钟，那个酷酷的头像又开始闪动，“高手，赢了吗？”
“赢了。”林琳从容地拉动鼠标，瞄准最后一粒黑球，手指轻轻一抬，黑球应声落网。
“你干吗呢！你说打完了陪我聊天的！”石少白的耐性最多只有两分钟，林琳已经发现了。
“我跟QQ上的同学打个招呼。”
“你能不能专一一点儿呀！你看看我，就跟你一个人聊，这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