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他爱在晨光中默默凝视她,贪看她恬静的睡容。
曾经,他爱上在清晨唤醒她的一刻,只为看她睁眼时光彩迷离的黑眸。
曾经……是啊,都是曾经,曾经她是他的妻子,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曾经他们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过着平静安宁的生活;曾经他以为那就是幸福,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直到永远……
“曾经”意味着不再回来的过去,现在的她是谁?他平凡的妻子简之华?万能打工女王Jane?还是神秘的Pretender?
当他潜入那座灰色的大房子里,听到让·保罗全部精彩独白,终于明白他心中那个平凡的女人,可以用任何词形容:神秘、天才、杰出……但那个词绝不可能是平凡。或许她从来就不是他以为的那个女人,他从来就不曾真正认识过她。
他坐在距床一米左右的椅子上,害怕自己如果靠近她,手会自动碰触她的脸、她的眉、她的唇……会忍不住掐住她细嫩的脖子,质问她为什么欺骗他。
当他潜入囚禁她的房间,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涌上心头的感情那么复杂,不知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是被爱人欺骗的苦涩;将昏睡的她抱在怀里时,溢出心底的不知是怜爱还是憎恨。
四年,四年的时间里,他失去了她,也失去了自己的睡眠,他几乎忘了拥着心爱的人安心入睡的感觉,忘了在晨光中醒来,看着她的甜美睡容微笑的幸福滋味……
可是他没有忘记她的欺骗!没有忘记他是恋上和她在一起安宁舒适的感觉,进而爱上她;没有忘记他是如何用心经营他们的平凡生活,用心让这份幸福持续到永远。可是她骗了他,她的名字,她的身份,也许她的温柔娇嗔,都是假的,假的……他眷恋满足的平凡幸福生活是假的,是谎言筑成的沙之堡,当真实的潮水冲刷过来,一切都消失,只剩下荒凉。
她怎么能够!怎么能够!鹿野清深吸气,努力忽略心脏的隐隐刺痛,走近床边,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冲动地想摇醒她,看看她见到他的一瞬间的反应,会是欣喜、爱恋、还是害怕、心虚?
她嘤咛一声,脸颊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他突然想给她一个吻,又想给她一个耳光。两个念头在心里拉锯,他什么也没做,甚至没有抽回手,任她偎着他的大手微笑着呢喃。
“亲亲……”
鹿野清腿一颤,差点支撑不住身体,虚软地坐到床上,好久不曾有过的热浪又开始在身上蔓延。
她的眼眸缓缓张开,依旧光彩迷离,依旧微波荡漾,依旧明净清澈,熠熠生辉,水晶里仍藏着他的影子。
鹿野清全身大震,下意识地抬起手遮住那眼眸,想挡住那令自己无力抵御的力量,可是这样的防御太过虚弱,他的心脏被渴望的爪子紧紧捏住,痛楚一圈圈扩大,迅速波及全身;他的头脑里热气蒸腾,叫嚣着要她重回他的世界。他颤抖着伸出双臂。
她绽开一个微笑,红润的双颊,明亮的双眸,灿烂的笑容,格外的光彩照人。“亲亲……”她投入他的怀抱。
终于,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了!紧紧地抱着她,这身躯是温热的,这体香是熟悉的,真是她!是她!鹿野清眼眶红了。
刚才还覆盖她身体的冰雪一下子消融了,那深入骨髓的寒意消失了。贪恋地摩挲着他的胸膛,好熟悉好怀念的感觉啊,这么舒服,这么温暖,Jane的眼睛泛起湖水般的迷蒙,满足地轻叹,双手在他的身上摸索。
鹿野清倒吸口气,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住手!女人。”
她不满地皱眉,挣脱他的钳制,继续她的探索。
鹿野清身体僵直,欲望来得又急又猛。他沙哑着声音:“把手拿开,否则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她好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对他吃吃娇笑,身体更卖力地在他身上磨蹭,只想把身体融进温暖中,好好享受这安心舒服的感觉。
他放弃挣扎,低吼一声,猛烈吻住了她娇憨的笑……
她的手攀上他的肩,压下他喘息不已的脸,唇舌缠绵地响应着他,撩起令人心颤的快感。
情火迅速地燃烧,两具火热的身体热烈地交缠在一起,毫不保留地释放着热情,压抑重浊的喘息和清越的娇吟合奏一曲淫靡的乐章,他恣意挑逗她的性感,而她也娇媚地摧毁他所有的冷静和自持……
他们的身体和心灵的火焰都压抑得太久,此时如火山爆发,再也无法控制,而他们放任炽热的火焰把他们冲上高空,在火焰顶端疯狂起舞,仿佛没有明天。
在长长一段狂舞后,他的身体渐渐绷紧,猝然拥着他的舞伴静止,闭眸回味震撼他灵魂的激情之舞。
紧拥着布满薄汗的娇躯,不去想他们为什么会失控,不去想怎么处理他们的关系,什么也不去想,他放任自己的意识在令人安心的温情中半沉半浮,放任自己在这仿佛回到故乡、回到家的感觉中慢慢坠落、坠落……坠落到暌违已久的甜美梦乡。
再次睁开眼时,阳光满室,满足地伸个懒腰,好久没有这样睡上一觉了,他感动地想,他终于找回了失去的睡眠。额头抵住怀中人的额,火热的触感让他吃了一惊。
“之华?Jane?”拍拍她的脸颊,她沉睡着,双颊如火,“该死,你在发烧。”他怎么没有发觉她异常的体温?他误以为那只是动情的火热。鹿野清飞快地起身,连衣服也顾不上穿,赤裸着抱着同样赤裸的她走进浴室,放好一缸热水,轻轻把她放进浴缸。
她的身体顺着浴缸滑进水里,鹿野清急忙捞住她,以免她被淹死,毫不犹豫地跨进水中坐下,把她抱在怀里,而她,倚着他的胸膛,依然婴儿般地沉睡着。
第88节:无心睡眠(21)
她的身材不算完美,按照美女的标准,她的骨骼不够纤细,腿不够修长,胸部也不够丰满,但肌肤结实而富有弹性,没有一丝赘肉。鹿野清拿着浴棉的手温柔地从她的颈、肩、胸、腹流连而下,爱恋地抚过她的全身,甚至最私密的地方也没有放过。这样爱抚一个赤裸裸的女人,他发现自己竟没有一点欲望的波动,只有满心的温柔怜惜。在四年前相比,她略微清瘦了一点。肌肉更结实了,想必是这几年的辛苦生活造成的吧。他听说了她“万能打工女王”的绰号,想象她举目无亲、独力抚养女儿的艰辛,不由得心疼,动作也更加轻柔。
细心地为她洗了澡,擦干全身,把裹着大浴巾的她抱在怀里,踏出浴室。
踏出浴室,就对上一双惊讶的眼睛,一个黑衣壮汉正在东张西望地搜索,突然对上一个赤裸的男子,过于意外一时呆在那里。
鹿野清及时回神,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连环脚飞踢,壮汉撞在床脚,发出好大的声响。
“砰——”房门猛地被撞开,一个壮汉持枪对住鹿野清,大吼:“别动!否则我开枪了!”
鹿野清正要对倒在地上的男人补上一脚,闻言脚僵在半空,该死!他们有枪!如果不是顾忌怀里昏睡的之华,他不会让那个家伙用枪指着自己。
“把你怀里的女人放下!”持枪的男人命令。
“她正在发烧……”
“我说把她放下!”男人挥一下手里的枪厉喝。
“好吧,好吧。”鹿野清慢慢走向床。
“等一等,把她放到我面前。”
“她生病了……”
“少废话!我说把她放在地板上!”
鹿野清努力克制住胸中的怒火,抱着Jane慢慢走向他,低头看怀中的人儿,她恬静地倚着他赤裸的胸膛,只有绯红的双颊,急促重浊的呼吸,表明她不是安稳地沉睡,而是在病中。男人用枪比比面前的地板,“放在这里。”
“必须马上把她送到医院……”
“别废话!把她放下,就没你的事了!”男人挥舞着手枪。
异变突生,鹿野清怀里突然伸出两只手,以令人眼花的速度,一掌劈开手枪,一拳击在男人的鼻梁上。
“你……唔……”男人手中的枪飞出,捂着流血的鼻子踉跄后退。
鹿野清趁机旋踢,男人的后脑撞在门框上,昏了过去。
“枪!”Jane气喘吁吁地低喊。
鹿野清只来得及低头看一眼她,飞快地回身,看见原来倒在床边的壮汉正爬着要去拾地板上的手枪,鹿野清干净利落地一脚踢在他的太阳穴上,壮汉白眼一翻,仰在地上不动了。
“你还好吗?”鹿野清问怀中的人,发现她又陷入了昏迷。
“之华,Jane?Jane?”她的额头的温度灼痛了他胸膛的皮肤,她必须马上就医!
鹿野清迅速收拾好,抱着她乘电梯下楼。到达底层,电梯门打开,鹿野清警觉地发现几个壮汉在大堂里徘徊,眼睛紧紧盯着电梯方向。他急忙收回迈出的脚步,让自己随着电梯上楼。
幸好,幸好那些家伙不认识他,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和Jane在一起。如果今天Jane是独自一人,一定会被他们抓住。他们的动作真快啊!
但是Jane不是一个人,她还有他!鹿野清紧紧抱一下怀中的人儿,他绝不会让她落入那些垃圾手中,他会保护好她!这一刻,她的欺骗、她的隐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在他的怀里,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带回他的睡眠,还有他们的女儿。她的归来将使他的生活重新完整,而且将更加完美。
这就够了。
其他都不重要。
“你应该早点送她来看诊,都快发展成肺炎了,”中年女护士一边利落地把针头扎进Jane手上的静脉血管,一边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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