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秒后,程爱瑜总算镇定下来。可仰视着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她又暗暗咬牙,心道,他们这一见面,她就又丢面子,又丢膜,总不能连老程家的骨气也丢了吧!于是乎,程大小姐做出了一个比问出台费更有骨气,更胆大包天的举动。
她推开景煊的手,裹着被子下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牛仔裤,掏出钱包,打开。怀揣悲壮的心情,却还故作淡定的看向他:“开个价吧!精神补偿费,要多少。”
程爱瑜低头翻这钱包,估算着自己的全部身家,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亏啊!
景煊不语,只是俯视着她。
但程爱瑜敢发誓,她宁可这男人抡圆胳膊给她几巴掌,说她侮辱人格,又或者大骂她几句,扬长而去,也好过他这样的沉默。
三千一,三千二,三千三……默数着钱夹里的钞票,程爱瑜连零钱夹层都打开了,却见一张淡黄|色的纸,躺在夹层里。
咦,这是什么?
打开一看,程爱瑜差点跳了起来。
这开房的收据上,竟赫然的签着她的名字,可仔细一瞧,便认出了端倪。
顾繁华!靠之,她就知道,把他们放在一起的,必定是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妞!
正愤然着,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程爱瑜摸出电话一看,好吗,正念叨着,她还就来了!
抬头,又对上那双让她倍感压力的眼睛,程爱瑜赶忙移开视线,飞快的说了句,“我接个电话”。接着,她立马调转脚步冲向洗手间,关门,落锁,动作干脆利索,绝不拖沓。
“顾繁华,给你三十秒,陈述事实真相!”
洗手间里,接通电话的程爱瑜,正站在半身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夸张点说,打脖颈往下,她身上就没几块好地方。原本雪白的肌肤,还染着那么一丝潮红,将青紫斑驳的吻痕凸显的更为清晰。
这男人,到底是有多饥渴,竟然把她折腾成这样!
折腾……程爱瑜的脸又红了,而听筒传来的声音,就像一盆冷水,瞬间将她心中的那团羞臊的火给泼没了。
“真相?不是让咱唐少说中了吧!难不成,你们真的……”电话那头的顾繁华,正窝在唐枫卧室的按摩椅中,接过唐少递来的咖啡,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喷笑说:“得,你们可真成。人家许仙和白素贞还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得共枕眠呢。你两倒好,分开二十年首聚,两钟头不到就同床共枕,双双肉搏去了。主题从政治接风,直奔一夜情,豪放啊,小魔女……”
“我呸,你给我滚出来,一个小时后,新闻社楼下见!见不到人,我就直接发稿,登报揭露你和唐枫那混蛋的奸情!”忍着砸手机的怒意,程爱瑜不和她扯皮,直接命令加威胁。话音落,就挂断了电话,根本不顾那边人的反应。
听着“嘟嘟”的盲音,顾繁华噙着笑,对着手机骂了句,“魔女”。转即推开上前索吻的唐枫,慢条斯理的脱着睡衣,朝衣柜走去……
沮丧的程爱瑜狠狠地摔下电话,走进浴室,火速的把自己冲洗干净。刚要出来,却想起自己没拿衣服就进来了,不由更为窝火。若不是理智告诉她,景煊还有可能在外头,她真想拔着头发,嚎几嗓子减压。
抽过浴巾,她出了浴室,无意间的一瞥,只见她的衣服,整齐的叠放在流理台上。微微一愣,她回头看了眼洗手间的门,心中划过一丝暖流,这男人,还是那么的细心、体贴,可是……
不要再胡思乱想!
程爱瑜拿起吹风机,简直把那东西当作了冲锋枪,打开吹干头发,又拿起梳子,一下又一下的认真梳理着长发,也是在梳理自己的情绪。
二十分钟后,整理好自己的程爱瑜从浴室出来,抬眼便看见已经换好了衣服的景煊。他正坐在窗口,抽着烟。修长的腿,随意的敲在软凳上,身躯却依旧挺拔。远远看去,就像是电影中十八世纪的贵族,优雅尊贵中侵透着一股邪气。
“洗好了?”见她出来,景煊就将烟灭了,转眼看向她,正要开口,却被程爱瑜给打断了。
“景煊,这事儿,咱先不提好吗?你让我先缓缓,先缓缓。”程爱瑜认真的看着他,拿出谈判的架势,眼底微微带着一丝恳切。稍顿,见他没开口,程爱瑜紧跟着又补了句,“谢谢理解。”说完,她就往门口走去。
景煊起身跟上,颀长的身影投向她的影子,将她的身影笼罩其中,压抑,却又像是种保护。
两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上了电梯,下楼,来到前台退房。
在工作小姐暧昧的眼神中,她拿着押金和找回的两块钱,第一次为她的初夜感慨。
原来,她守着的那层膜就值198元,还是倒贴。
☆、004:真空上阵,没带套
脚步沉重的走出酒店,程爱瑜很想当个缩头乌龟,掉头就跑。但老程家的教导告诉她,程家的孩子不能临阵脱逃,要装就要装全套。于是,她继续死撑,哪怕此刻一绷直腰板,她就浑身酸疼,她还是把脊背挺得直直的,下巴微微仰着,逼着自己看向景煊,并勾起职业性的微笑。
“你去哪儿?”
“军部。”两个字,简单明了。可从他口中说出,却有种足够震慑的气势,瞬间将两人间尴尬的暧昧,化作一股凝重而又微妙的低气压流,盘旋上空,压迫着她的心肺。
“哦,我去新闻社。”强装淡定的程爱瑜,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顺手指了下反方向,“走那边,和你不同路,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
话音落,早羞愤的恨不得挖地洞潜逃的程爱瑜,转身拔腿就跑。那速度,绝对比她平日里暗访被发现时,跑的还要快,好似背后有恶鬼索命一样。
这小女人——欠干!
看着那逃窜的身影,景煊冷漠的脸上,竟多了抹极浅的笑意。这小女人,对自己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只是将自己的真实情绪掩藏起来,就像昨天初见,她的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不达眼底的职业笑容,像个乖宝宝,而夜色中青涩妖娆的热情,却出卖了她的本性,小魔女。
不过也真难为她了,能撑到走出酒店。若换做旁人,恐怕早和他闹上了。反倒她,又是顶撞,又是逃跑,简直不要命。
说实话,他不是一点也不在意,相反,他非常在意!当她问出台费,并要给钱时,他就该抡圆巴掌,朝她翘翘的小屁股上狠狠招呼,然后再把她拖回床上,身体力行的用力教育她一番,让她三天下不了床,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可这种事儿吧,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未免大操大干把她直接吓死,僵化两人关系,他就暂且纵容她一回,下次,她别想再逃!
手机震动起来,景煊看了眼屏幕,接通电话。
“怎么样了,景煊同志?见着咱老程家的小魔女了?”慵懒的调侃,从电话那头传来。
景煊开口,坚定而霸道的回答:“魔女?就算她是612高地,我也势必拿下!”
……
开着车的程爱瑜哪知道,自己变成了某人口中势必拿下的高地?
她心里很乱,脑袋和断片的录像机似的,不断重复着昨夜的事情。低吟浅喘,狷狂炽烈的情迷画面不停交叠,疼的脑壳都快戳穿的时候,那低哑缠绵的声音,如同闪电,霸道的劈进脑中——“记住这痛,记住你是我的”。
啊啊啊——
疯了,她要疯了!
换成鸭都好,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程爱瑜颓然的拿脑袋磕了下方向盘,狠狠地咬了下有些红肿的舌尖。尖锐的疼痛感直冲头顶,令她骤然清醒。
抬头,路灯变换……这时,她本能的一脚刹车踩到底,才免了因闯红灯而去阎王殿报道的后果,有惊无险。
贯力的冲撞令她回神,等绿灯闪过,程爱瑜才平复了情绪,开车回家。重新梳洗一番,又换了套足够遮掩身上“瘀伤”的衣服,程爱瑜这才驱车直奔位于市中心的环球大厦,找死党兴师问罪!
夏日的灼热,在冷气十足咖啡厅里感觉不到分毫。
程爱瑜点了杯咖啡坐下,冷脸对着优雅地喝着咖啡的死党,伸出三根指头道:“给你三分钟时间笑,笑完就给姐收起那贼贱的表情!开始吧,笑——”
“嗤……哈哈哈。”低笑忍不住变成了大笑,顾繁华无所谓的接收眼前死党抛来的白眼,指着她身上那件宫廷款雪纺衬衫,揉着笑疼的肚子,抽着气的调侃:“喂,我说小鱼,你不会变石斑鱼了吧!瞧你,连压箱底的高领衬衫都拿出来了,不会是昨晚,某人太热情……哎呦,吃不消哦!”
末了那句,顾繁华是用S市的方言说的,更显暧昧。
这时,服务生走来,送上咖啡。
被顾繁华那仿佛X射线般的眼神,看的犯罪感飙升的程爱瑜,借接咖啡的动作,掩饰内心翻腾的尴尬。等服务生离开,她放下咖啡,下意识的摸了下领口,苦笑,石斑鱼,这比喻可真恰当。
但她程爱瑜是谁,能这样轻易的被一句调侃打败?做梦!
“我穿的良家妇女点,碍着谁了!”
噗——
顾繁华一口咖啡没咽下去,全喷桌上了。
“就你这身行头,还良家妇女?似玉妹妹,我记得咱唐少送你这件衣服时,你还指着鼻子骂他居心不良,送什么不好,非送个凸显‘事业心’的。”说着,顾繁华就想起,唐枫那一脸冤枉死他的可怜模样。
不过,这衣服穿在程爱瑜身上,还真是格外性感,尤其将胸型和腰身重点勾勒。只可惜她昨儿没穿这件,否则哪还有景煊什么事,只往昨儿聚会的那群狼跟前一站,怕是各个都血脉愤张了。
“比你,我的‘事业心’显然奇缺。”巴掌大的小脸冒着寒气,程爱瑜没好气的哼了声:“笑够了就坦白,昨儿把我们放一起,是何居心!”
“你个小蹄子,枉姐姐我好心一片,怕你们要露宿街头,给你们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鬼知道你们俩这么能折腾,喝的连路都走不稳了,还有力气做那事儿!早知道,就该听唐枫的,给你俩留个套。”稍顿,顾繁华挑眉,递去一个三八兮兮的眼神,转即仿佛侦查敌情似的朝两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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