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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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在远方-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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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士不饮盗泉之水,廉者不食嗟来之食!他强咽了一口唾沫,暗暗怨恨自己:李思城,你就是那么个贱骨头?饿死又怎么样?忍着吧!为了到少林寺去学艺,为了创造新的人生起点,这点饿都忍不住?当初慧能禅师为了学艺,宁可砍下自己的手臂,这点饿算什么? 
  于是他心里坦然了。他极力装作是吃饱了饭的样子,像别的乘客一样把眼睛眯起来。他胡思乱想着,还真的睡着了。毕竟,自己一夜未眠,而这九月的天气是温暖的,即使在肚子闹革命的情况下也会恹恹欲睡。 
  朦胧中李思城看到了一只手在抚摸自己的头。这是妈妈沈华的手,是姐姐思萍的手,一会儿又变成林如凤的手。李思城一激灵。他睁开眼就看见前面站着一个拖着长条鼻涕的小男孩子正伸着他那满是油泥的小手。那小孩可怜巴巴地对他哀求:“叔叔,给我点钱吧,我妈妈生病了,求求叔叔行行好吧!”那小孩满脸都是油污,只有两只眼睛是亮的,亮得一闪一闪的。李思城下意识地碰了碰内衣里的四块一毛钱。这可是自己的全部财富。但是,这个可怜的小孩子比自己更可怜。他不敢看那对墨亮墨亮的眼珠。他不作声。那小孩又开始央求:“叔叔,行行好吧,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给我点钱吧,哪怕一毛也行,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李思城的心在痛。他绝对有权向人们讲述肚子饿的感受。其实,这些年他几乎都是在和肚子打官司。他又有几顿吃饱过?他高瘦的身材如果有足够的营养就不会变得结实吗?他狠了狠心,掏出一毛钱塞进小孩的脏手里。本来,这一毛钱他至少可以去候车室外买一个烤红薯的。现在,他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饿更年幼的小孩。他以一种大哥哥的姿态把这种饿全部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那小孩终于走了。也许那小孩也看出穿着朴素的李思城决没有“大钱”,在这里多停留也不会有更多的收获。他又开始向下一个目标——向一个肥胖的中年妇女伸出脏手。可是那中年妇女根本就没看见。她自顾自地啃一只烧鸡,大嘴里嘁嘁嚓嚓地响。 
  李思城突然悲伤起来。他想,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不幸的人?自己毕竟在亲人的牺牲下上了十来年学,而这个小孩却是在乞讨中度日。就拿这个候车厅来说,一眼就可以分辨出几百种甚至几千种不同的人生。珠光宝气的、蓬头垢面的、趾高气扬的、低声下气的,每一种姿态每一种表情都清楚地昭示着一种人生。上帝在造人的时候,难道就已经把人的等级划分了?而这种等级差别是不是永远也无法改变?自己去少林寺学完武术回来,是不是就把自己改变了?是不是就可以随手把一只喷香的鸡腿扔进垃圾桶?是不是就可以挽救一个像刚才那个要钱的孩子的命运——让他去上学,让他通过知识去认识世界?学武术和这些事物到底联系有多大?既然找不出必然联系,干啥非得到少林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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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27节 易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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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根青春励志成长小说:梦想在远方》    第27节 
作者: 怀旧船长 
         
  一连串问题包围着他。李思城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武侠小说上的故事。他小时侯那种不谙世事的判逆又重新占据了他心。他突然明白,其实去少林寺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梦,一个经年已久却始终没有发现它存在的梦。梦是理想吗?梦是力量吗?梦是诱惑吗?他不知道。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没有这种梦,他就不可能战胜困难,就不可能以平常的心态去面对现实。他常常在想一个问题:同样都是人,人本来是应该平等的。千百年来千千万万人民所做出的牺牲和努力,不都是为了追求光明和幸福,争取和平统一,求得人人平等吗?可是,在已经八十年代中期的今天,为什么还有人可以随便地把完好的鸡腿扔进垃圾桶,而有人两天吃不上饭?他想不通。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喜欢做梦的人。他在16年的生命旅程中多半是把一些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东西通过梦来完成。他常常梦见自己带着他的宝剑在花丛上飞,在屋檐上飞。他甚至想像有一天他站在台上振臂一呼而应者云集;他常常模拟自己背着一只手就可以把高大的攻击者轻轻一点就撂倒在台下,在人们的欢呼中他表情冷漠地负着手缓缓地消失在人们惊羡的目光中;他甚至有一种奇怪的感应:自己孤身一人,在广袤的大地上独行,像一匹冷酷的苍狼。他知道,要完成这些设想,必须练就一身武功。有了武功,他就会在“巴豆”还没有提起他来时已经把对方的肋骨打断;他就可以背负着双手走在大街上而没有人敢瞧不起他。或许,他还会演绎几出英雄救美人的故事。不过,不管那位美人要采取什么方法报答他,他都不会心动的。他的心里只有林如凤。他甚至天真的想像,等他成为万人尊敬的“大侠”时,林如凤的笑靥会如三月的花朵,让整个世界美丽而灿烂。 

  少林,少林,你对我是何等重要!只有通过你我才能做到这一切!因此,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无论你怎么拒绝我,我都会义无反顾地投入你的怀抱来。因为,只有你才能圆我的梦,只有你才能赋予我无穷的力量! 
  李思城想到这些,他的肚子也不叫了。他感到浑身都充满力量。不怕!一个人好,一个人吃了苦也好享了福也好,冷暖自知,没有牵连别人也没有别人分享。走吧,李思城,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何必为一些区区小事而大伤脑筋呢? 
  想到这些,李思城释然了。他那种埋藏已久的倔强从心底跑出来,在他的筋骨脉络里游动着。 
  坐了半天,他感到屁股都疼了。他决定站起来走一走,反正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下午三点,再有半个小时火车就要启动了。他走着,他低头走着。他不想让很多陌生的面孔累着了自己的眼。但在候车室的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一幅图像:一个小孩,一个妇女,正在墙角数钱。一分的,两分的,五分的,一角的。那妇女聚精会神地蘸着口水数,那小孩聚精会神地啃鸡腿,一只肥大的鸡腿已被他三两口就啃得只剩下一根骨头。小孩的黑嘴被油抹去灰尘,露出一个红得鲜艳的嘴唇来。 

  李思城的思维被冻结了。他呆立在原地。那妇女数完钱,转过身又向人群指点开了。那个听话的孩子又跑向如烟雾般的人群。做母亲的用那双脏手捋了捋脏发,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日期:2006…7…8 13:10:56 

  第三十二章饥饿的旅程 
  下午,李思城随着人流上了火车。火车并不挤。1984年的秋天,改革开放的风还没有渗透到祖国的每一个角落,出外的人并不多。李思城找到了九号车厢,在28座上坐下来。他没有行李,所以可以四处乱转后再回来而不必担心行李被人拿走。 
  坐在李思城身旁的是一个大胖子,腮部的肌肉像猪肚皮一样努力地下垂着,整个身体一大堆,占去了一个半座位;李思城的对面是三个座位,分别坐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和一位胖女人。那两个小伙子瘦瘦的,长得极相似,脸色就像被霜打过的菜叶。他们穿着还沾着泥土的中山装,但由于这是出门,毕竟还是在里面穿了一件白衬衣,不过,那白衬衣已经不会再白了,一看就是被汗水浸泡过无数遍,黑而黄,像从狗屁股里拉出来的。尤其是那露出来的衣领,被彻底染上一层油汗,简直比他们的脖子还要脏。总之,这两个小伙子决不是城里人,但又不是普通的山里人。从他们的坐姿李思城已感觉到这两个家伙对于火车来说已经很熟悉了,那种淡然的态度几乎让李思城肃然起敬。不过,这两个小伙子因为旁边坐了个衣着华丽的胖女人,他们就不安起来。那个胖女人肥硕的身子本来应该占去三个座位的一半的,却偏偏只让那南瓜一样的屁股挂在车座的边上,好像坐狠了这座位就会塌下去似的。李思城一眼就看出这女人和那两个小伙子之间至少有半尺的空隙。这个空隙在火车开动半个小时后仍然没有缩短。 

  车厢里很安静。偶尔有列车员操着标准的成都话推着餐车从走道里吆喝着,但顾客少得可怜。李思城身边的胖子眯着眼睛打瞌睡,鬼知道他睡没睡着;那胖女人倒买了一包瓜子,像小老鼠般嘁嘁嚓嚓地嗑。她的脸是光洁的,眉毛也精心地画过。她的手显然是经过精心的保养的,白而嫩,不过关节处鼓鼓的,像快要吐丝的肥蚕。她浑身露出的部分只有这些了,余下的已经被一袭印花的连衣裙包裹着,因为体胖,所以在这个可以乱穿衣服的秋天,她选择了裙子,而且是丝绸的。总之,这是一个不好让李思城判断年龄的女人,而且这身包装让李思城不敢长时间地看她。可是她就坐在李思城的正对面,只不要打瞌睡,不看她都不行。 

  旅途是很无聊的。车已经把所谓的成都平原甩得老远,有奇嵬的山横里竖里的压过来。虽然是第一次坐火车,但李思城已经感到无聊。况且,肚子又开始抗议地叫了。连对面那女人嗑的瓜子香味也逗得李思城连咽了几口唾沫。斜对面那两个小伙子也不吭声,但终于点燃了一盒“翠竹”牌香烟,呛得那女人连咳三声。那两个小伙子连忙灭了火。 

  天色渐渐暗下来。车厢里昏黄的灯光照着恹恹欲睡的人们。晚餐上来了。两个小伙子一人弄了一盒饭,里面除了芹菜和米饭,还有历历可数的几块肉。李思城可不敢多看;那胖女人居然来了一只烧鸡,歪着嘴用白森森的牙撕扯鸡肉;李思城旁边那个胖子出去差不多半时小时才回来,打着饱嗝,剔着牙缝。李思城刚刚听过广播宣传,他猜想这位仁兄已经从位于八号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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