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山一个人去了操场。
下午的阳光透过阳台的玻璃暖洋洋的洒在身上,宿舍墙壁上贴了一张王力宏的大海报,以前师兄留下的墙纸被撕成一条一条的吊在天花板上,花纹还依稀可见。我掏出自己的洗漱用品把它们摆在阳台上,阳台和卧室之间是一扇玻璃门,是那种左右开的,就像日本人的门一样,有一米九的样子,洗手间和阳台都被那扇玻璃门隔在了外面,玻璃门上方,也就是卧室内侧有一台风扇吊儿郎当的挂在那里,呼啦呼啦的转着圈。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操场绿茵地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口号声和教官训斥的大吼声,空气中充斥着阳光和汗水的味道。我爬在阳台上向下观望,一个个整齐的7×7方队在教官的指挥下纵横交错的走来走去,操场正前方的几棵大梧桐树下摆放着一溜桌子,学生会的干事正坐在那里商量着什么,一旁有几个美女在捣鼓着功放机,一人高的大音响里雄赳赳气昂昂的《运动员进行曲》抨击着空气,然后由空气再抨击着每一个队员的心脏,他们踏着曲子的节奏像上了发条的阿童木在来来回回做着同样的动作,唯一可以使他们停下来的只有大音响里传出来的教官那一声:原地休息。
“你怎么不训练?”正当我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从此拉开序幕时一声霹雳响在我身后炸开了。一个只及我肩膀的身穿迷彩服的小伙子用质疑的眼光打量着我,同时我也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教官在问你呢!”旁边一个文绉绉的大男孩用训斥的语气问我。
一看就是学生会的走狗,还道貌岸然的在衬衣左侧别了枚红颜色的校徽,只有学校的领导和学生社团的才有资格佩戴,从那个红色的校徽上就可以看出这家伙来头不小。
介于对教官的尊重和对学生会的厌恶我盯着教官的眼睛说:“我是刚来的,下午才分配的宿舍,舍友都去训练了,我先休息一下,明天就去训练。”至始至终我都没有看过旁边那个家伙一眼,我视他为无物。
“哦,是这样的,记下他的名字。”
学生会的听了教官的话赶紧问我叫什么,顺便翻开文件夹找我们宿舍门牌号。
“报告教官,我叫炎明凯,双火炎,日月明,凯旋的凯。”
“名字还挺个性的吗!好,明天去领军训服,早上来报道。”
“是。”
至始至终我也没有理会那个学生会的,我的回答完全是照着教官去的,我还是视他为无物。坐了一天的车我有点累,铺好床铺我就睡着了。
孔衡和王起回来的时候军训还没结束,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和他们一起进宿舍的还有一位叫王季清的同学。
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见他们讨论西安哪所学校大,哪所学校美女多什么的,全都是陕西方言。猜想这哥们估计也是陕西人,至于是不是舍友那不得而知,但肯定是同一个系的,刚开学没几天还在军训期间就能打这么热火的不是战友就是同窗。俗话说的好,现代社会关系四大铁:一起扛过枪的,一起嫖过娼的,一起同过窗的和一起分过脏的。弄不好又是一起扛枪又是一起同窗的。
“咱们电商专业又来一位帅哥,这加起来也凑不齐一个宿舍,看来我们是走运了,听说咱们班女生有三十多人呢,男生就咱们几个,哈哈哈哈。”王起躲在阳台上边冲凉边淫笑着说。
我也睡醒了,听了他们的谈话我一骨碌爬了起来。
“呃~~~~啊噗”随着一声拉长了的声音接着就是一声很短促的,很斩钉截铁的声音之后,一颗黄浓*从王季清同学的口中喷射而出,目标是阳台。
“老子在洗澡,你个贱人。”
王起在里边吼骂着,这边王季清同学不好意思的笑笑说:“我有咽炎。”
看我看着他王季清问孔衡:“这就是新来的。”
“我是甘肃的,叫炎明凯,请多多指教。”
“我叫王季清,咱们一个专业一个宿舍的。”
“不是说还有一位胖子吗,怎么不在。”王季清问我。
“不知道。”
“杨万山呢?”
“军训去了。”
正说着杨万山拖着疲惫的步子进了宿舍,迷彩服搭在肩膀上,帽子把头发压的跟鸡窝一样。胖子和他一前一后进的门,进门后杨万山一头倒在了自己床上,胖子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内务。这时候王起洗完澡用毛巾捂着小弟弟从里面走出来。
“坐你床上去,你这个贱人。”王起把王季清赶走从塑料袋掏出新买的带有卡通娃娃的*换上。
“贼你。”王季清用标准的陕西方言发泄自己被赶起来的愤怒。
“孔衡,有点小了。”
“让你试试你不试,现在说小,拿出去换去。”孔衡坐在床上看着胖子收拾东西回答着王起的话。
王季清端着水杯懒洋洋的斜靠在架子床边欣赏着王起的美胴。
“我靠,那卖*的是个花姑娘,而且又是在大街上你让我怎么试,再说买这玩意有试的吗?白*你给人家试出黑线头怎么办。”王起呵呵的笑着穿上了裤子,还时不时的噘着屁股在下边拽来拽去,看来真是有点小,大屁股把小*撑的圆圆的看起来很*。
“抽烟抽烟。”王起穿好裤子扔过来一根烟接着又给孔衡、杨万山一人扔了一根,给胖子也扔了一根。
胖子接过烟走过来坐在了王起的床上,王起给自己点着了烟把打火机扔给孔衡,孔衡点着烟又把打火机扔给杨万山,杨万山用完了扔了上来,我用了又还给王起。我猛吸一口烟,青青的烟丝一缕一缕的飘向空中,被风扇吹向了窗外。
“我上午见你了,你在我前边领的被服,你老爹带着你不是?”胖子看着我说。
“嗯,我爸送我过来报了名后就走了。”
“我老爹也送我了,只不过没来学校,去见他老同学了。我家远,我老爹来一趟也不容易,在北京还要倒车,所以就先走了。”
“你是哪儿的。”胖子刚说完我们就异口同声的问他。
“内蒙古赤峰的。”
一听是内蒙古的我们兴奋的问他家是不是住蒙古包,骑马射箭什么的。
“那你们怎么跑西安来上学啊,这么远的路啥时间才到?”
“骑驴到北京后坐飞机,习惯了;提前半年出发就行。”
“啊!”众人皆愕然。
“逗你们玩的,我们先坐火车到北京西,然后倒车就过来了,走了两天两夜啊。”
“你们是不是都住在蒙古包里啊?平时都穿蒙古袍吗?”
“穿那玩意干哈,那都是纯内蒙的人才穿,现在穿蒙古袍的都很少了,再说穿着也不方便。”
“那你们上学咋办啊?远不?骑马么?”
“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骑,不骑马学校太远过不去。”
“啊。。。。。。。。。。。。。。。。。。。。。”
“那你们把马放哪啊?”
“我们学校有马棚。。。。。还有的直接栓在楼下;下课的时候直接从窗户跳下去;跳到马背上;骑着就走了。。。。。。。。。”
众人又是愕然。
“有那么夸张吗。”孔衡叼着烟问,看孔衡叼着烟的样子就像一个十二三的小男生学我们这些大人抽烟。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以前就是那样的,只不过近几年条件好了,牧民都有了固定的住所,政府每年都给我们盖新房子,现在沙化太严重了,再游牧下去草原就成沙漠了。”
“你们不是说蒙语吗?怎么你汉语说的这么好!”王季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看着我们都用鄙视的眼光看他又补了一句,“我们家电视上蒙古台天天说蒙语,从来没说过汉语的,我以为你们都不会说普通话。”
“来的时候在火车上刚学的。”
我操,现学现卖啊。
“唉,你叫什么啊。”
聊了半天我们还不知道胖子叫什么。
“我叫郑刚勇。”
经胖子这么一介绍我们才知道原来内蒙古现在除过呼伦贝尔大草原、科尔沁大草原、锡林郭勒大草原、乌兰察布大草原、鄂尔多斯大草原和阿拉善大草原外其他的地方都几乎没有什么草了,更别说有我们认为的“天高高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那种仙境了。
胖子抽着烟环视了我们一圈之后又把头低了下去。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估计是想家了,第一次离开家的孩子都是这样的,我爸送我报完道走后我还流眼泪了呢。“我们去吃饭吧,”不知道谁插进来这么一句话我才想起我从进宿舍到现在还没有出去看过校园,肚子已经有几分饿意了。于是大家敲着碗,提着饭盒相拥着去了餐厅。虽然大家都是初次见面,但感觉就像很亲近的样子,因为在我们心中谁都知道我们将来要在一个宿舍里呆四年,过兄弟般的生活。
大学里随处可见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俊男美女,这里是一代一代青少年汇聚的地方,他们从全国各地开始生长,到了如花似玉的年龄便约好了到这里来集合,来过一种只有这个年龄段才能享受的生活,这里绿树成荫,这里滋生爱情,这里孕育未来,这里让我们压抑了十二年的心情放松。
3
第二天我拿着教官给我的条子去了综合楼,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找到了教官说的领军训服装的地方,一个圆脸的姑娘正在哪里忙碌的给新生发放迷彩服,看见这位姑娘让我想起了那首《小芳》,辫子粗又长,已经拉到屁股上了。领取军训服的队伍排的长长的站在综合楼大厅里,寂静的大厅偶尔飘过些夹杂着福尔马林消毒液味道的风,空旷的楼道里大四学姐的高跟皮鞋哐当哐当的在地下磨蹭着。也只有我们这些大一的学生才能把它渲染成五彩斑斓色,至少现在是军绿色。
我去军训时已经是晚饭后了,我被分在了一连二排,胖子在我之后分到了一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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